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誠一個人打車回家,到家之後就看到何柏坐在沙發上抱着電腦正和人家聊天。
二爺不做聲響的拎着包走回臥室,耳邊聽到何柏說:“洛裡,我們改日再聊,我哥回來了。”說完,腳步就咚咚的跟了過來。
簫誠累得不行,坐在牀上擡頭看着何柏關切的眼神,心裡很是複雜,可是不想說話,真的不想說話,似乎自己一開口,就會打破了什麼似的。
何柏心裡急得不行,可是顧念着簫誠的疲憊,黑暗裡他沒有點大燈,小孩兒翻手急巴巴的摸開臺燈,等到光線照過來,他纔看到簫誠臉上那個已經腫起來的青紫。
像是一個狠命的巴掌打在自己臉上,何柏把手伸到簫誠臉邊,幾次想碰又不敢,最後心酸眼淚全都涌到心口,堵得人連呼吸都困難。
“心疼了?”簫誠對着何柏笑笑,臉上很是沒什麼所謂的樣子。
何柏沒說話,轉身要去拿藥卻被簫誠伸手拉住。
“沒事兒,我先不上藥,我得先洗個澡,全身都是汗,怪不舒服的。”說着,簫誠指了指衣櫃“你幫我拿身衣服唄。”
何柏聽了趕緊給他拿衣服,然後又伸手把簫誠從牀上拉起來。順手想把他推進浴室,可是不想才伸手,簫誠的臉就皺成了一團。
何柏頓感不妙,於是直接跟進浴室。簫誠不想讓他看到那些傷,所以耍賴的撐着一張苦臉說美男只賣肉不供觀賞,所以客官你是不是出去纔好,可是何柏又怎麼是好糊弄的,小孩兒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僵持不下之後,冷聲開口:“今天要麼自己把衣服脫下來,要麼我來動手。”
聲音顫抖,擺明是動了真格的。簫誠無奈,伸手一把把背心脫下來,之後又脫掉牛仔褲和內褲。
聽着某人倒抽氣,簫誠皺了皺眉轉身拿過蓬蓬頭,然後佯裝無事的調整水溫。
一絲不掛,雖然不是頭一回坦蕩相見,但簫誠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百無聊賴,二爺最終忍不住扯着調子摸下巴對何柏調笑“我說,咱能不能不這麼幹看了,就算我這對內不收費,但也架不住你這麼盯着瞧啊。”
何柏擡起眼睛望着他,繼而伸手拿過他手裡的蓬蓬頭又指指浴室角落的小凳。
“拿過來坐下,我給你洗。”
把水接成一盆,再順着頭慢慢澆下去,看着溫熱的水衝過黝黑青紫的傷處,何柏咬着牙拿過海綿,打了豐富的泡沫擦上去。眼淚就在眼裡打轉,可是這個時候真的不適合哭,所以他也只能忍着。偶爾有一兩滴不聽話的落在自己眼前,何柏也都用手背力把他們抹去。
說不上可憐,因爲這就是他們的選擇,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就要做好這樣的準備,但是真的面對,才知道這有多可悲,我們可以大刀闊斧的面對外界的一切閒言碎語,似乎別人說的再難聽,再不好都可以,因爲那些人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可是家人不一樣,他們傷害是如此的尖利,如此的讓人無力反駁。你可以生氣,你可以抵抗,可是他們會去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要挾自己。
何柏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節目,裡面是一個家長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家境貧寒的小夥子,於是在做節目的時候,那個女孩兒的母親就直接當着男孩兒的面給了自己女兒兩個耳光,說自己不能打他,那就只能教育自己的女兒,接着便還要動手,女孩兒倔強,忍打忍罵只是哀聲懇求,一干主持人制作人攔都攔不住,於是最終小夥子當場跪下,說自己肯定跟着女孩子分,兩個人不會再見面了,永遠都不會了,這才鬧劇纔算停下來。
當時的場景可謂亂作一團,彼時何柏還覺得這期節目簡直荒唐,可是眼下才明白,那個男孩子做了怎樣的決定。
不是不愛了,而是真的心疼,分手·······實在是無奈而爲之。
伸手倒了些洗髮膏,何柏小心的將它們揉出泡沫,然後幫簫誠洗頭髮。細膩的泡沫帶着清爽的氣息肆意流散。小孩兒小心的把發角的浮沫抹掉,然後重複着按壓掌下的短髮。
簫誠從頭到尾都很安靜,像只拂眠安歇的猛獸,一身的肌肉偶爾因痛糾結,但整個過程卻都沒有發出一聲半響。
仔細的沖洗過後,最後一大潑水兜頭淋下,何柏拿過浴巾正面站在簫誠面前,二爺伸手扯過浴巾的一角想自己擦水,可小孩兒擡手躲過,之後彎下腰小心的擦拭簫誠的身體。
二爺見狀忍不住臉紅慨嘆:“爺又不是殘了,怎麼能現在就讓你這麼伺候。”
何柏不吱聲,只是在某人皺眉的時候一再的減小力道。
末了,將最後一滴水擦乾,何柏把浴巾塞進簫誠手裡,轉身就要離開。二爺知道這孩子一直在忍,所以他把半溼的浴巾反手就這麼蓋在何柏的頭上,之後把人轉過來抱住。
“我沒事兒,都是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簫誠輕聲安慰,之後感受到何柏的顫抖,二爺長長嘆氣
“你這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明知道他在隱藏的是什麼,明知道他這麼做是爲了誰,可是再怎麼知道也擋不住自己心裡的疼,傷在你身,痛在我心,恨不得以身代替,要不然,自己真的是痛不可言········
何柏緊緊咬着嘴脣,米黃色的浴巾映的眼前一片暖意,於是眼睛出汗,存不住的**從眼中滑出又被浴巾吸走。雙手擡起又放下,真的是不敢再碰,因爲看不到,所以生怕碰到那些青紫的傷處。
許久,浴巾被扯下,緊接着,溫熱的嘴脣帶着水汽附上來,舌尖挑開飽滿的嘴脣,緩慢糾纏的親吻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帶走一樣,何柏拉着浴巾的一角,手指慢慢絞緊,直到脣瓣分開,額頭碰上額頭,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哭。
“小柏,後悔麼?”
搖頭。
“真的?一點兒都不後悔?”
再次搖頭。
氣息長長的呼出,像是真的安心,隨後聲音轉到耳畔
(花花:有人說讓我虐簫誠,我虐了·······可是誰心疼大家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