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大急,卻無力施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掌拍下去。
許多人,都不忍的別過頭,一個單純無害的少年就要喪命在此,着實可惜。
然而,就在那雙帶着巨大威力的掌力要拍向黑衣少年的時候,又發生了一幕令人震驚的事。
只見納蘭傾將掌力拍到黑衣少年胸前的時候,突然發出一陣耀人的藍光,緊接着,納蘭傾直接被震開五六步,後背挨靠在大樹上,才停止下來。
衆人擦了擦眼睛,定睛看去,只見黑衣少年胸口上掛着一顆藍色的珠子。
而此時,藍色的珠子正散發着璀璨的光芒,直逼納蘭傾
。
納蘭傾身子靠着樹幹,用雙手擋住藍光,不敢讓藍光直射她的臉,血色的眸子裡呈現着一股驚恐,顯然極其畏懼那道藍光。
那是什麼東西?怎麼那般厲害?納蘭傾武功那麼高,衆人都不是她的對手,這一顆小小的珠子,竟然能夠將他逼退。
黑衣少年也是一喜,低頭看着掛在胸前的珠子,臉上洋溢着笑容,雙手使勁掙扎,將困住他的長綾掙開。
這次長綾因爲沒有納蘭傾控制,很容易就掙開了,一掙開,少年就喜滋滋的拿着胸前的珠子,喃喃自語道,“爹給我的珠子好管用啊,要不然,我就要被這個魂魄殺死了。”
大眼睛眨了眨,處處展露着無辜與不解事世,見倒在旁邊的路逸軒身子不好,急忙將珠子解開,掛在路逸軒的身上,璀璨一笑,“漂亮的大哥哥,你肚子裡的寶寶好可愛啊,不過因爲你多次動了胎氣,現在很不穩,隨時有滑掉的可能哦,漂亮的大哥哥,你要保護好寶寶。寶寶在裡面哭,一直說難受呢,珠子給你戴着,它會幫你保護好寶寶的。”
路逸軒直接傻眼,這是哪來小朋友?
看他傻呼呼,單純可愛,卻又能一語道破箴言,看清一切。
連納蘭傾是一縷魂魄都能夠看得出來,而且還能看得出來,她三魂少了一魂。甚至,連他有孩子還能看透,更甚者,還知道他動了多次胎氣,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有這種神奇的力量,這個珠子,只怕不簡單吧。
而今,珠子纔剛一戴在身上,腹部的疼痛也慢慢減緩,沒有剛剛那般撕心裂肺的疼。
砸訝的看着笑得一臉無辜懵懂的少年。
“漂亮的大哥哥,你的女兒真的好可愛,她還在跟我打招呼呢。”黑衣少年傻呵呵的道。伸手,撫摸了一下路逸軒的肚子,肚子裡面當即傳出一聲踢動聲。
這一聲又將路逸軒嚇了一跳,這是孩子在踢他,迴應少年嗎?
擡頭,同樣清澈單純的眸子看着少年,“你怎麼知道她是女的?”
少年理所當然的道,“很簡單啊,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女的啦,不過她很虛弱,你以後要多補補,不然這個孩子生下來後,終身身子也會不好的,甚至還會殘疾
。”
路逸軒嚇了一跳,身子不好,終身殘疾,這怎麼可以呢。他的孩子一定要健康才行。
拽住黑衣少年的手,緊張的道,“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嗎?”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相信,這個少年有這個能力,他的那雙眼睛,可以看透一切。
黑衣少年爲難的將他的手拿開,“我不可以幫你的,逆天改命,是違反天條的,若是我違反天命,輕則減壽,重則死亡。”
看到路逸軒失落的樣子,黑衣少年笑了笑,安慰道,“漂亮的大哥哥,你不用擔心,你的孩子不會掉的,只要有這顆珠子在,不過呢,要是你再亂動真氣,就不一定了。”
路逸軒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着黑衣少年,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一切以孩子爲重,他再也不要動真氣了。
一旁邊無名聽到黑衣少年的話,手上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腹部,輕輕撫摸了幾下,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渴望。
這個少年可以看破路逸軒肚子裡面的孩子是否健康,又能夠一看透納蘭傾,想必,他是真的有幾分本事的吧。他要不要過去問問,問問他的孩子是否健康,是男還是女?能不能順利的生下來。
猶豫了幾下,無名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渴望,正欲上前詢問,就看到納蘭傾“轟”的一聲,破開藍光罩。
這一聲轟炸聲將衆人嚇了一跳,黑衣少年更是嚇得小臉慘白,修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帶着害怕與恐懼,躲在路逸軒背後。
上官浩無名及楚逸不由靠攏在一起,後退了幾步,謹慎的看着納蘭傾的一舉一動。
納蘭傾即便失去理智,仍想一掌將黑衣少年劈死,可是有藍珠子在前,納蘭傾顯然還有些畏懼,無法撼動路逸軒與黑衣少年。
血色的眸子將衆人掃了一圈,掃得衆人毛骨悚然,生怕被納蘭傾盯上,尤其是四位貴君,更是怕到骨子裡,恨不得有個洞,可以讓他們躲起來。
害怕什麼,也許就來什麼,納蘭傾嗜血的眸子定在挨在一起的楚逸等三人身上,揚起陰冷的笑容
。
這個笑容沒有一絲溫度,如同以前一樣殘忍暴戾,血腥無情,先從上官浩身上掃過。
上官浩清澈的眸子布上恐懼,攥住楚逸的手心狂冒冷汗,小臉煞白,如同狂風中的布帆,風一吹,就搖搖欲斷,瑟縮不已,額間一縷冷汗沁出,生怕納蘭傾將目標鎖住他。
人對未知的事情總是充滿恐懼,如今在場的衆人就是如此,將心得到嗓子上,生怕納蘭傾下一個選中的目標就是他們。
其中尤以上官浩最爲緊張,畢竟那雙血色的眸子一直流連在他身上,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嘴角似笑非笑。
過往的一切痛苦,在他腦海中,早已根深蒂固,潛意識的就是害怕納蘭傾,潛意識的心中升起層層無奈與痛苦。
如果納蘭納選中的人是他,他除了被迫承受外,還能做些什麼。
他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更不知該去祈求誰幫他……
然而,納蘭傾雖然嗜血的眸子流連在上官浩身上許久後,卻突然移開,轉而盯住楚逸,那眼中赤裸裸,毫無掩飾的眸子,似乎要越過衣裳,將楚逸完完全全,一覽無遺的全部看光。
上官浩緊繃的心忽然鬆了一些,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嚇得都摒住呼吸,連呼吸都害怕,後背更是染上一層冷汗。
上官浩是鬆了一口氣,楚逸卻直髮顫。雖然臉上依舊一片風清雲淡,淡泊雲清,謫仙優雅,看不出絲毫異樣,與上官浩的小臉慘白,哆縮發抖形在強烈對比。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現在很害怕,非常害怕,怕到骨子裡頭去,可長期的低等生活,早已讓他養成一幅榮辱不驚,安之若素。
那道目光停留在楚逸身上許久,楚逸雖然沒有淡笑,眉宇間如同半年前一般,帶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與不屈不撓,過盡千帆的淡雅。
看得衆人不禁想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的,這種情況下,還能持維情緒,泰然處之,着實不易。
楚逸手心沁汗,心中暗自盤算,若是一會尋他麻煩,他該怎麼脫身,他沒有辦法像他大哥一樣,卑微求饒,極盡討好……所以他只能另想他法
。
可,還未等楚逸想出辦法來,納蘭傾的目光就移到無名身上。
無名心裡緊,條件性的想護住腹中的孩子,手伸到了一半,生生的止住,變成不在意的拂了拂自耳後垂到胸前的髮絲,動作飄淡如仙,手指如玉勝雪,食中兩指捏着髮絲,竟好似風中仙子,凌空而來,從落此地,微微拂畫,氣質清冷若菊,彷彿世間的一切皆入不了他的眼,又好像所有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上,胸有千般墨。
無名不知道他的這個動作有多優美,多撩人,他只知道,他不能將手放在腹部,萬一讓納蘭傾知道他腹中有孩子。以他對納蘭傾的瞭解,直接將他的勝子破開兩半,取走孩子都有可能。
他的孩子不過才兩個月,至今還未成形,若是被納蘭傾盯上了,絕對生不下來。
若說無名不害怕也是假的,以前他或許不怕,大大了就是羞辱一頓,責罵一頓,她還能怎麼樣?生不如死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除了輕寒跟孩子,他什麼也不怕,再苦再痛的懲罰他都接受得了。
可是現在,他有孩子,他的生命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納蘭傾如果盯上他,他必定一屍兩命,現在,他只能期待天色趕緊亮。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期待天色趕緊亮的。
可是,偏偏今天的夜色美很很長,離天亮大概還有幾個時辰,根本撐不到天亮的。
心裡陣陣着急,只是臉上跟楚逸一樣,風清雲淡,清冷一片。
尋思着,如果納蘭傾衝他發難的話,他有多少把握衝到路逸軒旁邊,祈求路逸軒的藍珠子相護。
可他猜測的目標是不可能,不說他現在路逸軒還有一段路程,就說以納蘭傾的身手,絕對可以一招內取他性命,除非用計拖住她,再央求路逸軒相助。
心裡一個個的計謀閃過,心裡越來越凝重,幾乎可以說,納蘭傾的目標要放在他這裡了,畢竟上官跟楚逸她剛剛都打量過了。
握住楚逸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幾分……
然……納蘭傾的眸子卻突然轉向段鴻羽
。
這可真是折磨人,一個個的打開他們的心裡防線,讓每一個人如同在地獄裡走了一遭,身心俱裂。
無名因爲過度緊張,心情大起大落,導自腹部疼痛,面色慘白,額頭沁汗,腳步微微一個踉蹌,除些不穩,還是楚逸虛扶一把,才穩住身子。
因爲一直握着無名的手,自然也把到了他的脈,此時摸到無名的脈搏,心底一沉,無名情況不好,動了胎氣了,必須急早治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段鴻羽見納蘭傾嗜血的眸子,離開他們三個,又回到他的身上,心中不由恨恨的咒罵納蘭傾變態,耍着他們玩呢,要殺哪一個,直接來不就可以了,有必要這樣一個個嚇過去嗎?
心裡抱怨,嘴裡卻笑得,魅惑妖嬈,嘴角半咬,瀲灩的桃花眼裡,似羞還拒,風情萬種,嗲着聲,甜甜的道,“陛下。”
這一聲陛下,飽含深情,似有無限思念與喜愛。媚笑倩兮,撩人心魂。許多暗衛都因爲段鴻羽的這句陛下而觸動了一下。僅僅只是一道悅耳深情的呼喚,就讓她個小腹一股火亂竄,腦海裡浮現出一些令人羞憤的景像。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那可是貴君,主子的男人,怎麼能夠起貪慾呢,只是段貴君的聲音實在撩人。
楚逸饒是經常跟段鴻羽在一塊,見慣了他的各種撒慌撒嬌,也不由伸起一層雞皮疙瘩。
段鴻羽正想再深情的呼喚一聲,然後依偎的到她的懷裡,撒嬌討好,保住一命再說。
可那無恥的納蘭傾卻突然轉移了目光,瞬間又回到上官浩身上,身上的冷氣冰寒入骨,甚至隱隱還可以看得到,吹在她的身上的風都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層層冰氣,凍得人瑟瑟發抖。
瞬間,納蘭傾身上殺意騰騰,手中的長綾一翻,卷向上官浩。
刷的一下,長綾將上官浩團團圍住,面對面,咫尺相對,衝着他,吡牙殘忍的笑着。
原本就驚恐中的上官浩突然間看到納蘭傾的嗜血的目光朝着他又看了過來,嚇得他面無血色,腳步踉蹌後退幾步,就欲逃開,還未動作,一條長綾就延伸了過來,將他捲住,拖向前方,再一睜眼,納蘭傾放大暴虐面容已經呈現在他的面前
。
嚇得上官浩大叫一聲,使勁的想掙開長綾。
可,這條長綾連黑衣少年都掙脫不開,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上官浩。任他如何掙扎,長綾都紋風不動。
或許,是他掙扎得太厲害,又或者是納蘭傾有別的意圖,納蘭傾長綾一翻,瞬間收了回來。
未等上官浩鬆口氣的時候,衣服“刷”的一聲,直接被人撕開。
這一撕,並不止撕去一塊,而是片片撕碎,不過眨眼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去了一大半,上官浩大驚,大叫一聲,接接着,身上一沉,竟然被納蘭傾鬆開長綾,身子壓了過來。
未等緩口氣的時候,身上僅餘不多的衣服,再次被片片撕碎。這次,上官開始驚恐起來,不斷掙扎大叫,“放開我,放開我,別碰我,拿開你的手,啊……”
衆人亦是大吃一驚,納蘭傾竟然當衆要將上官浩……
若是這次真的強了上官浩,那這裡的這些暗衛必死無疑,有誰會能夠容忍自己的屬下看到自己男人身體,即便這個男人她不喜歡,也不容許別人看到,何況她還是一個女皇,更不可能讓別人看到。
若是這次真的強了上官浩,上官浩還能跟以前一樣,隱忍負重,忍氣吞聲嗎?他會不會一個想不開,就尋死了呢。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這事發生。
楚逸當先跪了下去,雙手抱拳,當先懇求道,“陛下,上官乃是裴國的皇子,如果當衆恩露於上官,只怕裴國的人會心存疙瘩,如今裴國……唔……”
楚逸話未說完,嘴巴就被人捂住,並將他的身子往後拖去,睜眼一看,只見段鴻羽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緊緊捂着他的嘴巴,捂得他差點背過氣來。
“別講了,你還嫌不夠麻煩嗎?”段鴻羽低喝一聲。
他也想救病殃子,只是救人也要看時機的,若是楚逸的話說出來後,納蘭傾一個不爽,直接將他解決了,他上哪再去找一個這麼乖巧聽話的弟弟
。
原諒他很自私,上官浩與楚逸之間,他還是偏心於楚逸。
這邊的無名腳步一動,正欲去救上官,然而才跨出一步,無名的腳步就像灌了鉛一般擡不動。
他也害怕,他害怕上去後,他的孩子還能保住嗎?他死不要緊,但他的孩子呢……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路逸軒大喝道,“納蘭傾,趕緊放了上官浩,再不放,我就把藍珠子拿到你身邊了。”
無名定睛望去,卻見路逸軒高舉着藍珠子,一步步的朝着納蘭傾走去,臉色安定平和,衆容不迫,飄逸優雅,只是臉上有些慘白。在他身後有一個稚嫩不解世事的少年,一直緊攥着他的衣裳,少年見路逸軒步步前進,很是猶豫,到底要不要跟着路逸軒,看得出來,他也很害怕納蘭傾。
藍珠子離納蘭傾越來越近,藍色的璀璨光芒也越來越亮,直逼納蘭傾,將納蘭傾的動作逼得一頓,袖子高提,擋住藍光,腦子一片片的抽疼。
這顆藍珠子讓納蘭傾既是恐懼,又是憤怒,卻無法奈何藍色的珠子,只是用袖子擋住臉蛋,隨即不知是不是這顆珠子的作用,納蘭傾臉色開始扭曲起來,並且發出痛苦的嘶吼,雙手顧不上擋住藍光,而是捂着頭,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納蘭傾一走,上官浩身上立即一輕,拉了拉身上被解開的衣裳擋住外露的風光,眼角滑下一顆淚珠。
不知是不是寒風吹的,還是被嚇到了,又或者恐懼納蘭傾,上官浩瑟瑟發抖,在風雪夜的寒風中,越加顯得單薄可憐,無可奈何……
古公公直到這會兒才緩過神來,不管是顧輕寒也好,納蘭傾也罷,都是她的陛下,有什麼事,稍後再說,但絕對不可能讓她的陛下受到傷害。
腳步一衝,越到路逸軒身邊,就欲奪過藍珠子,避免藍珠子傷到納蘭傾。
路逸軒看到古公公拂塵如天女散花般散開,直取他的致命死穴,臉色微微一變,側身,躲過拂塵,一手持着藍珠子逼迫納蘭傾,一手與古公公過起招來
。
如果路逸軒不是身負重傷,又擔心過度運氣傷了孩子,想要拿下古公公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如今,他身上的傷,讓他想站立起來都有困難,何況是與全盛的古公公對招呢。這裡的人,幾乎都傷亡過重,只有古公公受傷最輕,加上他一心想奪藍珠子,出手狠辣無情,路逸軒一時竟不是他的對手,只能低喝一聲,“你瘋了,她已經神智不清了,只知道殺人,如果你再幫着她,我們所有人都會被她殺死的。”
古公公毫無感情的冷哼一聲,“不管陛下是不是失去理智了,不管她是不是陛下,至少這具身體是陛下的,我一生只忠於陛下,誰若敢傷害陛下,我就找誰拼命。”
“你……別打了,再打下去後果不堪設想。”路逸軒與古公公的拂塵纏繞在一起,雖然打架,看起來卻像在玩耍一般,將拂塵舞得繪精繪彩,可他們都知道,那是古公公的絕招,天女散花。
古公公爲了這個暴君,竟然如此決絕,想奪走藍珠子,若是不肯交出,就欲殺了路逸軒。
路逸軒被古公公逼得不得不使盡全力護住藍珠子,並且打退古公公。
也就是因爲他們的打鬥,讓納蘭傾腦袋上的生疼漸漸淡去,面色恢復如初,嗜血冷酷,煞氣沖天。
血紅的眼睛如同獵物一般,直盯着與古公公激烈打鬥的路逸軒。衆人心頭齊齊一沉,大聲提醒道,“小心。”
路逸軒一掌將古公公的拂塵拍散,轉頭一看,只見納蘭傾用袖子擋住藍光,忍着靈魂撕痛的痛楚,使出一道磅礴的掌力衝着他直襲而來。
路逸軒大驚,這招攻勢,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接下。若是被打中了,只怕真的要一屍兩命了。
“轟……”
掌力還未到路逸軒身邊,就被黑衣少年用一張符錄破開。
符錄與掌力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轟擊聲。
少年有些拿着手中的另一張符錄,有些畏縮的道,“你,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這,這張符,可是打中了你,可,可是會讓你的靈魂減弱七成的
。”
納蘭傾血紅的眸子緊盯着少年手中的符錄,閃過幾道幽光,有些忌憚的後退一步,望了一眼路逸軒手中的藍珠子,更是奈何不了他們兩人。
隨即再次將血色的目光盯在瑟瑟發抖的上官浩身上。
上官浩毛骨悚然,撐着身體,在雪地中步步後退,驚恐的看着納蘭傾。
“你,你你想做什麼,你別亂來。”上官浩顫抖的道。
路逸軒一見,想持藍珠子,擋在上官浩前面,抵住納蘭傾。
納蘭傾似乎也知道路逸軒的動機,雙掌齊齊一翻,瞬間兩排林間的樹木全部拔地而起,擋在路逸軒等人面前,玉手不斷結印,結出一個天網罩,將路逸軒與楚逸上官浩等人生生分開,無法跨越。
路逸軒想衝過去,無奈,那道網罩發出血紅色的光芒,只要一靠近,就灼燒得他肌膚欲裂,無法前進。
無名心裡一沉,唯一勉強能夠制度納蘭傾的黑衣少年與路逸軒都被困,剩下他們……如何對付?
其他三位貴君,可是一點武功都沒有。而他的武功被藍玉棠廢了,也無能爲力……
“啊……”
無名望去,只見不知何時,納蘭傾又覆身在上官浩身上,張口就咬下他肩膀的一塊肉,疼得上官浩發出撕心的慘叫聲,淚水簌簌而下,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
上官浩五官扭曲,納蘭傾比他還要扭曲,嘴裡甚至還咬着上官浩的一塊肉,享受般的嚼着,嘴上鮮血淋漓,甚至不斷往下滑下,一滴一滴的滴淌在地上,將地上的白雪染得血紅。
滿嘴的鮮血,配上嗜血的赤紅暴戾眸子,以及扭曲猙獰的面容,竟像是歷鬼一般,讓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落一地。
“哈哈哈哈……”
納蘭傾髮絲狂舞,狂笑幾聲,帶着沖天的煞氣,以及上官浩低低的抽泣聲,將氣氛調到最低點
。
段鴻羽吞了吞口水,以前納蘭傾雖然殘暴,但也不至於如此變態扭曲,可現在,面對這個大魔頭,即便他把以前的絕活都使出來,只怕也哄不住她了。
腿腳發軟,幾乎要楚逸扶着才能夠站得住。
他可不可以逃跑,他好想跑啊,他再不想面對這個女魔頭了。
納蘭傾忽然止住笑容,森冷的眸子射在身下的上官浩身子,看着上官浩含淚抽泣,無助瑟縮,黑曜石般的清澈眸子裡,驚恐的倒映着自己血紅猙獰的幽光。
那道幽光是那麼的殘忍,那麼的殺氣騰騰,可她卻喜歡那道眸子,嘿嘿一笑,低頭,又想將上官浩的一塊肉咬下來。
上官浩連忙托住她的身體,阻止她的動作,肩膀撕裂的疼痛讓他無力再承受第二波了。憑是誰生生被咬下一塊血肉,都會疼得欲生欲死的。
可他的力道怎能跟納蘭傾相提並論呢?
即便他使出全部力道也攔不住納蘭傾,上官浩心裡一陣恐懼,因爲他知道,納蘭傾咬下他第二塊肉後,就是當衆直接將他給強了。
淚水再度嘩嘩直下,他已經在裴國的邊界了,下一個城鎮就是裴國了,如果在這個時候被她……那他該怎麼辦?他有何面目活下去,有何面目去見他的家人?
他盼了十幾年,日日夜夜無不在等待着這一刻,難道就這樣……在最後關頭失望了嗎?
眼看着納蘭傾將他的雙手製住,高舉頭頂,上官浩心裡一沉,正欲絕望般的閉上眼睛,等着她的摧殘。
正當這時,他看到遠處一道白色的身影駕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揮舞着銀鞭,焦急萬分的匆匆而來。
白衣女子風塵樸樸,面容極度緊張,緊抿着脣角,完美得無懈可擊的臉上沒有以往的平淡從容,萬事盡掌於手,她有的只無盡的焦急,彷彿晚一步,她的至愛就會永遠消失一般,她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棗紅色的白馬身上,不斷提速。
寒夜中,這道疾馳的身影竟成一道絕美的風光。
風雪飄飄而落,落在女子柔順的髮絲上,襯托着她身上纖塵不染的白衣,竟是那般的相配,駿馬疾馳,將白衣女子身上的絲綢衣服,吹得獵獵作響,飄若神仙
。
眼看着,離他還有面距離的時候,白衣女子許是過度擔心,直接飄然而起,騰上躍起,左腳輕踩右腳,從遠處飛舞過來,手中的白綾一般,如同實質一般,朝着他這裡倒卷而來,襲向納蘭傾。
而白衣女子一起身,她身下的駿馬立即倒地而地,雖然他對馬沒多大研究,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匹馬應該是長途奔馳,力竭而亡的。
“刷”的一下,人未到,白綾就先飄了過來,徹底止住了納蘭傾接下來的動作。
又是一翻一甩,白綾如同有靈性般,攻向納蘭傾。
白綾上的力道很重,帶着無上威壓,又是突然來襲,將納蘭傾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得不放開上官浩。
而正是這一放開,白綾就纏住上官浩,並將上官浩捲了過來,攬在她近前。
“刷”的一下,白衣女子不但鬆開白綾,還將身上的外衣套在上官浩身上,將他圍了個結結實實,生怕他凍着。
這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只是一眨眼功夫,快得衆人反應不過來。
上官浩眼角還噙着一抹淚水,始終不讓其落下,此時看到陌寒衣疾馳而來,於千均一發之際,將他救了,頓時對她無比親切,每次危難關頭,第一個出現的,第一個焦急出來救他的,一直都是陌寒衣,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陪伴他的,也是陌寒衣,一直都是她……
而他的身體,當初在無雙城還那麼糟糕,隨時有可能一命歸西,也是陌寒衣送他一塊玉佩,才穩住病呢。
之後住在她的別院裡,更是對他悉心照顧,無微不至。即便她不說,他也能夠感知得到,她每天都精心安排膳食,調養他的身體。派她的精英暗衛時時暗中保護着他。甚至,他無意間還聽到若離與顧輕寒的談話聲,他們說,集齊七塊玉佩,就可以救他,而陌寒衣爲了紫玉,竟然登上寒山,九死一生,爲他奪取玉佩,得到了玉佩後,更是毫不吝的將玉佩交給顧輕寒。
她一直都在默默付出,只是從來都不肯說出來罷了
。
想到納蘭傾以前對他做的事,再想到剛剛納蘭傾差點當衆要了他,心中莫名的一個委屈,淚水再也掩藏不住,嘩嘩而落,縱身撲倒在陌寒衣懷裡,低低的抽泣起來。
陌寒衣知道十五,顧輕寒會發作,擔心上官浩,急着想趕過來,中途卻出了一些事,讓她無法脫身。
等到可以脫身的時候,急忙趕來,跑死了四匹駿馬,三天三夜,未曾吃過一點糧食,就擔心上官浩有個意外。
剛剛林子中,聽到上官浩的慘叫聲,驚得她心肝俱裂,焦急萬分,後來終於趕到了,千均一發之際,救下上官浩,知道他還沒有死,數天來,緊繃的心頓時一鬆。
可纔剛鬆了一口氣,上官浩就撲倒在她的身上,並且抽泣起來,讓陌寒衣鬆開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是上官浩第一次如此親近自己,並且撲倒在她懷裡,委屈的抽泣,鼻尖還有他獨有的清香味,讓陌寒衣心神一陣恍惚。
尚真憶看到陌寒衣疾馳而來,止不住欣喜的喊了一聲,“主子,您來了。”
陌寒衣朝着尚真憶淡淡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上官浩的後背,擲地有聲的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便不會讓人欺負你。”
輕輕的一句話,卻讓上官浩身子陡然一振。
除了小林子,上官雲朗與楚逸外,沒有人對他這麼好,裴國對他的好,就像鏡花水月遙不可及,那只是在遙遠的一個記憶。
而今,陌寒衣對他的好,卻是實實在在的。
擡頭,看到陌寒衣風塵樸樸的臉上,眼中佈滿紅色血絲,再想到剛剛那匹口吐白沫的駿馬,大抵也能猜到,陌寒衣許久未曾休息了。
陌寒衣眼尖的看到上官浩肩膀鮮血四溢,眸子一痛,急忙衆懷裡拿出一瓶藥,微微挑開上官浩的衣服,將藥灑在上官浩的身上。
上官浩一痛,緊攥陌寒衣的衣服,眼裡噙着一股水汪汪的淚水。
陌寒衣說不心痛是假的,那肩膀上,生生被咬下一大塊血肉……上官如此柔弱,她怎麼狠得下心,這一塊血肉咬下去,上官該有多疼
。
幽深的眸子一直定格在上官浩的肩膀上,身上出現一層冷意,這層冷意如此明顯濃煞,讓上官浩有些畏縮的鬆開攥着她衣服上的小手,後退一步,有些害怕的看着陌寒衣。
這樣的陌寒衣是他從未見過的。
上官浩的異樣讓陌寒衣頓時清醒過來,身上的冷意盡數消散,有的只是如同以往般淡泊平和,衝着上官浩親切一笑,微微道,“抱歉,嚇到你了。”
“你是誰,朕的男人你也敢碰。”一聲帶着煞氣的暴吼聲傳出,打破了一切平和。
陌寒衣擡頭望去,見披頭散髮,五官扭曲的納蘭傾正猙獰的看着她。
身上一冷,就是這個女人,無數次傷了上官浩,將上官浩折磨成這樣。拳頭緊握,身上出現一抹殺意。
納蘭傾……納蘭傾……無論要花任何代價,她也誓必要將藍族主請出來,親自滅了你,爲上官報仇。
“陌小姐,她現在理智不清,武功卻非常高,你不是她的對手,你趕緊走吧。”上官浩扯了扯陌寒衣的衣服,一張出塵的臉上,帶着焦急,尤其是眸中還噙着一抹緊張擔憂的淚水,看起來惹人憐惜。
上官浩的這番舉動,讓陌寒衣心裡微微一暖,將他護在身後。
正欲開口說話,卻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陌姐姐,陌姐姐,我在這裡,陌姐姐,我可害怕,你趕緊將這個死人打死好不好。”
陌寒衣一怔,條件性的擡頭看向網罩另一端的黑衣少年身上,嘴裡不確定的道,“小魚兒?”
“對啊對啊,陌姐姐,我就是小魚兒,你快點將那個死人打死吧,小魚兒好害怕啊。”黑衣少年緊抓着路逸軒的衣服,害怕的看着納蘭傾。
納半傾雖然失去理智,但是三番兩次聽到有人叫她死人,戳中她心底的痛楚,如何能夠不讓她憤怒。
這個白衣女人,雖然與她的男人,卿卿我我,但上官浩她從來都不放在心上,更不當他是她的男人,一切兩個人直接殺了便是,只是這個黑衣少年,哼
。
盯獵物般的眸子鎖定黑衣少年,讓黑衣少年更是害怕,就差沒有痛聲哭泣起來,緊攥着路逸軒的衣服,好像路逸軒就是他的擋風石。
害怕的衝着納蘭傾道,“你,你,你別過來,我這裡,我這裡可是有符錄的,我,我還有藍珠子的……我……啊……”
說未說完,納蘭傾揮手,將網罩破開,扯開外衣,忍住藍光的璀璨光芒,轟的一下,用外衣包住藍珠子,就他將路逸軒手中的藍珠子打開,滾落許遠。
緊接着,又是一片外衣過去,直接罩住黑衣少年手中的符錄,未等他反應過來,手中的符錄就燃燒了起來。
黑衣少年大驚,趕緊將手中的燃燒的符錄扔掉。
見納蘭傾一步步的朝着他走來,黑衣少年更是嚇得腿腳發麻,縮在路逸軒的身後。
陌寒衣焦急的大喊,“小魚兒別怕,你是藍族的人,可以對付這種鬼魂的,把引天咒念出來就可以逼退她了。”
小魚兒一喜,對啊,他爲什麼要怕她,他還是藍族的神子呢。
引天咒。對,引天咒,無論多厲害的鬼怪,引天咒一出,必將伏法的。
可是,可是,可是引天咒怎麼念……嗚嗚……
陌寒衣將上官浩護在身後,焦急的道,“小魚兒,你怎麼還不快念。”
小魚兒哭喪着臉,委屈的道,“我太緊張了,我把引天咒都給忘光了。”
段鴻羽憤怒,以爲他有多厲害,可以治住這個暴君,沒想到竟然會碰到這麼慫的人,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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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月票,月票丟來就滅了納蘭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