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對自己兒女的姓名問題表現的滿不在乎,但別人卻不能滿不在乎,畢意這個年頭,儒家文化圈內,是人都要講究個宗祧傳承的。沈素貞聽說過這件事情後,連忙跑過來,對張旭罵道:“這你小子,這是在幹什麼呢?對自己的宗祧血脈上,一點也不認真嚴肅。那幾個兒子都不跟你姓,倒底是不是你張家兒子呢?”
她擺出長輩的架勢教訓張旭,張旭只好說道:“這是不是我兒子,不都是明擺着麼,不會因爲這個事情有所改變的。”
沈素貞哼了一聲,又對蒲鍾二女說道:“張旭寵着你們,由着你們胡鬧。但你們也得知道一點兒分寸吧?居然得尺進寸,還真的都不讓自己兒子姓張了,像什麼話?世上有你們這麼當人家妻妾的麼?你們說,張旭是你們家招的上門女婿麼?如果是的話,那麼讓兒女跟你們姓,我也無話可說。”
蒲壽敏和鍾靈兒兩人被沈素貞罵道一頓,底氣很不足地說道:“我們這不是在家裡當做小名叫叫麼,將來正式上譜的名字,當然還讓他們姓張。”
“那你們記着,你們是張家的女人,生的兒子必須姓張,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沈素貞對兩人說完這些,又教訓陳雅道:“你這個原配正妻是怎麼當的?一點不像樣子。眼下張家已越來越家大業大了,你當正妻的,理當爲張家考慮,儘可能地多開枝散葉。別一個勁地瞎胡鬧。”
三個女人被教訓了一頓之後,蒲壽敏和鍾靈兒開始考慮給自己的兒子取正式的名字。蒲壽敏的兒子,只要把姓改過來,叫做張海軍就成,而鍾靈兒的兒子,原來中做鍾千秋,現在則改過來,叫做張海博。陳雅第二個兒子陳友亮,既然說是要給陳家,則被沈素貞抱回家去,當作孫子來撫養。
別人都有兒有女,這麼鬧的時候,讓樓香兒不由得十分羨慕。她的身體,早已經因爲迎來送往,服藥破壞了生殖系統,已經很難有兒女了。想到這兒,不由得神色十分黯然。
張旭見了,連忙抱着她安慰道:“怎麼,你想要兒女啊,我們多努力努力,也許就有了。”
樓香兒搖頭道:“不可能了,我的身體早就壞了的。再努力也不可能會有孩子的。”
張旭說道:“那也不要緊。我就在你身上多努力一下,也許會有孩子。要不然,我們收養一個孩子,記在你的名下。”
樓香兒感動地說道:“相公,這輩子能夠做你的女人,死了也值了。”
在張旭因爲自己兒子姓名的問題,被人目之爲二的時候,在南中國海邊上,有一個國家,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國王死了。這個國家是安南,不過,當時他們已經自稱爲“大越。”只是在中國史書上,仍記載爲安南。
當時的安南正是李朝後期,政治日益,國力開始日益衰微。但當時在位的李高宗國王卻只顧遊獵宴戲,全然不理朝政,以至於引發了政變****,被驅逐出京城升龍府。
李高宗被驅逐後,和太子一齊流落到海邑劉家村。海邑大豪陳嗣慶把自己的妹妹嫁給當時的太子,並且招募一支軍隊護送李高宗回升龍府,平定了內亂。
李高宗回到升龍府後,在治平龍應六年(1210)去世。國王去世,理所當然是太子登基了。這個太子就是李旵。登基後,史書就記爲李惠宗。而他在海邑劉家村所娶的陳氏則爲立爲元妃,其兄陳嗣慶獲封爲“彰誠侯”。然而當時的朝政,已經全部都落入陳嗣慶手裡。李惠宗被架空了,只是一個傀儡國王。
本來,這李惠宗當傀儡國王也沒什麼。這年頭,東亞儒家文化圈裡,大家都在玩架空君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包括宋,宋寧宗也被史彌遠架空,而北面的金國,英明的金章宗已經於兩年前去世,繼位的是衛紹王,昏庸無能,很快就被紇石執烈中架空。
由於安南連年內亂,府庫空虛,國內民生也十分凋憋,當權的陳嗣慶,爲了解決財政困難,開始把眼光投向外面。很快,來往於南海海上的各路商船,便受到安南水師和各種名目的檢查,甚至公然的搶劫。從南洋來往於廣州的海路上,宋國商船常常受到騷擾,狼狽不堪。許多人去宋國廣州府門和市舶司哭訴請願,讓他們出動水師消滅安南水師。
雖然宋國廣州有一支水師,然後,這以水師主要作用就是用來剿滅近海海盜和敲詐勒索那些商人們的,讓他們出海去去對付安南水師,那屬於擅起邊畔,那是要引起兩國糾紛的,那麻煩就大了。到時候,水師將領免不了一個嚴厲處罰,這種事情誰願意?所以,廣州海商只好自認倒黴,儘量避免遇上安南的水師。
安南的水師搶劫和敲詐搞順手了,在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搶劫了一艘大基國的福船商船。
基隆現有的造船場,雖然經過幾年馬不停蹄地擴張,但規模仍然並不算大,一直在生產飛剪船。這飛剪在這個時代作爲戰船極好,跑得又穩又快。在海上追人的時候,一追一個準。逃跑的時候,不長時間,便可拉開距離。其他類型的海船速度還不及他的一半,在海上,開着飛剪,愜意的很。
但飛剪船作爲商船,卻是有嚴重的不足,就是載重量不夠,遠不及福建生產的福船。在這個時代,在商貿方面,由於對時間要求不高,又沒遠涉重洋,最多隻是在南洋一帶打圈,福船還是極有優勢的。因此,這兩年,常有大基商人,到福建路找船場,訂購一些新式福船。
大基那艘被搶劫的商船,是兩個名叫李有雄和陳志明的。這兩人都是十八宗族的人。兩人剛借了錢,買了船,第一次帶着商貨跑占城,沒有經驗,結果,便被安南水師逮個正着,就被跳到船上來的安南水師官兵拿刀槍逼住,然後連人帶船,全部被劫了。安南水師方面劫了他們之後,不但把貨物拿去賣掉,把船隻據爲自己的水師戰艦,還把人都賣做了奴隸。
消息傳來後,可引起了張旭和大基國許多人的憤怒了。憤怒的張旭,立即在執政院裡提出,派嶽出擊安南。由於幾次對宋作戰,最終都取得了勝利,已經令張旭和大基國的許多人都心氣高漲起來了,軍人那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安南的所作所爲,簡直就是太歲頭上動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大基國元老院召開會議,就要不要出兵進行討論。由於安南在這個時代,相對於東南亞其他國家,水師力量也是很強大的。因此,一開始,元老院便陷入了爭論當中。
陳姓元老說道:“那些安南人膽敢搶劫我國的商船,簡直罪無可恕。應當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其他一些元老說道:“嘿,可笑,難道就因爲你們陳姓人和李姓人被搶劫了,就要出兵去攻打安南啊?你可知道出兵一次要多少錢?多少子弟兵?爲了兩個商人,就去打這種仗。你們當國家是你們家的啊,那些將士們都是你家的打手啊?”
這時,李得旺作爲執政官之一,仍然擔任着元老一職,見大家如此爭論,便說道:“不用說了。上次陳志飛在倭國被扣押,我們不是也出兵了嗎?也沒有損失什麼啊。這次性質也差不多,我們完且也可以像上次那樣出兵。”
衆位元老一聽,合沒什麼話說了。都已經有了先例了,還說什麼?於是,出兵安南的議案,很快便得以通過。
議案通過後,經過了三天時間,一切準備就緒,樞密院正式下達征伐安南的命令。十一月二十日,基隆三艘五千料級別的飛剪戰船,八艘三千料級別的戰船,十艘二千料級別的戰船,外加三十餘艘幾百料級別的小艘,總共五十多艘大小船隻,載着兩千海軍將士,外加一個團一千多準備登陸上岸的陸軍,總共三千多人,撲向了安南紅河河口。
這次戰爭,張旭和徐無雙又來了。張旭來,是因爲面對安南,並不是一戰之後,就萬事大吉。相反,一戰之後,對安南的政策確,乃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這個文官代表來確定。
大基國的艦隊來到了安南的紅河河口後,便派人向安南送交了一份最後通牒。這份最後通牒上。開出了幾個條件。其中,要求對方歸返陳志明和李有雄的商船,並且按三倍賠償相關損失。還有,安南必須道歉,並且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否則就等待戰爭吧之類的。
這份最後通牒在安南引起了一陣風波。得知那個流求大基國的艦隊,來到紅河河口的消息後,安南國王李惠宗,非常希望那個大基國的艦隊,是來討伐叛逆,匡扶正道,也就是說來幫助他做穩王位,消滅陳嗣慶的。
但現在看來不是,對方過來,只是要爲自己的商人討回公道而已。朝堂上,李惠宗面對衆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傳聯的旨意,答應對方。如果真是我國海盜搶了對方的商船,那麼就賠償他們吧。”
這時掌權的陳嗣慶,連忙咳嗽出聲,然後說道:“陛下,此言差矣。對方舉兵而來,豈有可能就只爲了要一點點賠償,這只是對方一個藉口而已。我們今天滿足了他們。他們明天必定還會有其他一些更加過份的要求提出來,唯今之計,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給他們施加以兵威,方纔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