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寶生活之麥穗領針(一)
週日一大早,洛時人就從牀上爬起來了,他昨天只睡了四個多小時,要不是有了空間,身體變好了,早撐不住了。他本來不用起大早的,但是上午十點約了孫蕾蕾打網球,他還得準備準備,不早起不成。
昨天他跟周宏在曲徑山莊折騰到十點多才被送回來,男寢值班的阿姨根本不讓他進,還是孫明宇出來上廁所時碰上了,才幫着求情把他給弄進來了。
得,他當時就想,這回又欠了個人情,幸虧久誠的事兒搞得差不多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向孫明宇交待呢。不過孫明宇住一樓,他住五樓,這都能讓他們倆碰上,還真是有緣分。轉念一想既然趕巧了,也別讓人家惦記着,就拉了孫明宇在一樓大廳把久誠的事兒說了。
在曲徑山莊時由周宏引薦,洛時人已經跟久誠科技現任的CEO韋韜搭上線兒了。在久誠的事兒上,周宏雖然是大股東,但具體的業務,還得找這些職業經理人來做,何況沒有韋韜這個魏榮傑的直屬上司點頭,要是魏榮傑背後動點手腳,周宏也關照不到。
韋韜人很爽快,估計也是因爲周宏引薦的緣故,加上洛時人拿出之前做推銷的那套,一通忽悠,就把韋韜給忽悠住了,答應週二等魏榮傑出差回來,讓他們學生會的負責人到久誠科技去正式談。
至此,洛時人懸下的心放了一半兒,韋韜都發話了,就算魏榮傑以後知道是他求周宏搭得關係,也不敢暗地裡搞小動作。他當時也曾問周宏,既然都跟魏榮傑分了,怎麼還用這個人。
周宏笑笑說:“想換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他在這個位置做得久了,做的還算差強人意,我也沒必要把事情做絕。這些事情都是小事,我也不是就這一家公司,他工作是好是壞自然有他老闆評價,我何必操這個心呢。依我對他的瞭解,他心裡有鬼,如果還想在這個位置上坐穩,肯定會加倍的表現,生怕被我抓到把柄,他既然這麼辛苦賣力,我做生意賺錢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了。”
洛時人搖搖頭,笑罵了一句:“真狡猾,萬惡的資本家!
周宏聽了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在洛時人的鼻子上一勾,親暱地說:“你個小狐狸還好意思說別人?你現在也是老闆,小資本家,嗯?”
時人被那**的尾音給迷的頭腦一熱,就忘記拍掉在他臉上揩油的鹹豬爪,又被佔了不少便宜。不過他倒也沒生氣,他見過周宏的眼淚,知道這個人心裡裝着另外的人,也就不把他話和行動當真。他覺着無論從身材,到長相,還是到才華上,他都連魏榮傑一般都不如,既然周宏連魏榮傑那樣的都看不上,對他也就是逗逗,解解悶而已。
周宏的笑聲讓一旁另外的一個客人聽到,那人還說:“很久沒見周董這麼開心了!”
這些經過,洛時人是不會跟孫明宇說的,他跟孫明宇爲了要交給久誠的提案忙活了大半夜。既然想拿人家的錢,就得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周宏給時人搭橋牽線兒前,也說得很明白:“我給你介紹是沒問題,但是隻是個入門,能不能拿下來還要看你們有沒有真本事。雖然贊助你們的那點錢在久誠來說是九牛一毛,但是這年頭兒也沒誰會做賠本生意。所以少年——,你們還得努力!”
周宏說得道理,時人也很明白,所以跟孫明宇熬夜分析了久誠去年的一些情況,和他從韋韜嘴裡琢磨的一些信息,總算理了一個大綱出來。
點擊保存,將大綱存檔,洛時人感覺睏意就上來了,上下眼皮打架,想回去睡覺,孫明宇這傢伙卻精神的不行,拉着他又興奮的將自己的其他想法babalala的說了一通。時人揮揮手,說:“孫會長,孫大會長,您自己忙吧?我是熬不住了,回去睡了啊!明兒見!”
孫明宇一把拉住他,不讓他走,說:“我剛纔說的,你都聽到了嗎?”
洛時人都快在椅子上睡着了,哪有心思聽他說,只能敷衍道:“嗯,非常有想法,很好!”
“靠!你糊弄洋鬼子呢!很好,你聽到我說什麼了你就很好!”孫明宇氣得把筆往桌子上一摔,咬着牙說:“陳漢元的話你就聽,整天當是聖旨,我說的你就當放屁,是不是?”
“洛時人,你個二貨,早晚你死在陳漢元手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孫明宇丟下這句話,抱着筆記本電腦就走人了。
洛時人一頭霧水,他也沒跟陳漢元怎麼着啊?怎麼又扯到陳漢元頭上了。他搖搖頭,他覺着孫明宇這個人真是難搞,難道二代們都是這種陰晴不定的德行?
在網球場,洛時人跟孫蕾蕾打了兩局下來,累得大汗淋漓,一邊擦汗一邊問孫蕾蕾:“蕾蕾姐,你給我說說平小婉是怎麼回事兒?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跟她的緋聞了,怎麼我這個正主就啥也不知道呢?”
孫蕾蕾笑嘻嘻的說:“人家那麼好的一姑娘,多少青年才俊想跟她有點緋聞還沒機會呢,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洛時人就做暈倒狀說:“蕾蕾姐,那您趕緊幫我想想辦法找個青年才俊,我把這個機會讓出。”
話說到這兒,孫蕾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有些不死心的問:“你真的不再考慮下?小婉這姑娘個人條件就不說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家境也好,誰跟她在一起,稍稍努努力就少奮鬥半輩子!”
洛時人苦笑,知道這話是在點自己呢,一是說自己看不上平小婉是有眼無珠,二是暗示他要考慮的現實點兒。他想,錢多是不錯,可也得看是什麼時候,現在有錢行,等到再過三年多,末世一到,錢最後都變成了廢紙,那時候可就是實力說話了。無論從現實還是長遠考慮,平小碗都不是好的選擇,再說自己對她根本沒感覺啊。
孫蕾蕾等了一會兒,得不到答覆,也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撇撇嘴說:“我會跟小婉談談的,你以後可別後悔!”
洛時人心想,憑自己有空間在手,再努力儲備,練好功法,以後在末世肯定是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的,到時候誰後悔還不一定呢!
下午吃過午飯,時人到店裡又看了一圈,衛生弄得非常乾淨,李阿姨和另外一個做小時工的學生一起忙把生意弄的井井有條,心裡就很滿意。?他趁着李阿姨洗手的功夫,就問:“怎麼沒見到小婉呢?”
李阿姨說:“下午那個姓孫的姑娘過來,拉了小婉出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小婉哭着回來,就跟我請假了。”說着又別有深意的看時人一眼,說:“小時,你要是惦記人家,就過去看看。多好的一姑娘,也不知道遇到什麼糟心事兒了!”
時人被李阿姨那閃亮亮的X光眼看的一陣心虛,找個藉口就跑了。
一下午沒人招時人,他也落得清靜,去圖書館借了一本《黃庭經》回來研究。玉版上回春功的口訣他在能倒背如流,連起來卻馬馬虎虎,不得要領。除了《黃庭經》,他還在藥店買了一張《人體經絡分佈圖》,想好好的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從道家經典中找出些門道。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閒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是爲黃庭曰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九氣映明出霄間,神蓋童子生紫煙。是曰玉書可精研,詠之萬過升三天。千災以消百病痊,不憚虎狼之兇殘,亦以卻老年永延┉┉”時人把黃庭經的內景經篇讀了不下兩邊,拆開拉每個字的意思他都知道,可合到一起,就不知所以然了。
難道真的是自己天賦不行,他摸摸下巴不甘心的想。
就在他沉思這會兒,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手機顯示得是“張泯和老醫生”,時人一愣,才反應過來是體檢時遇到的那個老醫生給他來的電話。老人嗓門還是那麼大,時人藝接通電話,就聽那邊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說:“你個小兔崽,怎麼答應我的?說好了今天過來看,現在你人在哪兒晃悠呢?!”
時人心道,壞了,他原本是答應老人下午去他的回春功道場捧場的,結果這幾天一折騰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他趕緊道歉,老人勒令他馬上打車過去,還說打車費給報銷,他給臊了個大紅臉,只說自己立馬到,抓了包就出門。
走在路上,時人忽然覺着不對,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到底忽略了什麼呢?
他一邊快步往校門口走,一邊想。上計程車的時候,他跟司機說:“去景和坊一百三五號,張氏回春功道館”說完,他猛的一拍大腿,回春功,張老爺子練的也是回春功,不知道這個回春功跟自己的回春功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
景和坊是A大附近比較有名的一條街,與周圍的高樓林立不同,這條街上仍舊保持着四合院大宅門的古色古香。其中最氣派的是一座王府,紅牆翠瓦,據說在清代曾出過兩朝皇妃,十分顯赫。不過任它是人間珠翠,也攔不住歷史的風沙,現在這座仍舊保持着昔日雕闌畫柱的大宅邸門前,立着一塊白底兒黑字的大牌子,XX管理局,閒人免進。
時人看了搖搖頭,這麼一塊牌子立在這裡,讓人情何以堪啊。不過時代變遷,歷史卻總是重演,稀珍瑰寶代代流傳,卻總會掌握在暴利機器的主人手中。
這說明什麼?他想。
“MD,說明能夠主宰命運和時代的永遠是絕對力量!”他冷冷的想。然後告誡自己,一定要守好自己的秘密,這既可能是他通向絕對力量的唯一鑰匙,也可能是在他力量還不夠強大前,爲他招來禍端的引子。
張泯和老人的回春功道館就在王府隔壁。能與這朱牆翠瓦的帝王家相鄰的宅子也不普通,一對石獅子鎮門,大紅的燈籠簇擁着一塊牌匾,上書“妙手回春——御賜張太醫府”。時人看了覺着這次自己是來對了,張泯和老人恐怕是家學淵源,非常不簡單。他有預感,在這裡他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守門的人一聽洛時人自報家門,就非常殷勤的帶他往裡走,一邊走還一邊爲時人介紹這座寨宅子。他說張老已經吩咐過了,以後時人來了都可以自由出入,先讓他帶時人熟悉熟悉路。
據守門人介紹,張家這是個三進的宅子,現在除了張泯和老人弄的回春功道館,和張家人住的一進,另外的部分都給老人的小女兒開中醫養生會館用了。
院子裡,正堂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個紫藤花架。紫藤花正值花期,綠色的枝葉恣意攀爬,把架子遮得滿滿的,一串串紫色的流蘇匯成一道紫色的瀑布,從架子上飛落下來,嬌豔欲滴。時人經過時,正巧一陣風吹來,把紫色的花瓣紛紛揚起,就在他身前漫天飛舞。
“真美!”他忍不住駐足停留,看得幾乎癡了。他想起一首詩曾寫道:
蒙茸一架自成林,窈窕繁葩灼暮陰。
南國紅蕉將比貌,西陵松柏結同心。
裁霞綴綺光相亂,剪雨縈煙態轉深。
紫雪半庭長不白,閒拋簪組對清吟。
“好詩!”旁邊有人拍手稱讚道。時人一驚,才知道自己無意中把這首王世貞的《紫藤花》念出口了。他看向說話的人,是個年輕男人,看上去大他兩三歲的樣子。這個人身材非常的魁偉,站在時人面前就像是一堵牆,最攝人的是他一雙眼睛,跟鷹一樣的厲,時人被他看着,就覺着有種被猛禽當作獵物一樣的感覺。這個年輕男人站在紫藤花架下,手裡還拿着一隻茶杯,時人這時才注意到這個花架下方擺了一張藤和幾張藤椅,看來是供客人休息用的,只因紫藤蜿蜒羅布將架子密密裹住,一般人很難注意到。
這個男人很危險,時人第一直覺反應到。他迅速瞥了下身邊帶路的守門人,向男子很客氣的點點頭,就吩咐守門人繼續帶路。
“等等!”年輕男人說:“你就這樣走了?”
時人不明所以,但心裡十分警惕的看向他。對這個人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懼感。
年輕男人說:“你打擾到我休息了!要怎麼賠禮?”
“這也太不講理了!”時人心想,但出於對這個人一身冷峻又威嚴氣勢的恐懼,他還是保持着客氣說:“那太抱歉了!我剛剛路過並沒有注意到。如果給您帶來不便,請您原諒!”
“如果我不想原諒呢?”男人放下杯子說,盯着時人的目光如同一燃燒了一把火,滾燙灼人。
時人一梗,在心裡腹誹:“這也太沒事兒找事兒了。又不是你家,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了我路過說話!未免太狂妄了!”他猜守門人既然都沒有介紹,這個人肯定也不是主人。
時人瞅瞅守門人,守門人也是一臉爲難,擺擺手示意他也不知道這是哪位。
時人心裡一橫,如同炸毛的貓一樣站在男人對面,倔強的跟男人對望,他心想,都是客人,你沒道理還能把我怎麼樣?
男人看的樣子,倒是笑了:“我有話還沒說完,你要是走了,我找誰說去?!”他的目光如同要扒開時人的衣服一樣,來回打量着時人,最後停在時人的臉上,表情曖昧不明的說:“我本來想說的是,花好,詩好,人更好!”說完,他端起茶杯衝着時人舉了下,說:“向美人致敬!”,說罷一飲而盡後,又故意深處舌頭細細的舔了下嘴角。
混蛋!下流!這個傢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自己。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在張老家,時人就想衝上去給這個人一拳。他盡力壓下心頭的怒火,邁起大步直奔角門。
男人沒攔他,在後面語帶戲謔的念道:“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流美人。”
最後那句“香風流美人”被他念出一種特別的怪異強調,尾音拉得長長的,似乎是念給情人的情書一般纏綿婉轉,就連時人旁邊的守門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時人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咬緊牙關,心頭暗恨:“真是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文藝的流氓更讓人無語┉┉”
張泯和老人的回春功道館在東側院裡。院子中有一口大理石圍起來的井,井的後面是一個能容納二三十人的亭子,老遠時人就聽到張泯和老人的大嗓門從亭子中心傳出來。走近一看,果然是老人,他身邊跟着五個年輕人,還有兩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同樣鬚髮皆白的老人。
老人眼睛很尖兒,一眼就發現了時人,衝時人招招手,示意他趕緊過去,又很得意地對身旁另外的那個老人嚷道:“我小徒弟過來了!這回讓你看看什麼是良材美玉!”
等時人一到亭子裡,立時就被他拉到身邊,老人偏着頭小聲對時人說:“我跟你說,一會兒可不許拆我的臺,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知道嗎?”
時人很想說不知道,他完全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哪敢隨便答應,張泯和可是個老頑童,指不定整出什麼事情來呢。不過張泯和抓着他的手勁兒大的驚人,很快他臉上就維持不住微笑了,吃痛的吸了一口氣,他果斷的衝張泯和點了點頭。
張老滿意的鬆開時人的手,笑眯眯的跟對面的老人介紹:“這是洛時人,我新收的小徒弟。”又故意炫耀一樣補了一句:“跟骨資質,非常的好!你那幾個徒弟加起來都頂不上!”
對面氣度不凡的老人聽了,兩條花白的眉毛都氣的豎了起來,狠狠瞪了他身邊幾個年輕人一眼,惹得那幾個年輕人都神色不善的看向時人。
被幾道刀子一樣的目光盯住,時人給嚇得一哆嗦,在心裡哀叫了一聲:“張老,不帶您這樣拉仇恨的啊——”
對面的老人打量了時人幾眼,可能是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就對張老說:“這麼多年,你愛吹牛的毛病還是改不了,難怪當初淑怡看不上你!這麼個白斬雞似的小娃娃能頂什麼事兒?你就吹吧!”
張老一聽不幹了,一跳腳說:“哼,馬井龍你那是嫉妒!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淑怡早跟我兒孫滿堂了!”說着又拉過時人說:“我這徒弟要樣兒有樣兒,要天賦又天賦,你就嫉妒吧你!”
馬姓老人也忍不住了,說:“呸!我嫉妒你個混球什麼!就你還想跟淑怡兒孫滿堂?做夢吧你!”
張老氣得哇哇大叫:“姓馬的,你想怎麼着,今兒就是想踢我的場子找麻煩是不是?”
馬姓老人說:“我就踢你的場子了,你能怎麼樣?!”
張老說:“好好好,那你敢不敢讓你徒弟出來比試比試,想踢我張泯和的場子,那也得看有沒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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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就比!你劃出道兒來,我姓馬的接着!你說比什麼?”姓馬的老人倔強勁兒也上來了,把桌子拍得哐哐直想。
張老哼了一聲,說:“好,要的就是你這句!你不是不相信我眼光比你好,收的徒弟的資質比你好好嗎?那咱們就比比徒弟的資質,你敢不敢?”
馬井龍老人說:“哼,我看你就是想陰我,這麼多年了,還是就這點兒手段。比肯定要比,比資質也行,但是得我出題。”
張老受不住激將,立馬答應下來。兩個老人摩拳擦掌,就有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時人看兩個老小孩因爲不知道多少輩子前的陳年舊事吵得不可開交,頭都大了。旁邊一箇中年男人拍了拍他肩膀,頗有些同情的說:“師傅就是這個脾氣,他跟馬老是師兄弟,多少年了見面就吵,不見還不行,找時間就非要湊到一起,咱們大師兄也很頭痛!”
“大師兄?”時人覺着自己問這話時牙齒都痛了,這回好,來一趟不僅師傅有了,大師兄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