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陷害鬱念雲引誘阮臨心下山?
這說法怎麼聽怎麼離奇。
且不說遠了,單說阮臨心這裡,畢竟阮臨心在天山這是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的事兒,如果真要衝着阮臨心來,直接到天山搜查不就好了,何必勞神費力的陷害一個不相干的人?
是,進阮家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但秦家家大財大,一朝一夕不成,難道還不能守株待兔?
畢竟阮家寨裡已經空蕩蕩的只剩阮臨心一人,阮臨心總要偶爾出來置辦些常備用品吧。
這些問題,阮臨心不說個前因後果,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這一頁揭過,阮臨心還是頗爲關注南宮策的。畢竟鬱念雲下山這幾年好容易回來一次,而且還帶了一名男子,阮臨心再看他們談話間的透露出來的那種關切,如何能不把這當作是鬱念雲帶了心上人來拜會自己的“長輩”?
阮臨心更是把鬱念雲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當下也就有點看女婿的感覺了。
因一面打量南宮策的儀容一面問他,“家裡有多少人?”“師承何處?”“未來有什麼打算。”
這些話一出口,鬱念雲就知道阮臨心的意思了,雖然還不確認,但鬱念雲也不想反駁,當下就借“我去端茶”,羞紅了臉跑開了。於是阮臨心更是緊抓着南宮策問個不停了。有些問題更是犀利,索性問起南宮策對未來夫人的要求以及對鬱念雲的評價云云。
南宮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當下頗爲尷尬的坐在那裡,手足無措。
好容易阮臨心總算打探完了,她對南宮策頗爲滿意――一表人才,武藝不凡,也識文斷字,還知禮明禮,最最重要的是,從他的言談中可以看出,他欣賞鬱念雲,懂她,信她,憐她,願意爲她分攤事情,爲她做事。能得到一個人這樣的關懷,那也就夠了。
不過阮臨心還是不能全然放心,很多事情,說是一回事,做不一定也是那麼回事,僅憑一個人的言談來看,往往是不夠的,一如自己當年,那人對自己說的是那般的情真意切,但是最後呢?背叛起來根本毫不留情!阮家寨上上下下一百多號人,就是死在了那人的手裡!
全都是騙人的!
想到這些,阮臨心就止不住發抖!
那年,那雪,那人,那血,一切的一切,依稀就在昨日!
南宮策發覺阮臨心的不對忙出聲喚了幾句,阮臨心總算回過神來,看見南宮策關切的眼神,忽而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卻是看着南宮策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這樣的,南宮賢侄,你看,你們突然過來,這寒冬臘月的,本來寨子裡儲糧就不多,而且還都是些素菜,用來招待你實在不好,不如這樣吧,我這便下山一遭,置辦點東西回來,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南宮策忙推說不用,“主要還是想來看看您,拜訪一下前輩。”
阮臨心哪裡肯依,站起身就作勢要走,步伐卻是戰戰巍巍的,阮臨心“哎喲哎喲”的扶着腦袋,“嘿,起的急了些,頭昏眼花的看不清。”
南宮策趕忙來扶,阮臨心卻是徑直往前一走,猛地一個大踏步正好踩在臺階處,一下子踩了個空,“啪――”的一下跌了下去。
鬱念雲一過來就看到這樣的情形,嚇得趕忙把茶盞擱地上就過來扶,兩個人一起把阮臨心扶起來了,阮臨心又開始“哎喲哎喲”的捏着腳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這麼一下就把腳崴了,這可怎麼下山?”
一聽師父的腳崴了,鬱念雲忙要脫了阮臨心的鞋看,阮臨心忙制止了,示意旁邊還有個大男人,鬱念雲只得暫且作罷,又聽得阮臨心說下山……
“下山?”鬱念雲頗爲不解。
“前輩說要招待我,想下去置辦點東西。怎麼勸她也不聽。”
“可山下到了這個時節都沒有商販過來,師父你能買到些什麼啊。”
阮臨心道,“不是還有住戶麼?找他們換點肉,又不是什麼難事。寨子裡什麼葷的也沒有,南宮世侄遠到而來,沒點東西實在說不過去。”
鬱念雲雖還有些疑問,但想想覺得或許師父是有其他的打算,因道,“你都這樣了,這事兒就交給我吧,你只說說要點什麼就好。”
阮臨心卻是捏着腳直叫疼,少頃才道,“看來這一遭我確實走不了了,可是你走了,誰來照顧我?”
鬱念雲看了看南宮策,知道男女有別,阮臨心又是長輩,這會兒腿腳不便,確實不大方便。因也有些爲難。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南宮策只得站出來道,“不如我去吧,前輩你且說說差些什麼?”
阮臨心一面說着,“這怎麼好意思”,一面卻又報道,“其實也就差點葷菜,隨便來點牛羊肉就好,只是這酒卻是斷斷少不了的,還的勞煩你換點酒來,就這山下古麗家的奶酒就不錯,可以來上一兩壺。”
南宮策立刻應好,再問了阮臨心可有其他需要的,阮臨心只搖了搖頭,從袖裡掏出少許銀錢給他一面道,“若是不夠,只管說記在山上阮家寨的名下,他們就會給你的。至於到時候回阮家寨,其實也不麻煩,你只管看那對面山上,來的時候你看到對面山上是不是有一大片山壁塌的很齊?就是看那山壁,在那塊山壁最高處正對面的地方,就是我們這邊,就能按你剛纔進來的法子進來了。記得住不?”
“記得住!”南宮策肯定的點點頭,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良的情緒,只是頗爲恭敬的應了自去了,鬱念雲驚愕的立在那裡久久不能釋懷。
“師……師父!”少頃,鬱念雲才張了張嘴頗爲結結巴巴的問她,“什、什麼古……古麗家的奶酒?可阮家寨不就是這方圓十里最好的釀酒作坊麼?而且這個時節,這些村民通常都沒有多餘的肉了,他怎麼好弄到?師父你這是爲難南宮策吧……”
阮臨心卻是把那“崴了”的腳一伸,輕輕捶了兩下就站起來,鬱念雲愈發目瞪口呆!
“怎麼,心疼他了?”阮臨心笑笑,“放心,師父只是幫你試試他,我阮臨心的徒兒,豈能隨隨便便就許了人?”
鬱念雲愣了一愣,霎時間反應過來,頓時俏臉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