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土木匠恍然大悟,忙道:“這位姑娘哪裡像是個丫鬟,瞧你這身裝扮,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姐模樣,呵呵!”
另一個土木匠也接口道:“是啊是啊,小趙師傅的手藝就是好,你身上這些首飾做的像真的一樣,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它們是假的,呵呵!”
“假的?”金珠又碰了碰手鐲,聲音依然很清脆。
趙永健窘迫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轉頭看着兩個正擠眉弄眼的土木匠,大喊一聲:“滾!”
“你不是木匠嗎,怎麼還會弄金銀飾品?正好,這事就靠你了。”金珠把手裡的手絹遞給趙永健,轉頭看向兩個土木匠:“你們好,我叫蔣金珠,是小窩莊的二小姐,請問你們倆貴姓?”
咣噹!咣噹!兩聲,土木匠手裡的工具砸到了地上,兩人目光呆滯的傻立在當場。
“唉!”趙永健長嘆一口氣,拉着金珠就出了院子,找到老顧大概說明了事情的經過,讓他幫忙安撫下那兩個土木匠,自己跟着金珠去了她辦事的屋裡。
“怎麼樣?這兩隻鐲子是不是能打開?”金珠沒提剛纔的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兩隻手鐲,一種快發現秘密的探秘感讓她有點小興奮。
沒提剛纔的囧事更好,趙永健打起精神仔細觀察兩隻手鐲,沒花多大的功夫就發現了手鐲上的端倪,“沒錯,這兩隻鐲子是有意做成空心,看樣子是用來藏東西用,不過做工粗糙了些。”
粗糙了些?聽趙永健的意思他能做的更好?不過急於想知道鐲子裡究竟藏着什麼,金珠顧不上問這個問題,只連聲催促趙永健趕快打開手鐲。
“真是夠粗糙,沒一點技術含量。”趙永健一邊鄙視一邊雙手握住手鐲,使勁向兩邊一用力。只聽‘啪’的一聲,手鐲從中被分成兩個半圈。
“咦!裡面還真藏着東西。”
金珠興奮的拿起半個手鐲,小心的從裡面抽出一條圈成細長條的紙,又眯着眼睛往裡仔細看了半天,確定這隻手鐲裡就只藏着這張紙後,把另外一隻手鐲塞到趙永健手裡,讓他趕緊弄開,自己小心翼翼的把細長條的紙慢慢打開撫平。
“哇哦!居然是張五十兩的銀票。”金珠這下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兩隻銀手鐲和張氏沒有半文錢關係。
聽見是張銀票,趙永健也興奮了。不等金珠伸手來拿,他自己就把另一隻手鐲裡的紙抽了出來。
“慢點,小心點。別弄壞了,那可是錢啊!”金珠咬着牙瞪着眼睛,生怕趙永健的粗手把銀票弄壞了。
“知道了,囉嗦!”趙永健慢慢的把紙條打開,只看了一眼。眼中的興奮就消失殆盡:“切,不是銀票,給你。”
金珠接過來一看,眼睛瞪得比剛纔還大,這是一張三進宅子的房契,位置就在普安縣城內。購進價八十兩銀子。
“你個笨蛋,這可是房契,能升值的東西。”金珠忙仔細看那張房契。上面除了有宅子的位置和平面圖外,還有購買時的價錢和日期,以及購買人的名字。
“一百三十三年,那就是五年前買的宅子,購買人叫常吉祥。”金珠眨巴了下眼睛。問:“這個常吉祥不會就是我帶回來的那個吉祥吧?可五年前她應該只有七歲,能有錢買宅子?”
“你有錢買下人的時候好像也不大。怎麼人家就不可能七歲買宅子?”趙永健眼睛盯着那張五十兩的銀票,心思根本不在什麼房契上,也沒聽明白金珠說什麼,只是條件反射的又和金珠槓上了,這好像是前幾次事情留下的後遺症。
“說的也對,這世上的天才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嗯!”金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不甩趙永健一眼,自顧自的把房契和銀票收了起來,“趙管事,你很閒嗎?小窩莊的房子什麼時候能全部建起來啊?”
“很快,如果手頭上的銀子更多些,速度會更快!”趙永健太瞭解金珠了,戀戀不捨的把眼睛從五十兩銀票上拔了出來,轉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銀子銀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銀子,居然比我還財迷。”朝着趙永健的背影碎碎唸了幾句,金珠杵着下巴陷入了思索中。
如果房契上的常吉祥就是自己救回來的吉祥,那這兩隻手鐲的來歷就很明顯了,顯然是張氏從吉祥母女手中拿到的。可如果這兩隻手鐲是她們母女倆的東西,有房子有錢她們又何必來張氏這裡遭罪呢?
想了半天也沒結果,金珠重新小心翼翼的把銀票和房契裹成細長條,慢慢的塞回了手鐲裡。懷拽着兩隻手鐲她決定找吉祥母女去問問清楚。
洗過澡吃飽飯睡足了覺,吉祥母女的身體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
吉祥娘坐在一張椅子上曬着太陽,吉祥拿個小板凳坐在椅子旁邊,半個身子靠趴在她的腿上。母女倆半眯着眼睛正小聲的說着什麼,顧媽拿着鞋面邊繡邊不時插上幾句。
“二小姐,你來了。”顧媽看見金珠過來,忙站起身來問安。
吉祥聽見顧媽的聲音從吉祥孃的腿上直起了身子,回頭望向金珠只笑了笑,就沒了其他動作,倒是吉祥娘聽見金珠來了,忙伸手拉開吉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蔣二小姐,您來了,快,快請裡面坐。”吉祥娘滿臉歡喜,剛想轉身去沏茶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在別人家,臉色一紅垂下了頭。
“你們也坐,別站着都坐吧。”金珠看出吉祥孃的拘謹,對吉祥道:“吉祥,你娘身子還弱不能久站,還不快扶你娘坐下,你也坐下吧。”
吉祥心疼自己孃親,不分容說拉着她娘就扶坐在椅子上,自己把剛纔的小凳子端來,靠着她娘也坐了下來。
從第一次在盧貴家見到吉祥,這個小姑娘給金珠的感覺就很特別,當時只匆匆一面,金珠心裡又記掛着別的事,心中雖一動但並沒有上心。
昨晚是第二次見面,她對自己姨母的恨,對自己母親的孝,對不顧一切要逃離的堅定,獲救後對稀飯的不滿,有條件時對舒適的要求,都讓金珠對她充滿了興趣,再加上手鐲裡房契上的名字,金珠似乎對吉祥產生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但她又不是很確定,充滿審視和不解的目光打量着吉祥。
進屋半天金珠都沒說話,只一個勁盯着吉祥看,吉祥無畏的眼神不時的回看金珠一眼,更多的時候卻看着她娘微笑,想讓越來越不安的吉祥娘安心。
“蔣二小姐,謝謝您救了我們母女,此大恩大德小婦人沒齒難忘,如果蔣二小姐不嫌棄,小婦人願賣身爲奴報答蔣二小姐的再生之恩。”吉祥娘終於扛不住金珠審視的眼神,強笑着把吉祥往身邊拉了拉,又一次的提出要賣身報恩。
“娘,你胡說些什麼呢?”吉祥站起來攔在吉祥孃的面前,直視着金珠道:“蔣二小姐,你如果能收留我和我娘,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吉祥保證一定會讓你滿意。”
“哦,這樣呀!”金珠點點頭問道:“行,如果你能讓我滿意,我會慎重的考慮你的要求。不過首先我有問題想問你,吉祥,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你叫……”
“常吉祥,我爹姓常,他希望我一生都能吉祥如意,所以給我取名吉祥。”吉祥沒有隱瞞,她的名字一向是她的自豪。
“好名字!”金珠心裡一動,果然,兩個吉祥是同一個人,她不由的眯着眼睛問:“吉祥,你能告訴我,你和你娘如果住在縣城裡,一年要花費多少銀兩嗎?”
這個問題讓吉祥一呆,隨即她低頭思索起來:“如果租房住,僅房租每年就要二、三兩銀子,日常的吃穿用度大約也要二、三兩銀子,我和我娘一共需要五兩銀子才能在縣城住一年。”
“每月250文的房子,條件不錯嘛!”金珠知道縣城裡的房價,帶院子的房子每月才能租到200文以上,如果只是一間房子的話,每月只需要幾十文錢。
吉祥對金珠的話不以爲然:“我娘身子不好,受不得潮溼和吵鬧,你剛纔又沒說不能住大房子。”
“說的對,這樣說來,不算房租在內,你和你娘一年只需三兩銀子就足夠開銷了?”金珠道。
“是,而且還能生活的不錯。”吉祥點頭認可。
“五十兩銀子加上一間三進的宅子,能夠讓你們母女很好的生活近二十年,對嗎?”金珠拋出心中的疑惑,雙目牢牢的看住吉祥和吉祥娘,卻發現一個滿臉疑惑,一個面露驚喜。
“蔣二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吉祥緊張的問。
“你不明白?還是沒有聽懂?”吉祥的神情雖然和預想的不大一樣,但比起吉祥孃的一臉疑惑更貼近金珠的猜測。
吉祥緊緊盯着金珠的雙眼,她眼中的神色漸漸變了,突然厲聲道:“不要打啞謎,你究竟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