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鬆材的速度很快,得到趙鬆梅的信兒就立馬動了起來,深怕給妹子拖了後腿,之前的事情,已經讓他覺得很對不住小五了,如今再不能重蹈襲覆轍。
其實從得知了宋天遠的意圖之後,他無時無刻不是想着如何調離戶部,若非是已經謀得了這官職,在戶部掛了檔,不然,他還真不願意要這官職,另謀他就,因爲宋天遠實在是把他給噁心到了。
趙鬆梅也好生勸過他一番,他也是才初涉官場,若是在這職位上待的時間太短,難免給人留下眼高手低的印象,就算他其實早就活動到位了,卻遲遲沒有動的原故,如今得了信,自是立馬就動了起來。
戶部知事這個職位,真是讓他一點好感也沒有,只要想到小妹是因他之故嫁入候府,而候府諸事鬧得她不得安寧,他就覺得這個戶部知事是跟他犯了衝,他想以後都不能讓人在他面前,提起戶部知事這個名字來。
不過兩三天的時間,趙鬆材就活動完畢,調離了戶部,卻了吏部任知事,品階相同,算是平調,官職也差不多,但所管轄之事,卻不盡相同,但總歸說來,在吏部比戶部好,至少沒人故意壓着他,不讓他有機會高升,就憑這一點,怎麼樣都部在戶部值當。
在楚姨娘與趙鬆梅交談無果之後,楚姨娘着實惱怒得不行,立馬就給宋天遠報備,讓他把趙鬆材的官兒給擼了。
宋天遠聽着也是覺得意外,但趙鬆梅不合作,他也是無法,只能從趙鬆材身上下手,他們吃了虧,也得讓趙家兄妹痛一痛。
第二天就想去尋戶部主事,但誰知竟是事事不順,因着頭一天告了假,已經讓胡令史覺得不高興了,甚至暗示說他是想偷懶不幹活,怎麼說也不肯再給他批假,把個宋天遠氣悶得不行,待到晚間下了衙,才得了功夫,去跟戶部主事通氣。
他這裡磨刀霍霍的等着讓趙鬆材倒黴,卻不想,人家竟已經調離了戶部,讓他有氣無處撒,心中卻也是驚愕非常,怎麼自個半點風聲沒聽到,這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就調走了?
要想通其中關節也不難,趙鬆材有候府做靠山,本就讓人高看他一眼,雖然他們個候府公子,其實很想對他下暗手,但那都是私下的,明面兒上大家還都是親戚,別人也不能得知不是,如此,敬重候府的人,也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想到這一點,宋天遠簡直想吐血,自己這個候府公子沒得到多少好處,還便宜他一個親戚了。
這要怪,其實也只能怪他自己,選的路不太好走,但一個進士及第的候府公子,還是比一般的公子哥兒有含金量的,至少在皇帝那裡,也掛了個名,只是如今他這官職太過低微,連早朝都沒有他的位置,就算皇帝知道有他這麼個人,卻也不能越級來提拔他的,除非他有什麼驚世之才能。
想擼了趙鬆材的官職,卻是晚了一步,他的手再長,也不是想伸到哪兒就能伸到哪兒的,心裡真是無比氣悶,也難怪趙鬆梅能如此的氣定神閒,半點不受他威脅,原來,是早就打算好了。
可是,好端端的,爲什麼就有這樣的想法呢,宋天平回想,上一次與趙鬆材一起喝酒時,那時候兩人交情都還算不錯,瞧着人家這調職的速度,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成的,可想而知,人家這是早就在防備他了,也是很不想不通,他也沒表現出什麼來,做什麼趙鬆材就防備起他來。
他難道早就料到,其妹入了候府,就會與他們母子起衝突麼?想來想去,也覺得只有這種可能。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趙鬆材這個人,也不能當成一般書生來對待了,心機還真是深重得很,難怪同在戶部當差,兩人就沒在衙門裡巧遇過一次,看來人家是故意在避着他走呢!
想通這些,宋天遠的眼神不由越發陰沉起來,姨娘向趙鬆梅發難,他這邊向趙鬆材動手,雖然沒成,但雙方也已是撕破了臉,以後的明爭暗鬥,卻是少不了。
想着趙鬆梅才幹出衆,孃家又是財勢過人,有趙鬆材這樣的哥哥,還有一個做大將軍女婿的哥哥,這樣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姨娘又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想到此處,眼神不由暗了暗,宋天平真是好運道,就那樣的情形下,還能讓他娶到這樣的女人,而相比起來,他娶回來的齊氏,簡直是沒法看了。
那個齊氏,之前他還當她是在裝病,他也沒去看一眼,後來過去看兒子時,才得知她竟是真病了,若是裝病,他還能高看她一眼,沒什麼本事,也還算有點心計,可她是真的病了,就家裡那麼點破事,就被急的、愁的、爲難得,給生病了,他簡直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
攤上那樣的媳婦,他也是夠了,你要真是啥本事也沒有,你不會去問問姨娘,這家要怎麼管,這家要怎麼當,開口問一聲,又能怎麼樣,她偏不出聲,什麼也不問,就那麼胡亂來一通,若不是她這麼胡亂指派一通,只按照家中以往的規矩來,又何至於鬧成那樣?
而姨娘也是,說撒手不管,就真的不聞不問了,她要是稍微關照一點齊氏,家裡也不可能亂成那樣,以至於讓候爺那裡都短了東西。
若非如此,這管家權,候爺又何曾想過收回來,交給趙氏來管家,若沒有這些事,姨娘又何必每日提心吊膽,就想着趙氏何時去候爺那兒揭發她,連個安穩覺也沒得睡。
以至於如今他一回到家,姨娘必要叫他過去訴一番苦,鬧得他也不得安寧,他自然也是發愁的,就盼着候爺看着往日的情份,從輕了發落。
他這邊已是想好了應對之策,到時候,讓姨娘去哭求一番,他帶着浩哥兒一起去求情,候爺對他頗爲疼愛,對浩哥兒這個惟一的孫子,也是十分喜歡的,看着他們的情面上,想必也不會過多爲難姨娘。
但最可恨的還是趙氏,手裡抓着那賬冊薄子,卻是半點動靜也沒有,這麼吊着他們是什麼意思,你要揭發,早點揭發了,大家都安生,你這麼一點動靜沒有,大家都跟着懸着心,所謂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你倒是痛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