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路上就沒什麼事了,船隊很順利地駛過了臺灣海峽,終於在十月初旬的時候,回到雞籠港碼頭。張旭這次帶回來的大米,足夠緩解雞籠現有的糧食緊張局面了。這次回來的時候,雞籠本地種植的二季稻米也正在收割當中,由於今年第二季稻米大大的擴大了種植面積,同時雨水頗豐,故而,本地大米喜獲大豐收,如果單以現在的人口,根本就吃不完了。這外面剛買回來米,自己家的米卻已經多得吃不完了。這讓張旭有點兒很坑爹的感覺。不過,糧食大豐收終究是喜事,尤其是這個年代,更是喜事,值得高興。
張旭從船上下到碼頭的時候,陳雅和蒲壽敏一齊過來接他。陳雅喜滋滋對張旭說道:“相公啊,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家有一件大喜事,你猜猜是什麼?”
張旭笑道:“看你竟這麼高興,難道是肚子裡有小寶寶了?”
陳雅本來笑容滿面的臉,頓裡就垮了下來,嘟着紅豔豔的櫻桃小嘴:“哪有啊。你這偏心的傢伙!哼,本來人家跟你說高興的事情的,你偏偏就要惹人家不高興。哼!”
張旭莫名其妙,陪笑道:“你說大喜事,我看你最近最爲在乎的,不就是想生孩子的事嘛。你讓我猜,我當然就猜這個了?哪知道不是啊,這我哪裡猜得着?你不要爲這點小事生氣嘛。”
陳雅還是嘟着嘴道:“你這個笨蛋,我們家裡的喜事,除了這件事,你就猜不到別的了?”
張旭笑了笑道:“別的喜事啊,那還有什麼事是喜事業呢?哦,對了,難道是蒲壽敏又有喜了?我記得上次出門之時,就只跟你睡過一個晚上啊。敏兒,你這麼厲害,這就又有了?”
蒲壽敏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你說什麼不好啊?偏偏說我有。這一下,有人可真的要生氣了。”
果然,陳雅一聽張旭所說,不由得一勃然大怒,臉色一變,冷哼一聲,甩過頭,徑自就走,再也不理張旭了。
張旭連忙上前拉住好的手,笑道:“雅兒,你別生氣啊。算我很笨,不會說話好不好?我這只是猜猜我們家裡有什麼喜事嘛,幹嗎這麼生氣啊?”
陳雅一顆眼淚在眼中轉啊轉的,終於落了下來,搖頭說道:“我沒生氣,你是男人,我哪兒能生你的氣呢,我是怪自己沒用,還沒能生孩子。”
張旭說道:“你這個擔心什麼?你才十七歲啊。按我老家以前所在的地方,你還只能算是十六歲呢,還是個整天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小女孩呢,哪會又嫁人又生孩子的?”
陳雅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說過的。可是我們這裡跟你以前那裡不一樣麼。我們這裡,有那個女人十六歲了,還沒嫁人生孩子的?我只是自己心裡難過。”
張旭說道:“好了好了,你也別難過了。我根本就沒在意你生不生孩子,甚至還很擔心你現在真的會懷孕生孩子,畢竟,那樣對你身體很不好。家裡有什麼大喜事?我實在猜不道了。你現在告訴我,好麼?”
陳雅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個人,什麼記性呢?上次跟你說過造房子的事情啊。我們家裡的新房子已經造好了,你這一回來,正好可以搬家啊。”
就這事?張旭有點兒哭笑不得,心想:這造一個新房子,就值得大肆煊耀麼,如此高興麼?
陳雅看張旭這樣的神情,又有點兒不高興地說道:“怎麼?你說,這難道還不是一件大喜事麼?你這個人,整天在操心什麼事呢?對自己家裡的事情,一點兒也不上心。”
張旭連忙點頭道:“是喜事,是大喜事。哈,咱家又有新房子了,是不?快,快帶我去看看。”
……
陳雅主持新造的新房子很簡單。雞籠這兒以前根本沒有人造什麼複雜的大房子,沒有人有經驗。而泉州那邊的大莊院,都還是木材製作的。這個時代,中國其實已經有了磚石建築,但一般都是用在寺廟牆壁建築之上,普通民居還是用竹木爲建築材料的。
現在,要用磚石建築大莊院,當然就沒什麼經驗了。於是,陳雅只是雞籠村曬穀坪邊上,圈了一大塊地,讓人按原來的房屋樣式,簡單地造了一排左右相連,上下兩層,有八十一間房間的房子,然後,圍上圍牆,就算是一座暫新的大莊院房子了。至於爲什麼要八十一間房子,那是因爲這個時代人們,崇拜數字九的原因。但是如果直接用九十九間之類的,那是帝王之尊才能用的,要避諱。而現在用八十一,取九九歸一的寓意。至於造這麼多房子,當然是陳雅爲了將來的打算。先造好這麼多房子,將來要是再添丁進口,那也不會侷促了。
當然,陳雅沒忘記在那排房屋正中位置,設置正屋大堂,以後用來讓張旭子孫供奉祖宗靈位,暫時用來代替宗族祠堂。而張旭,提出唯一一個建議,就是在屋屋裡面專門闢出一間,在裡面砌了一個長方形的水池,專門當作浴室。當然,那塊地,現在也不是完全免費得到的,但是隻支付了一筆很低的費用。
在熱熱鬧鬧,敲鑼打鼓聲中,張旭一家搬進了新房子,並且把這個新房子給取名叫做東昇莊院。現在張旭家中房間是很多,人卻很少。只有張旭,陳雅,蒲壽敏,以及女兒張敏,四個人。還有就是蒲壽敏的兩個丫環。這兩個環是他父親送給她的,也是兩個阿拉伯姑娘,是屬於她私人財產性質的女奴。原來張旭僱來的兩個丫環,已經被陳雅收到了房中,她自己又僱來的一個丫環,總共三個丫環。這件事情上,陳雅非要壓蒲壽敏一頭,張旭對此也只能無語。
本來,張旭還想讓沈素貞也搬來新房子,畢竟有這麼多房子空着,也確實有點兒浪費。但是卻被拒絕。
自從兩年前,張旭和沈素貞鬧出了一次醜聞,她就一直儘量躲着張旭。張旭後來看她實孤零零的可憐,也想僱了兩個丫環陪她,卻被她堅決拒絕。張旭便建議她多收幾個徒弟,把自己的醫術傳下去。
好在這個時代,對女子的禁錮,還沒到明清時期那麼變態,而她的醫術在這兒還是很有名的。一聽說她要收徒,很多人家,便把自己家的女兒送過來,甚至有人也想把兒子送過來跟她學醫。但是被她以不想再傳出流言蜚語爲由拒絕。然後,她一口氣收了十來個徒弟,每天都非常認真地給人看病和教徒弟,日子倒也過得挺充實的。後來,蒲壽敏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聽說她的醫術很不錯,便也去和她交流探討過醫術。
兩個人,東西方不現的醫學理念,不同的醫術手法,幾番交流下來之後,兩人都覺得自己大有進步。蒲壽敏便把西方的已經發展出來的外科手術技術教給了她,而她也把中醫一些望聞問切,特別是把脈手法教給了蒲壽敏。這樣一來,雖然兩人相差了十來歲,卻幾乎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她們之間的關係,幾乎比陳雅和沈素貞之間的母女關係還要好了。
六月份的時候,蒲壽敏生孩子,聽着她那痛苦喊叫,讓張旭很揪心。事後,張旭無意說道:“還是在醫院裡好啊,有大郡醫生和護士守護者,幾乎沒有什麼危險。就用不着那麼揪心了。”
然後,沈素貞和蒲壽敏便問他:“什麼是醫院護士?”
張旭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現代的醫院制度,然後建議沈素貞在這兒開一家正式的醫院。沈素貞當場便心動了。然後又招了一些女孩子,當作護士加以培訓。
只是,那些女孩子們,願意過來跟她學習,都完全是衝着她的醫術來的。於是她也便作爲變通,說培訓三個月之後,可以一邊當護士,一邊繼續跟她學醫術。現在三個月過去了,最初步的護士培訓出來了,但是想開醫院,一時卻沒有大一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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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旭想讓沈素貞過來一齊住,好就近能夠有個照應,卻被拒絕。現在蒲壽敏邀請她一齊過來,租借這邊幾間空房子,開一家醫院,卻答應了。只不過強調只是暫時租借幾間房子而已。弄得陳雅都大吃起乾醋來,說母親偏心。
幾天後,剛剛敲鑼打鼓搬過新家,張旭新東昇莊院裡,又一次敲鑼打鼓,沈素貞主持的慈濟醫院開張了。然後,天天有很多人過來看病,還有很多人就在這兒住起院來。
這邊熱鬧還沒過完,鍾百川又跑過來,告訴張旭一個喜訊,從荊湖一帶召來的一些白蓮教徒,已經來到福建路的秘密據點了,讓他安排船隻過去把人接過來。這意味着,雞籠這個地方,又要添丁進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