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依舊是柳氏收拾着,劉氏深怕他們又讓自個幫手,一丟下碗筷,就帶着幾個丫頭回了自個屋裡。
趙老頭夫妻倆也自個回了屋,下面的幾個小子們,也不是能坐得住的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堂屋裡竟只剩下錢氏獨自坐在自個位置上。
她這心裡依然沒放下,想着不能頂撞長輩,那她就直接從三房那邊下手好了,想到這兒,臉上不由帶出一抹冷笑。
拿了她的錢去買東西,哼,東西買回來那也不屬於他們的,她這就去把東西給搬回來,順便再給他們一番警告,既是分了家,那就不是一家人,別指望着想從他們這邊得好處。
想着早上幫着柳氏說話,柳氏也得記她幾分情,一會兒將柳氏給帶上,也有個幫手。
心想着不過幾個小孩子,好打發得很,不過幾句話一嚇唬,自個都得把買的東西都給拿出來,她家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拿着可燙手。
錢氏這麼想,也就這麼幹了,待柳氏從廚房裡一出來,她就叫上了柳氏,直接殺去老宅那邊。
老宅這邊,幾個孩子勞累了一天,晚上又收拾整理那一堆的東西,興奮了大半晚上,早上起得遲了些。
不過一天的安排卻是早打算好了的,趙松樹將藥草拿去藥鋪裡,而趙松柏卻是帶着幾個弟妹在家繼續採藥草去換錢。
家裡就兩畝坡地,而地裡早就撒下了豆種,自個長着,也不用他們操心,所以地裡也沒什麼活兒幹,而最來錢的夥計,卻是要抓緊了幹,多采一株藥草,家裡就多一增一分收入。
所以誰也沒想在家裡閒着,之前賺回來的那二兩多銀子,昨兒一天,趙松柏去了一趟鎮上,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
當然他也沒有亂花錢,大部份還是花在了買糧食上面,家裡現在不足三百斤的糧食,根本就吃不了多久,所以他直接買了五百斤的稻子和五百斤的麥子,一千斤的糧食,存在家裡,他纔算心安不少。
別看這一千斤的糧食,其實也吃不上幾個月,家裡五個人,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平時又沒有什麼油水,個個胃口都極好,連最小的小梅子,一頓也能吃下一大碗,更別提胃口最好的老三,之前一頓還只吃四碗,可現在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幹活多的原故,一頓竟要吃下五碗才叫飽。
原本也有些高粱之類的粗糧,價格倒是便宜很多,不過他卻不願意買,那些粗糧雖也能填飽肚子,但大家都是長身體的時候,總吃那些,容易把身體給吃壞了。
這邊大家幫着趙鬆鬆一起收拾妥當,然後送他出了門,幾人收拾收拾也準備上山。
今兒留了趙鬆材看家,趙鬆梅卻是一臉樂呵,跟着幾個上山去,不過出門前,卻是學着趙鬆材般交代道:“四哥,在家裡無聊,你就去沙盤那兒練字去。”
這完全就是學了他的話,趙鬆材聽得直笑,趙松林站在一旁直抓頭,不明白這兩小的在笑什麼,索性不理他們,揹着大揹簍去開了院門。
誰知院門才一開,錢氏跟柳氏就直接衝了進來,見到門口的趙松林,直接推了一把,卻是沒把人給推開,狠狠的瞪了一眼,趙松林卻是主動退讓到一邊,她們這才跨進門來。
“大狗兒,你給我出來。”一如既往的高音大嗓門,還好左鄰右舍都離得遠,不然都得驚動了,不過就算這樣,也遠遠看到有人在探頭控腦,關注着這邊。
幾個小的還以爲她們過來竄門,沒想到一進門就是這陣仗,一看就沒好事的樣子,一時有些懵了,他們不是都分家了麼。
趙松柏一聽這一聲,立馬就從廚房裡出來,招呼道:“大伯母,四嬸,你們怎麼過來了。”本想招呼着屋裡坐的,可想到屋裡依然是沒有凳子的,索性這話就省了。
“怎麼,我們就不能過來了,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藏着掩着,怕被咱們看到吧?”錢氏不客氣的說道。
趙松柏卻是一皺眉,至從分了家,家裡就沒個長輩,他帶着幾個弟妹過活,最怕人家說他們沒教養之類的話來,錢氏這話裡藏話,好像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讓他有些不悅。
“大伯母,咱們兄妹行得正,坐得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也不會有什麼藏着掩着的,大伯母怎麼說也是咱們的長輩,還望慎言。”這話說得不那麼客氣。
“喲,還行得正,坐得端,那你昨兒那一牛車的東西哪兒來的?別跟我說是你自個賺的,說出來都能笑掉人大牙,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半點本事沒有,憑什麼賺錢,你就直說,那銀子是不是老爺子給你的就是了。”錢氏也不跟他逗圈子,就這麼幾個毛孩子,還給逗圈子,他能聽得懂麼。
有別於錢氏的兇悍不同,柳氏笑得一臉溫和的模樣,道:“大狗兒,有什麼就說什麼,你可不能撒謊,你是做兄長的,得給弟妹們以身做側,你就跟你大伯母老實說了,那錢是不是你阿爺給的。”柳氏溫言哄道。
看這兩人惺惺作態的模樣,趙鬆梅此刻才恍然醒悟過來,原來是衝錢來的。
趙松柏昨兒回村時,就被一干村民圍堵,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妥,不想今兒大伯母就找上門來了。
不過他也不懼,這錢他們來得光明正大,只不過……
“這錢不是阿爺給的,至於錢是哪兒來的,咱們已經分了家,就是兩家人,大伯母就方便過問了吧?”趙松柏語氣一冷道。
“呵呵,哪兒來的,還不肯說,你這是在替你阿爺打掩護吧!他一個長輩,就算是他給的錢也沒什麼,我一個做媳婦的,還能管到他頭上不成,你這嘴裡沒一句實話,短短几天,你小子倒是學刁滑了。”錢氏面色一冷道。
“我說的句句實話,大伯母不信,又怎麼能怪我。”
“哼,我也不管你是真話假話,我直接告訴你,昨兒拉回來的那一牛車的物什,今兒全給我拉回新宅子裡去,你要是不給,我就自個動手。”錢氏冷冷說道,眼神銳利得如同刀子,在趙松柏身上刮。
“大伯母可記得,咱們已經分了家,就不是一家人,你若是動我家的東西,那就是明搶,咱們是可以告到衙門裡說理的。”聽到她這一番無理的要求,趙鬆梅氣得臉都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