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爸找回來的,她在那家很受氣,那家去年生了一個小子,戶口不好落,就嫌了這個孩子,爸看這個孩子可憐,就要回來了。”大山的解釋是這樣的。
楊天祥可憐人?在前楊柳的記憶裡他是不會可憐人的,楊天祥的心狠着呢,楊蓮和楊玉蘭的脾氣跟楊天祥是一樣的。
他們這些人都不會可憐人,說什麼小子的戶口不好落?農村是許可二胎的,小姑娘就是親生的,也夠二胎的指標年齡了,小子可不會因爲這個閨女不好落戶口。
要是沒有二胎準生證的話,也就是推遲一下兒落戶口,不至於因爲戶口嫌棄這個閨女。
這樣的撿孩子的人家,就是生了孩子也認爲是這個孩子給帶起來的,有了自己的孩子嫌棄這個孩子的人家極少,大山說的理由不符合邏輯。落不上戶口更是扯淡。
這裡邊一定有原因,楊柳就想到了傻子:“你帶了這個孩子回來,你媳婦沒有回來,誰照顧這個孩子。”
“傻子會照顧誰?連飯都不會做,只會吃。”大山說道:“爸說讓她在家種地,還可以照顧媽。”
楊柳揶揄笑了:“你才說完她不會照顧人,反過來她就會照顧媽了?你說她連飯都不會做,怎麼就會種地了?你的話矛盾多大你明白不?”
大山面現尷尬:“爸說的讓她學,爸一個人掫不動媽讓她幫忙。”
楊柳冷笑:“她連端碗都端不好,還會掫人?真是可笑了。”
“我覺得她可以學會。”大山說道。
“那你這一年怎麼沒有教會她做飯?”楊蓮不客氣的問。
大山絕對的尷尬。
他感覺楊柳怪怪的,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大山心惶惶的。
“你是讓這個孩子給你做閨女,還是想當媳婦?”楊柳不客氣的問,看到這個小女孩兒很安穩很懂禮貌。站在外面的院子裡一聲也不吭,就老實巴交的站着,舉止做派不像李小曼,容貌沒有一點兒相像。
斷定這個孩子就不像李小曼生的,楊柳罵李小曼也夠缺德的,要了人家的孩子,不好好對待。想撇就撇。讓這麼小的孩子被人糟踐。
楊天祥找回來怎麼沒有留着自己用?怎麼還撿一個傻子破爛?怎麼還捨得給了兒子?不知他存的什麼心?
大山不會生育,楊天祥是不是想給傻子甩種,再給大山當後代。還是想自己再生兒子養着,續楊家的香菸?
那個小的不能生孩子?才把傻子要到了身邊?哼!說他這樣大公無私,自己去吃虧的。
他的寧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的名言。這次怎麼沒有給大山用?
那樣的老貨還能有後?是不是癡心妄想呢?他是在學千古奇觀裡藤大尹鬼斷傢俬裡的那個老貨吧?八十多歲還納了一個十五的小妾,生了一個兒子。他一定是很眼饞吧?
該着你斷子絕孫,你就別想楊家後繼有人,也許是他前世對待楊柳太刻薄狠辣,算計的太過了。這一輩子就是不會讓他稱心如意,死到臨頭也讓他不甘心。
他最大的孽就是禍害了十三歲的小姨子,人家那樣忠厚的人家。前楊柳那個善良的後姥爺,爲了善良的姥姥。爲了谷舒蘭這個閨女,沒有追究他的刑事責任,也算是忍辱負重的人家,淳樸老實的莊稼人,都沒有狠心,這樣的人就應該裝進監獄,爲了女孩子的聲譽,也會忍。
前世的罪孽太重,這一世報應了他的子息讓他斷子絕孫,前世兒女雙全的大山,這一世怎麼就斷種了?
傻子就是生了孩子,也不見得是他的,不定又被人~奸~了。
楊柳的話把大山問的臉通紅,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要把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那個了,實在是可恥的,大山吭哧半天,沒有說。
楊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大山,我告訴你,不許你仗着許家的勢力爲非作歹,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她要是說一句你強~奸,你最少是十年的牢獄之災。
你既然沒後,更不能禍害人家這麼點的孩子,你把她禍害了,她將來怎麼辦?你比他大三十多歲,你死了,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怎麼活?你們的心爲什麼那樣狠,不爲別人想一想?
她現在小,可以被你收買糊弄的壞了身子,你以爲她大了就認可跟你一個大三十多的人?她到了芳齡,你已經成了六十老叟,你也不是世界首富,她會等你一個老頭子終老?
你不會有結婚證書,猥~褻~少女就是~奸~污,罪名是極重的,
她要是個有心機的,過幾年醒了腔,或是有人提醒,她咬你一口,只有你進監獄是份。
看在是一母同胞我警告你,不要任意而爲,罪孽都得自己承擔,你要是做了喪良心的事,別怪我不爲你說話。”楊柳的一頓訓,大山怎麼會當一回事。
大山的主意是正的,心大不吱聲,暗裡對楊柳不滿和不屑,可是這個人從來就是喜怒不形於色,茶壺裝餃子,心裡有數。
他一聲不吭,楊柳看了可氣,不再與他理論,叫進來那個孩子就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的嗓音很細,不像大山和李小曼說話酣聲酣氣,柔柔的小聲回答:“姑姑,我叫沈小華。”
楊柳的心裡一凜:“你知道你的家在哪裡?”
“我知道的,沈家峪,我爸爸沈斌,媽媽王冬梅。”沈小華說道。
“你家還有什麼人?”楊柳問。
沈小華說道:“姑姑,沒有別人了。”
楊柳的心一震:大山說他家有了男孩,怎麼還是她一個?
楊柳問這個孩子話是大山去廁所的時候,大山匆匆的回來了,看到小丫頭和楊柳說話,眉頭微皺,大山這個皺眉頭是時常有的,傍了楊天祥那個眉頭,不痛快就皺起了,這就是他不滿意的表現。
楊柳是善會察言觀色的,大山爲什麼怕她們說話?進門,大山就把孩子攆到外邊。
大山說道:“姐,我們回去了。”他叫了一聲:“小華,我們走。”
楊柳正在沉思,沒有理會,小華說:“姑姑再見。”楊柳纔回神:“慢!我的話還沒有問完。”楊柳攔下了他們。
大山就是一滯:“姐,問什麼話?”
“你們先坐下。”楊柳命令的口吻。
“姐,你別忘了,爸要的一千塊錢,是一個月一千,不是一年一千,你明白不?”大山在轉移話題。就怕楊柳問什麼,怕楊柳抓他的漏洞,他心裡有忐忑的事。
楊柳斜睨大山一眼,以你什麼心思我明白的表情,給了大山一頓厲色。
大山的心裡一凜,就聽楊柳說道:“我明白得很,他想要多少是他的問題,我怎麼就一分錢也不想給呢?你知道爲什麼嗎?”楊柳臉色一沉,眼裡閃過了鄙視,大山的心咚咚的跳起來,他不敢問,他看得明白,楊柳是在不齒,他擔憂楊柳知道了什麼,要是楊柳不給錢,負擔就是他的了,養着這麼多人,他是負擔不起的,楊柳要是一個月給家裡一千,自己就能沾點光。
楊柳繼續問:“小華,你的弟弟呢?”
大山站起來,拉了小華就走,楊柳斷喝一聲:“給我站住!”
大山生生的滯住,眉頭皺成了疙瘩,拉着沈小華的手更緊,好像怕她跑了一樣。
沈小華的手被大山攥得生疼,悶哼了一聲,知道大山在警告她,不讓她說話,心裡也是一凜,爲什麼不讓她和姑姑說話?家裡的事怕人知道嗎?
楊柳的手一掌劈在大山的手背上,疼的他竄出了一步,手自然也就鬆了。
楊柳拉過來沈小華,嚴厲的說道:“大山,你去工地,小華留在這裡,我要了解情況,孩子會說實話的。”
楊柳的一掌砍到手上是那麼的疼,大山震撼得不行,不知楊柳的手爲什麼那麼厲害?
他的眼裡閃過哀怨和憤恨,恨楊柳多管閒事,他要誰做媳婦關她什麼事?這不是狗拿耗子嗎?
可是他不敢說出來,他不懼楊柳,他懼的是許家的勢利。
如果孩子留下,一切都會泄露,雞飛蛋打是一定的,傻媳婦被老爺子要走了,給他換了這個,自己覺得是便宜。
自己是急着來告訴她老爹要錢的事,以爲見了孩子怎麼也得有見面禮,怎麼也得給個幾百吧?
沒想到惹出了事端,她怎麼變了性子管起了不干她的事?還說一分錢不給,她怎麼變這樣了?大山震驚,悍然得一塌糊塗。
楊柳的如刀的手也是震驚死他。
他的心深沉,他不敢跟楊柳發威,他蔫頭耷腦走出門,他覺得他是個失敗者。
楊柳留下了沈小華,她不要谷舒蘭送來的這個孩子,現在她又收留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並不是多討人喜。
脾氣有些蔫蔫的,倒是懂得禮貌,也不是個討厭的。
她的親人是誰,她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真正的是個可憐的,被人掌握了命運,成了別人砧板的魚肉。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