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院,只見青青小路蜿蜒曲折,可稱是曲徑通幽,樓臺亭閣錯落不齊。與方纔的正院相比可謂是截然相反,少了些許的威嚴規矩,多了些悠然愜意,只讓人倍感灑然自由。
又行了不多時,便見一孩童斜靠在樹旁小睡,我定睛一看,正是先前見過的那位小蟲兒。
“此處名爲忘塵居,也算得一清靜之地,二位就暫居此地可好?”木七微笑說道。
“此地甚好。”我點頭說道。
說着便被木七引着進了一座三間五進的木樓,樓下牆邊中了一片青青翠翠的芭蕉,若是正值雨天,雨打芭蕉之音便隨着雨景一起印入樓中。故,此樓又被稱做聽雨樓。
樓高兩層,據木七介紹說,樓下的一層是小蟲兒在住的,只因那小蟲兒孤僻嗜睡不願與人常人親近。於是我與薇薇安便被安排住了樓上的兩間房。木七又交代了一些食宿瑣事,便起身告別離去了。
這段時日以來,常住些荒郊野外,風餐露宿。如今難得有了好的住處,薇薇安心中頗爲歡喜,蹦跳着就去看自己的房間去了。
如此一來,房間內便獨剩下我一人,這讓猛然有些不適,隨意環顧四望,只見這房間內的陳列傢俱並不多,使得諾大的房間更顯空蕩,又見東側有一小小隔間,上書“知無涯”三字。
我好奇之下便推門而入,這才得知,此間是一小小書房,書架之上各種古籍陳列自不必多說。西牆之上掛着一巨幅圖畫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只見那畫中是一片草原青青,草原中央有着一株直插白雲的巨樹,樹上又有仙果磊磊,顯然正是那菩提樹無疑。
目光隨着樹幹慢慢上移,直到樹冠頂部,畫中卻猛然多出一條巨大蒼龍,那蒼龍極是高大,饒是菩提樹也不及它的一半大小。畫風又極其細膩,龍生五爪,龍身之上的龍鱗龍鬚,皆清晰可見,惟妙惟肖。忽又見龍眼微睜,從高空俯視下望,就如一位俯視着云云衆生的主宰者。
我只是觀那眼神,便猛地一驚,心神如被雷電猛擊,連向後連退了數步,心臟猛烈的跳個不停。
“這畫什麼來頭?只是憑藉畫上的龍威,便險些傷了我。”我有些驚恐不安。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砰砰敲門之聲。
我忙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情緒,這才向房門處走去。
輕啓房門,只見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立在門外,她身着一身輕薄紗衣,長髮微溼,似是剛洗浴過後,又聞陣陣幽香沁人心扉,只讓人神魂顛倒。我不由暗想,“這是哪裡來的美人?怎覺得有些眼熟?”
正苦思冥想之際,那美人竟一把撲入我的懷中,抱着我的手臂搖晃着喊道:“夢大哥!”
我心中一驚,定睛一看,這纔看出這人竟是薇薇安,不由的心中暗歎,這小妮子換了套大人的妝容,我竟差點認不出了。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你不早些休息,怎又跑出來了?”
微微安指了指天色笑道:“天都未黑,又如何能睡的着。”
我搖頭嘆道:“這裡的紅日都不會落下,難道你還能永不休息?快去快快歇息去吧。”
薇薇安搖頭道:“我有些害怕。”
我有些不解,只當是無理取鬧,便說道:“你也說了,這天都不黑,你怕些什麼?”
微微安委屈道:“這房間這般大,又這麼空曠,一個人只覺得空空落落的渾身都不自在。”
我聞言不由一驚,這才明白,微微安不是怕黑。眼下這隻有十四歲的小女孩,卻已然舉目無親,心中又該是多麼的孤單淒涼?
“夢大哥,我可以住在這裡麼?”薇薇安小臉有些羞紅,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
想當初行走沙漠時,因條件所限,我也曾與薇薇安在同一帳篷內睡過,今日有了舒適優雅的居所,再同住在一室,不免有些尷尬。但有念及她的身世,心中頓生憐惜,實在不忍拒絕,於是只得點頭同意。
薇薇安頓時歡呼雀躍,連躋身進來。三步並作兩步,便到了臥房的軟榻之上躺下。又向大牀的內部挪了挪,騰出一大片的位置,拍了拍牀榻笑道:“夢大哥,你也快來歇息吧。”
我想她看了一眼,滿目一片桃色,場面有些香豔,心知薇薇安的身體已初具成年女子嫵媚動人的特徵,可她年齡卻是半大不小,偏偏只是14歲,又不懂男女禁忌,只把我當做哥哥親近。
場面實在有些尷尬,我只得搖頭道:“你且先睡下吧,我還不困。”
微微安狐疑的看來我一眼道:“你不休息,還要做些什麼?”
“額,看書,看書!”說完我便逃也似的向書房跑去,獨留下薇薇安一人在那臥房內。
到了書房,我才微微鬆出一口氣來,在軟椅上坐下,輕輕抹去了額頭的汗水。心中卻暗怪今日微微安穿的衣服太過輕薄,那如蟬翼煙羅的紗衣,又如何遮蔽的住那嬌嫩的如花兒般包含待放的身體呢?
腦中不自覺又浮現出香豔的畫面。我連連搖頭,暗罵自己無恥,可情慾之念,卻猶如邪火一般在胸中燃個不停。
我連從書架上拽出一本書來便念,好將那邪祟念頭驅散。如此苦唸了多時,竟不知所云是何。恰在這時,書房的房門被人輕輕叩響。不必想也只書房外定是薇薇安無疑。
“怎麼了?”我低聲詢問道,卻並未起身去開門。
“我沏了壺茶水,送來與夢大哥喝。”微微安在門外說道。
我聽了略微沉吟,心知若不開門實在是太過失禮,又恐辜負她這般好意,只得起身將那房門打開,將微微安迎了進來。
“你怎還不睡。”我問道。
“我還不困,念及夢大哥你在苦讀,只恐你渴了餓了,就更睡不着了,索性便又起來,沏了壺茶水送來。”薇薇安笑道。
“茶水你也送到了,這次總該安心睡下了吧。”我說。
微微安一愣,聽出了我話中有些許逐客的意思,不免有些傷感的到:“夢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薇薇安了?”
我連搖頭道:“沒有的事,你莫要多想。”
哪知薇薇安聽了立刻便破涕爲笑道:“我就知道夢大哥不會的,夢大哥看書,我便在這裡陪着。”微微安說着,索性從書架上尋了一本魔法的書籍出來,又拉了一張座椅過來,在我身旁坐下。
我又不好趕她,也就只好由着她。只是少女一舉一動,或是撩撥發絲,或是玉肢不經意的擺動,皆有着莫大誘惑,只引得我小腹處邪火升騰,少不得又是一番煎熬。
我只得儘量不去看她,把注意力轉移到書本中去,只是身邊時不時傳來的香風,即便不看,也讓人陣陣躁動。
如此折磨般過了兩個時辰,心不在焉的將手中那書看完,也不知書中講了些什麼七七八八,只依稀記得惡龍滅世,青木封印云云,想必看到是本鬼怪神魔的小說傳記,不值得深究細記。
向身旁的微微安看去,她應是極累了,斜靠在軟椅上便睡着了。
我搖頭嘆息一聲,將她橫着抱起,進了臥室之內,輕輕將薇薇安放在牀榻之上,又拉來薄被爲她蓋好。
做完這些,我便打算着到書房去,胡亂尋幾張軟椅拼起來睡下。不料只是剛起身,微微安卻突然伸手一把將我的手拉住。
我不由一驚,卻見她雙眼微閉,並未醒來,似乎只是睡夢中下意識的一個動作。
於是我就緩緩伸出另一隻手來,想要輕輕的將她的小手掰開,卻見微微安神色掙扎,嘴中呢喃道:“不要拋下我......爸爸。”
我心中一動,手下的動作連停了下來,又想到那日與薇薇安觀林海的情景,頓時對微微安又心疼了幾分。悄然用雙手將她的小手握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爸爸不會離開微微安的。”
睡夢中的微微安似是聽到了我的假話,嘴角泛起一絲甜美的笑,側起身子,將我的整個手臂都抱在懷裡,美美的睡了過去。
而我也不願再將手從她懷中抽出,索性便在牀邊坐下,只想靜靜的守着她。只是不知不覺中,睏意襲來,趴在牀上只略微失神恍惚,便也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濛濛中,不知睡下了多久,又覺得睡夢中有人推我,隨即睜開惺忪睡眼去瞧。
卻見薇薇安不知何時已經起來,正用她的小手吃力的將我的整個身體托起,輕輕放在牀上。
“你做什麼呢?”我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說道。
“啊,夢大哥你怎麼醒了,昨天都怪薇薇安不好,害的夢大哥沒能好好睡覺,快躺在牀上再睡一會吧。”薇薇安連聲說道,說着便用手一拉被子,將我蓋了個嚴實,做完這些一溜煙的便逃了。
我實在困的不行,索性也不再去管別的。閉上眼睛便睡。
這一覺昏昏沉沉,睡的異常踏實,直睡到睏意全無,我才悠悠醒來。我坐在牀上,想着這些瑣事,微微伸了一個懶腰,忽又嗅到陣陣肉氣,不由得食指大動,腹中咕咕亂叫,受食慾的刺激,我一該多年懶牀的毛病,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