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臨走的時候對簫誠打了一個手勢,告訴他到門口等自己五分鐘,可是到了後臺他纔想起來,自己校服口袋裡還裝着一個本子呢,因爲這裡面的東西多少有些見不得光,所以小孩兒不敢把它交給他人,只得自己在偌大的禮堂後臺尋覓那抹身影。不過好在現在大家都在,何柏又善於言辭,所以他只需張張嘴,用幾句貌似無意的問話便輕鬆把人找到了。
藉着自己趕時間,何柏確認了主人之後便匆匆把本子遞給了蔣嫣然,看着那張微微變白的臉,何柏知道那張紙條一定出自此女之手,但是他現在可顧不上這件事,因爲他家簫哥哥還在外邊等着他呢!
出門左轉,何柏迅速跑到禮堂大門,左右尋找,他發現簫誠竟然正站在門廊的一側抽着煙。
上午的陽光很亮,這讓何柏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邁開步子飛跑過去,伸手搶過簫誠嘴上的煙,看着他有些愣神的樣子,小孩兒心情大好,用肩膀撞了一下某人的手臂,笑道:“說吧,這麼急着找小爺,是有何要事要與我相商啊?”
囂張的口氣,透着開心。簫誠忍不住勾起嘴角,然後拿過何柏手裡的煙熄滅,之後擡起眼睛笑着對他說:“先陪我去吃飯吧,我餓了。”
依舊是那家巷子裡的小飯館,坐下之後簫誠點了水煮魚和兩個炒菜。然後兩個人一邊喝茶水等菜,一邊小聲的聊着天兒。
出乎意料的,當他們談到秦勝的時候,簫誠竟沒有多少反感,相反的,他還說那人不錯,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何柏聽了就問簫誠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是因爲秦勝知道了兩個人的事情但沒有傳出去,可簫誠卻搖頭,他說其實自己挺欣賞那個叫秦勝的小子,因爲他雖然看上去有些毛躁,但那人實際上心很穩,最起碼,他不怕自己。
“那你······沒生氣吧?”半開玩笑的,何柏岔開筷子,用筷尾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畫圈。
簫誠知道他要問什麼,可說實話他自己還真沒那麼大方,於是簫二爺眉間一挑,隔着桌子伸手捏了捏何柏的下巴,輕聲威脅道:“你小子,下回再讓人佔個便宜試試,看老子不打斷他的腿!”
匪氣十足,何柏知道簫誠這是真沒生氣便立刻笑得很是討喜。而簫誠看着那笑容心裡頓時軟了半邊,想來剛剛就是真的生氣了,這會兒也讓這笑容衝的差不多了。
因爲離中午的飯口還有一段時間,所以菜上的很快。
新鮮的魚配上好料的鍋底,湊成紅紅的一小盆,何柏看着眼饞,等不及店家胖大和氣的老闆娘端上米飯,他就伸了筷子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裡。
花椒的麻,紅椒的辣,再混合魚肉的軟嫩,這樣實在的美味讓何柏頓感滿足。
簫誠知道何柏好這一口,所以難得破例沒攔着他大快朵頤,而性格豪爽的老闆娘一看客人這麼識貨,又吃的讚不絕口,於是當下不但把圓圓的饅頭臉笑成了包子臉,還在添飯的時候愣是把四兩添成了六兩,滿滿的讓這位新客人吃了個痛快。
鱈魚無細骨,所以簫誠倒也省心,只是端着飯碗心裡有事兒,他這飯也吃得不算踏實。
何柏慢慢的吃着,眼睛不時的掃過對面的簫誠,很快他便發現簫誠似乎有話要跟自己說。
“恩·····哥,你是不是有事兒呀?”何柏嚥下米飯,停下筷子看向簫誠。
簫誠手上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放下碗筷從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之後開口道:“小柏,我租了房子,這是鑰匙,我今天其實找你出來,就是想問問你,你······要不要搬來和我住?”
看着眼前的鑰匙,何柏老半天都沒吱聲,愣了半天之後,小孩兒只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到嘴裡之後就將筷子頭放在嘴邊輕輕的咬着。簫誠看他不吭聲,以爲他不樂意,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悶着頭吃飯。
直到兩個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何柏這才小聲的問簫誠:“房租······很貴吧?”
簫誠聽了點點頭,隨後又補充說:“是不便宜,但······也不算貴,一年一萬,房子裡東西剩的挺多,沙發和書櫃都有,廁所還有熱水器。不過就是樓舊了一些,屋子面積也不算大,六十平米左右,可交通挺方便的,所以我覺得還行,就租了。”
舊樓,六十平,一年一萬,何柏仔細的收集着這些信息,然後細想,最終覺得這房子好像還真的不貴。身邊也有同學在學校邊上租房子,聽說四十幾平的地方一個月還要一千呢,只是,這樣做,難道哥他就不怕有危險麼?要知道兩個人現在可都是學生,雖說家庭條件都不錯,但大二單身就租房子,這多少還有些說不過去吧。
他本以爲簫誠聽了自己的話會面露難色,可沒想到簫誠竟然笑了,緊接着,自己的腦袋就被對面的人用筷子輕輕敲了一下。
“小機靈鬼,就知道你不放心,”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簫誠把碗裡的最後一口飯吃淨,然後一邊擦嘴一邊對他說:“家裡那邊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其實你也別有太大負擔,這租房子對於我也是很有用的,沒說錯的話,這學期我應該會很忙,因爲實驗組那邊缺人,我上學期就開始跟着老師做實驗了。跟你說實話,以前我在實驗樓幹活兒,有時候忘了時間,低下頭再擡頭就已經十一點多了,你也知道,男生寢室十一點就關門了。要說頭幾次麻煩看門大爺也就算了,可日子久了,我也覺得不好意思,再後來要回不了寢室,我有時候就在實驗樓收發室睡了。但那牀實在太小,每次睡醒了身上都痠疼痠疼的·······”
簫誠語氣平靜,只是說到最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麥色的臉膛竟上了一點兒紅。
何柏看着他,眼睛止不住的有點兒發酸,他其實知道蕭家的規矩,窮養兒子,富養女,他也知道要想從一個男孩兒煉成一個真正的男人就必須要吃得了苦,受得起磨難,可是一聽到簫誠睡收發室,他這心裡還是擰了好幾個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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