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珍斜了一眼秀萍,飛快的轉了一下心思,她倒是會耍手腕,盯上了捲毛老太太,關公面前耍大刀,真人面前說假話,那點破心思怎麼瞞得了她,她在耍着多少人,跟她鬥,真是找死!
石秀珍姐妹平時總是冷冷的的感情,這倆人不會有真感情,性氣傍石向華個透。
他們家也富裕,姐妹一人佔着一個櫃截子,每個人都有一把鑰匙,把自己的東西鎖得緊緊的,姐倆的東西都不傳換。
他們家除了她母親在開圈的時候拾撿,其他人都不幹,有一次她姐妹趕上一次生產隊開圈拾撿花生,倆人每人都拾撿一筐,各自曬了各自的,曬乾了就鎖到各自的櫃截子裡。
她母親看了生氣,誰家的孩子拾撿的東西自己鎖起來,就讓她們拿出來,這叫自己當家,觸犯了大人的尊嚴,誰家的大人都不樂意。
誰家的孩子容許掌握自己的東西?就是拾撿了一筐花生,兄弟妹妹,父祖母誰吃一個角她們都疼得慌,這是什麼人性?
她們家缺那個嗎?更證明了這倆的個性不咋地,現在倆人搶一個人,也證明這對姐妹的心胸是如何的狹窄,不許對方有,只許自己獨佔。
秀珍看二~奶奶遲遲的不做飯,天都黑下來,張亞青何時能出屋?今天的火只有熄掉,不動聲色的起身:“二~奶奶,我們得回去做飯,改天再待着。”
還改天,還想天天來?。老太太腹誹,嘴上卻說:“嗯!”起身到外地。也算送了她們,老太太就趕緊燒火,鍋都刷了,填好了水,一會就開鍋。
老太太細細的燒着火。餷粥是要小火慢熬吃,火大了易糊鍋。
姐倆走了,張亞青也出來了,二~奶奶說道:“飯都晚了。”
張亞青笑笑:“還不太餓。”說完,就去醬缸扒拉一塊鹹菜,張亞青好乾切鹹菜的活兒。
在姥姥家他也管切鹹菜。刀也是他磨,磨得非快,鹹菜條切得線兒一樣細,他就有那個耐心。
二~奶奶牙口不好,嚼不動鹹菜。切這樣細,整嚥了也沒事。
所以,切鹹菜成了張亞青的任務,有時候他也燒火,這時的飯簡單,早晚也沒有什麼菜,都是大咸菜。
切一碗吃兩天,看着這個巧手的小子。老太太會心的一笑,姑娘做活都沒有這樣細的。
中午剩了一個大餅子,切得細碎。炒一炒吃,一個餅子沒法蒸。
拔了一把小蔥,擇乾洗淨,就用西邊的小鍋添把火炒,只倒了一點點油,這樣就不愛糊鍋。誰家也不捨得多倒油,一個人一年二斤油。
楊柳看到谷舒蘭炒菜。不由得涌現了前楊柳的記憶。
谷舒蘭也沒有前世楊柳那個能拾撿的孩子可以那樣禍害油了。
過年王振清回來,谷舒蘭也就炸了一次。
平常吃油也很節儉。沒有了那個無私奉獻的楊柳,谷舒蘭有存款也不捨得買油吃,只添些滷油包菜餑餑用,她有了兩個兒子,怎麼捨得動那些個錢。
她希望楊柳掏出給大山二山夠娶媳婦的錢,她的存款留着養老,她沒有想過女兒也會老的一天。
能拾撿的還可以填補多一半,哪有前楊柳那麼能付苦成冬的到地裡扒拉土坷垃。
中午下班不回家,扒拉一晌午,到上班的時候跑回來吃口涼飯再上班,天下就沒有這樣的,誰家的生活再苦,姑娘也不下那個力。
前輩子的谷舒蘭可是得了楊柳的大力,可她也沒有知足,以後楊柳身體不好,沒有錢給她了,她也有了很多錢,嘴上成天叨咕楊柳不孝心,別的孩子沒人給她就不是不孝心了。
現在的谷舒蘭雖然還有錢,可是沒有拾撿的楊柳了,她也不捨得那樣吃油了。
前世只要王振清回家,谷舒蘭是兩天準炸一次果子片丸子排叉那些油膩的吃食,楊玉蘭娘倆天天最少在谷舒蘭這裡吃一頓,上午出來就得晚上走。
也不知谷舒蘭爲什麼那麼得意這娘倆,王振清那個人年輕的時候脾氣還不那麼古怪,到老的時候也不咋地,連楊柳他都踩一腳,楊玉蘭可是個既獨性又吝嗇的怪人,誰沾她一點也不行。
不但是那個楊柳就是這個楊柳也理解不了谷舒蘭的心態。
一幫怪人,讓人理解不了,就是親爹親媽要是行事太個怪,兒女也不會喜歡,偏偏谷舒蘭就喜歡楊玉蘭這樣怪道的人,好像人家身上有魔咒一般控制着她一樣,不由自主的就對人家好。
葬送了親生女兒的婚姻年華爲了給她掙錢,善待楊玉蘭這樣的人,前世谷舒蘭對高各莊那家子人也是特別好,那家人好佔便宜,她也認可,她不想想家裡的東西是女兒用時間換來的,二十幾歲的女兒在拼命的爲她拾撿,她卻把楊柳拾撿的白薯幹送給那個戴玉香兩麻袋,她可沒有沾過戴玉香一分的便宜。
戴玉香耍手段認了大山當乾兒子,還不就是拉關係佔谷舒蘭的便宜。
谷舒蘭就認這個,甜言蜜語她願意聽,她兒子的乾媽她就重視,戴玉香是個媒人婆子,成了她兒子的乾媽,她兒子就不缺媳婦了。
最後怎麼樣,戴玉香是給大山說了兩個媳婦,都是小破~鞋,谷舒蘭聽到了風聲說什麼也不要了。東西和錢被人騙走。
還有那個整天講書的五爺,也坑了谷舒蘭一頭子,給大山說了個媳婦,是個氣管炎,是五爺的外甥女給介紹的,那個女的父親是生產隊長,五爺的外甥女拍隊長的馬屁騙谷舒蘭。
相家那天,那個女的一進門,楊柳就跟谷舒蘭說,那個女的有病,谷舒蘭把楊柳罵一頓,說什麼你兄弟說媳婦花錢你疼得慌,大山都相好了人,你還攪合。
楊柳氣的不再插言,這就定親,擺了兩桌,派楊柳專門到北京買菜,今年可是進了大錢,楊柳到東北幹木工活,拿回來一千八百塊。
會親家花去了幾百塊,隨後大山就帶着媳婦到北京買衣裳,那個時期誰到北京買衣服?太奢侈的過度,會親家到北京買吃食,行爲太超前了。
買衣服花去六百塊,大山是一分也不省着,狠勁的給媳婦買,帶了一千塊錢,花了個精光,回來大山到丈人家認親,谷舒蘭就給大山帶了二百,大山是大方得很,一個孩子就給三十塊錢。
真是易來的錢,花着不心疼,那個時期到丈人家認親給一個孩子兩塊錢就不少,哪家有一年幹得一千八百塊?
楊柳一刨子一刨子推了一年的錢,就這樣沒了,楊柳也心疼,要是媳婦能娶到家也行。
可是倆人買東西回來,楊玉蘭和王振清也跟回來了,谷舒蘭大感奇怪。
楊玉蘭是個不好管事的人,一定不是爲大山娶媳婦操心,楊柳也覺得奇怪了。
原來是王振清決定回來的,這倆買東西的就是奔王振清家去的,夜裡媳婦和楊玉蘭住一屋,整整喘了一宿,楊玉蘭就和王振清說了媳婦有病,大山上了大當,王振清就決定回來告訴谷舒蘭,怕大山隱瞞不說,後悔的日子在後頭。
其實楊柳也不是大夫,怎麼會看出來女的有病?楊柳很關心大山,大山已經處了幾個對象,全都被騙了,給大山介紹對象的媒人楊柳不認識,因此就多了個心眼。
發現她的臉色陰黃,脖子索縮,建議谷舒蘭先打聽一下再給大山定親,就被谷舒蘭歪曲成了心術不正。
楊玉蘭是全盤托出,說那個女的。買那麼多東西一點也不拿,全讓大山揹着,是個不知道疼一點人的性子,這樣的媳婦怎麼能要呢。
楊柳的話谷舒蘭不信。楊玉蘭的話她可信,趕緊的把媳婦打發走,買的衣服沒給媳婦拿走,拿了些吃食讓大山送她走。
楊玉蘭就幹了這樣一件好事。前楊柳對這個姑姑是特別的好,楊玉蘭也喜歡楊柳,還要楊柳嫁給王振清,楊柳對這個表兄就是哥哥一樣的對待,沒有進一步的感,谷舒蘭倒是把楊玉蘭的話和楊柳說了。
楊柳沒有吱聲,這事就算拉到,谷舒蘭不希望楊柳走,楊柳可是財神爺,就是她最親近的外甥也不行,如果谷舒蘭真想楊柳嫁給王振清的話,她會逼迫楊柳的。
楊柳也是沒有那個心,此事就算揭過,不想因爲這事尷尬。楊玉蘭看不起楊柳是以後的是,楊柳在家的時候和楊玉蘭是極親近的,整天的那麼吃,能不親近嗎,以後也是楊柳混蹲了。
那天楊玉蘭回來的夜裡,谷舒蘭專門留了一宿那個女的,讓小厲害緊挨女的睡覺,聽聽她喘不喘。
小厲害把敵情摸了個透,這個女的成宿拉弦子。
找人一打聽,氣管炎加肝炎,谷舒蘭傻眼。
爲這個媳婦七百塊沒了,餘下的都去北京買了東西,你不要人家,定親禮沒有退還的,這丫頭從十八就開始相對象,定親五六家,落了大批的定親禮,也算是個小富婆了。
谷舒蘭一見面就夸人家做派好,能不好嗎,久經情~場的老手,已經成了戀愛高手,見人接物瀟灑穩重,舉止端莊。
能不端莊嗎,久練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