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亡皆一念 曲終人散時
三天內的第二次進階,驚險遠非常人可想。
時人丹田內的氣旋,已經部分液化,身體裡的氣也全部被調動起來,不斷的有氣流出丹田,化爲**後又流回經脈。這樣的轉化,生生不息,周而復始。
此時時人要做的就是必須嚴格控制那些想從身體外擠入他身體的氣,使他們能夠控制在丹田轉化靈氣的速度之內,當他全身的氣完全轉爲**,他才能成功進入回春功的第三層凝氣爲液的境界。若是一個不小心讓海量的氣同時進入他的身體,這些外來的氣就會如同洪水一般沖毀他身體內已形成的脈絡,最終丹田溢滿,造成功毀人亡。
就在時人潛心入定的時候,空間裡的天空劈過數道閃電。
一道
兩道
到第九道時,再無閃電生出,可九道閃電都聚集在天空,匯成一個巨大的金色漩渦,在黑壓壓的雲中盤旋不去。
“轟隆隆——”驚雷巨響。
每一聲雷響,就有會有紫色的電流沿着閃電開闢的軌跡匯聚到漩渦中積間。
當金色全部染成紫色之時,只見一道成年男子大腿粗細的巨型電閃從漩渦中探出頭來。
又是一聲巨大響,這道巨蟒一樣的雷劫,劍指洛時人,當空劈了下來。
時人此時正在進階的緊要關頭,根本無暇分心外界。
雷劫接近時人時,超常的靈覺讓他猛地睜開眼睛。他已發現天空中的異常,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辦?
怎麼辦?
就在雷劫接近時人時,他身上忽然光芒大做,玉板騰空而起,迎向雷劫。
兩強相撞,時人只覺着渾身一陣,體內的靈氣也好,靈液也罷,在一瞬間被什麼東西抽空。緊跟着無數紫色的電流就竄了進了他的經脈,如同一把把小刀,一寸寸隔開他的靈脈。
時人痛得在地上打滾。
幸虧玉板及時飛了回來,鑽入時人體內,像是一塊磁鐵一樣將全部的紫色電流吸引過來,吞入玉版內,同時又吐出數道靈液,滋養時人的經脈。
這樣一來一去,等時人從入定中醒來時,空間裡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天。
“倒黴!倒黴透頂!在空間也能挨雷劈!”時人撣撣衣服上的灰塵站起來,肚子跟着“咕嚕嚕”的一陣亂叫。
看看桃樹,有花無果!
望望麥苗,有莖沒穗!
飢餓之下,時人只好又繃住白菜梆子亂啃一通,勉強填飽肚子。
“大概沒有比我更鬱悶的了!得了空間還各種委屈!現在連桃子也吃不上一個!”他隨口抱怨道。
“誰讓你那麼蠢!”
“我哪兒蠢了!”
話一出口,時人才察覺不對,連忙站起來四處查看,卻沒發現任何其他人的蹤跡,只好叫道:“誰在那裡?是誰在說話!”
“哼,蠢蛋!連我都找不到!大笨蛋!”一個聲音又說。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就鑽出時人體內,落在他面前。
仔細一看,竟然是那面玉板。時人吃了一驚,心想難道玉石都成精了。
“你是玉石精嗎?”
“呸呸!什麼玉石精!你才玉石精呢!我可是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乾坤境靈!”
“現在哪還有什麼修真界,誰知道你?早怎麼沒看你出來?”對這個突然冒出的傢伙的身份,時人懷疑的喝問道。
“我——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玉板在空中晃動了一下,似乎受了刺激。不過很快又找到了平衡感,憤憤的說:“還不是因爲你不努力,整天閒逛浪費大好的時光!┉┉你看看你每天都在幹什麼┉┉要不是我,這次你就被雷劫劈死了┉┉”
說到這些,自稱是乾坤境靈的玉板脾氣可上來了,噼哩啪啦把時人一頓數落。
“所以是因爲我的境界太低,功力太差,不能提供給你足夠的靈氣,你才一直沒能開言?┉┉”
“當然了。哼,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跟男男女女勾勾搭搭的,哪有花心思修煉!要是我老主人還在,早就讓你閉關思過了——”
時人無語,它那隻眼睛看他跟人勾搭了。這都什麼用詞啊!不過說到修煉,他確實也很是羞愧。滿打滿算,他用來修煉的時間也不過一月,確實是非常懶惰了。修煉=實力,實力在末世就相當於生命線,他整日唸叨着要做個強者,在末世好好生存,卻最近本的修煉都沒有保證,確實太荒唐了。
境靈的一番話給時人敲了一個警鐘,讓他立時認識到自己確實有些跑偏。
想到這些,時人對境靈說:“謝謝你提醒我!”
大概沒想到時人會這麼鄭重,玉板喝醉了一樣在空中搖晃了幾下,才聽它說:“啊呀——那個——那個——,也沒有那麼糟┉┉你資質還是挺好的┉┉”
時人一笑並不把這些安慰放在心上。
其實他不清楚的是,修煉時間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不過一月的人,還能把回春功修到第三層,就是在古修真屆放眼望去也是寥寥無幾的。
跟境靈一番交流,又被指點了修煉上的不足,時人看看時間,就問境靈:“你有名字嗎?總叫你境靈也不太好。”
“誰沒名字啊!”一說起名字境靈就跟炸毛的貓一樣,又在空中亂晃起來。
晃到時人眼睛都花了,擔心它從空中掉下來,這傢伙才扭扭捏捏的說:“你就叫我境靈大人吧!”
“撲哧——”時人真沒想到是這麼個答案,果然還是沒有名字的吧。
“就叫你阿靈好不好?境靈大人叫起來太長,阿靈方便好記些!就這樣定了,就叫你阿靈了!”
修真無日月,一晃空間裡又兩天過去,時人終於收功準備出去。
“你不好好修煉,又想勾搭誰去?”
時人看着豎在自己面前的玉板,覺着汗都要流下來了。他不過要出去把事情做個瞭解,怎麼就又成了要出去勾搭了。
“不說話?果然心虛了!哼,本大人要跟你一起去,決不能讓你懈怠,墮了老主人的威名!”
其實你只是想跟出去溜達吧,時人在心裡吐糟。看看激動的在空中不斷翻騰的阿靈,時人也不好打擊它。
他想,其實家裡的大狗狗也要經常領出去溜溜的吧,阿靈都在空間裡關了不知多少年了,出去見識見識也沒什麼吧?
阿靈化作一面水鏡,時人向裡望去,能看到空間附近的情景。
此時已經快日暮了,大部分警察都撤走了,只留一小部分在樓附近搜尋。
一輛墨綠色的路虎開到了樓前的警戒線外停了下來,周宏穿着一身運動衣從車裡跳下來。
一個民警看到他,小跑過去,兩人湊在一起不知說了什麼。只見周宏從車後座裡拿出幾條煙,遞給那個民警分發給其他警察,然後就被放行進到警戒線內。
周宏停在留有時人血跡的地方站了很久,這個距離離時人的空間很近了,時人從水鏡裡聽周宏對接他的民警說:“確定沒找到人?”
那個民警搖搖頭:“只有血跡,一直沒見到人影。”
周宏掏出一個紅包塞給他說:“這次謝謝你了!”
民警也沒推辭,接了塞到口袋裡,說:“周總您客氣了,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周宏看看四樓破的窗戶,用下巴點點,問:“我能上去看看嗎?”
民警猶豫了:“這個恐怕不行?”看周宏不太高興的樣子,又解釋道:“戶主的老太太進醫院了,屋子都封了封條,進去的話有些麻煩。”
“怎麼進醫院的?我聽說不是老太太報的警嗎?提供線索不是有賞金嗎?難道賞金拿多了心臟受不了了?”周宏掏出兩根菸幫民警點上,自己也點上,吐口煙半開玩笑的說。
那個民警似乎也覺着他的說法挺有意思,笑說:“老太太一直叫有鬼,有鬼的,給嚇出心臟病了。哪有什麼賞金啊?人又沒抓到。”
周宏這時探頭靠近他神秘兮兮的問:“真的是神秘消失的,不是政府那啥?”
他比劃下,民警瞭然的搖搖頭,小聲說:“這次真挺邪門的,我做了這麼多年警察也第一遇見。那狼狗就在空氣裡亂咬,就有血不斷的往下流!可一個人影都沒見着。您說邪門不邪門?”
他看周宏一直專注的在聽,似乎覺着找到知音,又說:“這樓裡好些住戶都搬走了,幾個在現場的老頭老太太死活不肯回來住,下午就被兒女接走了。”
“周總,您一直也挺照顧兄弟的。我跟您說實話,您就是跟那個洛時人有再大的仇,您暫時也別想着了。這事真是太邪門了。不瞞您說,要不是上頭壓着,我們隊裡幾個兄弟也早就不幹了。我聽說,那個姓洛的上次也是憑空消失的,這可都是第二次了,說句迷信的,真指不定是什麼鬼變的,來報仇呢。”
時人在空間裡聽的臉色變換,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他可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他都成藥魔鬼怪了。
當然他也想跳出去問問周宏,怎麼他們就成仇人了呢?
這個傢伙,還是滿嘴的不靠譜。想想時人就裂開嘴角笑起來。
時人藉着阿靈的幫助隱身爬到周宏車裡的時候,阿靈正對他一頓教育:“你就那麼放過那個姓李的婆娘了?”
時人撫額,阿靈這都是哪裡學來的詞彙。他已經無心糾正阿靈了。
“恩,你說李阿姨?”
“對,就是姓李的婆娘!敢害你受傷,你怎麼能輕易放過她?”
“那要怎麼樣?上醫院打她一頓?她一個女人都住院了,算了吧!”
“哼!你還不是爲了那個勾搭你的姓陳的小子?”
“你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跟他——唉,說了你也不懂!我挺理解他母親的,要是我說不定也會這樣做。陳學長幫我很多,我不想傷害他母親。”
“就這樣算了?還說要快意恩仇?你敢說沒跟姓陳的怎麼着?我發誓聽到他跟你表白了?”
“又不是我跟他表白!”
時人覺着跟阿靈是有理說不清,反正到最後總能扯到他勾搭人上。他就奇怪了,怎麼阿靈就關心這個呢?
“你怎麼老糾着這些事情?”
“我┉┉我這還不是關心你!我,我┉┉我老主人┉┉”阿靈躲躲閃閃心虛起來,在時人脖子上繞了一圈乾脆躲到他脖子後面去了。
關於乾坤靈境上一任主人的事情,時人也問起過阿靈幾次。它都是含含糊糊的,也不說個清楚。時人又拿它沒辦法,也就隔着了。可這個阿靈偏還總愛拿他老主人說話。
對阿靈這種掩耳盜鈴又狐假虎威,時人表示十分鄙視,嘆口氣,真心覺着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沒辦法,他只能跟阿靈約定,只要有外人在它都不能出聲。阿靈十分不滿,抗議無效,氣得就躲回玉牌裡,任時人怎麼叫都不搭理。
周宏又在樓邊轉了一圈,才上車開往市中心。
他這一路開起車來都有些漫不經心,甚至有兩次差點開錯出口,時人隱身在後面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到地下車庫的時候,周宏剛要下車,就聽有人在車後座說:“不許動!”
周宏嚇個半死!從反光鏡裡瞄到是時人,臉都綠了,轉過身就撲向後座,破口大罵:“TMD,洛時人你要嚇死誰啊?”
接着又跟機關槍一樣噼裡啪啦的問:“你怎麼上車的?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緊?┉┉”
最後想到什麼有些狐疑的問:“你不怎麼上來的?不會真是妖精變的吧?”
時人神色一怔,慢吞吞的說:“要真是妖精變的呢?”
周宏倒愣住了,隨後笑開來,說:“你TM要是妖精變的,還能讓一幫孫子給欺負去了!得,幾天不見你個小子都油滑了。”
時人笑笑,知道周宏這是掩耳盜鈴,也是關心自己,也不戳穿他,只說:“我想從你這邊借一輛車。”
“行啊——,哥哥你給弄輛走私貨,保證查不出來,給你安全送出城去!”看時人無事,周宏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又恢復了之前的嘻哈腔調。
“再幫我查查石芳錦和平小婉的行蹤!”
周宏立刻警惕起來:“你小子想幹什麼?不是還要追過去吧?”
時人默認了。
“你這是去送死!”周宏也有點急了。
時人笑了,說:“我能逃出來一次,兩次,當然三次四次都沒問題。宏哥,你放心吧!”
一聲“宏哥”把周宏的心都給叫酥了。他暗唾罵自己沒用 ,想說點什麼,看看時人生機勃勃又滿是倔強的雙眼,終於還是點頭了。
周宏很快調來一輛寶馬X5,走私貨,上的是假牌照,這車在A市的路面上常見,不扎眼,被盯上了也查不到源頭。
一同塞到時人車上的還有一些換洗的衣服,吃的,水和僞裝品,當然也少不了一沓錢。
時人要拒絕,周宏卻說:“你難道還真精怪了能不吃不喝?你宏哥有錢,別給我省。痛快點拿着!”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時人覺着自己再拒絕就太矯情了,也就不推辭了。
上車時,周宏搶先時人一步擠進駕座。
“快下來!我着急着呢!”時人得了周宏的消息知道石芳錦,平小婉這會兒都聚在天X人間,就急着趕去,要是趕上這些人散場,那還有什麼計較了。
“哎?小脾氣還上來了?跟哥哥說,你會開車嗎?”周宏也不怕時人的冷臉,霸在車上不下來。
“我看你開就學會了!”看周宏不信,時人又玩笑一樣說:“我可是精怪,開個車還不是個小事情!”
“妖怪可都能點石爲金的,你連個車都變不出來,要是妖怪也是個蹩腳的妖怪!”
時人揉揉鼻子,挺尷尬的。他確實覺着自己過得挺蹩腳的,不過周宏難道就不知道要給他留點面子嗎?起碼看在他一路逃亡不容易的份上。
看周宏一幅不肯妥協的樣子,時人嘆口氣,正色說:“你要是被攝像頭拍到,難道真跟我亡命天涯?玉生怎麼辦?宏哥,我這事兒是不死不休的。您還是別摻和進來的好。”
“我——”周宏想說,你現在說已經晚了,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握住方向盤,將頭埋在上面,好一會纔起來,啞着嗓子問:“難道就讓我看着你送死?┉┉像那天在曲徑山莊一樣┉┉”
那啞啞的聲音低沉又壓抑,似乎許多情感都聚集其中,卻又無法訴說。
時人愣了愣,一時間周宏對他的好,周宏調戲他的話,周宏扎着圍裙的樣子,周宏去曲徑山莊找他,周宏到A大家屬樓探看┉┉一幕幕,他竟記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忘。
看周宏臉上的哀痛神情,時人忽然明白,原來┉原來┉
原來是真的喜歡自己┉┉
時人靠近周宏,猛得抱住他,緊緊的抱了一下。 又猛地把周宏拉下車,自己跳了進去,在周宏反映不過來的時候,丟了一個小玉瓶到周宏懷裡,留下一句:“這是送給你的,抵車錢了!一定要喝!保重!我會回來找你的!”就開着車揚長而去了。
周宏捧着只有巴掌大小的精緻玉瓶,呆呆的看着時人開車離開。
世人本多情,奈何往往情深緣淺,道路曲折。
天X人間在東三環,時人一路開過去,堵堵停停,開了一個多小時纔到。堵車是A市的特色,他心急如焚卻也沒辦法。
就在時人往天上X人間趕的時候,石芳錦和肖帥也分別到了包廂。曹曉光是東主,早就坐在裡面等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兩個圈子的子弟已經入座,看石芳錦進來了,幾個人都站了起來迎上去,熱情招呼。
肖帥到的時候,人就沒有這麼熱情了。幾個人也就點點頭,示意了一下。肖帥也不介意,他是爲平小婉來的,跟這些人也沒什麼話說。
等平小婉闖進來的時候,除了石芳錦和肖帥以外的幾個男人都驚了。這種地方一個姑娘家來幹什麼?
平小婉不是一個人,後面還跟了個濃妝豔抹的媽媽桑,拉着她不放,連連說:“您就是神仙,也不能來砸我們的場子啊——”
平小婉拎了個超大的包,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砸,指着石芳錦說:“我是他邀的,你找他去說。正好我也見識見識你們這裡的場子是什麼樣的。”溫柔女孩這時候也化身火龍了。
石芳錦一瞪眼,媽媽桑嚇的什麼話也不敢說了,把身後帶的幾個女孩子也領走了。
石芳錦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平小婉過去:“來,坐這兒!”
曹曉光在一旁看到平小婉進來了,心裡覺着不妙,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幫着招呼,說:“小婉,你快坐過去,都未婚夫妻了,還害羞什麼!”
平小婉根本不買他的面子,衝着石芳錦問:“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當面跟你問清楚了。”
“問什麼?”石芳錦從果盤裡插了一塊火龍果放到嘴裡,一邊吃一邊還歪頭跟曹曉光帶來的一個姓黃的公子哥說話。
平小婉氣得直咬牙,想到自己來得目的,卻又都忍下了。
“誰跟你說的我喜歡洛時人?”
“MD,你哥都能讓你弄死了,你還提那個混蛋幹什麼!”一提時人的名字,石芳錦就炸了。
“我根本沒說過我喜歡他!”
“你那是沒跟我說過!”
“那你怎麼就咬定我是爲了他逃婚的!”
“TMD,曉光早都告訴我了!他一個堂弟就跟姓洛的一個學校!”
這話一出來,屋子裡就是一靜。平小婉和肖帥都是瞠目結舌,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曹曉光暗道:“壞了!”
他下午在醫院時纔剛跟陳漢元吵了一架。
陳漢元家的老太太被時人的神秘失蹤給嚇壞了,一個勁兒的拉着他的手不放,就說陳漢元讓妖怪給纏住了,讓他幫幫陳漢元,還說要不是他打過電話來提醒,說不定她就被妖怪給吃了。
陳漢元一聽當場就發彪了,問她媽怎麼回事兒。老太太前後一說,他再想解釋也無濟於事了。
兩個人在醫院的走廊大吵了一架。
他被陳漢元給氣着了,就盤算着晚上見石芳錦時再給姓洛的小子燒把火。
NND,你陳漢元不是喜歡什麼姓史的,姓洛的嗎?我就讓他們都不得好死,看你還怎麼折騰。
可惜曹曉光千算萬算,就沒算到平小婉和肖帥都來了。
平小婉和肖帥臉色不善的看向曹曉光。
平小婉問他:“曉光哥,我好歹也叫你一聲哥,你怎麼能空口白牙的說瞎話呢!”
曹曉光定了定神,說:“我這不是聽漢元說的嗎?他媽可是跟你一起打工的。你要不喜歡那個姓洛的,一個千金小姐幹什麼到個煎餅店幹活!”
平小婉氣得嘴脣都哆嗦:“你就憑這個就到石芳錦這來挑事兒?”
曹曉光看看石芳錦說:“石少,你評評理,我這好心還沒好報了?”
石芳錦本來就不耐煩平小婉,這時候一拍沙發,大聲說:“TMD,平小婉,你是存心找事兒是吧!你以爲老子非你不可啊!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以爲自己是什麼絕色啊!要不是你爸求着我爸,我搭理你!”
“你——”平小婉被他一番渾話氣得全身發抖。
“別你啊我啊的!曉光叫幾個漂亮的妞上來,讓她見識見識什麼是美女,看看老子平時是什麼待遇!今天受他個娘氣!”
石芳錦白天才被石市長削了一頓,雖然最終結果是他的心了,可到底還是有氣兒不平,他爸竟然還說什麼他會後悔?
他就奇了怪了,弄死個洛時人就跟弄死螞蟻差不多。他有什麼可後悔的?
現在這股氣兒他就要在平小婉身上找回來。
曹曉光看話題轉移了,自然也樂意,不過臉上還是作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石芳錦無所謂的揚揚下巴,衝着石小婉說:“你別假清高!我看平凱一死,你和你媽睡覺都要偷着笑吧!”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知道!”
平小婉要衝上來,卻被肖帥攔了下來。屋子裡其他兩個公子老子的地位不如石芳錦他爸,有錢不如平小婉他爸,本來是衝着巴結石芳錦來的,現在哪裡敢插話。都恨不得罵死曹曉光,生怕把自己捲進來。
這邊包房裡正吵着,時人也上了到天X人間頂層的電梯。
他上身穿了一件棉格襯衫,下身是一條淺棕色的棉西褲,腳上蹬了一雙棕色的小牛皮鞋,戴了一幅黑色的墨鏡,一身的Hugo Boss的休閒裝,整個兒一貴公子打扮。樓下的大堂經理何等火眼金睛,看他一身打扮,又一聽他是石少的朋友,要去頂層,哪有懷疑,甚至還殷勤的讓一個服務生領路,帶時人上電梯。
金碧輝煌之下,一片鶯歌燕舞,燈紅柳綠處,盡是糜肉聲聲。時人一路看過來,只覺着有些不寒而顫。他想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就是如此吧。窮得恨不得乞討,富得奢靡至極┉┉
包廂裡,平小婉已經徹底的被激怒的失去了理智,非要個說法。
“你把話說清楚了!”
“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平小婉拿着包一屁股坐到石芳錦旁邊,拿出潑辣勁兒說:“你說清楚!”
石芳錦道覺着她有意思了,想想,歪着頭說:“你真不知道平凱是你爸的私生子?”
“你說什麼?”
“我說平凱是你爸在外面生的,後來因爲你媽不讓進門,才養在你大伯名下,說是他侄子。”
“不可能——你騙人——”
平小婉叫了出來。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把她炸的無法思考,只能一味直覺的反對。
“我騙你幹什麼?”石芳錦反問道,還怕刺激的不夠,又補充一樣說:“這事兒圈子裡多少人知道。平開勝一次跟我爸爸喝酒還抱怨說你媽自己不下蛋,還不讓現成的兒子進門,要不是你媽孃家硬,他早就離婚了。”
“我再跟你說個事兒?你知道平開勝爲什麼要讓你嫁給我嗎?哼,你爸想讓他從政,怕你媽家阻攔,就跟我爸講好了,只要你嫁給我,就帶一半家產過來,當是給平凱鋪路了。這事兒可是我親耳聽到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平小婉傻傻的只會重複這句話,她站起來,想往外走,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幸虧一旁的肖帥眼疾手快扶助她。
“怎麼不可能?不信你問問肖帥?你爸在外面養的女人可不少?”石芳錦嫌對平小婉的打擊不夠,又把肖帥扯了進來。
“你別說了!”肖帥衝着石芳錦吼道。
此時石芳錦的臉上佈滿了一種殘忍的得意,似乎平小婉的失魂落魄讓他得到了巨大的快感。
平小婉掙脫肖帥的手臂,突然撲向石芳錦,就在衆人一個呆愣的瞬間,石芳錦殺豬一樣叫了起來。
“啊——你個娘們——”
衆人望過去,才發現一把尖刀扎到了石芳錦的肚子上,淺淺的沒了進去。
一羣人包括肖帥在內都嚇壞了,他們甚至搞不清平小婉的刀子從哪裡來的。
“你——”石芳錦傷的不重。他爬起來,把刀子拔下來,用手捂住肚子,一腳把平小婉踹倒在地上。
平小婉見到血也傻了一樣,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我沒想殺你的!我只是想給時人一個交代——他完全是被我連累的——”
她又喃喃自語一樣抖着身體哭着說:“你爲什麼非要這樣,非要逼我殺你——”
原來平小婉把刀子藏在了她那個大包裡,這次過來就是想討個說法。
肖帥看事情不好,扯着平小婉就要往外跑,卻被曹曉光帶人攔住。
石芳錦捂着肚子吼道:“別讓那個娘們跑了!敢捅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肖帥揮拳打到一個攔他的年輕公子哥下巴上,制住對方,對平小婉吼道:“快跑,快給平叔叔打電話!”
“還等什麼,給我揍他!”石芳錦一嗓子叫喚,屋子裡一羣人圍上,幾個回合就把肖帥打得鼻青臉腫。
石芳錦就在門口,摸摸傷口,臉上閃過一絲狠戾:“MD,肖帥,我早就知道你跟這個婊/子不清不楚的。你老爹給我老爹當奴才,你個奴才養的倒是想爬主子頭上去了!要不是曉光跟我說是你給那個姓洛的通風報信,我還被矇在鼓裡呢。正好兒,今天兩筆賬一起算!”說着又要讓人上去揍肖帥。
平小婉撲到肖帥身邊,喊道:“你們不能打他,你們不能打他!我爸爸一會兒就過來了!”
石芳錦邪笑道:“平小婉,你剛纔捅我那個勁兒呢!你不是恨我收拾洛時人嗎?怎麼這回又跟肖帥搞上了!”
“呸——”平小婉母老虎一般倔強兇狠的瞪着石芳錦,罵:“石芳錦你個沒種的!有本事你就自己過來,讓一羣人打一個算什麼?!我真恨剛纔沒下手把你捅死了!”
石芳錦一個巴掌過去,把平小婉打得嘴角流血。這樣還不夠,他又往平小婉身上踹了幾腳說:“你TM個婊/子!你以爲你老爹還會來救你啊!他兒子死了,傷心還不夠呢,哈哈,估計現在恨不得把你們母女千刀萬剮呢!”
“你胡說——我爸爸一定會過來——”
“我胡說?你以爲要弄死那個姓洛的就是我一個動的手?回去問問你老子,看他在背後使沒使人!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把你奸了,他也不會說個不字,反而會打包把你送給我!”
石芳錦說着讓人扒平小婉衣服的時候,屋子裡的幾個人都不太敢。石芳錦罵了一句,自己上了。
平小婉掙扎着,可哪有男人有力氣,很快就被弄住了。
曹曉光看事情不好,就偷偷拉了門想出去,卻跟進屋的人撞了個正着。
進來的正是洛時人。
原來,到了頂層,時人就吩咐服務生先下去,藉口自己要在走廊抽根菸。服務生本不願意,因爲不敢得罪他,磨蹭了一會兒還是走了。
時人順着服務生剛剛指的路過去,就到了石芳錦他們的包廂外。他一邊裝作出來抽菸的樣子站在走廊上,一邊跟側耳聽包廂裡的動靜。他現在耳力好的很,隔着三五米的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把石芳錦後來跟平小婉的對話全部聽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平小婉要給他報仇,他心裡忽然一鬆,又想起肖帥說的那句:她也是可憐人,心裡倒生出許多的同情和無奈。
他想,這世界上真是各有各的苦,家家都有家家的愁,任你是紅顏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都不能免。平小婉雖然造成了他的痛苦,卻也不過是痛苦之人罷了。
因爲錯了之前的那段,時人還不知道挑起一切事端的人是曹曉光。
擔心肖帥和平小婉出事兒,時人決定立刻闖進去。他看看隔壁的房間旁邊有個消防窗,靈機一動,一拳打碎消防窗上的玻璃,掏出消防栓來,又點了根菸扔到地毯上。
包間的門忽然開了,時人心裡一緊,擔心有人報警連忙竄了進去,故意跟出來的人撞個正着。
竟然還是半個熟人,陳漢元的老鄉?!
念頭閃過,時人卻沒放曹曉光出去,而是把他推回包廂。
時人進屋,沒給衆人反應的時間,抄起消防栓就朝石芳錦砸過去。
一個大鐵罐砸在身上,石芳錦當時就躺下了。
拿下墨鏡,時人衝在地上抽搐的石芳錦笑笑,說:“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就是洛時人!現在來殺你了!你爸爸是市長又怎樣?你叫叫看,看他能不能飛過來救你!”
多少仇恨
多少不平
多少憤慨
多少曾經的無力
都隨着這句話浮了出來。
時人想,原來我竟是這樣的憎恨!憎恨理法不公,也憎恨自己的無力!
好在這一切都要了結了。
就在今天!
就在這裡!
他把石芳錦拖起來扔到沙發上,撿起平小婉的那把刀子,露出一個滿是嘲諷的笑容,對一屋子的人說:“看好了!人是我殺的!是我洛時人殺的!”說着,一刀插入石芳錦的心臟。
血崩出來,濺了一地。
石芳在地上動了兩動就沒氣了。
時人把刀子在沙發上擦了一下,抹去血跡,一個投擲,刀身擦着那個姓黃的公子哥的左臉而過,沒入牆裡。
這個公子哥嚇得腿都軟了,跌坐在地上。
時人冷笑着說:“看到沒有,人是我殺的,跟平小婉和肖帥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是讓我知道誰說說出去什麼”他指了指地上的石芳錦說:“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這時候就聽樓道里的火警響了起來。
“着火了,着火了——”有人在外面大喊,接着是一陣陣慌亂的腳步聲。
“還不滾!”
時人說完這句話,曹曉光和他帶來的另外的一個公子哥夾着黃公子就跑了。
時人此時才轉過頭教訓平小婉說:“姑娘家家的,以後少動刀子。要是動刀子,就扎狠點兒,把人弄死了,別半死不活的給自己找麻煩。”
看看平小婉委屈的樣子,他“哼!”了一聲,說:“找人看緊了跑的那幾個小子,不然你們麻煩大了。出去就說是我殺的人,咬死了跟你們沒關係!”
他開開門,對肖帥說:“快帶她走吧!”
肖帥不肯走:“你怎麼辦?”
時人笑笑:“我再給他們燒一把火!你不用管我!”
平小婉不肯,時人氣急了,就怒道:“你以爲自己在這兒能成什麼事兒?!還不是連累老子!”
平小婉紅着眼睛跟肖帥走了。
出門的一刻,她回頭看了時人一眼,深深地一眼,似乎想將時人的影子刻在心裡。
肖帥也跟着回頭,這一刻他真的覺着屋子裡這個跟他一起生活過大半年的同學,是那麼的陌生。不知爲什麼,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渴望。
他想,其實男人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時人恰着時間在房間裡又點了一把火,房內房外兩把火加起來,整個樓就岌岌可危了。不過他也不害怕,這也就是三樓,他推開走廊的窗戶,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外面的人嚇得齊齊尖叫。
此時附近的居民也在就這場火議論紛紛,對火勢的起因好奇之外,更讓他們八卦的是那些平日難得一見的坦胸露背奇裝異服的美女們,還有那些匆忙從樓裡逃出來的男性。
天X人間一直蒙着神秘面紗,卻被一場火燒得原形畢露。
時人在樓下站穩了,看着冒着濃煙的樓,笑了笑就奔停車場開了那輛寶馬X5向南邊去了。
在一個南三環的一個居民區,時人停了一會兒,賣了張公用電話卡,給周宏打了電話,只說了一句:“生意已近敲定了,我今晚就會離開北京!”之後就掛了。
他的車一路沿三環往京石高速的方向開。周宏之前給過他一個地址,是南方的農村,意思是讓他去那裡躲躲。這跟時人原來的打算不謀而合。他已決心到山林躲上一段時間,趁機好好修練,等風浪稍平再找機會回A市。
雖然他還沒有集齊十二件寶物,但已經可以每天進入空間一次。這樣也足夠了。
車開到一個A市南邊一個著名的盤橋的時候,突然再行進不了,前面很多車堵在一起。
時人等了一會兒,看車流還是動不了,皺皺眉頭就下車去看。他往前走出不遠,就聽一個小女孩在不停的哭喊:“媽媽,媽媽——”
原來一輛跑車的司機酒駕,撞在了人行道上,一箇中年婦女帶孩子剛從飯店出來,就給撞個正着。她把孩子推了出去,自己卻被撞倒在地。
此時圍觀的人已經很多,交警也到了,可救護車卻遲遲不來。
時人估計着這個女人的血量,心裡開始着急。人體失血超過1000cc就會有生命危險,他看女人的情況,擔心她不僅失血過多,恐怕還有內臟破裂,這樣會造成腹腔積血,情況更加危險。
小姑娘哭了一會兒,看到她媽媽氣若游絲,害怕得站了起來,衝着圍觀的人羣和交警說:“叔叔,阿姨,幫幫忙送我媽媽去醫院吧!求求你們了!”
“我們已盡打了120了!”有好心人說。
“都好久了都沒有車來啊!求你們幫幫忙,我家附近就有醫院的,我知道地方的!求求你們了!”
小姑娘不停的哀求,旁邊有人看不過就說:“這時候堵車,120 不知道什麼過來呢!誰有車就幫幫她們!”
有人說:“不是我們不想幫,要是動了傷到哪裡怎麼辦?咱們都不是醫生啊!”
也有人說:“要是帶了,賴上我們怎麼辦?!”
很多人也跟着議論起來。卻沒有一個肯上前幫忙。
時人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他大一上學期時參加過紅十字會組織的急救培訓,又有空間水在手,顧慮就沒有那麼多。他唯一的憂慮就是人太多,要是發現他的身份,他進不去空間,就算能隱身也不好跑。
時人拿了車上的一件乾淨襯衫下來,給那個女人做了止血,又藉着洗傷口偷偷倒了幾滴空間水進去,周圍的人都好奇的看他,有欣賞他的,有看熱鬧的,有同情的,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不停說:“你能不能行啊!”
這些時人都不去理會,大概因爲手山沾染了人命的緣故,他心裡總是想做些什麼。
生命可貴,又脆弱無比,大概是因爲經歷了死生,才更懂得呵護和賦予。
做好這些,救護車還是沒到。時人想走,卻被小姑娘一把抓住,哀求他:“叔叔,您別走,您再看看我媽媽好不好!她爲什麼還不動啊!您再看看她!”
時人不忍心推開這個哀傷的小女孩,就拉住她的手安慰她:“你媽媽一定沒事兒的。一會兒就會好的!等救護車來了都會好起來的!”
他的聲音帶着莫名的磁性和溫暖,小女孩被安撫到了,慢慢的不再那麼恐懼,卻仍舊不住的流淚。
一陣警笛聲先於救護車到達,等時人意識到不好掙開小女孩的手時,他已經被幾十輛警車包圍起來。
他無路可退,又怕一會兒的騷/亂傷害到小女孩和她媽媽,匆忙的把這母女放到安全的地方,才擠進人羣,朝車的方向跑去。
人羣果然發生了大的騷/亂,他順着人流跑,就在離車還有一米遠的地方,一個警察開槍了。
有人大罵:“還有老百姓呢!”
開槍的警察卻說:“再等,他就跑了!怎麼跟上面交待!快開槍!”
很快也有人喊:“全部趴下!”
然後衆多的警察紛紛都開了槍。
時人躲避不及,中了十幾槍。
即使這樣,他仍是踉蹌的爬上了車,發動的引擎,開了出去。
他一邊將靈泉灑在傷口上,另一邊不管不顧的開車。有車堵着路,他就撞過去。一路上就這麼歪歪斜斜,橫衝直撞的,竟也讓他上了高速。
後面一堆警車追了過來。到一個高速路口的時候,有欄杆卡住了。時人也不管這些,直接撞開了欄杆過去。
等開到A市南面著名的大橋上時,後面的警車終於追上來。有警察衝着時人的車輪開槍,時人躲閃不及,輪胎中搶,車子失去控制,一歪就撞在橋一側的護欄上,然後衝出橋上,掉到了河裡。
第一卷終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要開始了,怕虐的親們都冒泡出來吧~
謝謝墨衣同學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