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闆也是見多識廣的人,除了一開始被陳妙妙的美貌驚豔了一下,之後都是十分有禮貌的只把目光投在容柯身上,這種謙謙君子的作風倒是讓人頗有好感。
玉石這個行業,講究頗多。像墨玉閣中除了胡老闆,還有一個玉雕的老師傅,老師傅的手藝也不差,放在古時候就是相當於坐堂師傅,墨玉閣擺在外頭的物件十有八九都出出自他的手中。而像胡老闆這樣得過諸多大獎的玉雕師,只有那些高級定製的生意他纔會接手,當然遇上好的玉石他也會進行個人創作,不過這些作品價格不菲,除了展覽之外,大多是作爲個人珍藏和鎮店之寶。墨玉閣不僅是高級玉器的交易場所,同時這家店還有自己的原石來源,相當於有一條穩定的原石線。
大凡是有家底的家族,都是喜歡收藏玉石的。容家也有幾塊成色不錯的玉石,不過容老爺子自從知道自己這輩子也就只有容柯一個孫子後,幾乎就把那些玉石全部用在了容柯身上,絲毫不覺得心疼。只是他雖然不心疼了,可是到了容柯想送禮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沒法特別定製了,玉器的高級定製都是要自己出原料的。可是一塊好的玉石可遇不可求,要知道賭石可是十賭九空,尤其是玉器市場的蓬勃發展,導致原石開採速度過快,這些年好的玉石是越來越難遇到了。
容柯這回來也不貪心,不奢望能夠開出一塊好玉石,只希望能從胡老闆的珍藏中選出一兩樣送給寶寶。
聽說了他的來意後,胡老闆先是訝異,隨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陳妙妙,陳妙妙正抱着寶寶陪他玩着,臉上的笑容恬淡溫婉,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那是她的孩子。而容柯剛剛介紹的時候,更是毫不隱瞞自己對對方的看重,容家雖然還沒有宣佈喜事,容柯卻言明對方是他的未婚妻,向來真的是兩人感情極深。這樣一想,那個孩子還真的是受寵呢,胡老闆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不少,站起身來,對着容柯擺了一個請的手勢,“既然容先生是衝着我的手藝來的,我可不能藏私了,要知道家父當年可是爲容先生雕了八個長命鎖,我就怕容先生瞧不上我的那些東西。”
胡老的確是一位大師,甚至可以說是這玉石一條街的招牌。來這裡的人,除了外行人,就沒有不知道墨玉閣的。不過胡老闆也不遑多讓,不到三十的年紀就獲得了無數大獎,天賦高到令人只能仰望連嫉妒的情緒都生不出來了,畢竟一個人比你優秀一點的時候和一個人已經達到你無法超越的高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是以胡老闆說這些話,純粹就是逗趣,容柯自然也不會當真。一行人隨着胡老闆進了內堂,又從內堂的偏門出去,漆黑的夜色中,就見到面前一條青石板路蜿蜒開去,道路兩旁的路燈竟是燈籠一樣的造型,他們沿着這條路走過去,走過庭院,面前就出現了一座古樸精
致的小樓,乍一看去,會讓人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容柯早就來過墨玉閣,對這裡的環境並感到不陌生。
楚靜寧倒是十分感興趣,總覺得這地方很有古代那些珍寶閣的味道,起碼這佈局就十分的古樸,不過玉石重要的就是一個傳承,古樸大氣一些更讓人推崇。
胡老闆的珍品,的確不同凡響,就連楚靜寧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出來,眼前的這些東西和剛剛在外頭鋪子裡看到的品級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不過她只是欣賞着這些巧奪天工的作品,倒沒有想要購買的慾望,是以容柯問她有沒有喜歡的,她很直接了當的告訴容柯,她都挺喜歡的,不過沒有想要帶回家的衝動。
“楚小姐倒是個妙人。”胡老闆聽她這般說竟然也不生氣,反倒是笑得十分愉悅,見容柯在那邊認真的挑選,也不上前介紹,樂得做一個甩手掌櫃。不過胡老闆心裡有數,容柯是給小孩買東西,他拿出來的都是精巧的小物件,長命鎖,平安扣,白玉觀音,總有容柯看得上眼的。
不過最後做出決定的卻不是容柯,而是被陳妙妙抱在懷裡的寶寶,和別的寶寶除了吃就是睡不一樣,楚韻佳的寶寶不僅精力格外旺盛還熱愛新事物,一路上走近來小傢伙的眼珠子就轉個不停,不過他人小再怎麼好奇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陳妙妙懷裡,直到陳妙妙走到了容柯身邊,容柯正比對着面前一排盒子裡的幾樣東西,有些難以抉擇,寶寶卻已經指着那個白玉觀音“啊啊啊”的叫了起來。
“寶寶喜歡這個?”容柯拿起白玉觀音,在寶寶眼前展示了一下,果不其然,小傢伙叫得更起勁了,還伸出手來想要把東西抓到手裡,容柯就算聽不懂他的話,也知道這白玉觀音是如了他的眼了,他把白玉觀音放到盒子裡,又從另一個盒子裡拿了一個平安扣給寶寶看,這回寶寶還是叫,不過那小短手卻努力的指着白玉觀音。
好吧,看來這個平安扣沒看上,容柯把平安扣放回去,又如法炮製的試了幾回,最後除了那個白玉觀音,就只有一個金鑲玉的長命鎖特別招寶寶喜歡。
胡老闆一直沒說話,卻在一邊看得連連失笑,想不到這一家人都是妙人啊,這孩子這麼小就已經懂得要自己喜歡的東西了。
容柯選定了東西后,非常直接的讓胡老闆報了價格然後就轉錢了事了,整個過程還不到十分鐘,胡老闆比較隨性散漫,見不得那些不爽利的人,容柯這樣正好對了他的眼,倒是也起了幾分結交的心思,便和容柯說定若是日後碰到好的玉石會替他留意幾分。
容柯自然是感謝了一番,他計劃着給楚靜寧準備一套嫁妝,還有給陳妙妙準備的聘禮,這些都少不了好的玉石,墨玉閣的老闆願意幫他留意,那是最好不過了。
回家之後,楚韻佳看了容柯給
寶寶買的東西后,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說什麼,她自然能看出來這兩個小物件價值不菲,到底是楚家金尊玉貴的大小姐,眼力和見識都是在的,不過她也知道這是容柯一番心意,她如果客氣推辭反倒是傷了對方的一份心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總歸是一家人,以容柯的身家給寶寶送這些禮物,其實並不算太過。
他們是第二天的機票,容柯不好打擾太久,坐了一會兒後就和陳妙妙回去了,不過卻說了明天會去送機,但凡是他決定好的事情,甚少有更改的,是以楚韻佳除了接受根本就懶得說話了,不過楚靜寧一想到他們要走,心裡還是不好受,晚上還纏着楚韻佳在一個房間睡覺,寶寶雖然還小,但是這孩子乖巧,晚上到點就睡覺不哭也不鬧,是以楚韻佳毫無心理負擔的拋棄了自己兒子,去了楚靜寧的房間睡覺。
姑侄倆很久都沒有躺在一張牀上睡覺了,但是彼此之間卻沒有一點生疏,楚靜寧像個管家婆似的叮囑楚韻佳各種事情,楚韻佳則是不管她說什麼都一一應下,其實彼此都知道這種時候答應的東西並不能全部作數,就像楚靜寧說的她以後要去荷蘭定居,楚韻佳心裡就壓根沒信,別說鍾臣南的事業在國內,就是容柯楚昭他們,楚靜寧也沒法放下,這麼多重要的人都在這裡,她這麼可能說走就走。
第二天一早,楚靜寧就醒了,儘管昨晚聊得比較遲睡得比較晚,可就像是身體裡定了個鬧鐘一樣,竟是六點才過就自然醒了。楚韻佳還睡得香甜,四十來歲的人,皮膚依舊細膩得讓人想要上手掐一把,然後楚靜寧就真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掐了一把,見到對方眉頭皺起,立刻膽戰心驚的下牀,踮着腳出了房間。
她想給楚韻佳一家做頓早飯,不過許久沒有下廚,手藝有些生疏,好在只是煮粥煎蛋,費了一點功夫也搞定了。楚韻佳自然又是誇了她一頓,快九點的時候就打車去了機場,本以爲自己不會哭,可是到了那兒之後,許是受到了離別氣氛的感染,楚靜寧的眼眶還是紅了,還一個勁的抱着寶寶不撒手,“姑父,姑姑,你們回去以後還是多翻翻字典給寶寶取名字吧,寶寶現在還沒有大名呢。”
“好了,好了,我記住了。回去就好好翻字典。”楚韻佳拍了下楚靜寧的腦袋,把寶寶接到自己的懷裡,她笑着看向容柯,眼睛卻有些溼潤,“靜寧和妙妙就交給你照顧了,不過等臣南迴來,你就省事了,照顧妙妙一個就夠了。”
容柯揚脣笑起來,“我記得了,等臣南迴來我就撒手不管了。”
楚靜寧本來還有些傷感,結果聽他們一唱一和的,除了臉紅就是臉紅,還狠狠的瞪了容柯一眼,偏偏對方不痛不癢,而陳妙妙還在一旁幫腔:“靜寧放心,妹夫回來之前,你哥一定把你照顧得妥妥當噹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