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想想錯在哪裡!”田琝一時懶得再跟這沒長腦子的女兒說下去,氣呼呼的甩袖走了。
等回了自己院子,大丫環竹情賠着小心上了一杯玫瑰蓮芯茶:“太太,你略躺一躺,奴婢給你按按頭休息休息吧。”
今兒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裡,想不到秦氏那麼一位身嬌肉貴的國公夫人,那氣勢說是殺人不眨眼也是使得的。妯娌之間碰到位這樣的,怕是太太以後會有很長時間都不會有好心情了;只希望她們這些下人儘量不要被遷怒。
田琝點點頭,讓竹情幫她鬆了髮髻,不輕不重地按起頭來。她剛纔真的是氣的腦門子疼,卻不是因爲女兒貪心不足眼皮子淺,而是因爲女兒太蠢。
內宅多少陰私的事,一個女人可以貪心可以眼皮子淺,但是不能蠢得沒個成算。打蛇就要打七寸,不動則已,一動就要釘死對方,可璇姐兒就爲着想出那一口氣,這麼明晃晃地帶了狗去嚇唬那兩個奶娃娃,做這麼件事有什麼意義?
不僅讓對手毫髮無傷,還把自己現成的把柄給遞到了別人手裡去。暗裡不會玩陰的,明裡又被人家當面宰了條狗就給嚇着了,她這是生了個什麼女兒啊!
要是這件事傳出去一星半點,璇姐兒名聲一壞,就根本不用議什麼親了!田琝猛然睜眼坐了起來:“去把今天廳裡服侍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雖然公公當場發了話,今天的事不許傳出去,可是她身爲當家的長媳,還是要再敲打敲打,讓下人把嘴給緊緊閉嚴實了。還有璇姐兒那裡,得把她院子裡的徐嬤嬤找來,她這個當孃的不好明說出那些個意思,得讓徐嬤嬤把女兒給點醒才行!
秦雲昭吩咐人緊急送了二丫去醫館處理傷口,自己和沈謙一人抱了一個上了馬車回府。才進馬車,就跟沈謙說了打算出來:“府裡得再買一批丫環才行了,我還得從中培訓出一批會武的。”
今天事情一出,反應最及時的,除了當時護住小主子的二丫,就是銀沙了。但是銀沙已經放了身契跟侯威成親了,可以暫時作管事媳婦,卻不能再擔着內宅大丫環的事了,今後侯威要再外任一個職務,銀沙也是個小官太太了。
像銀沙這樣妥當的人,人家多是打小兒培養起來的,銀沙還是義母樑夫人送她的呢,這一時半會兒的,秦雲昭有些擔心買不到得用的人。
而且,她這內院的丫環,要護好菜團和湯圓,不會幾手功夫不行,要是再碰到這麼一回低到沒智商的突發事件,才能緊急做好應對。
其實她倒是還可以跟義母樑夫人那邊再討兩個得用的大丫環過來,可是上次樑夫人送的那個會按摩推拿的桔梗,被張玉誠收買了以後,秦雲昭擔心自己再去要人,義母會避諱,也怕讓她難爲情。
沈謙也覺得這是件必要的事:“等回了府就讓石管家叫幾個最好的牙婆過來,總會挑到幾個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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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個兒子在懷中都還睡得好,夢裡頭也沒有受驚的抽搐,沈謙又放了一截心:“到底是我的兒子,膽氣足着,沒被嚇着。”
秦雲昭輕哼了聲:“不是我這個當嬸孃的非要去嚇唬你那個侄女,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現代只是說熊孩子,可沈璇實在是比熊孩子要惡毒多了。
沈謙今天也是被驚了一回的,菜團和湯圓跟秦雲昭一樣,都是他的心肝肉兒,他是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再讓這孃兒三個有什麼事的。
見秦雲昭猶忿忿難平,沈謙連忙安慰她:“以後我們儘量不過來就是。你也是一府主母了,多的是事情要忙,顧着那邊嫡母的名義,初一十五打發個妥當的管事嬤嬤過去代你請安意思意思就是了。下回等到年節時我們要過去,就把兩個寶兒留在府裡不帶去了。”
秦雲昭點了點頭,輕輕撫着懷裡菜團那豆腐腦兒似的小臉,輕嘆了一聲,古代就是這樣,怎麼着也不能落個不孝父母的名聲。
“對了,還有張玉誠那裡呢?”摞了一件事,秦雲昭轉而想起了另一件事,她可沒忘記當初那個什麼飛天鼠,臨死前交待是張玉誠買他行兇的事。
“你安心養點肉回來,張玉誠那裡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就是了。”沈謙摸了摸妻子還有些氣鼓鼓的臉,突然輕笑了一聲,“今天你當我那嫡母爲什麼要裝暈,一家子還不敢叫太醫嗎?”
“爲什麼?”秦雲昭杏眼一眨,明顯感覺到有戲。
沈謙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你今天那話,實在是給她一個大嘴巴子了。宮變當日,禁衛軍參領陶程府裡也曾被圍¨¨¨”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自己還真是無心插柳了。秦雲昭“啊”了一聲:“那個,公公他心裡不會過不去吧?”
沈謙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和淡淡的嘲意:“你放心,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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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爲沈峻山肚量大,而是因爲他沈謙現在是鎮國公。
他這父親,當初也是殺敵的一名猛將,跟他娘白曦若那裡本來也在議親了,白家出事時剛下了小定,本來沈家是想這門親事作罷,可沈峻山不肯毀諾,堅持要娶已經是民女身份的白曦若。
家逢大難,白曦若一病不起,如果跟着家人一起流徙千里,怕是在路上就會香消玉殞了。一番妥協之下,尚金芝進門當了主母,白曦若以側妻的身份嫁給了沈峻山。
沈峻山雖然喜歡白曦若,但是卻是很看重嫡庶之分,白曦若也循規蹈矩謹守着側妻的本分。
這也是沈謙爲何排行最末的緣故。嫡長子名“昀”,是日光,庶次子是尚夫人的陪嫁丫頭所生,因爲早產又五行缺火,名“煜”,是火焰,嫡三子名“瑞”,是祥瑞。
獨獨到了第四個兒子這裡,因爲一出生就天庭飽滿,眉目湛湛,有道人說此子今後必成大器,沈峻山就給他取名“謙”,喻意要謙讓謙和。
沈謙長到五歲,白曦若發覺尚金芝有意想把他養歪,自己做了側妻也就罷了,兒子卻是說什麼也不能毀於內宅婦人之手的,因此想盡了辦法,將沈謙送進了藥谷。
只可惜她讓兒子躲過了嫡母,自己卻躲不過去,在沈謙十歲的時候,再度懷孕時不慎早產外加難產,一屍兩命地去了,只留下一張蘸血寫的絹帕,求沈峻山答應不要讓尚金芝插手沈謙的親事,這也是唯一的沈峻山破了嫡庶規矩的事。
自沈謙十三歲從軍起,一步步軍功累積,沈峻山雖然高興,卻始終有些惋惜兒子爲何不是嫡出的,書信中經常隱諱地提醒他幾句要尊重嫡兄。沈謙心裡是一直清楚的,他這父親,看規矩和利益最是清醒不過了。
如今沈謙已經身列國公之位,受封分府,隴裡沈氏一族倒也罷了,那是隻會跟這邊要銀子的一夥人,沈峻山接受得了沈謙出族,卻絕對會盡心維持武侯府和鎮國公府之間的關係,努力不讓沈謙跟自己這邊生分了去。
呵,親人麼¨¨¨除了沈峻山對他有父子之情,嫡母尚金芝唯恐他獨飛高處,想算計他的婚事,沈瑞更是齷齪,謀算他的阿昭,就是今天,沈昀也是不分青紅皁白,徑直要呵斥自己的妻子。
沈謙伸出一條胳膊攬住了秦雲昭的腰:“不用管他們那麼多,你男人再不會讓你受委屈了,我們一家四口會過得很好的。”
這話聽着舒服,秦雲昭毫不吝嗇地賞了自家夫君香吻一枚,沈謙一時情動,差點沒把手中的兒子給滑脫下來。
秦雲昭嚇出了一聲冷汗,沈謙正在後怕不已,懷中的湯圓已經直接動作了,他被這麼一抖,出翔了!熱乎乎粘稠稠的,剛好被沈謙捧了一手!
秦雲昭一邊掀了簾子叫奶孃趕緊過來收拾,一邊撲哧笑了出來:“湯圓被你摔出豆沙餡兒了!”
沈謙覺得,如果不把兒子們這些吃貨小名改了,他到上元節的時候都不會有胃口想吃什麼元宵湯圓的!
回府再次淨了手,沈謙籍着兒子要滿百日了,就把自己先前想好的名字拿了過來,最後跟秦雲昭定下了,大兒子叫沈庭毅,小兒子叫沈庭淵,喻意如山堅毅,如海淵博。
沈謙更是藉機讓下人們都改了口,稱兩位少爺爲毅哥兒和淵哥兒,他身爲父親,總得給兒子一個好名兒,不能讓白白胖胖的兒子被菜團和湯圓的名字給毀了形象,特別是摔出了豆沙餡兒的湯圓!
這兩名字還不錯,秦雲昭似笑非笑地睨瞭如釋大縛的沈謙一眼,點頭認了毅哥兒和淵哥兒兩個稱呼。正吩咐了人馬上去找京都最好的幾個牙婆過來,銀沙就歡歡喜喜地來報了:“夫人,無雙和夏雨兩個求見夫人!”
自從昨天親迎時爆出秦雲昭蘇醒的事後,無雙和夏雨兩個幾乎是等不及要過來了,估摸着今天應該是認完親了,趕着就進府求見;沈謙先避去了外書房。
算起來,秦雲昭已經離了京都一年多了,幸好這兩個人得力,將珍琅閣經營的有聲有色。等無雙和夏雨恭敬地將幾本厚厚的賬簿捧上來後,秦雲昭翻閱到後面,微微吃了一驚,即使她只佔了三成股份,這一年下來也有七八萬兩之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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