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扶着雲葉上了馬車,金娥也要上車跟去照顧。
雲葉不依,道:“其實我什麼事兒也沒有,大夫又開了保胎藥。你們倆只管回樑府,明日中午過去便可。”
明日是金娥的回門宴呢!
雲葉本也打算不過來飯莊了,這下知道有了身孕,便更不用來了。
寧寒也道:“無礙的。你們回吧。”
金娥只得細細交代了兩個孩子在馬車裡小心些,看馬車走遠,這纔跟業善一起回了樑府。
業善晚上越發着了急,捉住金娥翻來覆去,直做到雞叫才撒手!
別院的兩個卻老老實實地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敢動了。
雲葉窩在寧寒懷中,兩臂抱着男人的腰,柔聲細語地道:“我會安心保胎,你就放心啦。我懷孕沒有反應,這才三個月了還不知道。不過,這也是個好事兒是不是?你不知道,有女人懷孕吐得什麼都吃不下呢!呵呵呵……”
寧寒又氣又笑,大手撫摸着雲葉的背,道:“莫再解釋了,我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擔心你身子吃不消。以後,別把自己搞得這麼忙,有個事兒幹便好。把身體累垮了,掙再多錢也沒有意思,你說呢?”
雲葉把小臉在寧寒的胸膛上蹭了蹭,笑道:“是啊,我也這麼想呢。所以,你看我幹什麼事兒都不急了。以前在村裡的時候,我們家爲了掙錢,夜裡都不睡覺的呢。白天在外面一曬一天,有幾次都差點兒中暑了。現在的日子,跟那時比,便如天上一般。”
寧寒道:“明日業善他倆來得不會早了,你多睡一會兒。我明日不上朝,兩個孩子也告假一天,全家一起好好歇歇。”
雲葉點頭:“嗯。”
說話間,已經帶了鼻音。眼皮越來越重,話音兒落下不久,雲葉便呼吸均勻、香夢沉酣了。
寧寒大手撫摸着雲葉的背,黑暗中的眼睛泛着柔和的光,大手悄悄地放在雲葉的小腹,閉上眼睛,細細地感受着。
寧寧是雲葉懷孕五個月自己才見了面的;寧遠更不用說,見面時都已經會叫“爹”了!
這個孩子,自己卻不能再錯過他的一點一滴!
低頭在雲葉飽滿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記,再轉眼看看小牀上並排躺着的兩個兒子,寧寒俊臉含笑、心滿意足地睡去了。
第二日,雲葉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金娥和業善還沒有來,一大兩小三個男人,正在後院荷花池裡釣魚。
春兒和小荷伺候着雲葉吃了早飯,又喝了藥,扶着雲葉緩步到了後院。
三人早知道雲葉來了,笑吟吟地看過來。
寧遠正要衝過去,被寧寧一把拉住,“寧遠!不能衝撞娘!你忘了,娘肚子裡有小娃娃呢!”
寧寒過來,扶着雲葉坐在池邊,看紅色錦鯉游來游去、兩個小子大呼小叫,一家四口羨煞旁人。
業善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這一幕,擡手捉了金娥的小手,兩人大步走了過來。
寧遠早就飛奔着跑了過來:“小姨!姨夫!”
金娥看着雲葉,道:“休息了一晚,果然看着氣色好了一些。大姐,今天我下廚,你歇着吧。”
雲葉笑:“今兒個你們是客人,想做飯下回再來。廚房老杜也是個高手,你就不用操心了。”
姐妹兩個手拉手坐在樹下,品茶說話;業善跟寧寒兩個坐在池邊,看兩個孩子釣魚。
微風吹來,殘菊遍地、暗香盈鼻,歲月靜好。
雲葉看着不遠處相談甚歡的兩個男人,拍拍金娥的手,低聲道:“幸虧把你嫁到京城,我們倆做個伴兒,他們倆也有話說,多好!”
金娥含羞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業善,小臉一紅,“大姐說得是。”
雲葉小手放在腹部,看了一眼金娥的肚子,笑道:“等你生了孩子,孩子們也可以一起玩。”
金娥嬌嗔道:“大姐!”
雲葉笑,“我說的是實話!”
金娥猛地起身,“不跟你說了,我看倆小子釣魚去!”羞紅着臉跑走了。
雲葉笑吟吟地看着幾人,臉上笑意微微。
這日子真好!
在現代的爸爸媽媽和妹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爲了自己沒少傷心吧?其實,自己在這裡過得不知道有多好!可惜,他們一點兒也不知道!
不能不說是唯一的遺憾!
很快便到了中午,廚房早就按照雲葉定好的菜單準備午飯了,漸漸地,飯菜的香味飄來。
寧遠誇張地撫摸着小肚子,大聲道:“我餓了!”
金娥一聽便心疼了,道:“寧遠,來,小姨帶了好吃的點心。”
雲葉卻道:“別讓他吃了,稍等一會兒便可以吃飯了。”
寧寒也道:“寧遠,再等一會兒跟哥哥一起吃。”
寧遠很聽話,卻也是調皮的小子,笑呵呵地道:“嗯,寧遠是哥哥了,等着娘和小娃娃一起吃!”
衆人:“……”
午飯十分豐盛,都是應季的好菜,有幾道金娥沒見過的,忙問:“這可是大姐開發的新菜式?”
雲葉點頭:“嗯。你若想學,我給你寫了方子,回家試幾回就會了,食材也不難備。”
金娥高高興興地道:“謝大姐!”
見寧寒給雲葉夾菜,業善也瞅着金娥喜歡的給金娥夾菜。
金娥有些害羞。
大眼睛掃了雲葉跟寧寒一眼,見兩個人正甜蜜並未看到,金娥鬆了一口氣,到底瞪了業善一眼。
見業善眼神火熱,金娥俏臉一紅,忙轉頭跟寧遠說話,再也不看這男人了。
因爲寧寒和業善兩人拼酒,吃飯時間長了些。就連寧寧和寧遠,也被業善攛掇着一人喝了一口果酒!
看兩個孩子吐着舌頭、嘶嘶哈哈的,衆人都笑。
吃完了飯,幾個人正在堂屋坐着喝茶,王洲過來稟報:“爺、夫人,齊莊頭和黃掌櫃來了。”
寧寒看了雲葉一眼,“讓他們進來吧。”
雲葉皺眉。
很快,齊莊頭和黃掌櫃兩個便進來了,見了四人,忙磕頭問安。
等兩人坐下,雲葉問:“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齊莊頭道:“夫人,咱們莊子上其他都好。只是,酒廠裡上午過來幾個人要買酒,咱們不敢應,吵起來了。夫人,讓黃掌櫃跟您說吧。”
寧寒和業善一聽便皺起了眉頭,渾身冷氣逼人。
黃掌櫃本就嘴笨,此時四個主子看着,兩個還冰冷駭人,再想到當時的情形,心中也氣。
說起話來,竟然有些結結巴巴的了。
“夫人……是、是這麼回事兒。”黃掌櫃到底又喝了口水,平息了一下情緒,這才口齒流利了些。
“夫人、當家的。咱們飯莊上午拉了酒剛走,便來了一輛馬車,說是京城來的。以前在飯莊裡喝過咱們的酒,想着過來買幾壇。”
黃掌櫃道:“我哪裡敢應?只說酒都是有數的,供應飯莊也勉強,從不外賣的。那人便有些惱,罵我們是傻瓜、有錢不掙。”
“我兒子跟他理論,說這是寧府的酒廠、主子們怎麼吩咐咱們怎麼做,從不敢亂來的。不想,那人一聽更惱,說‘寧府還大過宮裡’?”
雲葉一愣,“宮中的人?”
寧寒微微眯起眼睛,“可說了是哪宮的人?”
奴才們仗勢欺人也是有的,當然了,也有扯虎皮做大旗的。萬一不是,倒被他們訛詐了去。
齊莊頭道:“聽領頭的那個說話,倒像是太監。見黃掌櫃不應,便氣呼呼地走了。罵罵咧咧地說‘走着瞧’什麼的。”
“我去得晚,只跟他們打了個照面。看氣勢不像做生意的,是宮裡的也說不定。我怕他們再去,這纔想着過來說一聲。夫人您看……”
雲葉道:“無礙的,下回若是去了,還如此說便了。有什麼事兒,只管讓他們找寧府。你們不要跟他們硬來,若真是宮中之人,砍傷了你們倒不好了。”
寧寒臉色鐵青,“當真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業善冷哼,“世上就是有強買強賣之事!哪日遇見,倒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金娥有些擔心,“宮中的人,咱們惹得起嗎?”
古代皇權大於天,金娥到底是鄉下女子,一聽便有些憷。
雲葉搖頭,道:“說不定是哪個在飯莊碰了釘子,跑到莊子嚇唬師傅們去了。別理他們,你們該幹什麼便幹什麼,有事兒過來說一聲便可。”
金娥道:“既然酒賣得那麼好,便把酒廠擴大了,豈不便宜?何必只在飯莊賣,倒還惹這閒氣?!”
雲葉皺眉:“前一段酒廠倒也剛招了幾個人,只是,產出到底有限。再擴大,恐怕忙不過來。”
“再說,我本打算着把飯莊臨着的門面買下,把貴女雅室再擴大,只是又有了身子,這下子就幹不成了。果酒的量供應雅室還是足夠的。加上咱們自用,再想賣也不夠。所以,這事兒我看還是暫緩,等明天夏天再說,這半年真是顧不上了。”
做生意的事兒,寧寒一般不插嘴。
業善看了一眼寧寒,見他不說話,業善便道:“廠小再建、缺人再招,哪能讓不夠賣呢!若是大姐顧不上,金娥在家也是無事,不如讓金娥幫大姐招呼着。”
金娥忙道:“是啊,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