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洞府開始有搖晃的跡象,那些石板搖搖欲墜,有的已經直接碎裂。
沈淮安只來得及一伸手,迅速的將流雲珠收入了衣襟,然後就被莫南柯伸手拽出了洞府。兩個人在洞府之前的空地稍稍站定,不多時候,云溪和雲傾相攜而出。兩個人都是有一些釵環凌亂的樣子,但是幸而性命無虞。
在此之前,云溪還沒有趁手的本命法器,而這一次進入洞府,她雖然不抵沈淮安的機緣天定,但是此次進入洞府也不是空來一場。此刻她手中握着一段如水一般的綢緞,那段綢緞就彷彿有意識一般的自動繞在她手腕上,只留下末端的一個小小的銀鈴叮咚作響。這個小姑娘的運氣不差,入了洞府之中拿到的竟然是難得自生器靈的法器。這樣的法器又有水屬性加持,正適合云溪。
看到莫南柯在看她,云溪迅速的福了福身,然後垂下了頭。這樣的態度算得上不卑不亢,自有氣度。
看到云溪手腕上纏着的綢緞的時候,莫南柯腦中靈光一閃。那個法器他並不認識,但是下意識的在腦中蹦出了它的名字——雨霖鈴。
雨霖鈴。這個法器的品級不算高,和自家男主後來收服法器沒有辦法比較。但是它的特別之處在於它自生器靈,而且這個器靈開了靈智。總體來說,它在《莫怨天》這本書裡不算是最好的法器,但是的確是最別緻的。而讓莫南柯對它印象十分深刻的原因是,它在原著裡是女主的本命法器。
o(╯□╰)o常年和代碼打交道的宅男的記憶點就是這麼奇怪。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云溪了,但是見到這個小姑娘的時候他沒有想起任何和小姑娘有關係的訊息。畢竟他後來寫過的女主千千萬,讓他記清楚他的第一本坑了的小說裡面的女主的姓名,並且能夠成功的對號入座神馬的有點不現實。直到現在,他看見云溪的本命法器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這個小姑娘……似乎,可能,也許,大概是他家徒弟的官配?!
目光迅速的瞥了一眼自家徒弟,莫南柯赫然發現對方也正在看着他,並且目光之中有着隱隱約約的不悅。從幾乎從來都不生氣的人發起脾氣的時候是很明顯的,特別是對於與他朝夕相處的人來說。
莫南柯感覺遭到了來自劇情和他家徒弟聯手的會心一擊!!!
#徒弟徒弟!!!橋豆麻袋雅蠛蝶~爲師尊的對你媳婦兒沒意思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誤會#
#有了媳婦忘了爹是一種什麼體驗?!你個小沒良心的嚶嚶嚶嚶#
強壓下一口要噴出去的血,莫南柯強自鎮定的將目光從云溪身上收了回來。此刻他倒是明白了自己爲啥會對這個小姑娘好感滿滿,尼瑪那是他家女主好不好!宅男偶像有木有!夢中情人有!木!有!
可惜……女主從來都是男主的。
莫南柯動作輕微的搖了搖頭。種馬文說白了就是寂寞宅男的一場大夢,裡面的女主就像是文中的點綴,但是不可否認,每一個女主身上都有着作者當初寫下她們的時候的喜好的映射。云溪是莫南柯的第一本小說中的第一個出現的女主,幾乎符合了莫南柯對一個女孩子所有的美好想象。
他開始寫《莫怨天》的時候已經二十出頭,雖然寫下的劇情不能免俗,但是總算是度過了中二的時期。那個時候他欣賞的女性都是沉穩大氣而溫柔的。這一點完全的投射在他筆下的人物身上。莫南柯因爲懶,或者說不適合寫宮鬥,所以男主後宮的排位基本上就是根據出場的順序。那麼第一個出場的女主云溪可以說就是男主的正宮。
所以這個女子身上的沉穩大氣,遠非後來出場的女子可以比擬。
眼下云溪還小,按照劇情來說也只是剛剛和男主相遇的年紀,不說言語之中,就是臉上都帶着褪不去的稚氣。可是那些後來的需要歲月洗練才能夠徹底顯露的品格卻已經初見端倪。
莫南柯簡直要熱淚盈眶了。從技術層面上來講,要是男主算是他親兒子,那女主怎麼說也應該算是他半個親女兒。親手塑造出的女神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莫南柯那顆沉寂了許久的宅男心都有點把持不住。不過自家徒弟不悅的目光讓他周身冰冷,讓他霎時記起來“女主必須是男主的,凡是跟男主搶女人都是木有前途也木有好下場”的這個黃金定律。及時剎住了心裡的胡思亂想,莫南柯將目光移到了男主身上。
被師父的目光注視着,這個認知暫時安撫了沈淮安。這些年他始終在莫南柯身邊,兩個人理所應當的相偎相伴,讓沈淮安幾乎忘記了一個可能。
他想過自家師父可能不會愛上任何人。這個認知讓他能夠沉得住氣,既然師父不能愛上任何人,那麼誰在他心裡最重要,就算是誰贏了不是麼?可是今天,莫南柯頻頻投向云溪的目光讓他暴
躁,沈淮安從來沒有想過,若是莫南柯喜歡女人,那麼他又該何以自處?
可是眼下的情況不容他再想這些了,他下意識的一彎腰,一柄閃着寒光的大刀向他橫斬過來。若是他才他沒有做出及時的反應,恐怕就會被攔腰斬斷。
“小心。”莫南柯一聲低呵,語調之中又和難得的急切。迅速的將沈淮安拉到了身後,莫南柯的指尖有一道銀光閃過,待到衆人定睛細看,月華長劍被白衣仙師擎在手上,他長劍一挑,迎着方纔大刀橫過的地方狠狠劈下。
空間被劃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裡面咆哮着竄出了一個黑衣的男子。他的臉上帶着半邊面具,銀色的面具和他手中厚厚的大刀一樣帶着詭異的紋路,絲絲縷縷,竟像是縈繞着鮮血一般。他的長髮無風自動,囂張而張狂。
“傳說中的青霄老祖,利害,果然利害。”黑衣的男子仰天大笑,將大刀橫在自己面前,而後足下一點,整個人竟如同離弦的飛箭一般直直向莫南柯奔來。
鋪面而來的男子卷狂霸氣的氣息,這是異常精純的魔氣,比曾經他們遇見的“噬”身上帶着的魔氣對修仙之人的影響更加劇烈。莫南柯微微皺了皺眉,雖然他的修爲並不懼怕魔力,但是仍舊不怎麼舒服。
沈淮安將莫南柯擋在了背後。他展開了自己的江山扇,腳下的步伐迷蹤坐錯,分明是從容的動作,但是卻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而靈巧有力的手腕一抖,江山扇徐徐展開。沈淮安口中默唸法訣,靈力全力灌入了扇骨之中,修竹製成的扇骨被靈力浸染成了半透明的顏色,映出瞭如玉的質地。沈淮安的手腕一抖,一道白光就由扇緣飛出,那道靈力和黑衣男子的大刀揮出的黑光相撞,竟然兩相破碎。
莫南柯挑了挑眉。雖然男主有關注光環加持,滅了昔照之流的魔人簡直是剁瓜切菜一般。可是若是對上眼前的這個男子,按照如今自家徒弟的實力,莫南柯可以斷定他接不下他的一招,所以方纔纔會下意識的將沈淮安拉到了身後。而如今,沈淮安揮出的靈力竟然將那人的靈力擊碎了。
神識輕車熟路的探入了沈淮安的內府,發現自家徒弟並沒有忽然進階。既然自家徒弟沒有變厲害,那就只能說明那個黑衣男子的身體有異。
在雙方對戰的膠着時刻,沈淮安感覺到了內府之中忽然探入的熟悉的神識,分心調動自己內府之中的元嬰,小小的肉嘟嘟的元嬰赫然就是一個幼體化的沈淮安。沈·小短腿·淮安在莫南柯的神識探入之前正安然的盤坐在沈淮安的內府,而在感覺到師父的神識的時候,乖乖閉眼打坐的小肉球三下兩下的爬了起來,小肉手攥住了一縷絲線一樣的神識,開心的往自己的臉上蹭了蹭,甚至還歪過頭佯裝幼小的要將那縷神識往自己的嘴裡塞。
莫南柯的神識從小元嬰的手裡掙脫了出來,輕輕的敲了敲小元嬰的腦袋,讓他乖乖回去打坐,而後便撤出了沈淮安的內府。
幸虧莫南柯多年沉澱下來的面若霜雪,不然此刻他一定是被萌得死去活來的癡漢臉。尼瑪長得像個肉球球神馬的本來就已經夠犯規了好不好!!!人家的小元嬰還會賣萌!!!徒弟你出來溼虎保證不打死你,你家小元嬰的技能點是順便點在了賣萌上麼?!!
而在前面和黑衣男子交戰的沈淮安感覺到了師父的一聲低低的抽氣聲,悄悄的彎起了嘴角。這招屢試不爽,每當他想要討好師父逗師父開心的時候,招出元嬰出來在師父掌心蹭一會兒,師父就會明顯的表現出很開心。
沈淮安不覺得這麼利用自己的元嬰有什麼不對。在他的心裡,如果能夠讓師父開心,那麼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只是,雖然這個黑衣男子身體有異,可是沈淮安仍舊不應當掉以輕心。在莫南柯的神識抽離沈淮安的內府的一瞬,那人的大刀就抵至了沈淮安的側頸。頸側薄薄的皮膚霎間多了一道血痕,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沈淮安的脖頸彎曲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腳下也是急速後退,堪堪避開了斜劈的刀。
鋒利的刀鋒卻還是刮破了沈淮安的衣襟,被他匆忙的塞入衣襟的流雲珠驟然滾了出來。混沌也不是吃素的,在感覺到了自己的落地的一刻迅速的奔向莫南柯,最終被他穩穩的抓在了掌心。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個男子的目光緊緊的鎖住了那顆流雲珠。當他看清流雲珠之後,他卻停住了那剛猛的攻勢,甚至並沒有從莫南柯手上爭奪流雲珠。
將大刀樹在地上,黑衣男子的腳步都顯得有幾分沉重。他轉過身去,擺了擺手之後說道“算了。”拖着他的刀,黑衣男子的身形一顫,竟然消失了。
沈淮安湊到了莫南柯身邊,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一些莫名。
這個時候,被莫南柯握在掌心的流雲珠浮了起來,從珠子中傳出了混沌特有的蒼老的聲音“他也是魂體,應該是爲了定魂珠來的。但是定魂珠已經被我佔了,就是讓我神魂俱滅也沒有用。他力量本來就不足,當然就撤退了。”
魂體?
莫南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個黑衣男子消失的方向,心裡簡直就已經咆哮了起來。
#你有本事改劇情,你有本事劇透啊。#
#我家男主還沒長大,你這突突突掉落的boss到底是要鬧那樣啊摔#
#這狗日的世界,女主和boss一起出現神馬的,還讓不讓我家徒弟好好處對象了!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