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維雯本來想找穆沉言替她出氣,非但沒達到目的,反而被我和穆沉言給說了一頓,她又氣沖沖的離開,什麼都不顧的衝進大雨裡,我給的傘也沒要。
深夜十二點多,我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起來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回來的時候發現穆沉言竟然也醒着。
“怎麼沒睡?”我坐在牀邊,他起身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低聲說:“在想奚維雯的事情。”
“想這個做什麼?”我皺起了眉頭,他竟然爲了奚維雯的事情睡不着覺,這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他道:“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有沒有想過是爲什麼?”
奚維雯和胡興凡在一起的確實突然,但他們年輕,也許就喜歡這樣刺激的玩法,而且胡興凡的花邊新聞不少,換個女人也正常。
頓了片刻,穆沉言又道:“溫酒,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在轉移我們的視線?”
“什麼意思?”
“奚紀安逃走了,緊接着奚維雯就和胡興凡在一起了,還弄的這麼高調,不是在吸引我們的注意嗎?”
他看着我露出些許笑意,聽他這麼一說,我驚訝的張大嘴巴。
搜捕奚紀安的事情,是交給警局去做了,不過一直沒什麼消息,我和穆沉言也在搜尋證據,但這幾天因爲奚維雯和胡興凡的事情,幾乎快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了。
穆沉言這麼說,也確實有些道理。可是,胡興凡又憑什麼要配合?
忽然之間,我又想起來胡興凡跟我說過的話,驚訝道:“那天我打電話給胡興凡,他在電話裡跟我說,說是奚維雯主動投懷送抱的?難道,她真是在演一場戲給我們看?可是,她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出?是奚紀安安排的嗎?”
穆沉言想了片刻,“奚維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也知道胡興凡的過去,怎麼會甘心和胡興凡在一起?而且你這麼一說,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了。而在這個世界上,她只聽一個人的話。”
“就是奚紀安。”我接着說道。
他點頭。
看來,奚維雯確實是知道奚紀安的動向,只是不願意告訴我們,並且還幫他對付我們。
穆沉言沒緊擰,他拿出手機,給奚維雯打了電話。
那頭傳來奚維雯低低的哭泣聲,“哥,我還以爲你真的不管我了。現在我爸不知道哪去了,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知道嗎?”
他冷笑了一聲,“真是難爲你了,演這麼一出。”
“哥,你什麼意思啊?”
奚維雯倒也不慌亂,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穆沉言又說:“跟胡興凡在一起,還沒幾天,分了就分了,也用不着哭的這麼傷心吧?你不覺得自己用力過猛了嗎?”
那頭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片刻後,奚維雯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今天被胡興凡給甩了,難過是真的。長這麼大,追我的男人無數,他還是第一個甩了我的!把我的尊嚴置於何地。”
她確實是很負責的演好屬於自己的戲,到現在都不慌亂,這點倒是讓我很佩服,我接着道:“我問過胡興凡,是你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是嗎?”
她沉默片刻,說:“是又怎樣,胡興凡條件也不差,我喜歡他怎麼了?”
“可是,你那麼驕傲的人,又知道我和胡興凡的過去,能喜歡上這樣的人?”我犀利的反問他,並且還有一點說不通,奚維雯以前喜歡穆沉言,他可比胡興凡優秀多了,喜歡過這樣的男人之後,會那麼輕易的放低眼光去喜歡別的男人?
奚維雯說:“你是故意往我傷口上撒鹽的吧?那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能不能不要提了?”
穆沉言輕笑了一聲,“奚維雯,你演的挺真的,開始還被你給騙了,但現在,你用力過猛了。我也不是傻子,不會被你牽着鼻子走的。說吧,奚紀安現在在哪兒。”
“你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我爸知道在哪兒,我要是知道,還用得着在這兒跟你求安慰,直接找我爸去了。”
穆沉言道:“以你的性子,如果真的傷心,一定會找你爸去的,你也不用演了,直接告訴我他在哪兒吧。”
“穆沉言,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你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的!你這麼晚打電話給我,不是關心我的,而是質問我的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他輕輕嘆氣,“你真的不用再演了,我已經知道,你跟胡興凡在一起,只是爲了轉移我們的視線。奚紀安已經被你安排離開東宜市了吧?”
一定是被我們猜中了,那頭的奚維雯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什麼也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我和穆沉言面面相覷,再次撥通了號碼,但已經是在通話中了。
她在給誰打電話?是奚紀安嗎?是不是被我們發現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向他求助。
穆沉言擱下了手機,低聲說:“睡覺吧。”
我以爲他會接着聯繫奚維雯,追着問個清楚的,我疑惑的問:“就這麼算了嗎?”
“沒有。但現在奚維雯肯定不會說的。”
“不如報警吧。”我突然靈光一閃,雖然我們撬不開她的嘴,但警察一定有辦法的。
穆沉言道:“警察肯定也找過她,能騙過警察,肯定是有縝密的安排。”
“你說過,再精緻的謊言,也都會有破綻的。”
他沒吱聲,閉上了眼睛。我想了片刻,問道:“你是不是不想讓奚維雯進警局?”
我猜中了他的心思,他睜開眼,用明亮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他身邊躺下,說:“就算現在不說,遲早有一天,她也會被發現的,她犯的是原則性的錯誤,你保不了她。”
“我知道,但……”他說話猶猶豫豫的,我明白他的心思,接着說道:“但他是你妹妹,你還是想自私一點,是吧?”
“嗯。”
我一隻胳膊搭在他胸口,臉埋在他脖子裡,輕聲說:“睡覺吧。”
雖然知道奚維雯是爲了轉移我們的視線,纔會主動跟胡興凡在一起的,但穆沉言似乎不打算那麼輕易放過他,第二天找了幾個流氓混混,把胡興凡給揍了一頓。
我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因爲胡興凡打電話來把我罵了一頓。
他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迷茫的問道:“我怎麼你了,你要這麼罵我?”
“你怎麼我了,你自己心裡不知道嗎?我不就是甩了你妹妹麼,奚維雯自己投懷送抱,往小爺牀上爬,怪她自己太賤?用得着找那麼多人揍我,害的小爺臉上掛彩,都沒法參加今天的公司聚會!媽的。”
我大概也是聽明白了,一定是穆沉言找人打了他,我說:“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但你甩了奚維雯,又這樣說她,也有點不對。”
“自己賤,還不讓人說了?”
我無言以對。
頓了片刻,他又道:“別說你不知道,你和穆沉言在一塊兒,能不知道?”
我確實是不知道的,但他誤會了我,我也不想解釋太多,沉默着沒有說話,他那頭也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低聲問:“溫酒,我問你,看見小爺被打,你心裡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這句話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思考的時候,他接着說道:“就算是個陌生人,你看見他被打,也應該有點感覺的吧?”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已經被打了,想要賠償還是什麼,你儘管說吧。”
“你當小爺是什麼?”他突然怒吼了一聲。
“不然,你想告我和穆沉言?也可以,反正有時間。”
我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徹底激怒了胡興凡,“行,既然你有時間,小爺也有時間,就告到你們牢底坐穿!”
這件事情,穆沉言確實做得不對,要真是打官司的話,我們怕是打不贏,當我聽見他的狠話的時候,還是有些後怕的。
不過我問了穆沉言,並沒有收到律師函,後來胡興凡告訴我,他是一時生氣,才說了那樣的話,當他把律師喊來辦公室的死後,還是後悔了。
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
那天之後,穆沉言派人盯着奚維雯,不過她每次出行都小心翼翼,也知道有人在盯着他,所以會很費心的甩掉跟着她的人。
不過再縝密的出行,也是會出現破綻的,比如因爲路況。
因爲派去的人經常被甩,那天我和穆沉言親自去跟蹤。運氣也挺好的,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出了車禍,而且是在下班高峰期,所以發生了大堵車。剛好讓奚維雯沒法甩掉後邊跟着的車。
我和穆沉言坐在車上,車子一直以龜速前進,堵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才暢通,我們小心翼翼的跟着奚維雯,她在市區裡兜了一圈,沒有停下來過,就直接調轉車頭回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爲今天堵車,所以不出行了麼?還是說,她發現我們了?
我和穆沉言還跟着,她沒有加快車速甩掉我們,應該是沒有被發現,那爲什麼又要回去呢?
開着車的穆沉言眉頭緊蹙,他突然沉聲問,“溫酒,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奚紀安從來沒有離開過東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