集寶生活之四季山河圖(一)
“我的東西在哪兒?”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警察!”
時人彼時已經潛入了派出,抓住了劉濤,把另外一個民警也塞住嘴銬在了暖氣片上。
他知道派出所各個通道內都有攝像頭,不過依仗着自己新得的玉桃可以隱身,纔敢偷偷潛入進來。
掛在時人脖子上的玉牌上又嵌入一隻粉嫩可愛的玉桃,只要時人向玉牌輸入足夠的回春功真氣,就可憑藉玉牌維持一個小時的隱身。
有了這樣寶貝,時人的膽氣足了不少。
“我的東西在哪兒?”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你要是敢胡來,平少不會放過你的!”劉濤尖銳的叫了一聲,甩着手銬砸向時人。平少的死訊還只在高層圈子裡流傳,劉濤還沒得到消息。
這個時候還狐假虎威,死不悔改!時人心裡不喜,一把拎起劉濤,給了他兩個耳光:“別裝傻,裡面有一百萬的不記名支票。不要幻想平少能來救你?我已經送他見閻王去了!”
劉濤一聽平少死了嚇得上下牙開始打顫。“你┉┉殺人了?!┉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時人再不耐煩,當初這個傢伙逞兇的時候可不止拿走自己的東西,幾十個嘴巴子,拳打腳踢,可勁兒招呼自己,這會兒到熊包了。哼,果然是狗仗人勢的東西。
“砰——”的一聲,一把尖刀插在劉濤辦公室的紅木桌子上。
時人把刀拔了起來,又在手上甩了幾甩,將刀刃逼近劉濤的喉嚨,問他:“你不跟我說實話,跟着把刀要不要說實話?”
“別殺我!別殺我啊——我還要生病的母親要奉養呢!”劉濤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當場哭了起來。
“少廢話!”
“東西呢?”
“在┉在┉我辦公桌下面┉第二個抽屜裡……
不再跟李濤廢話,時人把劉濤銬在暖氣片上,從他身上摸出鑰匙,果然在第二個抽屜裡找到了張老他們送的一包東西。
打開來一看,麥穗領針,卷軸都在,只是少了當初的那張支票。
“支票呢?”
“什麼支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時人些微的憤怒起來,提着脖領把劉濤拎了起來,劉濤嚇得胡亂掙扎起來,哭喊道:“你殺了我吧!錢我已經都花了!”
花了?
時人心裡打了個問號,一百萬的話,再敗家也不至於一天都花出去了。
時人不信,將刀尖在劉濤眼前又比劃了幾下。鋒利的刀刃在擦過一根頭髮時,立時將這根髮絲一分爲二。
“呋——”時人很滿意的吹掉頭髮,問劉濤:“很鋒利是不是?如果劃過一個人的喉嚨,一定立刻就血流如柱,你說是不是?”
劉濤嚇得尿了褲子,抖了抖身體,好一會兒才擺好一臉無畏的樣子,說:“我媽得了尿毒症,換腎要花很多錢。那一百萬,我已經轉走給器官販子了!”
時人一愣,緊接着沉默了。
一會兒,他問暖氣片上的另外一個民警:“他說的是真的嗎?”
另外的年紀稍大的民警驚恐的瞪大眼睛,不斷的點頭。
時人將匕首在脖子上比劃了下,說:“說實話,你知道騙我的後果!”
年紀大的民警不斷的縮着脖子,終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劉濤在旁邊說:“ 這時候了,我也沒必要騙你!我幫石少,平少辦事兒,爲的也是錢。錢是個好東西,關鍵時刻能救命!”
事情出乎時人的意料。
沒有錢的難處,時人很清楚!
他是沒有母親的人,所以對孝順的人就多一分尊重。
想想劉濤的命都在自己手裡,也不會拿自己的母親開玩笑,他想了想,堵了劉濤的嘴,狠狠又甩了他兩個耳光,說:“你打我三十三個耳光,踢我二十五腳,揍了十九拳,不算那些菸頭兒,還有那些拿我頭撞牆的。我就收這幾個耳光做本金。這是你欠我的,我們兩清了。”
“至於那一百萬”時人頓了下說:“我不要了!”
接着又說:“你既然已經有錢給你媽治病了,以後不要爲虎作倀了,做個好警察,起碼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說完這些,時人也不去看劉濤的表情,轉過身,關上屋子裡的燈,走了。
走廊一片昏暗,只有少數的壁燈發着微弱的光。
時人走的很慢,三個警察,監控室的一個被他在潛入後打暈了,剩下兩個都銬在暖氣片上。他很放心。
走出不到五米遠,他身後嘎吱的一聲門響,就聽有人大聲喝道:“站住!不許動!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把東西放下!”
是劉濤。
時人甚至不用回頭,憑藉聲音就判斷出身後是誰。
聽到槍的保險拉開的聲音,時人不得不按照劉濤的指示扔掉刀,舉起雙手緩慢的轉身。這時劉濤已經快步到了他的身後,一把槍對準了時人的後腰。
“爲什麼?”時人不明白。他覺着自己已經不去追究支票的事情,劉濤還要幹什麼?難道真的爲了平少伸張正義?
時人這麼想着都覺得這個想法好笑。
劉濤知道時人的意思,冷酷的笑了起來,揮手給了時人兩巴掌,說:“還給你的!你問我爲什麼?當然是因爲錢!”
時人仍然不明白:“一百萬你不是已經拿走了嗎?”
劉濤冷笑說:“小子,你太天真了!天真幼稚,要早死的。100萬的不記名支票,除了夠給我付醫藥費,也夠我付個首付的了。只有你死了,錢我才能拿的安心。這年頭警察也要過日子。要怪就怪你小子命不好。再說把你的屍體交給石少,升官發財肯定少不了!”
他拿出手銬的鑰匙,得意洋洋的在時人面前晃了幾晃,說:“知道這是什麼嗎?手銬的鑰匙!小子,你跟警察鬥,還嫩了一點兒!”
劉濤讓時人把手背到身後,用手銬扣住,去抓時人手裡的東西。
時人眨着眼睛凝視着這個傢伙說:“你剛纔跟我說的關於你媽的那些都是騙我的!”
劉濤避過時人的眼睛,輕聲說:“都是真的!”
“那你爲什麼還要這樣!”
劉濤舉手又想給他一巴掌,不知爲什麼,手舉了起來卻又放下了。他握緊了槍說:“沒有爲什麼!”
時人問他:“你的良心呢?”
“對你這種殺人犯不用講良心!”
“你知道我爲什麼殺人的!”
“TMD,少跟老子廢話!老子就要弄死你!”
時人嘆了口氣,然後在劉濤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掙斷了手銬,電光火石間打飛了劉濤手上的槍械,一把扣住劉濤的脖子,掐緊了。
劉濤窒息起來,掙扎着去摳時人的手,具是徒勞。
“求求你饒了我吧!”劉濤哀求着。
“你要┉幹什麼┉┉”在劉濤微弱的叫聲中,時人收緊了手掌,把他重新拖回那間辦公室,當着另外一個警察的面兒,一字一句的說:“以後做個好警察。要是像他這樣,他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在另外一個警察驚恐的目光,時人一節一節的敲碎了劉濤的脊骨。劉濤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啊——,你不能廢了了我,我媽還要我奉養呢——,啊——”
“我不喜歡欺負弱小,不過你算例外!那一百萬的支票給你媽做贍養費,你這樣也算工傷,希望你們單位會養你到老!”
時人冷冷的走到暖氣片上另外一個警察跟前,來開他嘴裡的東西說:“你們警察是不是都是這樣?沒心沒肺?毫無羞恥之心?”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這個傢伙已經嚇得只會求饒。
時人把手放在他脖子上,感覺着手底下的脈搏,感覺有一股戾氣被從血液裡激發出來,讓他只想不斷地飲血來平息。但終究,他還是放開了手說:“算了!我也做不了屠夫!你好自爲之吧!”
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
時人本從不想沾染血腥,可生活就是這樣,你的仁慈,別人未必會感激心領。
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凌晨,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下一個是平小婉!我要找她問個清楚!”
頂着雨,時人對自己說。他要把這一切徹底了結。
不過彼時,他還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開始。
叫了一輛車黑車,時人直奔A大。
在A市,80%的出租車隸屬四大出租車公司旗下,餘下20%的司機三五十人組個小的出租車公司運營,再有一些就是不掛正式出租牌照的黑車,他們爲了躲開每月必須上繳給公司的3000到5000的的固定收入,寧願不拿正式的出租車牌照,爲的就是多掙一些。
這樣的黑車,一般都不安裝攝像頭,也沒有公司內的聯絡或報警頻道,也不會有打票記錄。對時人現在的身份來說,再安全不過。
“小哥兒是A大的學生吧?”
“是啊!”
“出去包宿打遊戲了,還是看小女朋友去了?”
“哪有什麼女朋友啊——”
“我懂,我懂,你們年輕人啊!我家那個小子也是,天天就愛玩遊戲!這都半夜了,這麼晚回去你們寢室開門嗎?”
“我請我同學跟寢室老師說了給我留門!”
端坐在計程車後座上,時人一邊與司機閒聊,一邊注意着司機的表情變化,和車子外的動靜。
“你這個小哥長的真好,都趕上明星了。一定要很多女生喜歡吧!”
時人笑笑沒說話。
“哎,不說話氣質也好,現在女孩子都喜歡這個!”
時人坐在車後,想是啊,如果自己不說,誰能猜出自己是個殺人犯呢?
果然世人只看外表。
姓徐的師傅扭開車上的廣播,在黎明前冷清的空氣裡,只聽着廣播裡發佈的緊急消息:
日前有一劫匪洛時人┉┉闖入娛樂場所┉殺死┉┉公安部日前已經對其懸賞30萬,希望廣大市民能夠踊躍提供線索┉┉┉
“哎,這都奧運了,還有劫匪敢出來傷人,真是不怕死啊!”
時人透過反光鏡看到司機一臉的嘆息,在黑暗中裂開一抹冷笑,說:“說不定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姓徐的師傅點點頭,頗爲贊同:“是啊!指不定有什麼恩怨呢!現在的年輕人,唉——,咱們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透過車窗,時人靜靜的注視這個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鋼鐵與混凝土構築的空間把人與人,人與自然,甚至是人與自我完全割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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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做着不遂心意的事兒,應酬着不合心思的人……熙熙攘攘,爲的不過是利益和生存。
他知道劉濤大概也是如此。
錢,能讓地獄變成天堂。也能讓天使變成魔鬼。
他不怪他,所以不會殺他。但他也無法容忍他,所以纔要敲碎他脊骨。
時人想,我其實很怕死,一直很怕。但也許已經沒幾天好活了。
所以纔要堂堂正正的站着,告訴那些利慾薰心到已經沒有脊樑的人:
看!總有人要敲碎你們的脊樑!這就是貪婪的代價!
付了車錢,時人去了A大西門的一片平房。,
他出事兒前曾在這裡租了一個獨門的房間,當時想着是爲了方便進出空間和練功的,沒想到這回派上了用場。
西門這邊住的都是一些在A大上函授,在職課,或是短期培訓課程的人,再或者考研的學生。當然也很少不了那些倚靠A 大海量的求學人羣生活的小生意人。總之這裡魚龍混雜,想當的亂。
時人租的這個地方又有些特別。
這間房在一年前,曾死過一個外宿的A大二年級學生。據說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
有過這種經歷的房子,當然是滯銷貨。時人拿着李阿姨的身份證,對房東講是租給自己母親陪讀用的。房東連查證都沒有,就以300塊的價格租給他。
這樣的價格在寸土寸金的A大來講,簡直是跳樓價了。
時人手頭流動資金也不多,爲了省錢,也不在乎鬼屋的說法,交了半年的房租。
現在他打算把這個地方作爲自己臨時的安身之所,仔細思量覺着也還算放心。
開了門,時人先拉了窗簾,纔敢開桌子上的一盞檯燈。這是半夜,讓鄰居們察覺到異動,又是麻煩。
他小心的拉開抽屜,仔細翻找着煎餅店所有員工的檔案。
當時爲了保險,他讓兼職的員工也留有效的家庭住址和聯繫方式。
現在看來,這果然是明智之舉。
平小婉登記的家庭住址是翠泉路88號百柳山莊8號。
這個地方時人有印象,他曾在那附近做過促銷,清一色別墅區,隱藏着無數頂級富豪。出入的車輛,都是路虎,捷豹,奔馳,瑪莎拉蒂之類的豪車。
想來平小婉家就在這個別墅羣裡了。時人擔心平小婉已經不在學校裡面了,就未雨綢繆的想先拿到她家的地址。
就在時人思索着如何找到平小婉的時候,只聽“嗵嗵嗵”三聲,門竟然響了。
時人嚇得差點從出窗上蹦起來。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呢?
警察?鄰居?或者???
時人不敢往下再想。趕緊悄無聲息的下了地,伸手關了檯燈,向門口走去。
這間屋子是一室外帶一個小廚房的格局,衛生間在平房的後面,因此房門就相當於屋門,要是有人破門而入,時人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時人先把窗子悄悄地開了一個縫,方便有情況可以及時逃走,又把玉牌握在手裡,才從門縫裡向外望去。
陳漢元!
怎麼會是他?
細密的雨絲敲打着黑咕隆咚的衚衕,在那些泥濘裡,在這毫無月光的漆黑夜晚,陳漢元沒有打傘,猶如一隻落湯雞般溼漉漉的站在這所又破又矮的房子外,整個人看去失魂落魄的,悽慘極了。
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找來的?會不會是個圈套?
一瞬間許多念頭從時人的腦中閃過。在他還來不及作出判斷時,只聽門外的陳漢元喊了一聲:“小時是你嗎?”
這一聲,如同青天的霹靂,立時把時人的許多揣度都擊得煙消雲散。
他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扭開了門鎖。
門一打開,天空一道閃電劃過!
一個照亮!
時人與陳漢元都在黑暗中看清了對方,又同時驚得的雙雙退後一步。
還是時人先反應過來,一把將陳漢元拉進屋子,關好門,問:“學長,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陳漢元忽然一把將時人緊緊抱住,喃喃的唸叨着:“小時,小時,你果然回來了┉┉”
聲音裡帶着悲切,讓時人幾乎不忍掙扎開。
陳漢元的衣服都是溼的,時人這裡也沒有洗澡的地方。只能拿了條幹毛巾幫他擦乾頭髮,又換上他自己的乾淨衣服物。
整個過程,陳漢元都如同玩偶一樣,任由時人擺佈。
時人多少有些驚奇,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陳漢元這個樣子,同時心裡又有些難受,他沒想過陳漢元是第一個找來的人,且還是在這樣的雨夜裡。
終於陳漢元清醒過來,如同恍然大悟一般,拉住時人的手詢問發生的事情。
時人倒也沒有瞞他,一一都說了。
說到殺人那段,陳漢元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時人的手,低聲說:“你吃苦了!”
只是這一句,就讓時人猶如疲憊的旅人得到安慰,忍不住熱淚盈眶。
兩輩子,殺人仍是第一次。不止殺人,還傷人,被人毒打,被人通緝。上輩子他最落魄的時候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頂多就是肚子餓些。
任由一隻手放在陳漢元的掌心,時人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
好多悲傷和不甘,就凝聚在這些淚裡。他怕眼淚真的流下來,自己就再也忍不住軟弱如初。
一隻手覆蓋在了時人捂住眼睛的手上。經歷了冷雨也還是那麼溫暖的手。
時人的手被從眼睛上拿了下來。
一會兒,一個溼熱的吻落在時人的眼睛上。細細密密的,有些麻癢癢。
“我喜歡你!”一個聲音在黑暗裡說。
這聲音其實很輕,停在時人耳中,卻不亞於一聲春雷,炸得他魂銷魄散!
“啊——”他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這是第二個對他表白的男人。比起周宏的玩世不恭,陳漢元這樣一向溫和守禮的男人表達出的情義更讓他震撼。
“我喜歡你!”陳漢元怕他不明白一樣,又重複了一遍。
然後一遍又一遍。
我喜歡你!
一直喜歡
對不住啦,這章拖了這麼久才寫出來.主要是下面的情節都有點小虐,所以反覆寫纔有點排雲想要的感覺.
今天有些忙,明天消停了點兒了,會雙更,然後捉蟲.
晚安!
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