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降不住兒子,一個降不住孫子,老太太多年的火氣大了,朱亞蘭得了逞這次也是一定要贏。
可是楊柳看她是輸定了,因爲兒子不聽她的話,老太太有轉圜的餘地,朱亞蘭沒有那個機會。
楊天祥一看錢都搭進去了,大山還沒有回來,不禁心裡慌慌的,谷舒蘭再次的犯心跳,陳天良沒有信兒,陳寶玲也沒有影,錢都打了水漂似的,不行了,等不了了,谷舒蘭催促楊天祥進京找實底。
楊天祥無奈,就到了王振清家:“大山媳婦沒在你這兒住?”
楊玉蘭氣憤的道:“住了幾天,突然就走了,再也沒影兒。”
“她被人害死了?”楊天祥震驚。
“能有人害她,劫道的都看不上她。”楊玉蘭鄙夷道。
“她身上有八百塊錢!”楊天祥驚呼。
“她不嚷嚷誰知道她有錢,打槓子的也不會看上那個德行的。”楊玉蘭根本沒有一點關心的意思,就那個破媳婦白給就沒人要,就是谷舒蘭那個沒心數的還拿着當寶。楊玉蘭心裡鄙視。
“她是不是跟人跑了呢?”楊天祥又想到了這裡。
“就那個德行的誰拐她,備不住在這兒呆夠了,跑孃家住着去了。”楊玉蘭是扒倆眼也看不上陳寶玲。
楊天祥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谷舒蘭囑咐他好幾遍:“大志媳婦到我那兒去了,陳天良也在我那兒,她四妗子發現兩人飛眼吊傍的,不對勁。”
楊天祥一說,楊玉蘭心裡堵得慌,以爲她看不出來,因爲抓不到。只有生悶氣。
家醜不可外揚,她不會順着5楊天祥的話說,貶低媳婦就是磕磣兒子:“你們怎麼能那樣想?大志媳婦的眼睛就是那樣靈巧。只是靈動溫柔而已,她那麼文明的人怎麼會走錯路呢,大志的工作這樣好,她怎麼會看上別人。”
楊玉蘭這樣說,楊天祥不好深說,他只是怕陳天良三心二意的對自己家不利。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好容易找了個有用的姑爺。再被八個人勾着,他有多大的能量了,能辦多少事?只爲自己家辦事纔好,伺候別人就是搶了他的好處。
“明個讓大志領我到公安局看看大山。”楊天祥這次就是來找陳天良救大山的,陳天良的住處他不知道,陳寶玲失蹤,沒有王振清領着。他找誰去?
王振清中午回家吃飯,進門看到了楊天祥,很高興的喊:“四舅來了!”
楊玉蘭趕緊擺飯,對這個兄弟她還是可以的,畢竟在一起住二十來年。
楊天祥說:“我剛到,也不知大山的案子咋樣。大山媳婦又丟了。明天你帶我去公安局看看。”楊天祥就把陳天良到家去,給了他錢事情一說。他就是沒說拍死電報幫陳天良騙楊柳的事,他已經感覺不對勁兒,更說不出口了,撿不讓人笑話的說了。
聽說楊天祥給了陳天良兩千塊,這母子震驚的誰都目瞪口呆,王振清好半天才回神:“四舅,你怎麼幹這糊塗的事,你想把楊柳坑掉?那個人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大山也沒有軋死人,不可能被判刑的,誰跟你說的要判,是騙你錢,我看你的錢都不如打水漂,還能看個錢影,你怎麼這樣大方?那點錢攢的多不易?
六歲的楊柳大冷天跟你在河邊撿魚,手都生了凍瘡,供她上學你不捨得,被人騙你倒是心甘情願?
王振清不知說什麼好了,這個人性子還很正義呢,看不慣那些不正道的。
楊天祥被外甥說的尷尬,疼起了自己的錢,估摸自己是被騙了,越發的尷尬心慌。
舉足無措的表情讓王振清看着也是可憐,這個四舅對他不錯,他也爲他疼那個錢,楊柳和他打魚受的罪王振清都知道,舅舅不讓女兒讀書,他也沒法說什麼,怎麼就迷戀了這個陳天良,想靠大樹也得找個可靠的。
楊柳的主意他也知道,也就不去瞎摻連,自己也是忙得很,沒工夫顧及嫌情。
“四舅,明天下午我們再去吧,上午我還有個會,明天是星期天,找楊柳看看有沒有好法子,我跟你跑跑。”王振清的工作是不可以隨便請假,國家機密單位,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就那樣吧。”楊天祥也沒轍。
晚上才放學,張亞青就讓家裡叫回去,說祖母身體不好,讓他回去一趟。
昨天晚上見到祖母還好好的,今天突然病了?張亞青有些疑惑:也許,祖母已經八十歲多了,說有病也不是新鮮事。
匆忙的回府,擔心見不到最後一面,慌慌張張的回到家,祖母在藤椅上坐着好好的:“奶奶!,你不是病了嗎?張亞青被騙,就感到不對勁。
“你盼奶奶有病?”老太太佯怒哼道。
“你自己說的有病!……”張亞青苦了臉子,祖母要幹什麼呢?
“不說有病今天你能回來?”老太太嗔道。
“是給孫子預備了好飯嗎?”張亞青打諢道,猜不透祖母的心思。
“踏踏實實的坐着等,好飯肯定會有的。”老太太說道:“還有比好飯好的事情。”自己就這一個孫子,孫子媳婦可得是自己喜歡的,兒子的家當不了,一定把孫子整住,都是沒有給孫子介紹到好的,纔沒有打動她的心。
朱亞蘭找的那些破玩意,沒有一個讓人看上眼的,孫子的眼光高,也會被自己安排的人打動。
那個丫頭能耐,這個可比那個強得多。
老太太閉目養神,現出滿臉愜意和得意的笑:朱亞蘭,你氣了我半輩子,這回也得讓你憋氣,我兒子不聽我的,你兒子可得聽我的。
廚房已經香味兒飄飄,張亞青真的以爲是要他來吃什麼美味的,這樣的事情不多,一年也沒有幾回,因爲祖母不喜歡母親,一家人不願聚餐,沒有重大的節日和祖父母的生辰都不會在一起吃飯,特別是爺爺下鄉之際,根本就沒有聚餐的事。
祖母這是怎麼了,老了想兒女繞膝了嗎?
門鈴響了,祖母的眼睛閃着星星大睜,張亞青沒有見過祖母的眼睛這樣大過。興奮的滿臉褶子像菊花。
“快去接接,亞青!”項雨春吩咐張亞青。
“誰來了?”張亞青問。
“見了就知道了,快去!”項雨春的聲音有些高了。
不管是誰,也不能慢搭,張亞青快步的走出,走進來一大幫,三男三女,嬸子高耿琴滿臉賠笑,引着這些人走進來,幾人中有兩個年輕的姑娘,打扮的光彩照人,個子都是中等高,面容豐腴,眉目含春。
見了張亞青,沒有變幻表情,氣質似很高貴,有一種上位者的尊嚴和不可侵犯的神態。
這幾個人張亞青都不認識,兩個年輕女子也沒有熟悉的感覺,他從小就在姥姥家讀書,直到大學纔到了京城,也沒有接觸多少人。
自然是不認識這幾個人。
祖母項雨春早就迎到了門口,滿臉堆笑:“快請!”來的人也是很客氣:“老人家好!”保姆趕緊端茶。
斟了茶水就退了出去。
高耿琴讓了幾個人茶,就開始介紹,她呶嘴對張亞青:“這是我大哥家的侄子亞青。”
“亞青,這是我堂姐和姐夫,你就叫姨和姨父。
這兩位就叫姑父。”她看向兩個男的。
她拉着兩個姑娘的手:“這是我堂姐的女兒君麗,這是她小姑姑夢妍。
她示意張亞青看,表情對準那位侄女。
到此張亞青才明白,嬸子是演紅娘了,原來是這個事兒,自己忍忍吧,不要得罪祖母,只有婉言拒絕了,要是自己馬上走掉,會給人家姑娘難堪?
忍着,一會和人家說明白,人家可能也是不知情者,沒必要得罪人。
眼角瞟一下兩個姑娘,見她們都是淡淡的,好像對他沒有什麼興趣。
這更好了,沒人盯着他纔好。
高耿琴介紹完,互相客氣了幾句,誰也沒有說什麼,保姆招呼開席,酒席擺在客廳裡,只有二叔張天宇陪着幾個男的用餐,祖母和二嬸子賠女客,張亞青自然是坐在男的一桌。
幾個男的是邊吃邊聊,二叔一個勁的讓酒,幾個人很健談,天南海北的說着。
張亞青從二嬸的介紹琢磨是給他相親的,可是什麼也沒有說,就開始吃飯。猜不透祖母搞的什麼花樣?
吃就吃吧,千萬別提那碼事,張亞青在念咒。
這時的兩個姑娘都安靜的吃菜,特別是那個姑姑更文靜,話語很少。
高耿琴看一眼姑娘,再看看張亞青,嘴角扯了一個得意的弧度,朱亞蘭算個什麼東西?身份低賤,婆婆不容,家人不喜,迷着老爺們有什麼用,有用的是老頭老太太。兩個人不但有權,還有錢。
補發的十幾年的工資就夠買多少所房子,自己沒有兒子,難道都讓這一個孫子得了,一定要讓老太太和朱亞蘭徹底的整崩,讓老太太逼迫張天弘離婚,爲了妻子張天弘一定會違逆老太太,張亞青不接受這個姑娘,老太太也會大怒,和這家人斷絕關係,絕了他們的財路。這個姑娘的脾氣張亞青怎麼能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