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有了這兩粒丹藥,影月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只是兩味藥雖不相沖突,但也各成一脈,目前還看不大出來會有什麼影響,總歸是靜養爲妙。”大夫解釋道。
“目前就看影月姑娘的造化,若能在三天內醒來,那便真能轉危爲安。若是醒不來,那就……”大夫搖搖頭,其間的意思不言而喻。傅秋芳安慰的摟摟鬱念雲。
“沒事,總算有希望不是?我相信影月,她那麼強,這些都能挺過來的!”鬱念雲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蘇江鄂看了一眼鬱念雲,又看了一眼影月,驀地嘆息了一聲,拉了傅秋芳往外走,說要留這裡一些清淨。這一聲卻也讓一旁的南宮策眉頭一跳,先前那種奇怪的情緒又涌了上來,他說不出來爲什麼,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時節,蘇江鄂和傅秋芳二人的舉動都有點不和常理的感覺。
跟着二人出來,南宮策突然想起第一次碰見他們時的情景,不禁問道,“怎麼沒見到你們的孩子?”
傅秋芳整個人霎時一抖,蘇江鄂趕忙摟住裝作看路的提醒,“看吧,身子弱還不仔細看路,差點摔着了吧。”
傅秋芳立刻跟着不好意思的笑笑。兩人配合的很好,沒仔細看的話,倒還真會以爲傅秋芳是被拌着了,但這對本來就心存疑慮的南宮策來講就不同了。
那一頭蘇江鄂還不在意般的回答道,“孩子送到她們傅家去了。我們兩個要來婆娑門,帶個孩子不方便。”
南宮策心下一轉也便接到,“原來如此,可你們不是一直在逃難麼?”
言下之意自然是說,既然有能庇佑的地方,爲什麼還會帶着身懷六甲的妻子東躲西藏?
蘇江鄂聽言也是一愣,旋即忙道,“唉,親人嘛,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那是年少不懂事,現在有了孩子才知父母的恩情,所以又回了傅家。”
南宮策又問了幾句,並一一記在心裡。他總覺得,蘇江鄂二人有事瞞着自己。
卻說這一頭,影月的情況穩定了,鬱念雲問過了大夫,也就讓人將影月挪到了更適合修養的怡月居。這間居所遠離繁雜,清淨自在,靠着醫館也近。鬱念雲每天有空就來照料影月,後來又實在不放心,索性把平日裡要做的事都儘量挪在這裡來做,不好解決的,就只得讓先前照顧過影月的吳英幫忙。
經過一番交談,吳家兄妹爲人都木吶老實,沒有鬱念雲的吩咐也不會多言,是可以信賴的人,鬱念雲也便讓他們過來幫忙。
對於影月直念血魔的事,鬱念雲對門中之人絕口不談,只說影月重傷需要靜養,沒得到門主批准,一律不得探望。門裡人猜測良多,但終究也沒個憑據,說說也就散了。鬱念雲也便一心一意的守着影月。換衣,擦汗,喂藥,自己但凡有了時間,無不親力親爲。時不時鬱念雲還會爲影月渡氣,幫她調理內息。
有了她的幫忙,影月後面明顯踏實了許多,嘴裡再沒有唸叨,眉頭也舒展了,一旁的吳家兄妹都不禁感嘆,“有門主這樣全心全意的照料,做下屬真的就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鬱念雲也就笑笑,沒說話。中途南宮策來看過影月一次,問了些影月的情況,得知確實穩定了不少也就放了心,現在大家都盼着影月三天之內能夠醒來,那就真的阿彌陀佛,逢凶化吉。
期間趁着吳家兄妹出去,南宮策驀地問了鬱念雲一句,“江湖上是不是有個傅家,名聲比較大。”
鬱念雲搖搖頭,她之前看過整本《江湖志》,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門派她都做了瞭解,然而――
“江湖裡有點身份的姓傅的都沒幾個,最高的也就是青城派大弟子傅壵呢。”
南宮策瞬間皺了眉。鬱念雲聽得他似喃喃自語般道,“那蘇江鄂爲何要把孩子送到傅家,難不成他們不是江湖中人?”
顯然南宮策這是對蘇、傅二人心生懷疑,想來求證。但鬱念雲之前一心都撲到了影月的事上,對於南宮策的話也就一知半解,只知道他說的是傅秋芳的孃家。
傅秋芳的家庭《江湖志》裡卻是有記載的,不過也只是順口提了一句,說是蘇江鄂娶了個貧民做妻,遭到了蘇家反對,因而被驅逐出門。
如此說來――“傅秋芳家就不就一介平頭百姓?”
聽到此言,南宮策霎時一陣,剛要說什麼卻見吳家兄妹走了進來,說鏇南有要事求見。南宮策看了看二人,終究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等鬱念雲起身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小聲提醒了一句,“小心蘇家夫婦。”
說完南宮策便故作無事的走開,鬱念雲只得一頭霧水的去見鏇南。
鏇南帶來的消息確實重大,江湖上許多門派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是血魔已經在婆娑門現身,於是各大幫派都集結起來往這邊趕來。打的旗號就是――“驅魔教,除血魔!”
“這無中生有的事兒究竟怎麼鬧出來的!”鬱念雲頗爲頭疼,這些大門大派這麼大規模的過來,其間必然有人做梗!但婆娑門就是一個小門派,向來同這些門派並沒有什麼恩怨,又是誰非要把婆娑門逼上死路呢?鬱念雲想不明白,就連消息靈通的鏇南也一籌莫展。
而且――
鏇南看了看鬱念雲的神色,頓了頓道,“據回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幫派最早明日就能過來!”
什麼!鬱念雲險些站不穩!也就是說這些大門大派甚至在自己還沒有坐上門主之位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血魔的事,然而婆娑門的情報網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探到!這已經不僅僅是有人挑撥,分明是有備而來,要置婆娑門於死地!
這時節,內憂外患,影月也到了最緊要的關頭,要是……要是出個什麼意外,影月不就,不就……
那情形鬱念雲簡直不敢想象!
鏇南趕忙扶住搖搖欲墜的鬱念雲,少頃,只聽得鬱念雲定了定神指示道,“如此,遠來皆是客,你且吩咐人下去準備庭院,以便招待那些大門大派的人。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些大門大派素來注重禮儀,就算真衝着我們來也要拿出真憑實據不是?橫豎有着辦法,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都要玩些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