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可以看出來,報社老闆背後肯定有人撐腰,要不一個小小的報社,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和楚氏叫板。但是大部分民衆心裡並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豪門的生活離他們太遙遠,作爲單純的吃瓜羣衆,他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根據博主的揭秘,幾乎是把楚雲苓罵得狗血淋頭,微博底下一整排都是謾罵。雖說楚雲苓和白澤宇這兩人都不是娛樂圈的人物,但是華國的老思想觀念,總是對女人更爲苛刻,楚雲苓的出身本來就讓人詬病,此前又導演了一波好戲陷害自己的姐姐,現在再被爆出來原來被前未婚夫拋棄完全是自作自受,幾件事疊加在一起,已經成了廣大網民心中心腸歹毒的代表人物。偶爾有網民開口爲楚雲苓說話,也會被那些義憤填膺的網民噴得狗血淋頭。
於是當楚靜寧看到網上的消息的時候,點開一看,幾乎全部都是謾罵楚雲苓的聲音。她昨晚就知道曉晨君他們給白澤宇下套,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和她所想的相去甚遠。白澤宇安然無恙,反而倒是楚雲苓的形象一落千丈,說是一落千丈也不對,她之前的形象就已經受損了,現在只是受損程度加劇罷了。不管怎麼說,楚雲苓也是楚氏的大小姐,她的形象受損,對於楚氏其實也會有影響的,可能會影響到楚氏的股價。按理說,楚氏不會坐視不管,但是事實就是,這條新聞一大早就發出來了,楚氏卻始終沒有發聲,彷彿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
懷着疑惑,楚靜寧拿着平板去找了曉晨君。曉晨君點開那條已經被頂上熱搜頭條的長微博一看,頓時樂了,對記者的文筆讚不絕口。楚靜寧坐在一旁看她邊看邊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你們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衝着白澤宇去的嗎?怎麼今天的輿論全部都集中在楚雲苓身上?”
曉晨君放下平板,輕咳了一聲,緩緩解釋道:“東哥那邊找了個記者,昨晚的事情都交給那個記者負責了,不過他手頭的照片我和越霖都看過,也吩咐了他什麼該寫什麼不該寫。”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了眼楚靜寧,“白澤宇和楚雲苓爭吵的過程中有提到一個她,我猜是和嫂子你有關,就讓記者把這一段去掉了。其實我們原本的目的就是楚雲苓,白澤宇只是順帶的,估計他現在也不好受吧。”廣大羣衆確實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但是白澤宇當初的確是設計了楚雲苓,而且手段極其惡劣,白家的根基本來就是在大京,他現在留在N市,想必也是頂着家裡的壓力。現在這個新聞一出,白澤宇想要留在N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楚靜寧沉默了片刻,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受。曉晨君見她臉色似乎不大好看,有心想要安慰幾句,可是想到自己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又默默閉上了嘴,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分不清對錯,白澤宇的心思,她委實不好多作評論。
兩個人相對無言了一會兒,何端正好從外頭進來,看到她們兩個面對面傻坐着,氣氛似乎有些怪異,就開口打趣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還沒睡醒嗎?”
她走過去,坐在另一條凳子上,取下身上的揹包,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楚靜寧被打趣了一句,回過神來,掩飾地笑了笑,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你昨天沒被吳老批評教育吧?”
何端聞言眉頭皺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批評教育倒是沒有,不過遇上了一個討厭的人。”
“討厭的人?男的還是女的?吳老的其他弟子嗎?”楚靜寧本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種事,頓時就擔心起來。何端雖說被吳老收作了關門弟子,但是吳老以前肯定也收了不少弟子,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對於何端憑空而來的小師妹,那些師姐師兄們心裡是什麼想法是說不準了,畢竟吳老對何端很看重,很容易就礙了別人的眼。
見楚靜寧擔心的看着自己,何端自己一暖,笑了笑,“你別擔心,對方不是老師的弟子。是老師好友的兒子,似乎以前想要拜老師爲師,但是老師沒有同意。所以知道老師收了我之後,他特地來找不痛快的,說話陰陽怪氣的,看着就讓人心煩。”
楚靜寧一聽放下心來,曉晨君則是在一旁說道:“這種人打一頓就老實了,典型的閒着沒事幹,欠抽。”
她的語氣太過認真,楚靜寧和何端聽了齊聲笑起來,曉晨君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不過看她們兩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要不下回何端過去吳老那邊上課,曉晨君你跟着她過去吧,遇上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就狠狠揍一頓,這樣他就老實了。”楚靜寧看着曉晨君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眼底的笑意卻泄露了她的惡趣味。
曉晨君一聽就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配合地說道:“行啊,以後我就改行給何端當保鏢,負責送她去吳老家上課,時刻準備替她打跑那些居心否側的傢伙。”
何端支着下巴直笑:“好啊好啊,以後曉晨君就給我當保鏢,不過我付不起工資怎麼辦?”
“付不起工資就拿人來抵唄,當畫來抵也行啊,反正我都稀罕。”曉晨君渾然不在意地說道,眼睛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何端,似乎是很滿意對方,點頭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楚靜寧笑得直接撲倒在何端身上,三個姑娘這邊有說有笑,渾然不知道有個人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們,準確來說是看着笑面如花的何端。
許弘文今天是特地空出行程來找何端的,儘管上一次的見面不歡而散,並且何端之後立刻給何佩瑜換了醫院,讓他想去看一看何佩瑜也沒辦法。但是在許弘文心中,他永遠都是何端的父親,只要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何端肯定會體諒他這個父親的不容易,是以他今天才會讓秘書送自己來畫廊,親自上門來找何端,也可以體現
自己的誠意。
原以爲這個畫廊就是小打小鬧,但是進來之後,許弘文卻發現這個畫廊似乎遠比他想象的要上檔次,而當他走進來之後,他見到了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何端,她笑得那樣開心,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臉色粉紅,眼睛微微眯在一起。這個可愛的女孩子,是他的女兒啊。這一瞬間,許弘文的心情是那樣的複雜,這個被他拋棄的孩子,原來笑起來是那樣好看。
他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就這麼一步,卻發現坐在何端對面的女孩子旁邊的女孩子淡淡地看了過來,眼神淡漠,似乎只是在打量一件東西。許弘文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女孩真的是沒有家教,眼神竟然這樣放肆。他輕咳了一聲,剛想出聲喊何端,那個女孩卻支着下巴笑了起來,“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許市委嗎,許市委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個小畫廊啊。”
聽到許市委的那一瞬間,何端臉上的笑就收了起來,她坐直了身體,冷冷地看着幾步之外身穿西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男人,冷冷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許弘文心裡一梗,不由往前走了兩步,臉上露出幾分痛楚,“何端,我是來找你聊一聊你媽媽的病情啊。”
何端看着他道貌岸然的表情,氣得手都在發抖。楚靜寧看了她一眼,默默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曉晨君擔憂地看了何端一眼,轉頭看向許弘文的時候,已經全面開啓了戰鬥模式:“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許市委應該沒有改名換姓過,你姓許,我們何端姓何,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兩個姓,什麼時候何端多了你這麼一個便宜父親?”
她往前走了兩步,停在許弘文跟前,眼尾上挑,露出幾分不屑:“你這張麪皮還真的是不怎麼樣,老得跟枯樹皮一樣,我們何端長得這麼軟萌,怎麼可能是你的女兒。”
許弘文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英俊男子,要不霍穎也不會明知道他又妻子卻還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他並且使勁手段嫁給了他,可是歲月不留情啊,二十多年過去,翩翩男子也變成中年大叔了,許弘文比起一般的大叔來說已經是顏值出衆的了,加上他身居高位多年,身上自有一股凜然的氣勢,走出去還是很有派頭的。但是,他面對的不是別人,是曉晨君這個毒舌女,那張尚算可以的臉龐立刻就被貶低的和老樹皮一樣了。
被一個小姑娘如此貶低,許弘文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只能怒視着何端,質問道:“何端,爲人子女,你見到我就是這個態度嗎?”
何端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唯恐天下不亂的曉晨君就接着接茬道:“哎呦喂,我說許大叔,我都說了何端不是你家閨女了,你怎麼還厚着臉皮亂認閨女呢。你的女兒,應該是現在嫁給鍾三少的許欣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許欣可是破壞了鍾三少的婚姻,把人家原配推得流產了,最後奉子成婚的啊,你們華國人把這個叫什麼?”曉晨君故作深沉地想了想,眼中閃過一抹光芒,“狗男賤女,天生一對是吧?不過許小姐會做出這樣的事,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呢,許市委當年可也是拋棄妻女……”
“夠了!”許弘文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這個小姑娘一番話,又準又狠,說得他啞口無言,更讓他心驚的是,她不僅對許欣嫁給鍾臣遠的原因如此瞭解,還連自己的過去都瞭解得一清二楚,這說明什麼,說明她也是出身豪門,要不根本不可能瞭解得這麼細緻。他閉了閉眼,視線掠過小姑娘,看向她身後的何端,帶着幾分懇求說道:“何端,和父親聊一聊吧,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替你的母親想一想吧,這麼多年她的病毫無起色,你就一點也不着急嗎?”
這懇切的語氣,良好的演技,還真的是扮演了一個慈父和好前夫的角色啊。何端冷笑一聲,身邊的手慢慢攥成了拳頭,“可惜了,我一點也不想和你說話。至於你說的,想要見一見我母親的事,別癡心妄想了,我特地給她換了醫院,你找不到她的。我母親吉人天相,一定會好過來的,不牢你操心。你就好好當你的許市委吧,我祝你官運亨通,步步高昇。”
說完這些,何端轉頭看向楚靜寧,對着她低聲說道:“我去畫室裡靜一靜,這個人麻煩你們打發掉了。”楚靜寧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放心吧,保證等你出來的時候再也見不到這個礙眼的人。”
許弘文被何端那番話震在當場,剛剛反應過來就見到何端要走,想到今天的目的,他頓時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何端,卻被曉晨君擋住了去路,曉晨君雙手環胸看着許弘文,明明比他還矮了一些,氣場卻比他強大了不是一點點,“客氣一點叫你一聲許市委,不客氣一點,”她哼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捏着自己的手指,“你不過就是靠着霍家的一條狗,既然是狗就要當狗的自覺,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學學怎麼當一條聽話的狗。”
許弘文的臉冷下來,沒說話,他當官這麼多年,仕途順利,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見過話,就是那些和他不對盤的對手,表面上也要對他客客氣氣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教他怎麼當一天聽話的狗。
氣氛異常的凝重,曉晨君卻好似沒有感覺,仍舊一臉漫不經心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楚靜寧看看她,又看看許弘文,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是大東日報的王記者嗎,我這裡有件有趣的事……”
大東日報的記者,許弘文眼神暗了暗,冷哼了一聲,甩手而去,曉晨君看着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揚得老高,她走到楚靜寧身邊,懶懶地靠到她身上,“嫂子,你什麼時候還認識了什麼王記者。”
楚靜寧晃了晃手機,笑了,“給我哥打電話呢。”
電話那頭,容柯聽着兩人的對話,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靜寧,你那邊怎麼回事?”
楚靜寧聽到容柯的聲音,意識到電話還沒掛斷,就推了曉晨君一下,讓她站好,自己則是坐了下去,有些心虛地說道:“哥哥,沒什麼,剛剛許弘文過來了,我看他厚着臉皮不走,就嚇他一下。”
“許弘文過來幹嗎?”容柯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
本來已經準備好被教育的楚靜寧,眼睛亮了亮,聲音都響亮了起來:“過來亂認閨女唄,估計是嫌棄許欣太丟人了,就來我們這裡騷擾何端,真是沒臉沒皮啊。”
許弘文和何端到底是不是父女關係,容柯心裡悶兒清,聽着楚靜寧那句“亂認閨女”有些想笑,想起今天收到的消息,他的眼神冷了下來,“許欣生了一個兒子。”
“什麼?”楚靜寧愣了一下,“許欣怎麼現在就生了?孩子足月了嗎?”
容柯被她問住了,好半晌才幽幽地說道:“我要是知道她孩子是不是足月生的,你嫂子該把我逐出家門了。”
楚靜寧問完之後也意識到自己問錯了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聽到容柯這怨念的話語,忍不住就笑了,“我也有些時候沒見到嫂子了,昨晚臣南還請嫂子幫忙了。”
容柯推開面前的文件,靠在椅子上,高高地翹起二郎腿,“是啊,大晚上的擾人清夢,要不是你嫂子心地善良不跟他計較,我非要揍他一頓不可。”
楚靜寧微微睜大了眼睛,表情有些不可思議,“哥哥,那個時候,還沒有十點吧,你最近睡得這麼早?”
“是啊,早睡早起身體好。”容柯本來就是隨口胡說,哪裡還管得着昨天那個時候到底是幾天,聽了楚靜寧的問話,就信口胡謅,反正就算他說自己八點就睡了,對方也沒法反駁。
楚靜寧果然沉默了,過了片刻,容柯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邀請楚靜寧中午一起吃飯。
楚靜寧想也沒想地答應下來,想了想,又說道:“我要帶一個朋友一起過去。”路遙肯定是要過來接何端去吃飯的,她總不能自己跑去吃飯,把曉晨君一個人扔下吧。
容柯對於她要帶朋友的行爲一點意見都沒有,“你愛帶幾個都行,要我開車過去接你們嗎?”
“不用,我們自己開車了,你約好嫂子了,直接告訴我時間地點吧。”
掛了電話後,楚靜寧扭頭看曉晨君,對方優雅地喝着茶,眼底笑意浮動:“中午要帶我去見你哥哥嫂子嗎?聽說你嫂子長得很妖孽啊,是不是真的?”
楚靜寧點點頭,一臉驕傲,陳妙妙那個長相,要是在古代,妥妥的就是一個禍國妖妃,真的是堪稱妖孽了。
曉晨君見她竟然承認了,頓時來了興趣,雙眼放光地看着楚靜寧,問道:“有沒有你嫂子的照片,給我瞅一眼,別到時候吃飯了我盯着人家看個不停,把臉都丟光了。”
楚靜寧掏出手機翻了翻相冊,找出一張陳妙妙斜靠在沙發上的照片給曉晨君看,曉晨君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我去,這張臉絕了。”再看一眼,曉晨君咂咂嘴,“你嫂子有點瘦啊,不是刻意減肥的吧。”
楚靜寧聞言沉默了片刻,不過曉晨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機,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有沒有你哥哥和嫂子的合照。這麼妖孽的臉,要是放到娛樂圈,那就是大殺四方,絕無敵手啊,而且竟然還是純天然的啊純天然的,不去演戲真的是太可惜了。”
楚靜寧輕咳了一聲,“我嫂子的愛好是修圖,水平很好,去演戲纔是真正可惜了。”雖說娛樂圈的女人,混得好的名利雙收,每天發條微博底下無數人喊女神,但是那個圈子太複雜水太深,楚靜寧對於那個圈子的感觀並不好。
曉晨君不知道楚靜寧的心思,猶自在那邊看着陳妙妙的照片可惜,還順手傳到了自己手機上。楚靜寧看在眼裡也沒制止她的行爲,起身緩步走去畫室,去看看何端的狀態怎麼樣。
畫室裡,何端站在窗前,單薄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無助。楚靜寧的腳步一頓,輕輕關上門,朝着何端走了過去,“那個人走了。”
何端聞言身體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過身,看着楚靜寧笑了笑,“我沒事,你別擔心。”
“我知道你沒事,我也不擔心你。”楚靜寧伸出手抱了她一下,“我就是心疼你。”
心疼你從小就沒有享受過家庭的溫暖,一個人苦苦支撐着走到今天這一步,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卻還用父親的名義來束縛你。
何端垂着眼,過了一會兒,緩緩擡起手抱住了楚靜寧,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我好想路路遙啊。”
“想路遙了就給她打電話啊,她接到你的電話肯定會很開心的。”楚靜寧摸了下何端的腦袋。
何端輕嘆了一口氣,壓下那一刻的心動,“還是不打電話了,不然她又要扔下工作跑過來。她最近本來就很忙,還每天要浪費時間接送我……”
“什麼叫浪費時間接送你?”楚靜寧開口打斷何端的話,表情看上去很嚴肅,“路遙要是知道你的想法,一定會感到很難過。”
何端聞言表情有一瞬間的無措,楚靜寧看着她樣子,心裡一下子就軟了,摸了摸她的頭髮,“路遙是你的家人,家人之間不必太過計較,她真心真意待你好,你也真心真意待她好,不要總把自己看作負擔,要知道,你可是路遙心中的大寶貝呢。”
何端怔楞地看着楚靜寧,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以前都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能夠遇見路遙,她一直覺得是耗光了自己所有的運氣,是以心裡不免忐忑不安,不是不相信路遙對她的感情,還是不相信自己會得到上天的眷顧。可是今天楚靜寧卻告訴她,她是路遙心中的大寶貝,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一會兒就打電話讓路遙接我去吃飯。”
楚靜寧聞言嘴角勾了起來,拍了下何端的腦袋,“這纔對嘛,不過你今天可別走得太早啊,我和曉晨君中午要出去吃大餐,可能會早一點走。”
“沒問題,你們隨時走,畫廊有我看着呢。”何端笑着說道,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地看着楚靜寧,過了好一會兒,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曉晨君怎麼會對許弘文那些熟悉?”
她當時被許弘文的厚顏無恥氣昏了頭,站在畫室裡平靜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自己當時並沒有和曉晨君說明許弘文的身份,但是曉晨君不僅一語道破了許弘文的身份,而且還知道許弘文當年拋棄妻女的行爲,似乎是很瞭解許弘文這個人。但是曉晨君爲什麼要費心去了解許弘文,還有見過幾面的葉先生,似乎也對許弘文抱有很大的敵意。
她看着沉默不語的楚靜寧,心裡提了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地方嗎?”
楚靜寧擡眼看了何端一眼,嘆了口氣,“確實有不方便說的地方。”許弘文和葉雲飛之間,那是隔着一條人命,如今鍾臣南和越霖在做的事情,就是要讓許弘文一敗塗地。不管何端對許弘文的感情有多複雜,對方到底是給了她生命的人。她不確定,如果自己告訴何端葉雲飛他們在謀劃的事情,何端心裡會怎麼想。
何端的眼神顫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攥緊,“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楚靜寧握緊她的手,心裡千迴百轉,最後做了一個決定,“坐下來,我慢慢給你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