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湖!
沒錯,這個地方就是塘湖,話說小學三年級之前,幾乎每一年的暑假,兩家的爺爺都會用自行車載着各自的孫子去那個地方釣魚!
猛的一拍腦門,簫誠拉開車門跳上車,小交警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剛寫完的罰單頓時撕得好像狗啃,二爺伸手搶過罰單,忽而一臉春風的向交警道了個謝,然後啓車離開。a1a8qgh
只可憐剩下的那個小交警,拿着罰單的票據本傻在街頭。話說這可是他第一天上班啊,怎麼就被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個頭腦了呢·······道謝,你向我道什麼謝啊,我上面那200可不是獎金!是罰款啊!
簫誠打個轉向,上了大道直接繞出市區,環城半周纔算找到點兒苗頭,沒辦法,城市擴建的太厲害,自己有太多年沒有來這裡了,很多記憶力的路都不見了。不過好在還有指示標和大到誇張的酒店廣告。
塘湖面積大,卻沒有一個明確的名字,不過早年因爲有人在這裡開過魚塘,所以後來人們漸漸地就開始叫這裡塘湖了。
二爺知道再牛的酒店也不可能把地全都買下來,所以他只是繞着湖環行,結果不出他所料,那家酒店只佔了大半的平整湖區,至於其他少有人去的地方,還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簫誠一邊開車,一邊憑藉感覺尋找以前四個人釣魚的地方,他記得那裡有一個很小的駁船口,還有一個小木棚子,不過在他記憶力,那裡就已經是廢棄的了,而且地方也很隱蔽。
越野車開過一處柏油馬路的岔路口之後,簫誠終於找到了印象裡的那幾顆高大楊樹。而從這兒開始,再往前開三百米,他就必須下車,沿着齊腰深的野草去找人了。
要說以前這裡還是有條石板路的,可是無奈這幾年實在沒人清理,所以眼下這地方新草舊草一起瘋長,有的地方草都能沒過大半個人了。
深一腳淺一腳,簫誠慶幸自己平時堅持鍛鍊身體,要不然這會兒,他體力肯定就跟不上了,眼看着時間直指六點,天邊的濃雲之間,太陽也只剩下了小半張臉,二爺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照明工具,所以他必須在天全黑之前到達那個地方,不然就眼前的狀況,天黑之後,何柏就是躲在自己腳邊,他也未必看得到,再說,看天氣,估計今晚是要下大雨了。
好在路越走越順,童年的記憶一點兒一點兒的浮上心頭,簫誠最終跨過一段已經腐蝕蛀空的樹樁,找到了那個駁船口,當然,與此同時也找到了那個坐在駁口,正背對自己晃着腳丫子······打電話的某個小混蛋!
心底頓時鬆了一口氣,心頭卻有些冒火。
簫誠忽然貓下身子,將自己隱藏在深草之中,打算匍匐過去,可是還沒等他挪動半步,他外套口袋裡的手機竟忽然震了起來。二爺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的人名,立刻苦笑着把電話接起來。
“哥,你找我?”對面的聲音有些啞,可是好像情況並不是很糟。
“是啊,我找你一下午了。”簫誠突然失去了潛伏的興致,之後他像是渾身脫力了一樣讓自己躺進了草叢中。
“啊·····那你找到哪兒了?!”似乎很是驚訝,又很是好奇,小孩兒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我?我也說不出自己在什麼地方,但我離你很近了。”
“恩?很近?!”
“是啊,更確切的說,我已經在你身後了,可是,我現在腳疼,走不動了。”簫誠說完這句話,然後把電話拿得遠一些,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聽到了鞋子踏過木板踩在雜草上的聲音。
小心拉攏身邊的雜草,簫誠把自己又藏得深了一些,然後一邊聽着聲音的遠近,一邊跟何柏交代着自己的位置。
“遠了,不是那邊兒······你還得往前······再往前······再往前······對,然後往天上看·······”像是引導盲眼的孩子,簫誠壞心的看着他靠近,然後在他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猛的伸出手,一手拉腳踝一手握住膝蓋後彎兒用力向前推,結果力道剛好,何柏一個不平衡,啊的一聲直接在草叢中摔倒,把深草砸出一個完整的人形。
撲棱着坐起身,何柏接着電話屏幕的光亮找到手機,然後再擡眼,就對上了簫誠的眼睛。
“哥,哥······”何柏先是愣愣的看着那雙眼睛,之後緩過神來擡腿用鞋尖踢了一下簫誠的小腿埋怨道:“哎呀,你嚇死我了!”
一句話出口,何柏自覺連一次眨眼動作都沒完成,整個人就忽然被重重的壓倒,緊接着,窒息一般的吻便鋪天蓋地的奪走了他鼻間所有的呼吸。
牙齒被強硬的撬開,舌尖無處躲藏,唾液交換,心跳飛快,何柏很快全身癱軟,躺在草地裡再沒有力氣反抗。
“老子現在真***想上了你!你還敢說嚇死了,我一下午找了你三個多小時,給你發了至少二十條短信,打了三十多個電話,你小子一個沒回,還自己跑到這種地方!嚇死你了,你也嚇死我了你知道麼!”
簫誠擡起上身,吼得大聲而急切,何柏龜縮在他身下,看着那雙發紅的眼底心裡五味陳雜,既委屈害怕又有點兒小小的開心。二爺氣不過,甩開人坐到一邊,也顧不得身上的衣裝染塵,轉過身就賭氣去了。
天快黑了,人影模糊,何柏咬着吻腫的嘴脣慢慢坐起來,再慢慢靠過去。不敢直接碰簫誠,小孩兒只能摸索着背對着他坐下,然後捻着身邊的草梗小聲嘀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我不是沒辦法麼,今天爺爺家那邊來了個親戚,聽奶奶說是爺爺失散多年之後找到的什麼姑姑的兒子,而且人家自己來了不說,竟還帶了個女兒,哥你都不知道,那女的,身高看着還不到一米五,體重估計和身高差不多是一個數,皮膚黑的······黑的······唔,婷婷說她要是晚上照相都找不到人,還一口大黃牙,當然,我也不是非要以貌取人,可我那個什麼親戚聽說我沒對象,居然當場就要和我家攀親家,還說什麼老爺子沒了,大家就更該多走動,這親上加親纔是最好的辦法,然後,然後他就把他閨女推給我了。”
何柏說話間手上用力,折斷了草梗才又繼續說“上午,後來你不是走了麼,之後你沒瞧見,那女人一上午一直纏着我,一口一個表哥哥,你也知道,都是親戚我又不能當面折她面子,所以中午一過,我,我就跑了,回家不安全,道上我又怕他們找我,所以我最後就把手機關了。這不,這會兒纔開機,剛剛給我媽打電話,我還說這事兒呢,然後我媽竟然告訴我,那女的比我還大兩歲,你說我不躲着能行麼,當然,我也不是故意要跑這麼遠的,就是坐着公交車,想起來,就過來了·····”
邊說話邊數手指頭,何柏嘟嘟囔囔的倒着苦水,心情不好,他也不想注意現在已經是什麼天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