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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之人唯有佘拓糊里糊塗,不明白爲何這好處就在眼前,他們二人反一個個退縮起來。
我看着這殿中精彩,只覺的有些無趣,所謂“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嚷嚷皆爲利往。”金碧輝煌的四方殿,也如菜市場般爲了雞毛蒜皮小利,討價還價,明爭暗鬥個沒完。
忽聽身旁胡奧先生小聲說道:“這些蠢貨也來打名額的主意,只怕他們一個多餘的名額也不會分到。”
我聽了不由一驚,不明白鬍奧先生爲何如此篤定。
卻見殿中尚進大人對着柳青玄與賈義微微點頭,又轉向佘拓微笑道:“佘幫主說的也有理,這巨龍寶藏探索的名額,向來是有能者居之,如今枯木宗以去,空留下的名額理應平分給你們三派。”
佘拓聽了不由大喜!賈義也是眼露喜色,倒是柳青玄依舊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不見有什麼表情。
就在此時,忽見尚進大人座下右手邊第一人,那位身高超過兩米的彪行大漢上前一步說道:“大人剛纔可是說了巨龍寶藏探索的名額是有能者居之?”
賈義與佘拓皆是心中咯噔了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胡奧先生卻是眯起了眼睛低聲對我說道:“看吧,好戲要開始了。”
卻見尚進大人臉上笑容更盛,點了點道:“巨龍寶藏探險的名額,向來有能者居之,即便枯木宗在時,也是如此。”
那彪行大漢聽了連躬身行禮道:“我們石家兄弟四人,自幼隨着大人征戰,又深得大人信任,每年都出三人跟隨大人前往巨龍寶藏探索,本不該再提什麼,只是前些日子我那四弟剛剛突破達到聖境,也想去那巨龍寶藏中歷練一番,故斗膽再向大人索要一個名額。”
尚進聽了不由大喜,連道了三聲‘好’轉而皺眉又道:“小四是何時突破的?怎也不聽你提前說?如今我以許諾要將名額評論分給三派,若再給小四一個名額,只怕三位宗主要不樂意了。”
尚進大人說完便含笑着看向柳青玄,賈義,佘拓三人,權看他們如何辯答。
賈義與佘拓皆是皺眉,尚進這般說,無疑又把難題如踢皮球一般踢了過來,只讓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能。更讓人頭痛的是,那石家四兄弟雖未開宗立派,但那四人中有三人已踏足聖境多年,實力深不可測,早些年便跟隨尚進大人進入巨龍寶藏冒險,赫赫威名,即便枯木宗在時,也讓他們三分。如今再加上新入聖的那位老四,整體實力便更強了,誰敢輕易得罪?
三派之中,最先表態的依舊是離山劍宗的柳青玄,他依舊那副懶懶的樣子,彷彿沒睡醒一般,只擺手搖頭道:“我離山劍宗沒意見。”
尚進大人聽了微笑點頭,又看向賈義,只見賈義急的面紅耳赤,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倒是佘拓哼了一聲,接過柳青玄的話茬說道:“你離山劍宗雖說只有兩個名額,可那位叫薇薇安的小女孩她也有一個名額,如今又入了你離山劍宗門下,如此你離山劍宗就已經有了三個名額。”
柳青玄聽了不由冷哼:“你有本事,怎不把她拉入你的門下?更何況如今這殿內還有兩位無門無派的,你要不要拉攏一下試試看?”
胡奧先生聽了不由對柳青玄笑罵道:“你這混貨,怎無故拿我們開涮?”
柳青玄只嘿嘿一笑,便不再說些什麼。
佘拓只看他們如此打罵玩笑,便知他們彼此交好,斷不是他能拉攏的。於是便拱手向尚進大人說道:“依我看這剩下的六個名額,便再分石家五兄弟一個,剩下五個名額,我巨鯨幫要兩個,鐵木幫再分兩個,剩下一個給離山劍宗,畢竟他柳宗主橫豎都沒有意見。”
衆人聽了都不說話,皆把目光投向柳青玄,以爲他會說些什麼。
不料那柳青玄似是打定了主意不摻和這名額分配的事,如沒聽到佘拓的話般,只與身旁的兩位師妹說笑。
離山劍宗不出頭,卻是有人要出頭的,便見從尚進大人座下左手邊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身着青綠輕薄紗衣,好生嫵媚秀麗,出口卻是很是不凡,只聽那女子笑道:“佘幫主好大的口氣,擅自便爲大人做主了,這被外人聽了去,還以爲佘幫主纔是正主呢。”
佘拓一聽,不由腦冒冷汗,這才知道自己一時急切,已說了不該說的話,當下便口風一改,連連辯解道:“這商量之事,自然有商有量,我不過是提出一個意見,究竟如何分配,自然還是權聽大人的安排。”
那女子卻只是冷哼一聲,又對尚進大人道:“大人,若論功勞苦勞,我木氏五姐妹雖是女子,但做的事也不比他們石家兄弟的少,那名額既是有能得之,我木青青斗膽,便把剩下的五個名額全要了。”
尚進大人聽了故做爲難之色,卻沒有說話。
卻聽佘拓如炸了毛般怒道:“你這乳臭未乾的女娃娃!你聖境未入,又憑的什麼?”
“自然是憑本事。”木青青笑道。
“那老夫便要看看你的本事,是否有資格如此狂傲!”佘拓說着便怒氣衝衝的上前了一步。
“佘幫主貴爲聖者,小女子自然不敵,但若佘幫主有意賜教,小女子便斗膽請教兩招。”木青青卻渾然不懼。
大殿內的**味在此刻異常濃烈,眼看就要鬥將起來。
“夠了!”卻聽尚進大人猛地一聲怒喝!那聲音帶着他的無上修爲,又夾雜着些許的怒意,只把人震的心神驚慌,無人再敢言語。
“瞧你們一個個的,爲了幾個名額明爭暗奪的,還未進巨龍寶藏,自家人便要鬥起來了。”尚進大人冷哼道。
在場衆人,都知是一向和善的尚進大人動了怒,於是無不低下頭去。
切聽尚進大人繼續道:“這名額分配之事,你們也休要爭奪了,就按往年規矩,誰有能耐便誰得,凡有人想要這剩下的五個名額,就在這殿前比試,勝者得之。”
木青青聽了,便上前一步道:“有哪位想要賜教,儘可站出來。”
佘拓四顧環視一週,見並沒有人出來,連嘿嘿冷笑的站出身來,欲與木青青比鬥一番。
卻聽尚進大人怒道:“佘拓!你這老鬼是糊塗了還是不要臉面?你貴爲聖者,自身已有名額在身怎還跑出來比鬥?若是你門下有弟子想要名額,就請你的弟子上前比鬥。”
“即便是一向囂張的有些不要臉的枯木宗,在幾日前也是讓門下的弟子與我那江兄弟比鬥,怎麼你佘幫主比他還不要臉?”柳青玄早看這佘拓不順眼,便適時的冷嘲了一番。
佘拓被諷的面紅耳赤,又不好就這般退去,於是便怒對手下一人吩咐道:“佘蠻,你上!”
話音落了許久,這才見一位乾瘦高個的年輕人磨蹭着從佘拓身後走出,看起年歲,不過十七八歲,倒是與小蟲兒相同年紀。穿着一身花紅柳綠的外衣,但見他柳眉微蹙,似是頗有些不願,又與身旁的貼身美婢耳語了幾句,這才悻悻然的走上前來。
“久聞佘少幫主大名,今日失禮討教,還望勿怪。”便聽那木青青抱拳笑道。
只是那佘蠻卻連連擺手道:“好姐姐,你說這話實在是折煞與我,若論名氣,木姐姐的芳名我纔是如雷貫耳,若說這名額分配之事,我佘蠻是不在意的,更不對巨龍寶藏抱有太感興趣,還請姐姐手下留情。”
佘蠻此話一出,衆人皆靜,唯有那佘拓幫主臉色鐵青,他深知他那兒子頑劣不上進的本性,只是卻沒料到這混賬東西,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便說了出來。
只是佘蠻卻全然不顧那佘拓心中如何做想,且聽他微笑着又道:“什麼名額分配,算不得緊要大事,我今日約了沐妹妹一起賞花,這纔是美妙絕倫的好事,木姐姐你要不要同去?”
臺下衆人聽了不由忍不住大笑,肅穆**的四方殿頓時如同鬧市,又紛紛稱奇,只覺得這佘蠻實在不想那種大宗派有教養有擔當的修行者,倒像凡俗中尋花問柳的風流鬼。
驚奇之餘,衆人又紛紛暗歎這巨鯨幫日後恐怕是後繼無人,饒是佘拓如何努力爭取,辛苦打拼的基業,也要敗在這紈絝公子手中。
佘拓此時羞的面紅耳赤,已是怒到極點,若是旁人怕早被他一掌拍死,可偏偏那人是他的兒子,他晚年得子,對這佘蠻自是寶貝的摸不得碰不得,於是只得大罵着喝訴道:“你這禍胎孽障,讓你出來,不是讓你搭訕的!”
佘蠻聽了微微回頭,看向佘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然後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習慣了。”
直把那佘拓氣的發昏,臺下衆人又是鬨堂大笑。
且不管臺下衆人如何笑他,佘蠻也全然不放在心中,又轉頭向木青青道:“得罪了。”這才一擡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