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何柏翻身之後一隻手劃空了落在牀上,這讓他不由得半爬起身去看周圍的情況,結果一睜眼睛,他就發現身邊已經沒人了,而且,是連東西都消失了的那一種。
身上的衣服釦子都沒扣好何柏就跳下牀跑進了衛生間,可是衛生間空空蕩蕩的,根本沒人。何柏僵了一下,之後顧不得那麼多,小孩兒翻出手機開機之後便直接撥通了簫誠的電話,一遍又一邊的撥打,可是那邊根本沒人接。
半個小時後,何柏最終失神的跌坐在酒店客房的門口。
之後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房門終於咔噠一聲的響起,就見簫誠左手拿着一堆零食的,右手拿着一堆早點就這麼華麗麗的出現了。
簫誠以爲何柏會很開心,但是等他看到坐在門口的小子,他就後悔了。
何柏滿身只穿着一件T恤抱坐在門口,翻蓋的手機沒有合上,只是靜靜的躺在他的腳邊。他看到簫誠進來了,擡起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就又把頭埋到胸口去了。
簫誠見狀趕緊放下東西,關好門,走過去把人抱了起來。
何柏沒有反抗,只是把手臂掛在了簫誠的脖子,然後越抱越緊,最後竟然小聲的哭了起來。
簫誠抱着他走到牀邊坐下,又把小孩兒的長腿全都收到牀上,這才騰出手摸着何柏的頭髮小聲的問:“你這是又怎麼了?恩?怎麼,是心情又不好了麼?”
“哥,哥你是混蛋。”
“我去公司借車了。然後回來的時候路過24小時便利商店,就去給你買了點兒吃的。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應該在超市,等我看到了,車都到酒店樓下了,我就沒回話。”
“簫誠你是混蛋。”
“我早上走的時候看你沒醒,就沒捨得叫你。本來想留字條的,但是沒找到紙和筆。”
“我不是蛔蟲。”
“我知道,”簫誠豎着把何柏抱直了一點兒,然後讓他把下巴墊在自己的肩上慢慢順氣“可是你個傻子,我沒回來你就窮折騰自己麼?”地上那麼涼,你光着個小屁股就不怕冰壞了?!
“我沒有,就是,就是你又不在······第一次旅遊的的時候完事了一早上你就不在,現,現在你又跑了·····”何柏抽抽嗒嗒的把鼻涕和眼淚都往簫誠的衣服上抹,聲音軟軟的,聽得簫誠都覺得這孩子都要委屈死了。
“你怕我跑了?”二爺側頭親着何柏的額頭問道。
“哼······恩。”某小貓邊說邊吸着鼻子往簫誠的懷裡又蹭了蹭。
“哎······那怎麼可能啊。”簫誠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後抱着何柏直接仰面躺倒在牀上,同時一手拉過被子把兩個人蓋住。二爺心說爺對你這樣的怎麼會做那種吃了一次就跑的人,那,那得多賠啊!
何柏半趴在簫誠身上,眼淚鼻涕模糊了二爺一大片的衣服,他也知道現在自己這幅娘們唧唧的樣子肯定噁心死了,可是他就是不喜歡這樣,一睜開眼睛找不到人,心就莫名的懸空了大半,再打電話不接,那這顆心就徹底交代了。
“以後要給我留個短信。”何柏抿着嘴,大眼睛巴巴的看着簫誠,態度堅決的要求着。
二爺點點頭,然後側了側身子把小孩兒攏到懷裡苦笑。
“你呀,還真是······我是被你吃死了,你現在不僅有脾氣了,還知道鬧牀氣了。要我說你就折騰吧,等哪天我解禁了,我保證搞定你,讓你早晨八點之前都累得睜不開眼睛。”
何柏聽了鼻彎皺的緊緊的,卻沒反駁什麼,反倒又強調了一便“以後要給我留個信兒。”
“好好好,”簫誠拍着何柏的後背小聲安撫“給你留,什麼都給你留,就只給你留着。”
何柏聽着終於滿意了,也終於不抽搭了,小孩兒眨着一雙還溼漉漉的大眼睛太起頭,甕聲甕氣的問道:“你去公司借車幹嘛啊?我明天就走了。”
簫誠原本想說我想帶你在上海走走,可是細一想,上海雖好,可就是太大了,一時間就是想玩兒也玩兒不出什麼,所以不如再等等,等時間都夠的時候他再帶着小孩兒好好逛逛上海,而至於現在麼······二爺忽然抿嘴一樂,挑着何柏的下巴問道。
“寶寶,想不想跟我去看看我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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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跟我去看看我住的地方········這其實算是個很白癡的問題,因爲只要是“何柏正品”,那就對簫誠的任何事情是絕對沒有免疫力的。於是乎,結果不用說,大家清楚,這車肯定是借對了。
只是等何柏真到了簫誠住的地方,他這會兒倒是不太清楚了,因爲他沒想到上海城區之外還會有這樣的地方,狹小,擁擠,老舊,滿牆都是灰黑色的塵土,上面佈滿塗鴉,每一個樓梯的拐角都會被沾滿,放着不知何朝何代的盆盆罐罐,而空間上則更壯觀,幾乎四處都有牽扯的繩線,舉目擡頭哪裡都能掛東西,從各家晾制的乾菜到洗的乾淨不乾淨的衣服,何柏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處處都是陷阱,再看看一路走在前面輕車熟路的簫誠,小孩兒咬咬嘴脣沒吭聲,只是加快了腳步跟上去。
一路踩着邊緣豁牙漏齒的臺階,又越過無數的障礙,其中還不幸慘遭厄運兩次,一次不幸被女人的特大碼胸罩拍中腦袋,另一次則是揹包掛住了一件大叔的老白內褲,總之,等何柏終於站在簫誠“家”門口的時候,那小臉漲紅的溫度讓二爺都懷疑擱上頭個地瓜估計中午就熟了。
開門進屋,二爺把何柏的行李放到屋角,然後拿着臉盆出門去給何柏打水洗臉。
小孩兒一個人站在屋裡,多少有些傻眼,沒辦法,不是說他少爺病,只是這屋子實在太小了,統共看起來估計也就十一二平米得樣子。再刨去一張單人牀和一個破木桌子,剩下的也就夠兩個人轉個身的。何柏一邊去開窗戶,一邊嘟着嘴巴嘟囔着。
這個地方,估計就是自家的廚房都大這個屋子許多呢。
正想着,房門口忽然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說話聲。上海話本地語語速很快,何柏因爲何婉欣的關係能聽懂個大概,但是要是張嘴,他肯定就不行了,不過饒是如此,那女人的明目張膽也還是讓何柏挑了眉毛。
其實說起來,那女人也沒說什麼,無非就是瞧見簫誠開了車子回來,然後一會兒她要去就近的車站,想讓簫誠送她一段,只是這原本鄰里互助的事情讓這女人講的太過曖昧。
她先是誇簫誠個子高,身子結實,然後不知怎麼的就說起還是東北男人好,不像她家那口子,小身板子太沒看頭,整天又在外打工,都不肯回家,之後又羅裡囉嗦的講了些家長裡短。
何柏躲在門裡聽着,氣得直咬牙,心說我哥身材好乾你屁事!上海好男人肯定也有的是!但是不論什麼樣的好男人肯定都不找你!丫的X不滿就去找鴨子,幹嘛要盯着別人家的東西!真是木要臉啊木要臉!
二爺站在門外,手裡端着半滿的臉盆看着面前沒胸沒屁股又沒腰的女人,面無表情,一開始他還以爲這女人會收斂,但後來他也懶得等,於是簫老二再次直言不諱,“三兩句話”就把女人打發了。
“閃開。”
“別擋路。”
“我沒時間。”
省去主謂賓,也不管人家尷不尷尬,簫誠開自家門開的理直氣壯,關門關的氣勢磅礴,之後看到躲在門後當小老鼠的何柏,二爺把水盆子坦然的遞給他,然後趁着他雙手都佔着又親了親小孩兒的額頭。
“去,洗把臉,然後跟我買菜去,回來我給你燉湯喝。”
何柏端着水盆,心裡的鬱悶瞬間煙消雲散,看着眼前正派溫柔的男人,某何心裡唸叨:瞧瞧,多好的男人啊!俺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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