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他沒有瞞着楚靜寧,兩人甚至相談了一番召開記者會之後會遇到的種種情況。
而在此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那就是關於對楚靜寧不實報道的澄清。
鍾超在背後煽風點火,肆意誹謗楚靜寧的證據,韓行早就全面掌握了,而宋祁和王鈺也進行了緊急公關,承認了楚靜寧和鍾臣南談戀愛的消息,卻擺出一系列證據說明楚靜寧如今在寫作上獲得的榮耀絕無半點虛假。
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着,如無意外,在明天鍾臣南召開接着會解除和鍾家的關係後,媒體的所有焦點都會放在鍾家的糾紛上,楚靜寧的新聞自然會被壓下去。
然而,就在當晚,事情卻再次出現了轉折。網絡上流傳出了一組照片,同一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兩張面孔,楚靜寧因爲整容風波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在娛樂圈,女明星整容尚且要藏着掖着,一旦有傳出整容的風聲,必定要各種上醫院做鑑定,就是爲了不被打上整容的標籤。雖然現在的年代人們的觀念十分開放,不少對自己樣貌感到不滿意的女性也會通過微整形的方式做些改變,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但是,整容說到底還是一件不被推崇的事。
而楚靜寧整容前後的照片對比,明顯可以看出整張臉都是動過刀子的,唯一沒有改變的,恐怕只有那雙眼睛。當初她曾經在訪談節目中說過,自己不過是高中學歷,因爲一些意外出國,沒有再繼續學業。
彼時聽起來令人唏噓的解釋,如今和整容扯上了邊,竟然無端生出各種惡意的揣測。而她楚家大小姐的背景,也早就成爲衆所周知的事情。
世人功成名就的少,普普通通的多,普通的人裡又有很大一部分人存在仇富心理。如今,楚靜寧接二連三爆出的醜聞,就好像給了他們一個攻擊的點,他們開始用最骯髒的想法來揣測她的過去。
有人說,楚靜寧家世良好,卻作風不良,小小年紀不愛讀書,熱衷於紙醉金迷的生活,甚至不喜歡國內,從而出國。
有人說,她讀書期間就發生了不少風流韻事,最後還爲情所困,整容後改頭換面從新開始。
有人說,她是千金大小姐,偏偏行爲放縱,做出各種令人不齒的醜事,這才遠走國外,改頭換面後從新回來。
那些人的惡意,隱藏在一個個電腦屏幕後,最後成爲最鋒利的武器。甚至就連楚雲苓如今受楚稷看重,在他們眼中也成了楚靜寧行爲不端的證據,不然爲什麼她明明是楚家大小姐,她的父親卻一點也不在意她呢。
而她和鍾臣南在一起,也被人扭曲成了她想要利用鍾臣南重新迴歸上流社會。
“放屁,那些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除了會多在電腦後面用言語攻擊別人,還會什麼,他們就是一羣垃圾,敗類!”看着那些將楚靜寧攻擊的體無完膚的新聞,楚昭氣得把筆記本電腦都摔了。
他沒有回家,楚稷打不通楚靜寧的電話後,就把目標轉移到了他身上,他乾脆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鍾臣南和楚靜寧都在老城區,他則是隨着路銘回家,如今,摔掉的電腦也是路銘的,不過,價值昂貴的電腦可憐兮兮的摔在角落
裡,路銘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怕楚昭把自己氣壞了,“我們都知道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姐姐也說了,不要在意那些外人的說法和眼光。這件事情,姐夫一定也知道了,他們會想辦法解決的。”
楚昭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他閉上眼,聲音有些艱澀,“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姐姐根本就是沒有辦法纔會整容的。”
他們只是一味的攻擊的楚靜寧,卻刻意忽略了,她原本的樣子本就是清麗佳人,她根本不需要靠整容來擁有美貌。
若不是那場車禍,姐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他只能看着她被流言蜚語所中傷,卻什麼都做不了。
路銘心疼的看着他,“小昭,姐夫會保護好姐姐的,你不要自責。”
說完,他卻見到楚昭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似癲狂似憎恨,路銘吃了一驚,“小昭,你怎麼了?”
“是她,一定是她。是楚雲苓。”楚昭喃喃自語道,恨不得將楚雲苓碎屍萬段。
路銘聽得一頭霧水,“楚雲苓?她怎麼了?”
“姐姐當年發生車禍,楚家瞞得很緊,她媽媽又一直護着她,從小到大她基本沒有出現在公衆面前。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透露消息,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姐姐整容了。”楚昭三言兩語解釋了一遍,“我現在就要回去一趟。”
只要想到那個女人像一條毒蛇潛伏在黑暗中,時刻準備着咬楚靜一口,楚昭就無法再待在這裡。
路銘見他心意已決,勸說不了,也不攔着他,他不好在這個時候跟楚昭回楚家,只能趕緊打電話給鍾臣南救急。
鍾臣南此刻的心情也很陰沉,楚靜寧整容的事情被爆出來,將他打了個猝手不及,一切的準備都需要重新推翻再來。因爲,他已經無法保證,那些一無所知的網友會理智的對待楚靜寧,就連紀雲深也給他打過電話,告訴他粉絲反彈的太厲害了。
當務之急,是要保證楚靜寧安穩的生活不會被無孔不入的狗仔們所打破。
接到路銘的電話後,鍾臣南沉思片刻,便將這件事情交給了容柯,能名正言順走進楚家的人,除了容柯不做他想,甚至,容柯是目前唯一能夠壓制楚稷的人。
哪怕,他和阿寧的關係已經擺到了檯面上,可是,此刻的他還不夠資格上楚家。
容柯趕到楚家的時候,楚家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楚昭就像是一頭髮狠的狼崽,緊緊咬住了楚雲苓不放,如今的他再也沒有往日僞裝出來的溫順和乖巧,他回到楚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的打了楚雲苓一個巴掌。
他惡狠狠的盯着楚雲苓,“你以爲你比得上姐姐嗎,姐姐整容的消息是你傳出去的吧,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楚稷原是被楚昭放肆的言行惹惱,聽了這話,卻將眼神投向了楚雲苓,“靜寧整容的消息和你有關?”
他的眼神銳利無比,楚雲苓捂着被楚昭打疼的臉,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父親,楚昭不分青紅皁白就打我,您現在也要因爲他的胡言亂語,懷疑到我身上嗎?明眼人都看出來,姐姐這是招惹到了鍾家,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楚雲苓不笨,三言兩語,就勾起了楚稷心中的怒火。
果不其然,楚稷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是啊,若不是楚靜寧和鍾臣南在一起,又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風波
,楚家的臉,都要被她給丟盡了。
楚昭冷哼一聲,上前一步逼近楚雲苓,“你別在這裡狡辯了,鍾家確實對姐姐不滿,可是如果不是你,姐姐整容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被人當作把柄來攻擊,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會被你騙過去嗎!”
“楚昭!”楚雲苓厲聲尖叫起來,“我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也是你姐姐!你爲什麼一定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因爲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站在門外看了好一會兒,容柯終於冷冷的出聲,他譏諷的看了楚雲苓一眼,後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一片紅一片白,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被人戳破了心思。
“容柯,你來這裡幹嗎!”楚稷則是眼神不善的看着容柯,對他的到來感到很排斥。
楚家的事,自然有楚家人來決斷,容柯卻一次又一次的摻和進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來這裡做什麼?”容柯眉毛挑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把楚昭拉到自己身邊,“自然是來這裡清理陷害靜寧的小人。”
他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眼神鋒利如刀,在楚雲苓的臉上徘徊,看到她左臉微微泛紅的印記,心裡對楚昭多了幾分滿意,小狼崽這手段不錯,夠直接,他很喜歡。
楚稷被他理直氣壯的話氣得身體都在發抖,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不管雲苓做錯了是什麼,那都是我們楚家的事情,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楚家當家作主耍威風!”
容柯冷笑一聲,“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靜寧身上,一半流着楚家的血,另一半,可是流着我們容家的血,靜寧沒有兄長,我作爲他的兄長,未免要多費點心思護着她一些。”
他說着,還像模像樣的看了楚昭一眼,故意問道:“楚昭是靜寧的弟弟,他的想法應該和我也是一樣的吧,看不得靜寧受委屈。”
他雖然沒有明說,意思卻很明白,不是說我不是楚家人管不了楚家的事嗎,那楚昭可是名正言順的楚家人,他總有資格吧。
總是被容柯拿話嗆着,楚稷心底暗恨,看向楚昭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善,楚昭卻裝作沒有看到,只是惡狠狠的盯着楚雲苓,如果眼神能殺人,楚雲苓早就死了一萬八千遍了。
如果一開始,楚雲苓心底還底氣十足的話,此刻她是真的怕了不管不顧的楚昭了,當着楚稷的面他都敢打她,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她害怕的縮了縮身體,可憐巴巴的看向楚稷,“父親,楚昭在外面聽了風言風語,回家來就拿我出氣,他現在根本就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如果您不在,他恐怕都敢下手掐死我了。”
楚稷的臉色徒然一變,“楚昭,你現在馬上回自己房間去反省,不準下來。”
楚昭冷哼一聲,正想開口,容柯卻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下,他疑惑的看過去,只見到他輕輕的對自己搖了搖頭。
他這纔不甘心的離開了客廳,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的瞪楚雲苓一眼。
按理說,他們在客廳鬧得不可開交,楚老爺子和容珍怎麼也該聽到聲響下來看一看,可是,不論是楚老爺子還是容珍,都沒有出現,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楚昭走了,楚雲苓卻不敢走,她垂着腦袋,掩去眼中的憤恨,臉頰上隱隱的疼痛時刻提醒着她,她是如何被一個野種所欺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