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轉眼間,月國一年一度的秋日圍獵又到了。一後四妃都隨駕出行。方景初不會騎馬,看着李雅煙策馬馳騁的樣子,只有羨慕的分,於是她下定 決心,一定要學會騎馬,好和雅煙一起縱馬狂奔。想必也是人生一大樂事。不過,等她學會的時候,她卻已不在身邊了。

秋獵正式開始,臨行前。

“景初,過來!”這一刻,方景初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爲,慕容鉞墨在叫她,她八歲過後,慕容鉞墨再也沒有用這種語氣叫過她了,入宮後更是一句話不曾說過。愣了好一怔,,方景初見衆人都看着她,才發現這不是幻覺,趕緊提起裙襬,小跑過去,完全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她提着裙襬雀躍欣喜的樣子在慕容鉞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印在了他的心上。

方景初站在他的馬前小臉微微仰着,臉上燦爛無比的笑硬是讓她身後的朝陽也黯然失色。或許是被她感染,慕容鉞墨也勾起嘴角淺淺一笑。

“朕記得景初不會騎馬,來,今天朕帶你感受一下縱馬狂奔的樂趣。”說着,慕容鉞墨將手伸了出來,方景初看着面前骨節分明的手,笑着點點頭,把手伸了過去。慕容鉞墨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提,

“啊。”方景初不由輕呼一聲,眨眼間已落入他懷中。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揚起了馬鞭。“抓緊了!”話音落在耳邊呼聲而過的風中。留下臉色各異的衆人。

進入林子後,慕容鉞墨放緩了速度。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微微僵硬的身體緩了下來。“景初害怕了?”慕容鉞墨目視前方。

方景初聞言擡起頭,柔軟的發輕輕擦過慕容鉞墨的下顎。看着這張朝思暮想的臉,方景初心跳的很快,就這麼直直的看着,直到看見慕容鉞墨的嘴角微微上揚,方景初臉驀然一下變得緋紅,急急忙忙的低下頭去。見她如此嬌羞的模樣,慕容鉞墨不由心情大好,勒住馬,停了下來。伸手輕輕捏住景初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

“景初還沒回答朕呢?”慕容鉞墨難得一見的溫柔。

方景初睫毛輕顫的擡眼,便直直的撞進的如水般溫柔的眼波中,到了嘴邊的話立馬就被遺忘了。此時的她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感覺心跳如鼓,臉上滾燙滾燙的。突然,那雙迷惑她的眼突然閉上,俊臉瞬間放大。景初還未反應過來,脣已經被他攫住,先是溫柔繾綣,而後便是近乎瘋狂的吻她,簡直恨不得把她拆塊入腹。

“唔~”脣上傳來一陣刺痛,景初不由輕哼出聲。

慕容鉞墨就此又突然放開她,目光深沉難懂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頭驀然一涼。方景初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句話,腰上一緊一鬆,人已經站在地上了。修長纖細的手指輕放在紅腫的脣上,望着那絕塵而去的男子,愣在原地,久久之後,涼涼一笑,淚卻無聲滾落。

方景初是第一次進林子裡來,對這裡十分不熟悉,朝着慕容鉞墨離開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猛然發現自己迷了路。心神不由一慌,不過又很快鎮定下來,若是自己很久還沒回去,他應該會來找自己的,應該會的。這樣想着,心裡又是一番五味陳雜。他把她一個人丟在這有豺狼虎豹的林子裡,而她對於他會不會來找她都是那麼的不確定。看到了孃的一生,她是多麼渴望找到一個懂自己,憐惜自己的人,一直認定了是他,可如今殘酷的現實讓她不由有了些懷疑。

那個可以託付一生的良人真的是這個男人嗎?

慕容鉞墨心情煩悶的在林中策馬疾馳,腦海裡滿是景初的一瞥一笑。脣齒間彷彿還有她的香甜,剛纔完全是下意識的,等反應過來時自己都覺得驚恐。無論怎樣掩飾,都無法抹去景初在他心裡的地位。還記得初見景初是在除夕夜,第一眼看到方丞相身邊的那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時,心裡就忍不住喜歡上她,雖然那種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慕,但隨着景初一天天長大,那份單純的喜歡變成了對她的愛。這些年和方流鬥智鬥勇,但無論怎樣恨他,對她的在乎卻沒有少一點。但是他不能愛她,不能的!爲什麼她是方家的女兒,是方流的女兒,是哪個間接害死父皇的,企圖篡位的賊臣方流的女兒。

“啊!”痛苦的仰天長嘯。

他不要愛她,他沒有愛上她。沒有!

……

“啊!”走着走着,冷不防地摔了一跤。方景初撐着身子慢慢站了起來,回身看去,近處的草叢中有什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小銅鏡子。景初彎腰拾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很久以前被主人弄丟的,邊上已有斑斑鏽跡。景初有些好奇是哪位女子在進林狩獵時弄丟了貼身的鏡子。拿出手帕把鏡子上的塵土擦去,景初笑笑,銅鏡中便出現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子。方景初把鏡子移了移,鏡面一角無聲出現一個蒙面女子正張滿弓直對着她,景初猛然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但那箭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射了過來,“啊~”景初清楚的聽到皮肉裂開的聲音。腦子裡只嗡嗡響。

見景初中箭倒地,蒙面女子又悄聲離去。

……

“救命……救命……”氣若游絲,聲若蠅蚊。後心上的傷口不斷溢出血來。這一刻,方景初清晰的感覺到死亡的氣息,這十幾年裡那些記憶深刻的畫面一時涌了出來。

娘溫柔的笑臉,初遇慕容鉞墨的怦然心動,爹爹的不聞不問,姨娘們的排擠欺壓,丫頭小廝的怠慢無禮,和堇色琴舞和諧的快樂……

堇色……堇色……

景初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喚着這個算得上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這偌大的天地間只有堇色是真心對自己好了,也只有她是可以以命相托的。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後背一片溫熱,風一吹,又漸漸冰涼。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恍惚中景初好像聽到了狼的叫聲,此刻已是傍晚,方景初感覺自己的生命就像夕陽一般慢慢消逝。

突然好想知道自己若是死在這林子了,他會不會感到一絲難過或是歉疚。迷迷糊糊間感到僵硬冰冷的臉上覆上一片溫熱,有人在她耳邊柔聲說道:“別怕,你不會有事的。”然後就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一個黑衣男子小心的抱着昏迷的景初,目光停在那蒼白的小臉上。

“主子……”男子身邊的黑衣小廝欲言又止。

男子只是微微一揚手,“不必多言。”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黑衣小廝默聲退後。男子伸手溫柔的理了理景初的額發,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顆棕色藥丸,給景初喂下。

身旁小廝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次出來主子就只帶了一顆凝須丸。凝須丸可是萬金難買,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只要服下一顆,便性命無虞。現在爲了就這個不相識的女子,把這保命的藥輕輕易就給了出去。此行本就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黃泉。而且他從未看過自家主子這般溫柔,心中又多了幾分計較。

男子根本不在乎自己現在的處境,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懷裡的人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救她,而且不惜代價。或許在看到她命懸一線時,自己平靜多年的心湖陡然起了波瀾。於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見死不救。不因她的美貌,他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卻從未有這種感覺。彷彿這二十年就是爲了找到她。抱着她,心突然變得踏實起來。

不知她的名不知她是誰,卻有了不想放手的念頭。

突然一陣急馳的馬蹄聲,“主子,有大隊人馬朝這邊過來了。聽這馬蹄聲的整齊度,應是官兵。主子事不宜遲,我們還是離開的好。”小廝壓低聲音急急說道。

抱着景初的手不禁一緊,男子略微斟酌一下。鬆開手將景初放在枯葉上。俯身吻了女子的眼睛,然後一眨眼就和消失在密林之中。她的傷不宜奔波,而且需要及時處理。看樣子那些官兵是來尋她的吧。願她早日康復。

他,會回來的。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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