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譁然,心底又忍不住稱奇,”這柳青玄不要寶物,來着巨龍寶藏中犯險又是爲何?”
佘拓聽了柳青玄的話卻是面紅耳赤,有些惱意,只因他剛得了神錘,便把原本使用了多年的宣花玄鐵斧丟在一旁了。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佘拓越是細想,便越是覺得柳青玄這話隱有嘲諷意味,不由的怒由心生,當即哼了聲說道:“柳宗主高風亮節,視神兵如垃圾,我等俗人佩服至極,既然如此我們便直接到第五層好了,免得費盡周折爲柳宗主謀了件神兵,反害的柳宗主不喜。”
柳青玄自然聽出佘拓口中不滿之意,心中不由納悶,這憨貨又在發什麼神經?
只是柳青玄他是何等狂傲不羈之人,自然懶得搭理這廝,當即腳步一邁,便往第五層的入口走去。
只是柳青玄剛邁出半步,一旁的賈義卻慌了手腳,連聲叫道:“柳兄弟,柳大哥!這寶藏在前,哪裡有不去的道理?”
柳青玄眉頭一皺道:“你方纔不都說了?這寶藏與旁人無益,要獨獨便宜我柳青玄一人了,現在我已決定不要這寶藏直接前往下一層,想必下一層就有你賈義想要的,你又何苦攔我。”
若說裡面有什麼異寶,未曾見到誰也不知,只是此地火元素異常稠密,賈義便想着趁機敲詐柳青玄一筆,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個又邪又倔的柳青玄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事情演變到此步,賈義又實在對那寶物放心不下,免不得連連討好,對柳青玄說些好話。
可柳青玄依舊執意要去第五層,只把賈義恨得咬牙切齒。
便在此刻,尚進適時笑道:“我們苦等六十載,便是爲了到這巨龍寶藏中尋寶,哪有寶藏在前而不取的道理?所謂助人者,人恆助之,即便裡面的寶物只對柳兄弟有用,那也是柳兄弟他的機緣,我們自當竭力助之,如此纔不失爲一個整體。”
衆人聞言,盡皆點頭稱是。胡奧又悄然行至柳青玄身邊勸了一回,如此纔算將他勸住。
尚進說罷,又轉向佘拓道:“佘拓兄弟,你剛得了件神兵,便更要多出力以回報他人。”
佘拓聽了,更是點頭如搗蒜,自得了那件神兵之後,他對尚進的話,可聞是言聽計從。
各方意見就此統一,衆人便向那小小暗道行去。
暗道難行,又黑暗狹窄,只勉強能容二人並肩而行,衆人只得拉開陣形,一字排開。
賈義自告奮勇,願打頭陣,得尚進應允,便與佘拓走在最前,柳青玄,與胡奧先生則負責斷後,至於實力偏弱得我與薇薇安,以及小蟲兒,木青青四人則被安排在隊伍的中心處,其中又有最強者尚進坐鎮,四人安全,可保無誤。
隊形如蛇,緩慢前進,賈義最是忙碌,只見他雙目如電,不但警惕隨時會出現得危險,更怕從眼前錯過什麼異寶,反被後面的人撿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藏了去。
如此行了須臾,忽聽一陣吱吱怪叫,衆人立刻凝神,只見頭頂上方猛然亮起無數血紅光點。
“什麼東西!”佘拓大喝,神錘立顯神威,奪目的金光將黑暗的甬道照的通亮,洞穴石頂之上倒掛着的蝙蝠清晰可見,那蝙蝠身長半尺,全身暗紅,尖嘴利牙,正是一種常見的兇物,名爲火蝠。方纔所見血紅光點,正是那一隻只火蝠血紅的眼睛。
只粗略去看那火蝠的數量,密密麻麻的足有數萬不止。衆人冷不防的見此場景,不由心中微驚。然而還不待衆人回過神來,那火蝠被佘拓手中神錘的金光一激,各各如瘋了般,悍不畏死的向衆人衝去。
佘拓首當其衝,連連揮舞巨錘去砸,隨意一錘便見一道金光炸裂。數十隻火蝠便被轟的稀碎,好神錘,果真威力無邊。
可那火蝠終究數量太多,他的招數又大開大合,雖隨意便擊殺了近百的火蝠,可佘拓身上也被火蝠撕咬了出了幾個血口。只痛的佘拓破口大罵:“你們這些閒兵雜魚!有能耐叫你們老大來和老子打!”
賈義距離佘拓最近,自然也是被那火蝠主要的攻擊對象。
只是賈義與佘拓不同,只見手掌翻飛間,陣陣綠芒炸現,轉瞬竟憑空生成一個碧綠的罩子,恰好護住他的周身各處,又見那綠罩子之上多有不規則的線條紋路,猶如綠毛龜殼子一般,又異常牢固。凡是攻擊賈義的火蝠盡皆無功而返,便又轉向攻向其他人。
木青青,小蟲兒二人雖不敢言殺敵多少,但好在他們攻守兼備。只求自保倒也綽綽有餘,尚進則更不把這些火蝠看在眼中,全然一副雲淡風輕模樣,即便又一些不開眼的火蝠試圖靠近,也被他擡手揮袖間解決。
倒是薇薇安頗有些不安,每當這個時刻,便是她最無力最受傷的時刻。
我微伸出左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莫要急,總有一天你也會強大,到那時或許我就需要你來保護了。”
薇薇安點了點頭,忽的又眼睛一轉說道:“到那個時候,我可以摸一摸你的頭麼?”
我聞言一愣,旋即一笑道:“當然可以。”說着便抽出斷天神劍來,劍勢如雨,只是這雨是逆流而上的,直往那稠密的如烏雲般的火蝠羣中鑽。
剎那間,這黝黑的洞窟內果真下起了雨,只是那雨卻是血雨,隨血雨而落的,還有一具具千瘡百孔的火蝠屍體。
還不待那血雨落地,忽又憑空出現一陣怪風來,卷着那血雨與火蝠的屍體落在了別處。
只聽胡奧笑道:“若爲這些雜兵染髒了衣襟也是不好。”
又聽柳青玄笑道,若想兵不血刃,也是不難。說着便見他與身旁的花易冷對視一眼,花易冷立即會意,緩緩點了點頭。這二人彼此自有默契,皆知彼此心意,只見二人合掌而擊,便見一陣赤黃火光沖天而起。
那火自然不是尋常之火,也不讓人覺得如何熾熱,看起來似乎毫無威力。可那火蝠只微微觸到一絲,便立刻墜亡。更加詭異的是那些墜亡的火蝠周身沒有任何被焚燒的痕跡,反而渾身僵硬,如一個個雕塑一般,掉在地上便摔了個粉身碎骨。
彈指之間,越來越多的火蝠被那赤黃之火點燃,成百上千的從空中墜落,那赤黃色的火焰卻越來越盛,顏色更是緩緩的從赤黃色轉變爲青藍之色。可週遭的溫度卻不見升高,反而越來越寒,甚至連整個洞窟之內都附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只讓人感到陣陣寒意。
便見洞窟內再次下次雨來,只是這次卻未見一絲鮮血,只是由火蝠屍體墜落而形成的雨。如此只持續的盞茶功夫,數萬火蝠竟死傷過半,隊形更是四分五裂,僥倖存留着的寥寥殘兵,也在一陣悲鳴之後落荒而逃。
衆人自然懶得追擊,只有佘拓一人罵罵咧咧的嚷個不停,只見他渾身浴血,狼狽異常,此時又聽說方纔是柳青玄出手,不由心頭感激,立刻就道:“柳青玄,以前我不服你,只以爲你那些花哨的招數中看不中用,今日一見,當真不凡,我佘拓服了。”
柳青玄哼了一聲道:“哪個要你服了。”
胡奧又對柳青玄笑道:“控火的手段我也見過許多,可柳兄你這手段,當真獨樹一幟。”
我也好奇柳青玄的手段,他的控火之法,當真有悖常理。當下又不由想到前些日我曾與離山劍宗方成禮的一次交手,方成禮的控火之術雖比不上柳青玄,卻也不同尋常,那火便不曾被我的水劍剋制,反而將我的水劍凍成冰凌,當真百思不得其解。
只聽尚進適時笑道:“在我眼中,旁人用火,不過是放火罷了,似柳兄這般,才能稱作控火。”
衆人不明尚進何意,不由紛紛追問其中奧秘。
只聽尚進又道:“收放自如,方爲控。放火容易,收火難。柳兄控火之術,在我所遇之人中,可排首位。”
衆人皆是皺眉,細想其中的奧妙。
我聽在耳中,忽覺靈光一閃,只覺似是被觸動了什麼,又見地上正在緩緩融化的冰霜,便有些懂了。
尚進所言,可謂是直指要害,一語點破了柳青玄方纔所用手段,正是收火,不,用收火二字略有些的不恰當,確切的說,柳青玄用的手段是吸收熱量。
物質界萬事萬物皆有溫度,所謂火焰,不過是物質達到了某個溫度燃燒起來的結果,如此說來所謂的“火”卻是虛無的,是溫度與物質衍生的結果,而溫度纔是本源性的存在。
柳青玄的厲害之處,便是直入本質,看似在玩火,實際卻是在操控熱量,釋放熱量,使周圍溫度越來越高便是放火,而吸收熱量,使得周遭溫度越來越低,便是所謂的收火了。火蝠之所以被凍僵,便是因爲它們身上的熱量,已經盡數被柳青玄那怪火收走了。
如此說來,當時方成禮的火能將我的水劍凍結,也能解釋的通了。須知水的結冰點是零度,而零度也不過是一個熱量的數值,零度之下還有零下一度,乃至零下二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