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不敢。”暗衛微擡起頭,一臉肅然道:“請大公子放心,奴才一定如實上報,絕不敢有半句不實之言。”
“嗯,那就好。”笑歌瞧了一眼暗衛,心裡暗鬆了一口氣,他沒有瞞着自己就向上稟告,就意味着他在這件事上不會添油加醋。
笑歌心裡其實也一直在想這件事,他和金珠相識的事情,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自己的父王,以其讓別人添油加醋利用這件事,還不如自己這邊早點如實稟報,暗衛此舉也算爲他解決了心裡的一樁事。
“不過,戚峰的密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笑歌奇怪的看着暗衛,能讓他們惦記的事情很少,特別是不屬於他們職責範圍的事,他們向來不會過問,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呢?
暗衛重新垂下頭,聲音有些低沉道:“回大公子,戚峰是近衛司的人。”
“這個我知道,只是密訓是怎麼回事?”笑歌有些不解,戚峰的身份他自然是知道,近衛司裡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可密訓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暗衛低垂的臉微微泛紅,微閉的眼睛裡卻閃過一絲冷光,“回大公子,今天的事情,如果按照司裡的條律,戚峰此次應該受到重罰。只是他的情況特殊,雖然人在司裡掛了名,可卻從沒正式進司,許多事情和規矩他都不知道。按條律,他本需立刻返回司裡接受訓練,可戚峰現在有任務在身,所以只能採取密訓的辦法。”
暗衛說得委婉,笑歌卻一聽就懂,戚峰今天事情的表現,那裡像個近衛的樣子,就算一般人家請的保鏢都勝過他許多。自己身邊的暗衛都是近衛司裡的高手。有這樣一個同僚,他們心裡都不知道罵了幾條街了。
笑歌同情的點點頭,隨即好奇的問道:“嗯,這樣也好,要不然還真不放心讓他呆在金珠身邊。不過,這個密訓究竟是些什麼內容?”
“回大公子,如果司裡同意了奴才的請求,奴才會詳細向你報告。”
暗衛眼中閃過的光芒讓笑歌心中一跳,暗暗替戚峰擔心,看來那小子的表現深深打擊到了暗衛們的自尊心。不用想,這小子未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不過這又關自己什麼事。反而是這樣一來,說不定這一路的行程就不會太單調,有戚峰的密訓陪伴着,樂子一定不小。
揮手讓暗衛退下,笑歌笑看着戚峰房間的方向。心裡開始期待戚峰密訓日子的到來。
一大早起來,笑歌拉着金珠嘀嘀咕咕說了半響,冬梅卻連眼皮子都沒擡下,低垂着頭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站着,甚至爲了表示自己沒有偷聽,她站的位置離金珠還有些遠。完全不像昨天一樣,一步不離緊緊跟隨。
“胖哥哥,瞧。冬梅這下老實多了,呵呵!”金珠的眼睛可一直都沒有離開冬梅,昨晚被她反打了一耙,她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
“你呀,鬼主意就是多。不過還真是個好辦法,嘿嘿!”笑歌笑得像偷吃了人蔘果的豬八戒。兩眼放光道:“珠妹妹,過幾天還有好玩事情在後面,你等着看戲吧,嘿嘿!”
“好玩的事?胖哥哥,什麼呀,快說說。”金珠一聽,也兩眼放光,直追着笑歌問。
“珠妹妹,這事胖哥哥現在也不知道具體的事宜,等過幾天消息來了,胖哥哥第一個告訴你。”笑歌也很想知道密訓的內容,可那要等暗衛的上報得到批准,纔會有具體的內容,現在急也急不來。
“哦,那好,胖哥哥,一有消息你一定要告訴我哦。”金珠知道笑歌不會騙自己,當下也沒繼續追問,笑眯眯的和笑歌又說了會話,直到白掌櫃來請,兩人才一同前去用早飯。
平柳鎮沒有值得停留的地方,金珠一行人用過早飯就準備上了馬車,繼續朝臥龍鎮行去。
冬梅一早上都不主動出聲,金珠問一句她纔回一聲,臉上掛着謙卑的微笑,完全就是一副標準侍女的模樣,除了金珠和笑歌說話時她站遠了點,其餘的時候她表現得像是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反之戚峰的樣子就差得太多,從房間裡出來,臉上兩個黑黑的眼圈昭示着他整晚都沒有睡着。無論是瞧見金珠還是笑歌,他的臉一會紅得要滴血,一會又蒼白得像撲了粉。躲躲閃閃的連早飯都沒吃兩口就先跑到馬車上坐着,一副做了虧心事怕事主找上門的樣子。
“唉,戚峰這小子還真要好好訓練下,多大點事怎麼成這個樣子呢?”笑歌搖着頭朝自己的馬車走去,走了一半想了想,轉頭吩咐白掌櫃:“那小子沒吃多少東西,你讓夥計準備點吃食給他送去。”
“是,大少爺。”白掌櫃知道事情的始末,搖着頭去找店小二打包吃食,嘴裡不知道嘀咕着什麼,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的吃食足夠三個人的份量。
“給,瞧你剛纔沒吃幾口,這些帶着路上吃。”甩手把裝吃食的食盒塞進戚峰的懷裡,也不待他說話,白掌櫃轉身朝笑歌的馬車走去。
“嗯?”戚峰被白掌櫃突來的動作弄得一愣,待看清楚懷裡的東西后,白掌櫃已經上了笑歌的馬車,“這白老頭真是奇怪,平白無故的怎麼會給我送吃食?”
打開食盒翻看了幾眼,裡面裝的都是早上吃的那些東西,瞧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戚峰早飯本就沒吃飽,此時鼻子裡聞着食盒裡散發出的香味,喉嚨間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吐沫,當下拿起食盒裡的筷子吃了起來。
“這小子也不怕老奴下毒啊!”白掌櫃偷眼望着吃得正歡的戚峰,搖頭道:“大少爺,是不是讓他們出手輕點,瞧戚峰那小子的愣樣,不脫幾層皮纔怪。”
笑歌也偷眼瞧着戚峰,聞言笑罵道:“你這老東西也知道心疼人?你還讓別人下手輕點,那你怎麼往人家吃的東西里下藥呢?”
白掌櫃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嘴上卻強辯道:“老奴不過就下了點瀉肚子的玩意,誰讓那小子那麼沒防備,什麼東西都敢吃呢?老奴這也是給他提個醒,省得暗衛出手時他吃大虧。再說了,老奴那藥可金貴着呢,雖說瀉肚子可不但不傷人,還能清理體內自身毒素,算是便宜那小子了。”
“這話說得也是,如果讓戚峰那小子瀉兩天肚子就能長記性,你下的那藥也算值了。”笑歌回頭看着正一臉肉痛的白掌櫃,笑道:“好了好了,看你那副小氣的樣子,回頭讓陸飛再給你配幾盒。”
“真的?那謝謝大少爺了。”白掌櫃一掃肉痛的模樣,眉開眼笑的轉頭繼續盯着戚峰,“大少爺,老奴等會要不要去和二小姐通聲氣,免得這一路上戚峰出恭次數太多嚇到她。”
“你這老東西,現在不肉痛了,呵呵!”笑歌轉臉也看向戚峰,道:“暫時不用,那藥的藥效還有段時間,等戚峰出恭的時候,我過去跟金珠說。行了,時辰也差不多了,你過去跟金珠說聲咱們該上路了。”
“是,大少爺。”
戚峰此時正吃得歡,瞧着從馬車上下來的白掌櫃,他還滿臉笑容的打了個招呼,聽說要上路了,忙把嘴裡的吃食嚥下,順手把食盒放在身邊,一甩馬鞭跟在笑歌馬車後面,徐徐朝前趕去。
戚峰的事情金珠沒有放在心上,她此時正斜靠在車廂內,眯着眼睛觀察着冬梅,想要從她沒有異色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冬梅始終微笑着整理着車廂裡的東西,等所有東西都弄好後,她老實的跪坐在金珠身邊,微微低垂着頭一言不發,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金珠希望看到的東西。
金珠感到一陣挫敗,這個冬梅表現得太過完美,難道被人污衊和人有染對於她來說算不了什麼嗎?冬梅難道是那種可以隨意犧牲色相的女人?金珠滿腦子的胡亂猜想着,上輩子電影裡的女間諜身影不住的往冬梅身上靠,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此時好像戴上了有色的眼鏡,正不停的在冬梅身上某些部位打量。
金珠的動作表情冬梅知道得清清楚楚,不過她心裡想的卻和金珠猜測得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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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晚客棧的房間裡,當冬梅完全沉進水裡後,空明的感覺讓她拋卻了先前心裡的偏見,認真回憶起金珠的一舉一動。苦苦思索和分析了半夜,她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金珠是一個極其聰明有主見而又特別財迷的人。這樣的一個人,她的年齡和性別對她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反之只有錢財纔是她最看重的東西。
想要擁有巨大的財富,忠勇王府三公子未來夫人的身份無疑有很大的保障,無論將來這個身份是否能成爲現實,她現在都不會主動做出有損自己名聲的事。白家的家業再大也比不過忠勇王府,何況民不與官鬥,再多的錢財在朝廷面前都會變得蒼白無力,聰明如金珠,她不可能看不到這點,由此看來,自己猜想她和白家大少爺有私情,的確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