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靜寧就把今天活動會場上發生的事跟鍾臣南大致說了一遍,當然也沒忘記秦正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鍾臣南聽到秦正的行爲,心裡就不喜歡,而且他還沒有忘記楚靜寧那沒有度過的一劫,對於隱藏的任何危險都十分警惕。在他看來,秦正這種人就很危險,一個男人如果沒有足夠的氣度,就很容易做出令人不齒的事情。他想了會兒,決定接下來的兩場活動讓曉晨君跟着一起去。
楚靜寧一聽他的安排,就搖頭道:“不用麻煩曉晨君了吧,我又不是自己一個人出門,周瑾啊小昭他們都在呢。”她可沒忘記N市馬上就要變天了,這種關鍵時候怎麼能因爲她的緣故麻煩曉晨君,要是那場計劃出了什麼變動,她就真的對不起葉雲飛了。想到這裡,她晃了晃鍾臣南的胳膊,撒嬌道:“我保證會注意安全的,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可以交代小昭啊,就別麻煩曉晨君了吧。”
鍾臣南想了一下,也明白過來她堅持不肯讓曉晨君跟去的原因是什麼,頓時就沉默了,楚靜寧見他眉眼間有些鬆動,就再接再厲地說道:“除了活動的酒店,如果出門,我肯定會和你打電話報備的。”
鍾臣南見她就差沒舉起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了,也有些無奈,悠悠地嘆了口氣,“記住你說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劇組的酒店信息也要發給我。”
楚靜寧坐直身體,笑眯眯地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長時間的飛行是很遭罪的一件事,但是短時間的飛行又讓人覺得有些倉促,好像只是一閉眼的時間,就已經到達的目的地。當飛機馬上就要降落的時候,空乘人員甜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目的地即將到達的提示音,聽在衆多藝人的耳朵裡,不亞於晴天霹靂,幾乎是各個演員和他們的小助理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煥發起來,一個個掏出隨身攜帶的包,開始梳梳頭啊,補補妝啊,拿條圍巾拗一拗造型。
唯一無事一身輕鬆的除了舟山導演,恐怕就只有楚靜寧一行人了,他們六個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比較靠後的位置,此刻一個個都扒在前面的靠椅上,精神奕奕地看着前面的兵荒馬亂。
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雖說孫婧和劉若詩一個女一一個女二地位擺在那兒,但是孫婧也沒有拿到什麼重量級別的大獎,這回是劇組在大京的第一次露面,劉若詩就牟足了勁想要跟孫婧爭個長短。隔着這麼老遠的距離,楚靜寧都能聞到兩個女人之間瀰漫的炮火味,準確說來應該是劉若詩嚴陣以待全身緊繃,孫婧卻有些漫不經心帶着一貫的懶散。
“做演員的真是累的。”楚靜寧壓低了聲音和身旁的周瑾說話。
周瑾目不轉睛地盯着陳鶴鳴影帝的後腦勺,“那可不是,高收入意味着高付出啊。還好一會兒我們倆不跟他們一起走,要不然也得這麼這趟一會兒。”
舟山導演也看出來劇組現在的氣氛十分緊張,咖位擺在那兒的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但是底下的幾個,就個個都牟足了勁想要爭個高低,實力沒上去,一個個的倒是氣性都不小。他看不慣這樣的人,思來想去,就把周瑾和楚靜寧從裡頭摘了出去,省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舟山導演在國內那就是一塊金字招牌,加上陳鶴鳴這個不老影帝的光芒加持,還有各位小生小花旦的號召力,各路粉絲和媒體早早就抵達在機場外頭,堵得外頭水泄不通。影帝陳鶴鳴的粉絲素質很高,粉絲團團長把到來的粉絲安排得秩序井然,就算是見到影帝激動得不能自已,也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爲,只是高喊着影帝的名字。其他人的粉絲就素質就明顯不夠看了,一邊喊一邊還往前頭拼命擠,加上媒體長槍短炮的,劇組一般人員可謂是舉步維艱,就算周圍有保鏢開道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本來爲了表示對粉絲的尊重,大家都沒有戴墨鏡,結果現場的氣氛太熱鬧也太吵,實在讓人心情愉快不起來,想要皺皺眉頭吧也不行,墨鏡沒帶,什麼表情都遮不住,只能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好不容易開出來一條道,一夥人坐上了外面等候的車子,朝着定好的酒店進發。姐弟團六人組才慢悠悠地接機口出來,一個個打扮得嫩得很,揹着雙肩書包,拖着小箱子就跟來大京旅遊的。周瑾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即帶着大家朝着一臉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走去,司機早就得到通知這幾個人會晚點出來,是以等了這麼久也不惱,見到周瑾幾人立刻就笑着點頭打招呼,而後腳下油門一踩,飛快地朝着酒店進發。
大京的路況一如既往地讓人擔憂,車子堵得根本動不了,這個時候大家背的雙肩包就派上了用場,各自被自己的書包拉開,裡頭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零食。貼心無比的楚昭還準備了一盒水果,水靈靈的提子和車釐子,一拿出來路銘的眼睛就亮了。
丁寧拆開了一袋家庭裝薯片,咔嚓咔嚓的聲音立刻在車廂中縈繞不止,他自我陶醉的閉上眼,用兩根手指捏着薯片送到嘴裡。
趙權對零食的興趣不大,四個男孩子裡他是最不貪嘴的,但是堵車的時候不找點事做實在容易心煩意亂,是以他就拆了一盒Pocky打發時間。
楚靜寧和周瑾愛好一致,一人嘴裡塞了一根棒棒糖,望着窗外菸灰色的天空發呆。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笑,有種自己帶了一大幫孩子出門遊玩的錯覺。不過他負責的這羣人還真的是年輕的緊,看上去完全就是稚氣未脫的學生模樣。不過想到他們是跟劇組一起來的,應該是剛出道的小明星吧,現在的小年輕,真的越來越多相當明星了。司機搖了搖頭,想起家中愛追星的女兒,嘴角緩
緩地勾起。
在路上磨磨蹭蹭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到達酒店之後差不多已經七點了,小方按照導演的吩咐特地在樓下大廳等楚靜寧他們過來,其餘人已經紛紛回房間休息了。
“這是你們的房卡,兩個人一間,三間連在一起。”小方把房卡全部塞到楚靜寧手中,“導演說晚上就不做安排了,你們想吃飯的話,酒店十三樓就是用餐的地方。”
楚靜寧看了一眼手中的房卡,在十一層,擡頭看向小方:“其他人都住在哪裡?”
小方笑笑:“都在十一層,我的房間就在你們對面,有事可以過來找我哦。”
楚靜寧謝過之後,又詢問了大家的意見,大概是車上吃了太多零食,現在還沒有飢餓的感覺,當下紛紛決定先回房間休息。
拿房卡刷了門,楚靜寧揮手和楚昭幾人短暫告別,而後拉着周瑾的手立刻鑽了進去,房間面積略大,有個小型的客廳不說,浴室看上去也是無比奢華的,楚靜寧把箱子往牆角一放,衝着牀就走了過去,兩張牀之間隔着一個歐式風格的牀頭櫃,上面還放着一個花瓶,花瓶裡插着一束滿天星的乾花,楚靜寧往牀上一趴,伸手從花瓶裡抽了一支出來,周瑾看見了也抽了一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沒味道誒。”
“滿天星本來就沒味道。”楚靜寧用手指彈了一下幹掉的花瓣,隨手又插了回去,單手撐着腦袋看着周瑾,“阿瑾,你以前來過大京嗎?”
“來過啊。”周瑾翻了個身,雙手枕在腦袋後面,眼睛看着天花板正中央的那盞水晶吊燈,“我媽媽是大京人,因爲外公外婆只生了媽媽一個女兒,小時候我的暑假和寒假都會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大京度過。”說道這裡,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懷念的神情,楚靜寧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不適合說話。過了一會兒,周瑾轉頭看向楚靜寧,笑了下,“可惜我初中的時候外公外婆就因爲車禍過世了,媽媽太悲傷了,之後就很少回大京來了。這麼多年,大京變了很多。”
聽完之後,楚靜寧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從自己牀上翻下去,趴到了周瑾牀上,展開雙臂擁抱了她一下。劇組很大方,雖然是雙人房,但是房間和牀一點都不小家子氣,兩個人大大咧咧地躺在一張牀上綽綽有餘,得到了偶像安慰的抱抱,周瑾的心情又直線上升好了起來,“誒,一會兒我帶你們去吃飯吧,不在酒店裡吃,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油潑面。”
楚靜寧笑着點頭:“我給小昭他們發短信,他們肯定知道了肯定開心。”
楚昭他們表示開心的方式很直接,沒過一會兒,門鈴就響起來了,楚靜寧和周瑾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誰在這個時候過來?結果門一打開,一眼望去四個腦袋,楚靜寧搖頭失笑,側過身體讓他們進來。丁寧還帶了兩副牌過來,趙權則是帶來了他的小揹包,楚靜寧不用看都知道包裡肯定又是他們備好的零食。果不其然,揹包的拉鍊拉開,趙權直接把揹包倒過來,朝着茶几抖了抖,嘩啦啦一堆零食傾瀉下來,瓜子,薯片,向日葵,Pocky,品種還挺齊全。周瑾看着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楚靜寧的肩膀,“他們這是有備而來,我們回房間再躺一會兒,等他們玩一會兒牌再出去吃飯。”
已經開始抽牌的四人聽到周瑾的話連連點頭,卻沒一個擡頭看兩人一眼。
楚靜寧搖搖頭,拉着周瑾的胳膊回了房間,把門一關,就目的明確地朝着牀走過去了。外頭打牌打的熱火朝天,房間裡兩個姑娘頭碰着頭躺在牀上,絮絮叨叨地聊着毫無關聯的事,一會兒說到明天的宣傳活動,一會兒說到畫廊的生意,一會兒又話題一轉說起了大京這些年的變化,略顯昏暗的橘黃燈光,靜謐的氣氛,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然而,楚靜寧沒想到的是,在她乘坐的那班飛機之後,來自N市的另一班飛機上,坐着一個她意想不到的男人。
白澤宇下飛機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了,擡頭可以看見一輪不夠圓滿的月亮,依稀能夠看見幾顆星星,大京的空氣污染嚴重,這些年已經沒有幾天可以在天上看見星星了。他的腦海中一瞬間想到N市的藍天和繁星滿天,然而下一刻,他就擡起腳步堅定不移地朝着機場外走去,他曾經堅定不移地堅持着自己的本心,不願意傷害那個人,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剋制自己內心的慾望,這將是他最後的機會,只要一想到他將有機會擁有她,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他招手攔下一輛空車,報了白家的地址後,就閉上眼養神,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本想說點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遠就遠了點吧,看這樣子不像是付不起錢的人。
白澤宇雖然閉着眼睛,然而卻能感受到司機打量的目光,他心裡嗤了一聲,不知爲何有些煩躁,手指在口袋裡摸了摸,碰到一個硬紙殼,他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又縮了出來,這是在車內,不能抽菸。
他其實並不累,閉上眼只是爲了把思路理得更清醒。鍾臣遠的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可是他卻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辦成,鍾臣遠只調查了楚靜寧,他卻更爲細緻,將這次劇組宣傳的相關人員儘可能的都調查了一下,然後他發現,楚靜寧身邊不僅有周瑾,還有四個男孩,她寵愛的弟弟楚昭,路家的小兒子路銘,還有他的兩個室友。相比而言,周瑾反倒成了妨礙性最小的一個,而最有可能破壞他計劃的人,就是楚昭。要知道楚昭可是個姐控,整個楚家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楚靜寧一個人罷了,甚至,就連回到楚家也是爲了楚靜寧。
楚昭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待楚昭,如果只把楚昭當作一個單純的十八歲的少年,那麼這場戰還沒開始打他就已經一敗塗地。
要怎麼樣把楚昭剔除出這場戰爭好讓他可以順利帶走楚靜寧呢,這是白澤宇苦思冥想之後卻遲遲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他屈起手指,循着某種節奏叩擊着自己的大腿,在這樣的叩擊中,思維一點點沉澱下來,他驀然想到,或許他可以轉換一下思路,楚昭可以是他的攔路石,同樣也可以成爲他的助力,這樣一個不會讓楚靜寧設防的人,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委實太多。
感受到車子的速度漸漸變慢,白澤宇皺了皺眉頭,隨即睜開了眼睛,正巧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來,對上他令人發憷的目光,身體驀地一僵,語氣也變得不自然起來:“到了。”
白澤宇點點頭,眼睛掃了一眼錶盤,直接從錢包裡拿出三張紅票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他揹着一個包下車,白家的別墅裡燈火明亮,他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才擡起腳步走了進去,家裡的傭人見到他回來,立刻喜形於色地要去告訴夫人,他擺了擺手,制止了對方,“不用你去,我自己上樓找她。”
話雖如此,上樓之後他的腳步根本就沒有停頓,大步流星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輕輕按下門把手,剛買進去一隻腳,他的感覺到房間裡有人,然而奇怪的是,房間裡一片昏暗,並沒有開燈。他皺了皺眉頭,生出一種領地被人侵犯後的不悅,伸手朝着牆上熟悉的位置一按,燈瞬間亮了起來,他還沒有走進去,耳朵裡就聽到一陣凌亂匆忙的腳步聲,白母從房間裡近乎小跑得奔出來,卻在看到站在門關的兒子時,停下了腳步,她穿着白色的家居服,臉色也是白白的,看上去透着一股病態。
白澤宇見到是她的一瞬間,眉梢不知不覺地舒展開,表情也柔和了下來,母親,我回來了。”
白母誒了一聲,眼圈立即就紅了,她連忙伸手擦了擦眼睛,“歡迎回家,回來了就好。”
哪怕對父母始終心有芥蒂,可是在這樣的夜晚,有一個人守你的房間裡,對着風塵僕僕歸來的你說一聲歡迎回家,這種安心的感覺還是讓白澤宇一瞬間動容,他對着白母展開雙臂,白母先是訝異地瞪大了眼,隨即就猛然撲了過去,雙手緊緊擁抱着早就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兒子:“回家了就好,回家了就好。”她反反覆覆地說着這句話,在過去的時光裡,她等待了太久,失望了太久,以至於心願達成的時候,竟然無從說起。
母子倆抱了一會兒後,白澤宇放下揹包,拉着白母坐到沙發上,“母親,你在我房間裡怎麼不開燈?”
白母聞言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她小心打量了白澤宇兩眼,才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父親不喜歡我老是來你的房間。”看着兒子臉上不以爲意的表情,她連忙解釋道:“其實你父親也很想念你,只是你總是不回來,他就有些不高興。”
白澤宇點點頭,表情沒什麼波動,像是把白母的話聽進去了,又像是根本就無所謂的樣子,“我這次回來是要辦點事,後天就走了。”
“怎麼就住兩天?”白母聞言頓時急了,一把拉住白澤宇的時候,“你這都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裡了,怎麼就回來兩天又要走呢?你到底在忙什麼?”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忙。”白澤宇微微使勁撥開白母的手,語氣冷淡了下來,“母親,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白母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看着白澤宇微蹙的眉頭,突然就意識到她似乎不知不覺讓他生氣了儘管回想說過的話,她並沒有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麼。
白澤宇見她傻愣地看着自己,也不在意,徑直走到衣櫃前,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就進了洗浴室,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再看過白母一眼。
白母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泡在了黃連水裡,苦的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用力地抹了一把臉,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眼神驀地柔和下來,直到裡頭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她才猛然轉身離開了這裡。
白澤宇洗完澡出來,下意識地在房間裡掃了一圈,沒有見到白母的身影,他輕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聽到白母類似質問的話語,他就忍不住地煩躁,偏偏又不能對對方發脾氣,只能冷言讓她先離開了。或許明天他可以好好陪白母一天,這樣想着,他拿起了桌上的手機,巧的是手機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來電人是鍾臣遠,他想了一下,沒有接通,而是把手機靜音了之後扔在桌上不管,然後掏出煙走到窗前。他對煙似乎真的有癮了,一天不抽就有些難受,一連抽了三根菸後,他才把剩下的半包煙扔到了桌上,回洗浴室裡刷牙洗臉,出來後看了一眼手機,三個未接來電,也不知道鍾臣遠到底是爲什麼這麼急着找他。
不過,他今天心情莫名煩躁,實在不想和鍾臣遠打交道。想了一會兒,他索性把手機關機了,關了燈之後爬上牀,一片黑暗靜寂中,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翻了個身,眼睛朝着窗外,窗外樹影婆娑,風吹過的時候,仔細聽可以聽到樹葉沙沙的聲音。他聽着這聲音,睡意不知不覺就涌了上來。於
此同時,N市鍾家,鍾臣遠聽着手機裡機械的女聲氣得把手機砸了出去,許家那邊仍舊不鬆口讓許欣和孩子回霍家,老爺子又在這個時候把對外貿易的那一塊交到了大伯手上,失去了老爺子的支持他在公司的處境可謂是舉步維艱。本想着找白澤宇提前透支一點利息,卻聯繫不上人。他深呼了一口氣,自己不一定會輸,就想讓大伯得意幾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