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豔一撲,谷舒蘭一個趔趄,不禁就大怒,嘴裡罵着:“傻丫頭!”手就是一個大巴掌打在了楊豔的頭上:“傻貨,學的像個瘋子,怎麼就不往好學?學的牲口霸道,你沒有拿我當過媽!”谷舒蘭的話很難聽,句句都是指的楊柳罵。
她認爲,罵楊豔,自己出出滿腹的怨氣,沒有罵她她管得着嗎,許青楓他怎麼也管不了丈母孃罵閨女,自己就是要罵,他們就是牲口,結婚這麼長時間都不給父母錢。
她早就恨急眼了,找個有權有勢的姑爺頂個屁用,一毛錢不給花也是沒個屁用,忍氣吞聲的兩三年了,這口氣實在是憋得慌,藉此機會狠狠的罵,連這個小子也罵上。
谷舒蘭大耍威風痛快的罵,許青楓的眉頭皺得深深的,這人簡直就是個半瘋,到了他這裡還敢耍威風,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把刷子,還把楊柳當了出氣筒,別說是不欠你的,就是大學讀書你供的,你還想得什麼好處?
楊柳從小到大她得了太多的便宜,都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竟然欺負到他的頭上來,再聽她要說什麼?
谷舒蘭見許青楓不言語,也不勸她,也不理她,心裡更怒,罵楊豔罵的更歡,以爲這個姑爺是個軟面捏的:“死丫頭,家裡沒有勞動力,二十多畝地沒人幫着種,農忙的時候都不說幫着父母種種地,在市裡享清福,吃香的喝辣的養尊處優,一點兒不管父母的死活,我們吃糠咽菜受盡了苦,你享着清福喪了良心。都是人心是肉長的,我看你的心是石頭刻得。”
谷舒蘭還想罵,被楊蓮抻了一下兒袖子才停止,楊蓮可不是帶谷舒蘭來發泄的,她來自有她的目的。
楊豔聽谷舒蘭罵一時的發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覺得谷舒蘭的話非常的不對:“媽。你什麼時候吃糠咽菜了?我還沒有掙錢哪有錢給你。你以前總要我大姐二姐的錢,誰對你不孝心了?我大姐看孩子不上班,沒有錢。我姐夫掙的錢還供我吃飯穿衣裳,我大姐沒有錢怎麼給你?”楊豔說的條條是理。
楊柳幾乎喝彩了,楊豔能說出了這樣的話幾乎是神奇到家。
許青楓對谷舒蘭的鄙夷不是一點點的,連一個缺心眼的孩子都不如。白活了幾十歲,爲老不尊。找着讓人吋。
楊豔敢反駁她,讓她的面子沒處擱,她想發泄一頓,耍耍威風。許青楓不敢吱聲,她就慢慢的欺上來,該死的楊豔敢針對她。她就不止氣憤的事兒,連着羞惱在其中。憤恨的撲向楊豔,大罵絕聲:“該死的,要賬的,我欠了你幾輩子,總也還不完了,養了這麼一幫,就是缺了八輩子德,一個個都是討債的。”
谷舒蘭伸手要打楊豔,楊豔刺溜跑了,阿瑩衝過來擋住谷舒蘭:“你是誰?你是瘋子,你滾出去!”
阿瑩一喊:“谷舒蘭就愣住了:心裡暗罵:這個小崽子跟他媽一樣牲口,敢熊她,谷舒蘭罵一句:“沒教養!”
許青楓瞪了谷舒蘭一眼,心裡的不悅已經滿了:說別人的孩子沒教養,她纔是真正沒教養的。
當着姑爺的面兒大嚷大叫罵罵咧咧,真正的沒有自尊的。
許青楓鄙視她一眼,被谷舒蘭看了正着,不由的心裡一凜,這個姑爺一點兒也不待見她,她不敢追打阿瑩,怕許青楓踹出她去。
她的氣沒有出來,還得對着楊豔發威,拔高了聲音叫道:“楊豔,跟我回家,家裡正缺人手種地,你成天把功夫都浪費到外頭,你個小沒良心的,吃裡扒外的,趕緊跟我回家。”許青楓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眉頭狠狠的皺了皺。
楊豔一聽急眼:“我纔不回去,我跟我大姐學文化呢?”
谷舒蘭終於說出來心裡話,她憋屈,她養的孩子楊柳憑什麼使喚:“你大姐缺看孩子的,她可以花錢僱人,小姨子在姐夫家住着讓人說的閒話很難聽,說什麼你也不能在這裡待。立馬跟我走,不聽話我就打斷你的腿!”谷舒蘭威風凜凜的說完,真正的出了一口氣。
楊柳幾乎冷笑出聲,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狠嘴損她可是數第一,還什麼小姨子姐夫胡說八道,那個缺心眼的孩子可是她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啥樣她自己不知道?這樣身份的姐夫能惦記這樣一個小院子,許青楓要是想找女人不說是架鞭子趕,十個八個也是不缺,她真是把人看扁了,以爲許青楓是她養的二山那樣的?
楊柳真的對谷舒蘭起了鄙視的心。
不是看楊柳的面子,許青楓都想一腳踹出她老遠,壓了壓心中的火冷笑一聲道:“楊豔,既然你媽這麼需要人手兒,你就回去給她種地。”說了這些,許青楓又對着谷舒蘭說:“你老是歲數大了,閨女是得嫁出去的,你有兒子,也不能招養老女婿,跟前沒人也是不行,市裡正在清查戶口,八二年以後遷入的農村戶口都得清理出去,大山在市裡也不一定能站住,這回你老要如願了,有人給你種地,兒子比閨女孝心的多,你就等着得兒子的濟吧。”
許青楓再也沒有說什麼,徑自走出了客廳。
谷舒蘭的臉色已經煞白,自己這是什麼鬼催的,竟然惹了一個閻王爺。
她兒子的工作可是她盼了多年的,許青楓要翻臉,他真的要把大山放回家?回家?掙錢的媳婦還跟他嗎?
這小子夠狠的,這不是坑人嗎?楊蓮拉了谷舒蘭出去:“媽,你看你的嘴,把人得罪了?”楊蓮抱怨她。
谷舒蘭怒:“我的嘴怎麼了?還不都是你說的話,你的怨氣不是大着呢嗎,怎麼就怨上我了,楊柳她找看孩子的也得找個有心數的,想抓個殘廢就白使喚?
她僱外人也得花工錢,以爲是家裡人就白用?以爲是個傻子別人就不理會,傻子也可以點鐘撒肥,讓楊豔和我回家種地,你給他看孩子做飯買菜,每月的工錢她得照給。”谷舒蘭越說越氣憤,楊蓮去捂她的嘴。
谷舒蘭一把把楊蓮的手劃拉到一邊:“一個個都管上了我,我還誰的氣都受了?”
她怒氣衝衝的又對上了楊蓮,楊蓮被她弄的尷尬,這次來還真是楊蓮鼓搗來的,她存了自己的私心,姐幾個誰都嫁到了城市,大姐二姐都是官宦家,楊芳大字不識的還找了個百貨的合同工,轉正了就是掙錢的。
楊枝失蹤不定哪天就領來一個有錢的,唯有自己只有嫁到農村,給提親的都是農民,連個合同工都沒有,讓她悲哀又嫉妒,自己怎麼能不及一個傻子的命好?
傻子還能站在那樣的人家讀書,自己卻在家裡種地,二十多畝地累死個人,誰欠他們的?
楊蓮想這一趟她留下,讓楊豔回去種地,大姐說教楊豔識字,她是不信,就是讓楊豔給她看孩子,楊豔能學什麼?她會學什麼,純牌就是扯淡,誰能教會一個傻子?
楊蓮要留下給楊柳看孩子,想在市裡找對象,就是此來的目的,谷舒蘭說的話都是她在家裡嘚咕的,什麼看孩子不給錢,引起谷舒蘭的氣憤,什麼傻子可以種地,奸的就可以掙錢,只是沒說小姨子住姐夫家怎麼怎麼地,她自己想住呢,谷舒蘭的怨氣都是她鼓起來的。
她沒有想到谷舒蘭到了這裡真敢發泄,她的脾氣她知道,只要她一阻止,谷舒蘭就會咬她一口,谷舒蘭是盛不住話的,她要是一阻止,就是剛纔的話,所以楊蓮拉走谷舒蘭,不敢當着楊柳說。
可是谷舒蘭大喊大叫,楊柳已經聽到了,楊蓮尷尬的不行,谷舒蘭就是專門讓楊柳聽到,就不用她再次的討工錢。
她不在乎楊柳討厭楊蓮,她是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的,只要她自己痛快就行,她的嘴要是不想說的,得是多大的秘密?
楊柳一聽楊蓮還是前一世的德行,事上嘴上都得佔尖兒,本想管的她的事兒,楊柳的氣徹底泄了,鄧左民的品質也比楊蓮的好,她更不配董凌,董凌小夥兒多懂事,找楊蓮這樣的就是虧。
實際楊蓮的長相配董凌還是合適的,給楊蓮安排個工作,董凌是市裡戶口,楊蓮的戶口就可以辦,誰知道楊蓮的心機這樣,想把楊豔弄回去她站在這裡,楊柳最不喜歡動心機的人,不要等她來了把楊敏幾個都挑唆壞了。
不管她的事兒,自己怎麼不會省心呢?這樣的脾氣給誰也做不了臉,跟公婆一定是弄不到一塊兒的,自己可不想糊弄人,被人罵自己是不會幹的,楊蓮這個脾氣,可不是個人脾氣。
腦歸腦,喜歡不喜歡又是一碼事,不管怎麼說,谷舒蘭身份是媽,許青楓躲了,楊柳不能躲,帶了楊豔和阿瑩去買菜,一條鯉魚,二斤肉,青菜也只有蒜毫洋蔥,到了乾貨攤子,蘑菇木耳黃花菜,樣樣買了點兒。
回來做了六個菜,一小盆肉丸子,一個炸炶子,清燉鯉子魚,谷舒蘭就坐在牀邊發呆,她鬧騰完了有些後悔,姑爺氣跑了,理都不理她,閨女跟她也沒有話,楊豔跟楊柳說個沒完,她何時這樣愛說了?
楊柳懶得理楊蓮,楊豔也不五姐、五姐的叫了,她聽出來了是楊蓮的招兒,讓她回家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