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楊敏和許青華的對話,許青華的聲音似春風拂柳溫暖而舒服,低低的言來,如玉石瞬動的優雅。
許青楓大樂,這小子真是性急,聽楊敏羞澀的聲音,還不明白她和你一見鍾情了,楊敏沒有自己小媳婦的穩沉深思的天賦,容易表露情緒。
楊柳,世間難覓的成熟性情,只有自己這樣的男子可以打動她。
許青楓睨一眼楊柳,她穩如泰山,不卑不亢的脊背挺直,彷彿一尊玉菩薩,美,面色美,精神美,沒有不美的地方。
他的心在動,動情,動愛。
自制力極強的他有些難抑,胸膛裡一陣火熱,打開橙汁的瓶蓋,遞與楊柳一瓶:“渴了吧?給。”他的手微顫。
楊柳說:“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還有。”瓶子已經到了楊柳手裡。
“謝謝!”很簡單,楊柳大方的接了。
聽到楊敏倆人也是在謙讓,楊柳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怪異的想法,他們這是?……
她不敢再想,連他們的家世都不敢想,心裡一個勁在撲騰,只有穩心坐的筆直,腦子漿漿的,停止了一切想法。
許青楓看一眼楊柳,這個穩如泰山的女子,在他的面前有些慌亂,有些侷促,有些神不守舍。
她對他動情了,別人追了二十年的女子,終於動情了,自己多麼的幸福,他的心裡已經甜蜜蜜。
看一眼楊柳,偷着笑一笑,心中已經愜意滿滿的了。
司機羨慕的不行。看看人家的命,能找到這樣世上絕無僅有的,稱心如意的伴侶,自己是沒有那樣的命。
也是啊,自己怎麼敢和人家比。人家都是什麼身份?自己下輩子也盼不着。
一路上楊柳幾乎沒有話,許青楓也沒有廢話,一路上就是想,想了很多,自己不能急,得讓她消化慢慢的接受他。
急於求成反倒壞事。楊柳的脾氣不是一見鍾情的性子,慢慢融入她的心裡,她的性格和不愛的人也能生活。
張亞青的母親要是個好的,她或許早就成了張亞青的人,還得感謝那個不正經的女人。幫了他的大忙。
反之他是沒有這個機會的,相見恨晚,要是他和張亞青位置顛倒,楊柳也早就是他的夫人了。
可惜耽誤的這些年華,可惜楊柳受了這樣的磨難,可惜她沒人疼沒人愛。
許青楓想的心情有些黯然,再看看楊柳還是那樣淡淡的臉色坐的穩重。
楊敏卻和許青華聊了一道兒,好像相見恨晚的老朋友了。許青楓又偷着樂了,楊敏性子太直爽了。
車子進了豐縣,楊柳就開始指路。從縣城奔東林莊是一條小馬路,到了東林莊,就是下道,寬寬的一條土路,不算平坦,到了西林莊的莊頭。有一條小河,這截道是窪的。河水很淺,不影響行車。上坡的道路難走,進村就是土路,楊天祥家在村的后街,也算村東頭。
突然的來了一輛小車,正是學校放學的時候,學校在楊天祥這趟街的東頭,小孩子圍到了車邊,道路賭賽不能行走了,司機只有停住,小孩子好新鮮,圍着看不夠。
這樣一圍,又招了很多大人。
楊柳他們只有下車了,都是鄉親,自己坐在裡邊就不合適了,和大家打了招呼,五個人就往楊天祥家走,一雙雙的羨慕的眼神,一直盯到了楊柳他們進了衚衕,人們想看的除非就是車裡的人。
震驚與羨慕,還有嫉妒,複雜的眼神久久的不能回原。
家庭不讓讀書的女兒成了大器,看人家的對象都是天下絕品,也是絕配,姑爺有天仙一般的嗎?最震撼人的就是這倆姑爺。
不用看轎車,只看那一身氣質就不是一般的人。
哎呀!實在是眼饞,只是饞不了,自己家也沒有生出這樣的女兒,自愧不如。
楊天祥一看,楊柳姐倆還帶了三個人,穿着都是那麼不凡,風度翩翩一臉的貴氣,看到楊柳沒有帶什麼東西,也沒有敢撂臉子,看來張亞青和劉亞民跟她們真的是黃了?這兩個是她們新處的對象嗎?人可比那兩個尊貴帥氣得多,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一定比不過張亞青他們,要是有他們的身份,這樣的容貌氣質,不可能會要楊柳她們這樣的。
楊天祥如是的想,嘴上也不閒着,趕緊的往屋裡讓,東屋住的谷舒蘭,一個癱瘓一定很有味的,楊敏接了司機的車,這時還沒有單幹,沒有車輛,家家還不是以後的大門。
小院門進不來小車,只有停在門口,小胖看着來人也不知道張羅做飯,已經十一點到了楊天祥就去打酒,楊天祥吩咐小五丫楊蓮點火做飯。
楊天祥被許青楓叫住了:“楊四叔,不用打酒,也不用做飯,我們帶了吃食。”楊柳就是一怔:他們帶吃食了。司機正在往裡搬。
兩個紙箱打開,裡邊有饅頭,香腸,扒雞、烤鴨,還有罐頭肉,罐頭魚,一些個小菜,足足有十四個菜。
這是許妍乾的嗎,許妍就好買熟食,她們姐妹不捨得花錢,楊柳就覺得佔便宜尷尬。
面上歉疚,自己都沒有捨得買吃食,到了這裡只吃一頓粗米雜飯就好。
沒想到他們自帶吃食,都是上好的包裝,也不切制,楊敏刷了桌子,擦乾淨,許妍就一樣一樣的擺在桌上,把楊敏看得目瞪口呆,乾脆就是去野營的架子,叫的是沒有席地而坐,。
許青華打開的是茅臺酒,楊天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就衝這酒,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有的,但願得他們是兩個姑爺。
楊天祥想入非非之際,酒已經倒好,許妍讓楊蓮找了六個盤子,她用自帶的刀切開了扒雞烤鴨,分出了一半,切好的香腸、火腿分了一半出來,雞罐頭。肉罐頭樣樣分了一半出來。
還有一張桌子,洗刷乾淨,擺了這些菜,許妍招呼楊蓮楊豔和楊芳她們坐了了一桌子。
楊柳和楊敏正在看谷舒蘭,楊柳給她診脈,量了血壓,血壓還是那麼高,正好喝這個藥酒。
許妍叫楊柳、楊敏吃飯,楊芳熘好了饅頭,楊柳出來洗手:“搬到廂房炕上,外地有些冷。”楊敏和楊芳搬桌子,其他人端盤子碗,拿筷子的。
大家很快坐起來,吃着饅頭可不像飯店的,就像有講究的人家吃的東西,饅頭是圓圓的高塔的樣子的戧面饅頭,柔軟而且乾爽,有一股特殊的面香,不是糧店的面。
小胖叫楊芳,小六就是那個傻一點的叫楊豔,小五叫楊蓮,還好三個很規矩,吃的很是文明。
楊柳和許妍三個是一起吃熟了,沒有拘束的,楊豔和楊蓮很拘束,許妍反客爲主了,邊吃邊讓:“大家都抓緊吃,不要客氣。”許妍往楊芳幾個的碗裡夾菜,幾個人一個勁的躲,谷舒蘭就有一個特長,把閨女管的老實,楊芳主意大點,楊枝厲害點兒,但是在外邊和親戚家裡都不會亂吃東西,就是不搶槽子。
外人的便宜她不佔,便宜的東西也不要。
許青楓,許青華,司機和楊天祥一個桌子,每個人只喝了兩杯酒,楊天祥喝的多。
他們幾個吃的也少,一個人吃了一個饅頭,桌上的菜下去不點兒,都剩下了。
吃完了,他們又洗了手,休息一會兒,就準備走,許妍也沒有張羅看田園風光。
秋後的田間光禿禿,一點綠色沒有,沒有什麼看頭。
楊柳把藥酒的用法告訴楊天祥,把寫的說明給了他,交代完畢。
許青楓、許青華每人掏出一沓錢,遞與楊天祥,楊天祥可是堅辭,因爲他已經問了楊敏這倆人和她們的關係,楊天祥聽說只是她同學的哥哥,外人的錢他怎麼能要?
他是個好面子的人,飯菜都是人家帶來的,他很不好意思的了。
楊天祥堅辭不受,他也想開了,強求的不是自己的,他聽大山說了,楊柳和楊敏的對象都是因爲二山和谷舒蘭黃了。
很可惜的兩門親事,就這樣糟踐了,村裡人都說他運氣好,閨女做了好親,真是二山糟踐的,誰家願意和這樣的人家交往,何況人家那樣的門第。
就是這兩個真的是楊柳她們的朋友,自己也不會收這個錢給閨女丟人。
楊柳她們的親事黃了,他愧疚了,楊柳不但沒有生氣,還給她媽買藥,是自己太貪心了,總覺得養閨女虧,現在虧的是兒子,兩個兒子養的都讓他虧死了。
應該轉變一下兒想法兒,自己就是再艱苦,也不會逼迫閨女了。
楊天祥追着車把兩沓子錢塞到了車裡,家裡可以對付着過,花外人的錢不是那麼回事。
家裡有糧有油,只打點鹹鹽,青醬都不買,怎麼都能對付。
這個錢楊天祥終究是沒要,許青楓、許青華下了車,再次的送過來,楊柳楊敏一個勁兒的制止他們,兩個人還是不聽。
許青楓說:“我們來就是看楊四嬸的,我妹妹承蒙你們姐妹照顧,我們感激不盡,小小的謝意,不成敬意,怎麼能不收下呢。”
許青華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