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一首雷人的歌唱完之後,到後臺休息。有人大聲喊道:“張旭,再唱一首,再唱一首。”
張旭說道:“不行,要我再唱得打賞。”
下面有人喊道:“好,你再唱就打賞。”
張旭說道:“嗓子唱累了,得休息一下。先讓別人唱。”
接下來,先後有一些人上臺表演。大多數都是唱歌跳舞,也有一些人還表演打拳賣藝雜耍。當然,水平嗎,就不說了,反正都是臨時的業餘演員。這只是追求一個歡樂,就不講究那麼多了。上臺最多的,都是四年前跟樓香兒一起從泉州一起來這兒的那批女子。那些女子唱的,倒都是當初在怡紅院裡用於娛人的一些歌曲,水平都不錯,可惜的是,臺下的那些粗人,都不太能夠欣賞。
然後,就是一些好人來瘋,好出風頭的人,唱各地的俚曲山歌,倒也讓臺下的那些人人聽得有滋有味,紛紛叫好。
中場的時辰,張旭上臺,和那個譚紹峰,樓香兒,互相配合,演了一場稍微改造過的小品《賣柺》,當場把臺下的人笑得不行。最初,張旭是想讓自己的三個妻子中的一個上臺來演的,可是她們都抹不臉面,又都懷孕了,不肯上臺,張旭只得作罷。最後,張旭只昨另找他人。
而那個譚紹峰報名的時候,很出乎張旭的意料,倒把張旭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傢伙也是一個人來瘋。後來經過幾次排練,發現他表演居然挺有天賦,演得像模像樣,也就讓他上臺了,果然大獲成功。
最後,這場聯歡晚會以張旭一首歌曲《窗外》壓軸結束。張旭唱這首歌的時候,同樣荒腔走調,雷人的不行,讓臺下的人,幾乎都笑得前俯後昂腿抽筋。唱得過程當中,還真有人大聲喊道:“太歡樂了,打賞!打賞!”然後扔上來一些銀幣銅幣上來。大出張旭的意料之外。
這場聯歡晚會進行了一個時辰。結束後,所有的人都散場回家。但那個樓香兒提議所有的演出人員都聚一聚,熱鬧慶祝一下。於是所以的人,又都到張旭家裡,大吃大喝慶祝了一番。在慶祝的時候,樓香兒不斷地與人拼酒,最後居然喝得酩酊大醉,然後一把抱着一根柱子放聲大哭。她的一個侍女薔薇急得團團轉,最後只得求張旭道:“張大人,我家姑娘喝醉了,求求你把她送回去吧。”
大家面面相覷,張旭只好在安頓自家事情後,送她回家。她由於只單身一人,便一直住在雞籠學校附近的一幢房子裡。那幢房子,是當初張旭把她們那批女子弄得這裡來當老師時,爲給她們居住而蓋的一幢房子。四年過去了,當初同時來的十二個女子,已經有十一個都已經嫁人了。當然,她們原來從事的行業,迎來送往的,服用特殊的藥物,已經破壞了體內的生殖系統,已經不能生育了,沒人願意娶她們爲正室,都嫁給了別人當二房三房什麼的。
張旭把她送到家門後,另一個侍女芍藥出來開了門後,張旭把樓香兒送進去後,剛轉身要離開,那樓香兒從後面抱住了張旭,說道:“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好麼?”
張旭吃了一驚,說道:“樓姑娘,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怎麼能留下來陪你?”
樓香兒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氣,說道:“張旭,你爲什麼看不起我,我讓你那麼討厭麼?爲什麼?”
張旭愕然道:“我看不起你,這從何說起?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什麼人的。你喝醉了吧。”
樓香兒說道:“我是喝了酒,但是沒有醉,清醒的很。你分明是十足十的看不起我,還說沒有?”
張旭說道:“哪裡有啊?你看,就算是你們女子,只要你們有能力,我都竭力重用你們的,並且我也從來沒有罵你們什麼難聽的話吧?現在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尊重你們女人的麼?”
樓香兒點頭道:“是,你是重用了我們這些女子。當初讓我們來當這學校的老師,後來又想方設法把我弄到你們那個官府裡面去,還讓我當上了民政署長。可以說,從來沒有那個男人會這樣的。可是,這一點,並沒有改變你看不起我的本質。你知道麼,我是一個女人,我想要的,並不是當什麼威風八面的官。我最想要的,是一個真心待我的男人。”
張旭說道:“你想要男人,我沒有反對啊,你想找什麼樣的男人都行。”
樓香兒說道:“你還在裝傻充愣。四年了,你難道會不知道我對你的情義,可是你卻總是在裝傻充愣,總是不在乎,從來不管我的感受。你給了我很多東西,但卻都不是我想要的。你表面上對我尊重,但實際上卻對我敬而遠之。我不就是以前身不由已地幹過青樓行業麼?不就是不再是處子之身麼,可是我對你的一腔情義卻是純真的,我從來沒有對那一個男人動過情,就對你動情了。可你平日認真的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你這不是看不起我麼?嗚嗚嗚……”
張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已經有家室了。”
樓香兒搖頭道:“我向你要過什麼名份麼?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邊而已。唉,過了今夜,我已經三十一歲了,卻還孤身一人,像這樣活着,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樂趣可言?你就在最後時刻陪陪我好麼?”說罷,放開了張旭,到梳妝檯上,拿起了一個瓶子,打開瓶蓋,把那個瓶子往來嘴邊湊,想要喝裡面的東西。
那兩個侍女薔薇和芍藥,大驚失色,急忙上前,邊搶那個瓶子,邊喊道:“小姐,這是砒霜啊,怎麼能隨便喝?”
張旭嚇了一跳,說道:“你這是幹什麼?”說罷,把那個瓶子搶下來。
樓香兒眼睛直直地說道:“給我。”
張旭一甩手,把那個瓶子摔在地上,瓷瓶破碎,砒霜撒了一地。然後厲聲說道:“樓香兒,你今晚說的是什麼傻話,做的是什麼傻事?”
樓香兒說道:“不是什麼傻話傻事,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走進三十一歲。我想有一個家,世上既然沒有我的家,那我只有去地下找爹孃了。”
張旭急道:“你這是什麼話?人好好地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未來。你想要家,肯定也會有的,你怎麼會有這樣想法?”又轉頭對薔薇芍藥兩個侍女說道,“你們快勸勸樓姑娘了。”
那兩位侍女也被樓香兒突然說出的話給驚着了,聞言連忙齊聲說道:“小姐,你可千萬別一進衝動想不開啊。”
樓香兒說道:“我不是一進衝動想不開,而是想了很久,想透徹了。這世上對我們這些幹過青樓行來的女子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受苦受難受罪的地方,不可能會有什麼已快樂幸福可言。這樣還不如早日解脫了。”
張旭心想:我要是走了,她指不定又會幹什麼事情來。但留在這裡,也不妥,大過年的,家裡還有三個老婆等着呢,我又豈不留在外面的道理?
這麼想着,張旭便說道:“你今晚很不對勁,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走先去我家。兩位姑娘,你們好好地留在這裡看家吧。”說罷,拉住樓香兒的手,往外走去。
薔薇和芍藥連忙說道:“留在這裡,我們害怕,也跟你們一齊去吧。”
張旭還沒回答道,樓香兒便說道:“去你家?算什麼啊?我不去。”說罷,使勁想要掙脫張旭的手。
張旭怒吼道:“別鬧了。你去也得去,不支也得去,以後我家就是你家。”說罷,拉着她便往外走。樓香兒被張旭一吼,立即安靜了,低着頭,乖乖得跟他走了,一絲紅暈,悄悄地爬上了臉頰。
陳雅,蒲壽敏,鍾靈兒三個人,正坐在大廳長椅子上,一面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一面等張旭回來。突然看見張旭又拉着樓香兒又回來,隨帶着那兩個侍女薔薇和芍藥也都跟着一齊來了,還帶着各種洗衣漱用口。都驚訝地說道:“怎麼回事?怎麼又回來了?”
張旭只好說道:“樓香兒一回去,就做傻事,拿着砒霜來喝。說不想孤零零地一個人走進三十一歲。我怕她再做傻事,只好先把她帶回來了。”
陳雅大怒,瞪着樓香兒說道:“好啊,你居然用這種辦法,逼張旭納你進門是吧?好,你等着。你可以進門,但我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說罷,氣呼呼地起來,甩手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張旭連忙拉着她,說道:“雅兒,你別誤會,我只是怕她再做傻事而已,沒別的意思。”
陳雅甩掉張旭的手,說道:“什麼誤會不誤會的?她都以死相逼,要進門做小了,還能有什麼誤會,有其他意思嘛?這一下好嘛,我們三個都有身孕了,你也不用憋着了,正好可以和她顛鸞倒鳳。哼!”言罷,跑進了自己的臥室,碰地一聲,把門從裡面關上。
張旭又看向蒲壽敏和鍾靈兒。蒲壽敏還戴着在紗,沒看清楚她臉上的神色,整個身體就都好像無動於衷的形態。默默地站起來,說了一句:“相公,我去睡了。”然後也去了自己的臥室。
再看鐘靈兒,她這時居然帶着一絲笑意在臉上,不知道她還在笑什麼。接着也站起來,說道:“好吧,相公,我們不能陪你,就讓她好好陪你吧。”說罷也走了。
張旭再看樓香兒時,這時只見她低着頭,怯怯地說道:“我給你帶來很多麻煩,還是回去吧。”
張旭摟住她說道:“回什麼去?你要進門,總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