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才也不想久留,清點完當初送來的聘禮,一件沒少,甚至大半東西還是原樣,都沒開個封,也讓他省了不少事,直接帶着東西,直接出了趙家大門,往家而去。
親事就這般退掉了,他心裡鬱悶一陣,又高興一陣的,不用再娶趙家那個悍婦,他是應該高興的,可退親的事,他都沒有凜告過母親,私自這般就退了,回去只怕不好交代。
但親事退都退了,再不好交代,也是要交代的,所以硬着頭皮,面對着母親的責罵吧!
要說向氏,知道他被趙家請了去,這心裡就有些不太得勁,且去之前,她剛好不在家,也不曾提點過他,就一直懸着心,擔心他在趙家出差錯。
原本對趙家遲遲不肯成親還有意見,但兒子納了妾,如今又懷了向孕,她最着急的事情已經解決,所以對趙家這門親事,她就越發熱衷起來,如此,就更加擔心兒子言語不當,惹惱了趙家。
想着趙家能給兒子的助力,就算現在她閉眼一去,都不用再擔心兒子會過不好日子,兒子過不好,趙家是親家,又疼妹子,豈會幹看着不理,所以,對家業方面,她一點也不用再操心就是了,當然了,前提條件就是要把趙家姑娘順順利利的娶回家。
遠遠的,瞧見兒子帶着那許多的物什回來,向氏看着還挺高興,心想,這趙家竟如此看中兒子,特意叫了去,送他這許多東西,難道還擔心他們不肯娶趙家姑娘不成,心中越發得意起來,有錢的趙家小姐又如何,還不是要巴着她兒子不放。
“才兒,回來了,可累着了。”對那些物什兒都沒看一眼,只瞧着兒子一頭的汗,連忙掏出帕子來幫着擦汗。
“這是怎麼了,怎麼瞧着沒什麼精神,別是中暑了吧!枝兒快去熬碗解暑湯來給你男人,男人外出了,你在家裡竟是半點不上心。”向氏牽怒道,她是看中她肚子裡的孩子,但這跟兒子比起來,又得後退一射之地。
劉俊才無精打采,餓得全向乏力,說話都有氣無力:“娘,先別忙活其他,給我弄點吃的來吧!我這午飯都沒吃呢!”
“啥,這都快晚上了,怎麼午飯都沒吃,趙家沒留你吃飯,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巴巴兒把人請去,竟是連頓飯都不留的嗎?”向氏聽得生氣,嘴裡便不住的抱怨起來。
隨後擡眼掃了一眼他身後之物,發現竟有些眼熟,待仔細一瞧時,頓時目瞪口呆起來,顫頭手指道:“這…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全都給帶回來了。”心裡立馬涼了半截,擡眼滿是疑問的望向劉俊才。
劉俊才渾身無力,那還有心情解釋,直接回到屋裡,見桌上有盤點心,立馬抱在懷裡,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要說,他也是從小嬌養着養大的,吃飯禮儀向來規正,向氏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沒有形象,頓時心疼壞了,這得是餓了多久啊!話也顧不得問了,只拿了茶壺幫着倒了茶水,放在他的手邊,又忙着幫他拍着後背,生怕他嚥着。
他這是餓狠了,第一次嘗着如此飢餓滋味,吃着平時不怎麼碰的糕點,都覺得人間美味一般,三兩下便吃下了整整一盤,似仍有些意猶未盡。
“餓狠了,可別一下吃太多,對腸胃不好,先歇歇,咱們一會兒再吃。”心中頓時恨起那趙家來,她精尊玉貴的兒子,竟讓他餓了肚子,飯都捨不得一頓,以往還沒看出來,這趙家竟是這般小心眼的人。
劉俊才連着喝下兩杯茶,這纔算緩過來,人也精神許多,向氏瞧着他這樣兒,倒也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聘禮怎麼都帶回來了?”心裡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總歸還是要親口問問的。
“趙家要退親,我本不同意的,但他們……”劉俊才便將之前那番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向氏。
向氏聽得有些發呆,她一個女人家,一輩子的見識,也就在這一個莊子上,就算聽說過別人家那許多的陰私之事,但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如今聽兒子道來,她也是一陣後怕啊!
原想着,兒子納妾生個孫子,她這輩子就安心了,可如今看來,這哪裡能讓人安心,這簡直是埋下個禍根,如今趙家把親事退了,以後再也得不到趙家的幫扶,說不定人家還會在後面拖後腿呢。
親事不歡而散,以後他們不再是親家,更可能是仇人,畢竟退親,對姑娘家的傷害更大,所以她篤定趙家是不會退親的,何苦來哉,嫁於別人家,難道就不會納妾了麼!他們只是先納而已,這並不算什麼大事,就算她家的老頭子,當初不也納妾的麼,只是無子後來被她給打發了。
“兒啊,這以後,咱們可該怎麼辦啊!”向氏一個女人家,平時管着莊子上一干雜事,也算是個極有主意之人,但真要碰上這些大事,她卻完全沒了主意。
向氏也被那些話嚇住了,心裡頗有些悔意,早知道趙家這麼難纏,她說什麼也不會讓兒子提前納妾,哎喲,這個妾室簡直是個禍根啊!
眼見那枝兒端着飯食過來,向氏頓時就覺得來氣,指着她道:“跑出來顯什麼眼,趕緊回屋裡待着去,妖妖調調的,像什麼樣子,虧得還是莊戶人家出身,不頟道的,還以爲是哪家樓子裡出來的呢!”向氏看着她就生氣,嘴裡自然沒有好話。
那枝兒一聽向氏說什麼樓子之類的話,頓時便變了臉色。
“娘,你說她幹嘛,這事跟她也不相干的。”劉俊才轉頭,對枝兒道:“娘心情不好,你也別往心裡去,先回屋歇着吧,你如今有孕在身,也不要勞累着。”
“是,夫君。”枝兒微微一福身,便緩緩退下,只走到門口時,便轉頭看了一眼劉俊才,見他也望了過來,便微微一笑。
劉俊才頓時被她這一笑,勾得有些心猿意馬,至於向氏所擔憂之事,他這一路勞頓,回來一頓飽餐之後,已經把那些事漸漸拋開了,心中還不由想着,退親了也好,也省得那趙氏進門,會整天刁難枝兒呢,想枝兒那嬌嬌軟軟的性子,又豈會是趙氏的對手,還不得整天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