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莫大的悲痛在於(2)
就在剛剛,聶深意外來訪,並且送來了這張邀請函,他暫且不去分析聶深此舉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只是在他走後,表情雖說依舊平靜,可內心早已氾濫成災。
聶深說的沒錯。
當他看到了跡和冷桑清的對話後才恍然明白,原來跡是那麼不希望自己活着,而他,也一直打着這個藉口來接近冷桑清。
所以他在心痛,跡竟然有了這樣的變化。
他更加心痛――
一個他情願用自己的孤寂和痛苦來成全她幸福的女孩兒,他的弟弟竟然捨得用這種方式來強迫她妥協。
修長的手指下意識縮緊,精緻的邀請函在他的大掌之中扭曲,正如他蹙緊的眉,越擰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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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終於放晴,暴雨過後便是彩虹。
風驅走了烏雲,淡淡陽光從雲縫了鑽出來,灑落地面,搖曳一地的枯黃葉子也耀動着燦爛的水珠。
室內,冷桑清靜靜地抱着雙腿坐着,看着窗外由暴雨轉爲彩虹,面容卻始終沉默如一。
從聶跡開口跟她求婚到現在,她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沒有出來過,碎髮彰顯着她的小臉愈發尖細蒼白了,良久後,長長的睫毛輕輕閃動一下,清澈的大眼擡起,看着天邊清晰的彩虹,眸波漸漸有了光彩。
她彷彿看到,就在天邊,聶痕淺淺含笑的臉頰忽隱忽現,又彷彿看到在爛漫的櫻花樹下,聶痕坐在白色木椅上的樣子。
冷桑清的呼吸驀地加促,下意識走向窗子,擡頭盯着那道彩虹,眸光也隱約更加光亮了。
櫻花樹下,聶痕的身影那麼清晰。清風拂過的時候,大片櫻花零落,有的還飛落在他的髮絲間,這一幕,她至今還記得啊。
伸手要去碰觸,可瞬間,光影不見了,唯獨只剩下孤零零的彩虹。
冷桑清的淚水卻倏然滑落了下來,聶痕……聶痕……即使她再堅強,可這個名字每每輕喚起來還是致命得痛啊。
她,準備要忘記她的痕了嗎?
是不是隻有忘記,才能過得幸福?
身後的房門悄然推開,走進一道身影來,高大的身軀蘊藏着力與美的魅力。
男人進來後,見冷桑清一直站在窗子旁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頓,他沒有驚擾她,只是輕步上前,伸手從背後將她輕輕摟住。
在感到她的身軀泛起一絲輕顫後,他才低沉開口,將下巴輕抵在她的頸窩中,落下一串滾燙的氣息――
“考慮得如何?”
冷桑清在被納入男人懷裡的一刻便知道,是聶跡進來了。
他的詢問令她心口一縮,看向彩虹的眸光也微微扯回,落在玻璃上,光潔的玻璃隱隱映出身後男人的影子,以及他那雙深情的眼眸。
“聶跡,我……”
“不要急着推開我,因爲結婚,是你和我忘記痛苦的最好方式。”聶跡收緊了手臂,將她摟得更緊,脣息落在她的耳畔。
冷桑清的身子凝固了一下,半天才吶吶道:“真的……要這樣嗎?”
結婚這個詞,從聶痕死了之後已經變得愈加遙遠了。
她還記得當初自己是如何期待這個詞落在頭上,每次被聶痕拉在懷裡的時候,她都有所期待,期待着下一秒他便拿出戒指跟她求婚。
她是那麼熱切期盼能夠做聶痕的新娘,能夠嫁給聶痕。
當那晚聶痕將她壓在身下,將她徹底地從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的時候,她的心被幸福和激動脹滿了,從那天起,她便成了他的女人。
他是那麼溫柔地對她,就算有時候冷冰冰的,可看着她的眼神還是會透着一絲柔和,她捕捉得到,也體會得到,愛一個人,未必要看他的語言和動作,只要看他的眼睛就可以了。
聶痕的眼裡,有她。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捨得離她而去?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地不再要她了?
聶跡擡眼看着她的側臉,見她的神情又開始的落寞到隱隱的幸福,又到現在的悲傷,心頭驀地一收,大手轉了方向,直接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命她只能看着他。
“你在想着誰?”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他慵懶的語氣多少有些焦慮。
冷桑清的眼眸很快變得清澈起來,看着聶跡的臉,恍惚間又看到了聶痕,斂下了眼眸,開口時嗓音聽上去有點嘶啞――
“沒什麼,只是在想我們究竟合不合適。”
聶跡收回眼底的擔憂,英俊的臉頰泛起一絲寵溺,將她攬入懷裡,輕聲嘆道:“三天的考慮時間夠了嗎?清兒,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你也知道,我有多麼想要給你幸福。只有我們幸福了,大哥纔會安心,不是嗎?”
冷桑清窩在他懷裡,靜靜地閉上雙眼,聽着他的心跳,似乎也在撞擊着她的心臟。她的心臟,一直在喊疼……疼……
良久後,她才點頭,睜開的雙眼依舊落寞。
聶跡見她點頭了,這才展開笑顏,轉身寫下一個地址交給冷桑清後輕聲道:“三天後,到這裡找我,告訴我你的決定,好嗎?”
冷桑清接過地址,眼神泛起疑惑。
“我這三天不會來打擾你,所以會在這個地方等你。”聶跡看出她的疑惑來,輕聲解釋了句。
冷桑清心頭泛起感激,是啊,這三天她的確需要安靜,需要好好想一想她和聶跡的未來……
聶跡深吸了一口氣,凝着她的小臉,大手順勢滑落在她的纖腰之上,她的神情柔和而美好,促使他情不自禁地俯下頭,準確無誤地貼上了她的脣。
冷桑清倏然心頭竄過惶恐,一個扭頭,聶跡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一側。
“清兒,讓我們試試看,好嗎?”他眼神竄過落寞,凝着她的臉頰輕柔說道。
冷桑清凝固在了原地,耳邊又想起醫院婆婆的話,屈從於現實也許會更幸福吧。想到這兒,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
聶跡勾脣,脣畔緩緩散開漣漪,他重新俯下頭,薄脣沿着她的臉頰慢慢貼在她的櫻脣上,吻,由最初的淺嘗則止變得愈加纏綿深邃,男人的渴望越加的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