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有何任務?”大嘴、李勇和辛鬼同是將胸脯一挺,高擡着腦袋急聲問道。
楚千侯掃視三人越發凝視的氣勢,滿意地點點頭,道:“放心,你們三人乃是我最得力的悍將,自然有一項非你們莫屬的任務需要你們做!”
三人心中一喜,齊聲吼道:“請大人吩咐!”
楚千侯慢慢俯下身子,從胸襟中摸出自己撰寫的大竊賊刺殺之術的秘籍,遞給三人小聲說道:“你們三人即刻回城,秘密處決掉樂府李氏,將樂府二十家分院全部弄到我們手中,你們三人再從樓內三千餘名姑娘中挑選出一百名才貌雙全的女子,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方法,一定要在七天之內教給她們最簡單而又最有效的刺殺之術!”
大嘴、李勇和辛鬼面色齊齊一變,三者不是笨蛋,楚千侯又說的如此明白,其中道理自然一聽就懂,齊聲驚叫道:“莫非大人想要組建一個由女人組成的刺殺隊伍不成?第二個狼牙賊團?”
楚千侯點點頭,毫不避諱說道:“我正有此意,本來我想親自訓練,但是現在我沒有時間,皇甫繼勳不日定會前來攻伐我們,他的萬餘**軍絕對不是我們一千來人所能抵抗的,所以爲了成敗我只能另闢蹊徑。本來我想單獨訓練,可是時不待我,現在只能由你們暫時帶我傳授,此事重大,可關係這武城的安慰,你三人一定要謹慎行事!”
大嘴、李勇和辛鬼三人已從楚千侯話中瞭解到了局勢的嚴重性,或許在今日樂府時,當李氏說出自己是皇甫繼勳的岳母時,楚千侯心中早已洞曉了局勢的嚴酷,只是怕動搖了軍心,這才臉上唯有任何表露,實則心中,卻是默默地擔上了千餘名小兵的性命。
大嘴、李勇、辛鬼三人心中大爲感動,抱拳敬道:“大人放心,我等立刻去辦,大人只管尋找小姐便是!”
“好,你們立刻回城吧,你們只要幫我完成此任,就是首功一件!”楚千侯擺擺手道。
三人對視一眼,相互猛一點頭,快步離去趕回武城。
楚千侯望着衆人離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地點點頭,局勢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嚴峻,完全是楚千侯始料所不及的。本想着先搞定整座武城內的青樓生意快速聚斂財富在手,卻是沒想到會將皇甫繼勳這個強硬敵人給引了出來。
僥倖,一切一切,都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按照楚千侯的思路行事,只要做好防禦措施,楚千侯倒是不怕皇甫繼勳的大軍。
只是虞若的突然消失,讓楚千侯的心中更爲沉痛。
她到底在哪裡?她有無危險?是生是死?這些問題時時刻刻都煎熬着楚千侯的內心。
武城楚千侯可以不要,亂世梟雄楚千侯也可以不做,楚千侯只想要虞若平平安安待在自己身邊。
愛情,本就是極度吝嗇的一種東西,楚千侯爲了補償小周後而甘願爲她覆河山滅帝國,對於虞若,楚千侯從未收斂過自己的殺意,哪怕是伏屍百萬,也定要守護虞若的安全。
遠望着周圍層巒疊嶂的羣山,一層紅芒逐漸瀰漫上楚千侯的雙眸,眉間一點美人痣變得更加殷紅似血,楚千侯的殺意開始在心中如滾滾Lang潮洶涌激發。
寂靜的山巒中,突然一道混合着滿腔憤怒的粗聲巨吼,響徹在羣山谷地之間迴盪。
“我不知山中你是人還是妖,如果傷害了虞若一根汗毛,老子縱使是屠山千座,也要把你尋出來碎屍萬段!”
“譁!”
半片山巒的飛禽被這一驚聲巨吼震爍地騰飛而起,空中一層黑黝黝的濃雲也逐漸凝結遮擋住了太陽,整座武城外的羣山在這一刻好似全都蒙上了一層黑紗。
————————“刷!刷!刷!”
寂靜的山林中,一對對人馬緊鑼密鼓的在林中飛竄,利刃出鞘,全身殺氣盡露,未見敵人,眉眼之間已是射出了冷冷的寒光。
如今的狼牙賊團,已是初具大竊賊的影子,三十三人個個身手矯健,手中清一色地攥着一把金黃色的匕首,踏地跳躍之間滑行數米,在樹木蔥蔥之間宛如一隻只黑色鷂子,輾轉飛行在山巒之間觀察着周圍的地形地貌。
目標:山頭營寨。
任務:籠絡所有人員,讓其尋山尋找苗疆巫醫和虞若的下路。
時間:一個時辰。
此時,距離虞若失蹤已過去半個時辰,太陽微斜,陳紅色的暖光綿延籠罩着這座山頭,安靜的松樹林中寂靜無聲,透過草尖葉縫能看到在不遠處一座小營寨駐紮在山頭。破舊的木質門板大門,樹幹捆綁而成的寨牆,門口站着兩個守衛兵,拄着長槍無精打采地打着瞌睡。
松樹林中中,一百多名身穿破爛藤甲手抓一把生鐵大刀的小兵靜靜地埋伏着,皆都緊攥着手中兵刃,做着進攻前最後的的蓄力準備。
狼牙賊團中狼二、狼三、狼四三人爲一組,各藏在有利的位置上觀察着這座營寨。
“狼爺,我們要不要做些部署在攻寨!”一名小兵望了一眼寨子,喉結一滾嚥下一口唾沫悄聲問道。
這些人跟隨過楚千侯攻打過昭陵縣迷蹤山羣,楚千侯便是每攻打一座山寨之前,不管它多大多小都會仔細部署一番,以便用最小的傷亡換來最大的收益,小兵們故而由此一問。不過今日領兵的不是楚千侯而是狼牙賊團,戰爭之前的部署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懂,他們只知在最短的時間殺掉最多的人!
狼二、狼三還有狼四對視一眼,眼角微微一冷,嘴角蹦出一個冰冷的字眼:“殺!”
隨即,三道身影夾帶着一道金芒在林間飛竄而出,雙腳如風,踏着草尖樹葉如履平地,殺氣凝視直奔山寨而去。
“你們是什麼人?”
“殺你們的人!”
一道簡單至極的對話後,寨外便看到一道鮮紅的血液好似噴泉一般從寨牆上竄出來,將乾淨的木頭牆壁染的紅色斑斑。
狼牙賊團中的小賊們早被楚千侯磨練的心如磐石,又晝夜無休的學習楚千侯的刺殺之術,此刻,三把匕首好似三把催命的鐮刀一般,金芒閃爍,刀刀直劃阻擋之人的脖頸,一路走來,死屍一路,鮮血遍地。
真真正正地視人命如草芥!
“他媽的,他們是誰?怎麼進門就殺,連個招呼都不打?”
小寨中的強盜們眼淚直接就下來了,他們見過土匪攻寨的,也見過軍隊征伐的,可是他們從沒見過三個只知殺戮的殺人者,連個招呼都不打,連個條件都沒有,就是揮刀殺!殺!殺!
狼牙賊團處事風格便是:先殺,後拉攏,若有寧死不屈者,那就屠寨!
武城外羣山中方圓二十里地,所有的大小山頭,同時上演着這一幕!
殺!殺!殺!
鮮血噴灑,垂死呻吟,一遍遍迴盪在山巒之中。
這一日,山中死傷,不計其數!
這一日,盤踞山頭數年的土匪強盜,迎來了他們的滅頂之災。
只因一個女人,一個楚千侯深愛的女人——時間緊迫,休怪我無情!
夜,漆黑,寒冷武城內,今日出奇的安靜,大街小巷中的青樓照常營業,街上卻是空無一人,唯有門口兩盞孤燈撒着清冷的光輝。
“咕,咕,咕。”
幾聲清脆的個子叫聲,緩慢從城門口飛入,兩翼呼扇翩翩飛入了知州府的後衙,落入一個硃紅色小窗的窗臺上。
“妹,窗外有聲音,好像是我們的信鴿飛回來了。”
“好,我去看看。”
窗內燃起一盞燭燈,織環披着單衣從廂房中慢步走出來。
白鴿展翅一躍躍上了織環的肩頭,親暱地摩擦兩下織環的臉頰。織環的臉頰上蒙上了一小片白紗,將白鴿抓在手中輕輕地解下腿上捆綁的密信,輕緩打開,織環的雙眼陡然睜大,臉色霎時變的慘白。
“姐,出大事了。”織環沉聲叫道。
“妹,發生了何事?是不是皇甫繼勳傳來的密信?”織羽聞到聲音,立刻推開小窗露出半邊身子輕聲問道。
織環將白鴿收在袖口中,將密信遞了過去,小聲道:“皇甫繼勳來信了,信中說三日之後將會親率大軍殺來,讓你我二人監視好武城一切,到時候裡應外合。”
“啊!”織羽微微一驚,道:“皇甫繼勳怎麼來的如此之快,那我們得快點去告訴相公才行!”
織環蹙緊了眉頭,急得躲躲小腳道:“可是現在相公正在山中尋着小姐,我們怎能找到他?若是與他走散了不就更加耽誤了時間嗎?如今武城之中只有召南蕭己然還有百餘名小兵,三日之後根本不是皇甫繼勳的對手,這可如何是好?”
織羽暗暗鑽進了小手,美目急轉幾圈,猛一咬牙關,道:“這武城乃是相公的棲身之所,萬不能有失,小姐更是相公心中的摯愛,相公也絕對不會捨棄她來守城,看來,我們只能找他幫忙。”
織環聽完卻是一聲驚叫道:“啊,姐,你不會想要回去找魚先生幫忙吧。”
織羽點點頭,輕咬了一口朱脣,鄭重說道:“此時此刻,我們還能怎麼辦?自江寧府一路行來,相公視我們爲親人,如此重情重義我們姐妹豈能讓相公陷入兩難之地。而且我們曾侍奉過皇甫繼勳有負於相公,相公也是因爲小姐的原因才收你我爲小妾,此時正值相公落難之時,我們必須向相公證明我們存在的價值才行!”
織環跟着點點頭大爲認同織羽的說法,道:“姐姐說的很對,那姐姐何時啓程?”
織羽一咬銀牙,道:“時不待我,我即刻出發,三日之內我必領兵回來幫助相公抗擊皇甫繼勳!”
“如果魚先生不肯幫忙呢?”織環憂心道。
織羽眼色一暗,道:“那我們就做好去地下侍奉相公的準備吧。”
織環的眼神也隨之一暗,做好去地下侍奉相公的準備,不就是爲他殉情嗎?
“若是結局真是如此,那我們也甘願!”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眼神中一絲堅定的眼神。
月影之下,一個嬌小的身影騎着一匹快馬,快速飛馳出了武城城門,四蹄揚塵,順着官道急速向南奔馳而去。
魚先生,他是誰?他又跟織環織羽又怎樣的關係?
這個問題看似還無需楚千侯去在意,楚千侯現在更應該在意的應該是,遠在江寧府裡的一個隱患,正在蓄勢逼近而來。
皇甫繼勳已經下了八道軍令,抽調守衛江寧府的東西南北四面大軍各兩千五百合整整一萬人,明日他將上湊國主李煜,以前往武城剿滅楚國叛兵爲名,正式攻伐楚千侯!
該來的對手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