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吃呀。”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
她點了點頭,卻只是隨意的吃一些青菜,眼神卻從不離我左右。
略有些尷尬的吃完了飯,我便告訴夢曦我要去醫院了。
夢曦沉默了許久,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卻只說了四個字“萬事小心”
又是萬事小心,之前永近的短信叮囑我萬事小心,自然是讓我小心夢曦的,現在夢曦又說出了同樣的話,又是讓我小心誰?難道是永近?應該不會吧?夢曦應該不知道我要去見永近纔對。
我的腦子亂作一團,完全理不出絲毫的頭緒,如同一個深陷迷霧之中的迷路人。
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決定先見見永近,看他怎麼說。
街心花園,就是昨夜我與永近相遇的地方,離我的小區並不遠,也就一公里的距離,雖然此時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的差距,但是左右無事,我還是決定先到公園等他,或許我有些着急,着急想知道一些答案。
只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永近似乎比我更急。因爲在我剛到街心公園的時候,永近已經斜靠在公園的長凳上等在那裡了。
“吆,來的挺早嘛。”永近扶正了頭上歪掉的鴨舌帽輕笑着說。
“你不是更早。”我說。
“走,車上說。”永近則是帶路向他的瑪莎走去。
爲什麼談事情要去車上呢?我有些費解,卻並未多問,或者說是沒有心思多問。
瑪莎拉蒂GT車內的裝潢自然是極優雅而又舒適的,座椅很軟,坐上去很舒服,溫暖的陽光透過水晶般的車窗玻璃照射進來,若是此時再有美妙的音樂做陪,自然再好不過。永近顯然就是這麼想的,只見他從取出了一個光盤,熟練的插入到車內的DV機中。
但我今天明顯沒有心情去享受那份閒情雅緻,直接開口問道:“你究竟讓我小心什麼?或者說你發現了什麼?”
“噓。”永近卻是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專心致志的通過車內的顯示屏操作着什麼。
我不由有些氣惱的別過了頭,等他把手頭的事做完。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永近用手指了一下車內的顯示器繼續說道“我剛剛啓動了車內的安全系統,它能屏蔽包括無線電在內的一切信號。所以我們之後的對話,即便是全世界最強大的竊聽手段,也無法成功竊聽。”
我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果真此時手機是處於那種沒有信號的狀態。這讓我驚奇的同時也有些緊張。
永近究竟要說些什麼?竟然如此小心翼翼。
“你想要問的,我自然知道,但在我告訴你關於夢曦的事情之前,我覺得我有必要介紹下自己。”永近靠在座椅之上,抱着手臂,嘴角微微翹起,似是頗爲得意。“我的身份就是炎黃組織的A級執行官,而我之所以會來這座小城,是因爲受到上級命令,這裡疑似有噬魂者出現,我的任務就是找到噬魂者,並將他解決掉。”
“炎黃組織的A級執行官?尋找噬魂者?”這都是什麼東西?我感覺這聽起來有點像天方夜譚,這貨不會是在逗我吧?
而永近卻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就是前段時間頻發的多人受傷中毒案件,那正是噬魂者所爲,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吞噬人類的三魂,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你們醫院的那些傷者纔會久治不愈,因爲他們都中了一種噬魂之毒,而且那個噬魂者你見過,就是昨晚那位沒有五官的暴徒。”
“噬魂者就是那個樣子的?”我不由又想到了昨夜那暴徒空洞的如同一張白紙的臉。
“不,噬魂者的種類有很多,有的猙獰恐怖,有的卻很正常就像普通的人類,甚至有可能大街上的一條流浪狗,都有可能是噬魂者。凡是擁有噬魂能力的生物,都可以被稱爲噬魂者。
本來噬魂者只是非常稀有的物種,全世界也找不到多少,可是近十年來,卻突然增多,據調查,目前所抓獲與擊斃的噬魂者中,在之前大都是正常人,所以我們懷疑,有人利用某種科技手段,大肆製造噬魂者。”
我有些像聽天書一樣聽着永近的講述。“可這些應該是屬性機密吧,你爲什麼告訴我?”
“因爲趙夢曦。”永近的臉色出奇的嚴肅,“之前我去你家,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我的偵測器並未在她身上偵測到噬魂者的元能波動,但卻意外的偵測到了一絲很模糊奇異的次元空間能量,有可能在你的家中隱藏着一個通往別處的次元通道。而且那個趙夢曦給我一種特別很危險的感覺,這讓我很不安。我需要你的配合。”
告別永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我也大約明白了永近要我做的事情。說來也很簡單,就是監視夢曦,確認她什麼時候在家,什麼時候不在家,他們好趁夢曦不在的時候查探隱藏在我家中的那個神秘次元通道。
至於我原本在醫院的工作,永近則是調動了他在炎黃組織的能量輕輕走動了一番,於是我就被院長放了一個沒有期限的長假,同時我也被臨時任命爲執行官助理,配合永近的調查工作。
把玩着手中的紫色菱形徽章,我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我並不願意接受這個任務,或者說是這份臨時工作,因爲夢曦她對我很好,偷偷的調查她,讓我有一種背叛她的愧疚感。但有些事,不是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於是本身不願意做卻一定要做的,都可定義爲工作。
夜漸深,沒有月亮,星光也有些暗淡,這讓我有些看不清前方路的方向。前面那棟樓就是我租那套房子,東南悅城小區,f8幢123號,不同與以往那般燈光明亮的有些耀眼,今天卻變得格外陰沉暗淡。
我緩步走到門前,開門入內,因爲沒有燈光,自然也就不存在曾迎接我的那種溫暖的光明,這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夢曦今天爲什麼沒有打開燈呢?她不是最怕黑的麼?”我有些奇怪。
在黑暗中慢慢摸索,最終我打開了客廳頂上的燈,黑暗被漸漸驅散,取得代之的自然就是光明瞭。
客廳很乾淨,也很整潔,地板上難以發現一粒灰塵,沙發的墊子上沒有一絲褶皺,應是夢曦剛剛精心打理過。
“夢曦。”我輕輕喚了一聲,卻並沒有人回答我,我只能聽到我自己的聲音空洞的在房間裡孤獨的迴盪。
這讓我有些不安,不知爲何,我此刻非常想見她,似乎只要她在,我就能心安。
“她是睡了麼?”我這樣想。
於是我移步向她的臥室走去,我很少去她的臥室,尤其是在這樣的深夜。因爲去一個女孩子的臥室,多少會讓我覺得有些不太禮貌,哪怕我們的臥室相距不過一步之遠,不過一牆之隔。
但今天顯然我不想顧及這些,因爲我只想見到她,只想確認她在。這樣我就能心安。哪怕是我打開門驚醒了睡的香甜的夢曦,以至於引起她不滿的斥責與抱怨,我也會非常開心滿足的接受這一切。
只是房門是虛掩的,我擡手作勢敲門,只是手指不過剛輕觸到房門,它便開了。
入目的是一片紫意,溫馨,夢幻,仿若置身童話,正如夢曦本身的美,美的不食人間煙火,卻偏偏又那般溫馨。
然而此時那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卻並不在,於是房間內便顯的有些死寂。
牀前櫃子上有着一盆栽,正開着紫色小花,我曾聽夢曦講過,那盆栽有個夢幻的名字,叫薰衣草。只是此刻薰衣草的枝葉微微耷拉着,不復往日的生機。
盆栽的下面則是壓着一張紙條,應是夢曦特意留下的。
我連忙取出紙條來看,上面只有八個字,字體很秀麗,很工整,內容卻很冰冷,很無情。
“有緣再會,望君珍重。”
我有些無力的坐在地板上,她走了,她居然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房間內還殘留着馨香,那是獨屬於她的味道。
我不由回想着過往種種,她生氣時的嗔怒,動情時的嬌羞,以及昨日中午她最後的凝望,或許她那時就決定要走了吧,或許她那時就發現了永近要調查她吧。
我突然有些後悔,又有些害怕,後悔將夢曦的事情告訴永近,害怕再也見不到夢曦,或許人都是如此,只有在將要失去之時才懂珍惜,於是更加害怕失去。
叮叮叮……
我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個不停。
“喂?”我稍微收拾了一下頗爲落魄的心情接起來了電話。
“情況怎麼樣?一切還好吧?”電話那頭永近的聲音有些緊張,在他看來夢曦是極其危險的,所以他不得不緊張。
我沉默了一瞬,答道:“她走了。”
“走了?”永近有些錯愕,似乎沒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留下了書信,走了,不會回來了。”我的聲音略顯有些低沉。
永近沉默了一瞬道:“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我慢慢站起身來,心中有些空,似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永近馬上就要過來,我必須要整理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