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也別太傷心了,小林子相信雲王一定會接您回裴國的。”小林子趕忙坐屋裡拿了一件披風給上官浩披上,安慰着。
他也相信哥哥會回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一天。突然,胃裡一陣反胃,“嘔……”
小林子慌了,連忙扶住上官浩,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順氣,“公子,公子您怎麼樣了。”
搖搖頭,輕聲道,“沒事。”
“這裡風大,小林子扶您回去歇着吧。”說罷,扶着上官浩孱弱的身子,一步步往房裡走去,將他放在牀上,掖了掖好被子。
剛躺下去,上官浩又是一陣反胃,連忙撐着身子坐了起來,靠在牀沿上。
小林子見狀,連忙從桌上倒了一杯溫水給他服下。
“公子,小林子看您的身體最近好像真的很不好,面色也很蒼白,需不需要請楚大夫再好好看看。”小林子擔憂着道。
“沒事,過陣子就好了,你先下去忙吧。”喝了幾口喝水,明顯感覺不會那麼反胃了,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小林子,示意小林子出門。
“我想靜靜的坐一會,你先出去好嗎?”
“好,那小林子先出去了,公子一會有什麼事,直接叫我就好了。”
“好的。”目送小林子出去後,上官浩陷入沉思,爲什麼他感覺自己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對勁,爲什麼他會一直反胃,吃不下飯,按道理說,他的身體最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應該食味不知纔對。
這個症狀怎麼那麼像懷孕,難道他……
想到這個可能,上官浩面色大變,清澈的眸子瞬間瞪大,半晌,眸子慢慢歸於平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陛下的防孕措施一直都做得很好,不可能會發生在他身上。
雖然心裡是這般安慰自己,但上官浩還是有些擔心受怕,他的身體跟一般女尊國的身體不一樣,他們服藥後,沒有一絲可能會受孕,而他卻不一定,至少以前他就懷過。
但如果真的是有了,那該怎麼辦?這個孩子會不會又像之前一樣,化爲一灘血水。
想到這,心裡頓時一緊,有些慌張的望着門外,左手輕輕摸向肚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每次侍寢後,都會服藥,絕對不可能受孕。
“楚大夫,您終於回來了,您快去看看公子吧,公子好像身體不大舒服。”外面傳來小林子的驚呼聲。
隨之而來的是一襲白衣如雪,謫仙飄逸的楚逸,楚逸的神色有些疲憊,揹着一個藥箱走到跟着小林子走了進來。
“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哪裡不舒服?”楚逸看到上官浩蒼白的臉色,連忙放下背上的藥箱,一個箭步串到上官浩身邊,搭起他的脈搏。
等到把了他的脈後,楚逸擔憂的心才放了下來,微微一笑,“沒事,只是有些憂慮過度,放好心態,多想些開心的事就好了,一會兒我再幫你開一幅藥。”
上官浩清澈的眸子看着楚逸坐在桌上,拿起筆墨,刷刷幾下,就寫了一張藥單,並將寫好的藥方用嘴吹了吹墨跡。
蠕動了下嘴巴,很想問,他是不是有孕了,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問出來。
“小林子,你按照這個藥方去抓點藥,給上官貴君服下,再服兩貼就沒事了。”
小林子寶貝似的接過藥方,嘴角咧開一抹微笑,“那小林子去抓藥熬藥了。”說完,便轉身奔了出去,跑了幾步後回頭,“對了,楚大夫,能不能麻煩你陪下公子,雲王剛剛離開流國,公子心情不是很好。”
原本還在整理藥箱的楚逸聽到這句話,手上的動作頓住,嘴角的笑容也沉了下去,“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楚逸從來都是平靜溫和,未曾大聲對他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像如今這麼失態的一把竄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服,小林子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楚大夫這是做什麼?
“什麼……”
“你剛剛說雲王去哪了?”
“哦,雲王啊,雲王說家裡有急事,要提前離開流國,現在出去了。”
“他走多久了?”
“不久,就一盞茶多點的功夫。”
話未說完,楚逸飛一陣似的急奔出去,衣服被刮破了也渾然不知。
小林子有些砸異的地看着急步狂奔的楚逸,不解的撓撓頭。
上官浩將目光望了過來,“小林子,楚逸怎麼了?”
“小林子也不知道啊,突然間就狂奔了出去。”
上官浩皺了皺眉,有些擔憂的望向門口,楚大夫是有什麼急事嗎?
“公子,您別擔心,小林子過去看看。”
上官浩點了點頭,看向自己手中繡到一半的繡圖,腦中一直想着雲王,從第一眼見到雲王,到雲王對他的呵護倍至,再到雲王離開。心裡萬分不捨,卻也無奈。
且說楚逸腳步不停,急步狂奔跑到辰風樓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楚逸找遍了辰風樓每個角落都沒找到雲王。
“雲王呢,雲王去哪了?”看到一名小侍,楚逸急忙跑過去粗喘着問道。
小侍被楚逸問得有些發矇,“雲王剛走。”
楚逸暗道一聲音,壞了。
拔腿往宮門口方向急奔而去。雲王,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你走了,上官貴君和他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陛下不允許後宮侍君有孕,凡是有了身孕的一率打掉,上官貴君也逃不過這個劫的,如果你不替他出門,在這後宮中,真的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得了上官貴君了。
想到後果,楚逸越發加快速度,任由兩邊的小侍及侍衛不解地看着他,任由自己因爲急奔,將衣角撞裂,將身體撞傷。他的心裡分萬着急,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嘴裡直唸叨着雲王。
出了後宮,遠遠看到雲王身穿一身蟒袍,長身玉氣,氣宇軒昂,身後跟着衆侍衛龍行虎步,跨出後宮宮門。
楚逸心裡一喜,正要叫道,後面便傳來古公公陰陽怪氣的聲音,“楚大夫,深更半夜的,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後宮的人是不可以隨便出去的嗎?”
楚逸一驚,連忙回頭,對着古公公一禮,“楚逸見過古公公。”
“慌慌張張,衣衫不整,成何體統,誰教你的規矩,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古公公不悅的看着楚逸,這個楚逸平常時候挺乖巧的,一定是跟着上官貴君那頭倔牛才學了一身的毛病,他就說上官貴君是個禍害,果然啊,把楚逸這個貼心乖巧的人都給帶壞了。
“楚逸越禮,楚逸知罪。”
“行了,雜家今日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再這麼慌慌張張,少不得要把你帶進慎刑司,好好學學禮法。”
聽到慎刑司三字,楚逸臉色微微變了變,“謝古公公不罰之恩,楚逸下次定當小心。”
古公公滿意地看着謫仙飄逸的楚逸,身材好得沒法說,臉蛋,完全不比三位貴君差,人又知書達禮識進退,這個楚逸還真的挺優秀的,他要不要做個好人,讓陛下寵幸寵幸他呢?
拂塵一甩,慢悠悠地道,“楚大夫啊,雜家對你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吧,這後宮中這麼多人,雜家對你可是一向關愛有加的。”
“雜家一直想將你培養起來,你可別叫雜家失望纔是。”
楚逸心裡着急,再不追上雲王,只怕雲王就要出宮門口了。臉上卻不敢表露情緒,“楚逸曉得,古公公的恩情,楚逸一直記掛在心裡。”
“你知道就好,最近呢,陛下國事煩忙,前幾天遭到刺殺,身子未曾恢復,雜家看,楚大夫可以多花一些時間在陛下身上,至於某些病嘮鬼,不管也罷。”
多花時間在陛下身上?古公公什麼意思?是想將他伺候陛下嗎?病嘮鬼?上官貴君嗎?雲王這纔剛走,難道古公公就想對付上官貴君了?
楚逸心裡又是一沉,望了望宮門口方他,心裡更急了。很想拔腿就往前跑去,無奈古公公還在那裡絮絮叨叨。
忍着燥動的心,聽着古公公那裡嘮嘮叨叨。
心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宮門口瞄去。
“楚大夫。”古公公一聲厲喝,楚逸連忙回神。
“雜家看,你是真的跟那個病殃子學壞了,雜家告訴你,從今日開始,搬出攬月閣,不許再住在那裡。”好不容易看上的一個人,居然被那個病殃子帶壞了,要死就趕緊死,每天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氣在那裡,他看着都想直接一把將他掐死。
心神一緊,不讓他住在攬月閣?那萬一上官貴君身體不舒服呢,他現在可是還身懷六甲呢,雖然很想拒絕,但是卻沒有這個膽子,古公公的手段,後宮中人人都知道,他惹不起他。
“是,楚逸遵命。”
“嗯,這才乖,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出攬月閣吧,雜家也得去伺候陛下梳洗上朝了。”滿意地看着楚逸,甩弄着手中的拂塵,轉身朝着鸞鳳宮而去。
“恭送古公公。”
等古公公離開之後,楚逸連忙拔腿往宮門口急奔而去。這次是真的急了,不知道能不能追得到雲王。
“站住。”一旁幾個侍衛攔住還在粗聲大喘的楚逸。
“可有令牌。”
“沒有。”
“沒有的話,後宮中人,都不允許出宮。”
有些着急的望着綿綿宮門口,一座連着一座的宮門,頹然的靠着宮門,無措的看着神武門,心情瞬間降到最低點。
“能不能問下,雲王出去多久了?”
“雲王出去好一會兒了,估計這會應該已經出了神武門了。”
聽到守門侍衛這句話,楚逸謫仙般的身姿踉蹌了幾下,臉色蒼白,心裡埋怨起自己。
爲什麼不早點跟雲王講這件事,爲什麼怕小林子知道後,管不住嘴巴,小林子要真是管不住嘴巴也好啊,至少雲王知道了上官貴君的情況,現在雲王走了,上官貴君該怎麼辦,誰能救得了上官貴君?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着上官貴君又一次被活生生打掉懷中胎兒,化成一灘血水嗎?
“楚大夫,您在這裡呀,小林子找了您好久呢,您在這裡做什麼呀。”
楚逸不語,只是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苦笑,踉蹌着身子回到攬月閣。
還未到攬月閣,就看到攬月閣多了不少小侍。仔細一看這些小侍,這是段貴君院裡的小侍嗎?段貴君來這裡做什麼?心裡一緊,難道段貴君是來找上官貴君的麻煩的。
小林子也看到這一幕了,他可沒有楚逸那麼淡定,而是急步奔回攬月閣。
“好久不見。”上官浩着一襲淺綠色宮裝,衣服是上好的絲綢,繡着雅緻紋邊圖案,雖然淳弱,卻傲然挺立着身子,一雙清澈澄亮的眸子,平視着段鴻羽。
雖然面色蒼白,雖然身子虛弱,周身卻一種天生的高貴感,與段鴻羽站在一起,單論氣勢完全不落下風,甚至更勝一籌。
段鴻羽依舊一身大紅豔衣,桃花眼瀲灩生輝,嘴裡掛着若有若無的媚笑,鳳四流轉,將整個攬月閣從上到下,從裡到右,全部打量了個遍。
雖然嘴上在笑,心裡發瘋般的吃醋。
陛下實在偏心,不是一般的偏心,最好的統統留給了上官,連個筆墨紙硯都是用最好的,還有他身上穿的衣服,那不是今年陌家衣坊裡最流行的青雲裳嗎,陛下連這個也送給他。還有這房裡,哪一個不是精心佈置的,陛下,偏心得太過了。
正在打量的段鴻羽聽到上官浩平靜無波的聲音,薄脣一笑,“好久不見。”
走近上官浩身邊,與他平視,“我們似乎有五年沒有見過了。”
上官浩不語,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他跟他沒有交情,沒有恩怨,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懂段貴君爲什麼要到攬月閣來。
“陛下對你可真夠寵愛你的,寵愛得讓本貴君嫉妒呢。”段鴻羽渾然不知自己講出來的話有帶着醋味。
“段貴君多慮了,陛下雨露均沾,恩澤後宮,一禮平等。若說寵愛,段貴君冠寵後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或許天生就是皇子,上官浩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如平常般吐出一句話,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到高貴雍容,無可比擬。
段鴻羽冷哼一聲,“那是自然,昨夜兒陛下還翻了本貴君的牌子,與本貴君共赴巫山雲雨呢,陛下的動作,那個溫柔……嘖嘖嘖,如捧珍寶似的對待本貴君呢,對了,陛下稱本貴君都叫寶貝兒。”
段鴻羽一邊炫耀着,一邊注意觀察上官浩的表情,見上官浩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時不時的掩口輕咳幾聲,臉上現出一種病態的美外,並沒有絲毫情緒,更沒有吃醋的跡像,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上官對陛下這口鮮肉暫時還不感興趣,那陛下也就還是他的。對了,還有衛卑鄙,他纔是真正的障礙。
仔細瞧着上官的一臉的蒼白病柔,卻倔強的挺立着身子,心裡一個冷笑。丫的,就你那破爛身體還想陛下恩寵,切,你能承受得住陛下的皇恩嗎?
上官浩仍是不吭聲,只是偶爾忍受不住的時候,輕輕咳了幾聲,身子還是傲然挺立着。
就在這時,小林子急奔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楚逸。
段鴻羽看到楚逸,臉色變了變,有些陰陽怪氣的道,“難怪上官貴君恢復得這麼快,原來是楚大夫的功勞啊,也是,楚大夫的醫術天下有幾人可比,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治得好上官貴君也不是稀奇的事。”
楚逸低頭,對着兩位貴君行了一禮後,便自覺的默默站在一邊,悶不吭聲。
段鴻羽也不氣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逸,“本貴君最近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楚大夫既然在這裡,便跟本貴君到落羽院,替本貴君好好把把脈吧。”
小林子聽段鴻羽這句話,面色大變,有些擔憂的看着楚逸,這個段貴君又想變着法子欺負楚大夫嗎?求救般的眼神望向自家公子。
上官浩往前走了一幾句,雙手搭在腹前,“本貴君身體也有些不適,楚大夫是受皇命替本貴君醫治的,段貴君如果真不舒服,可以找其他大夫,或是直接請求陛下,讓楚大夫給您治病。”
段鴻羽面色微微一變,嘴角一勾,桃花眼斜睨着上官浩,“呵,本貴君居然忘記了,上官貴君跟楚大夫關係似乎不是一般的好呢?你說你們倆的關係如此的親密,外面的人會不會誤以爲些什麼或是傳出些什麼話呢。”
小林子緊張,緊張站都站不住,楚逸也有些微微挑眉,段貴君想在外面散播謠言嗎?
上官浩並沒有因爲他這句話而慌亂,相反,忍住喉嚨的瘙癢,將咳嗽嚥下,“陛下英明,你覺得她會相信嗎?又或者,你覺得我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嗎?”
上官浩的一句話將段鴻羽堵死,靠,這個上官浩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不要臉了,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是跟楚逸學壞的嗎?是楚逸將他帶壞的?
突然間,段鴻羽笑了,笑得妖嬈,笑得魅惑,整個攬月閣裡都充斥着他的笑聲。
“上官貴君好口才,雲王回國,想必上官貴君也是很孤單的,本貴君念在跟你同爲貴君的份上,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小皇子不日就要回宮了。”
聽到小皇子就要回宮,小林子原本就緊張的臉上,瞬間慘白,楚逸靜謐如水的眸子也起了一絲漣漪,心裡不由替上官貴君擔憂了一把。小皇子什麼時候回來不好,怎麼這個檔口回來,上官貴君懷孕了,雲王又走了,以小皇子的性格,不可能不對上官貴君發難的。
上官浩面色也有些微變,眼裡的驚慌一閃而過,卻倔強的不讓它表現出來。
段鴻羽眯着眼睛欣賞着上官浩的表情,心裡冷哼,一個病殃子,壓根用不着他出手,一個小皇子就足以捏死你了。
不屑的看了一眼上官浩,仰天大笑着走出攬月閣,身後跟着一大票子的小侍們。
段鴻羽一走,上官浩立刻重重的咳了起來,有些疲憊的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小林子立刻上前,倒了杯水給他,“公子,您沒事吧,怎麼咳得這麼厲害。”
“沒事。”
“楚逸多謝貴君出手相救。”楚逸上前,作揖一禮。
“客氣什麼,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的,這些年如果不是你的照拂,恐怕,我也活不到現在。”
上官浩這句話倒是不假,這五年來,沒有人管過他們,生病也不給治,都是楚大夫偷偷給他們送藥,治傷。若是沒有楚大夫的幫忙,上官浩早就一命歸天了。
“古公公要我搬出攬月閣。”
“啊,爲什麼,陛下不是讓你來照顧貴君的嗎?古公公他憑什麼將你調走?”
楚逸無奈的搖了搖頭,“古公公掌管後宮,陛下也沒有那麼多的閒功夫打理後宮,這後宮,還是古公公說了算。”
小林子還想說些什麼,上官浩一把拉住他。
楚逸不應該跟着他們的,雲王走後,等待他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況且小皇子回宮,勢必不會放過刁難他的機會。楚逸跟在他身邊,只會受苦,要是這樣,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
“楚大夫先回去,有什麼事,我叫小林子去喊你一聲就好了。”衝着楚逸安慰一笑。
上官浩的眼睛很潔淨,很清澈,清澈得不帶一絲雜污,可他就是覺得,這雙眼睛的主人,笑得很牽強,笑得讓人心疼不已。
“我會常來看你的,天已亮了,陛下也快上完早朝了,我先離開,有事,記得叫小林子喊我一聲,要記得吃藥。”
吩咐了幾句,楚逸便提着自己的藥箱離開攬月閣。
一下子,雲王走了,楚逸也走了,心裡又是一陣惆悵。
在小林子的攙扶下,走到攬月閣門口的鞦韆旁,坐在鞦韆上,輕輕的蕩着。
心裡想着雲王大概要多久才能夠過來接他,要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應該都不止吧,來回路程就要三個多月了,等陛雲王來接他的時候,至少要半年了吧。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攬月閣門口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來人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稚氣的臉上帶着一抹陰狠,一身朝服冠玉,此刻正晃悠着二郎腿邁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數個侍衛。
一看到鞦韆上的上官浩,嘴角哈喇子嘩啦嘩啦的往下掉。坐在鞦韆上的上官浩,雖然面色有些蒼白,卻帶着一種病態的美,秀氣的眉毛,閃閃的薄脣,英挺的鼻子,清澈透明的眸子,凝脂般的肌膚,所有一切加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妙,他的朱脣,那麼飽滿,要是舔上去,該多麼柔軟舒服呢。
看着神仙般病弱的上官浩,納蘭文猥瑣一笑,身上都忍不住發緊。
流着哈喇子,一路來到上官浩身邊,病美男啊,簡直就是神仙中的極品,這樣的病美男就該抱在懷裡好好的‘寵愛’的,要是能跟他那個……肯定很舒服的吧。
“小王見過上官貴君。”
驟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上官浩一驚,連忙起身,看向來人。
只一看,上官浩就皺起了眉毛,清澈的眸子有些警惕的看着納蘭文。
不爲別的,就爲她眼中猥瑣的笑容,以及嘴角的哈喇子,外加還在不斷揉搓的雙手,無論從哪邊看,都是不懷好意的。
“文王客氣了,不過這裡是後宮,文王來此,似乎有些於禮不合吧,還請……啊……”
上官浩突然驚叫一聲,惶恐的看着納蘭文將他摟抱起來,那噁心的嘴巴就要湊過來。
上官浩連忙拼命掙扎,“放手,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本王當然知道在做什麼,本王想香你一個。”只是摟着上官浩的腰,納蘭文心裡就一陣澎湃,好香的美人兒,好軟的腰,好撩人的身材,尤其是他掙扎時候的樣子,簡直就是在引誘她更近一步。
上官浩心裡害怕,臉上卻努力維持着鎮靜,“我是陛下的人,是堂堂的貴君,而您是王爺,您不覺得這樣不合禮宜嗎?”
“禮宜,嘿嘿,在本王的眼裡,從來就沒有禮宜。說得好聽一點,你是後宮貴君,說難聽點兒,不過是別國送來的敗國禮物罷了,一個階下囚,又不討喜,你覺得,本王真的對你做了什麼後,皇姐會找我麻煩嗎?”猥瑣一笑,將他的腰摟得更緊,嘟起嘴裡,就想湊過去。
上官浩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奮力掙扎起來,一把將他扯開,遠遠的後退,直到靠着鞦韆才停下來。
“你別這樣,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喊啊,使勁的喊啊,本王倒要看看,誰敢管本王的閒事。”將摟過上官浩腰上的手放在嘴裡舔了一下,眯着眼睛享受,好香,好甜,果然,要論姿色美貌,還是得要皇姐後宮的美男。
上官浩心裡一沉,眼裡一抹慌亂驚恐閃過,看着他納蘭文帶過來的幾個侍衛將他團團圍住,再想到她剛剛說的話,說得好聽,是後宮身份高貴的貴君,說難聽點,只是一個敗國俘虜,階下囚罷了。
陛下向來都不待見他,如果文王真的對他做了什麼事,陛下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將所有過錯怪在他頭上。
可是如果不反抗,難道要任由文王爲所欲爲嗎?
不,不行,他寧死也不會失身的。
掃了下身邊的下人,只見所有的下人,不是繼續手上的活,就是低頭裝作沒看見,急步轉身遠離他們。
心中越加慌亂起來,沒有人願意搭救他們,又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嗎?如果真要失身,他寧可一死。他從小在流國長大,所接受的禮儀都是流國的禮儀,他做不到裴國男尊男度的瀟灑不羈。
“只要你乖乖從了本王,本王保證你綾羅綢緞,山珍海味享之不盡,如何?”納蘭文擦了擦不斷往下掉的哈喇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上官浩,每走近一步,上官浩就有些驚恐的往後倒退一步。
“你以爲皇姐爲什麼要給你攬月閣住,還不是看在使臣的份上,現在雲王走了,你以爲你還能安然無恙的住在攬月閣,還能享受這榮華富貴嗎?呵,想都別想。”
“但如果你跟了本王,那就不一定了,本王可以跟皇姐要了你,哪怕你的身子髒了,本王也不介意,本王一向都很大度的。”
“考慮得怎麼樣?嘿嘿嘿……”一把扯過上官浩,就欲摟着他去牀上。上官浩急步一閃,閃過這猥瑣的爪子。
眼睛瞄向攬月閣門口。
“想跑,門都沒有,來人,把攬月閣的大關給本王關上,誰來也不許開。”
“是。”
上官浩心裡再次一沉,略作鎮定地看着她,“你就不怕陛下生氣嗎?陛下乃一國之君,絕對不會把她用過的男人給別人。”
“本王知道皇姐不一定同意啊,不過本王是她最爲寵愛的親妹妹,大不了就是訓斥一頓。如果你肯乖乖的,本王就跟皇姐撒個嬌賣個萌,想辦法將你討過來,要是你不乖乖的從了本王,本王就直接將你吃幹抹淨。”被上官浩戳中心事,納蘭文有些惱羞成怒。
一個箭步上前,將贏弱的上官浩抓在手中,鹹豬手不斷往他身上摸去。
上官浩大驚,“你想幹什麼,放手,快放開我。”
“放開你,嘿嘿,本王早就想吃了你了,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難得今天有這個機會,本王怎麼能放過呢。”
一把將他壓在地上。
或許是動靜太大,驚到了裡面的小林子,小林子急忙出來,一出來就看到公子被文王壓了。公子常年服藥,身體本來就比流國一般的男子還要柔弱,哪能經得起文王的摧殘,即便公子強力掙扎都掙脫不了文王的禁錮。
驚呼一聲,就欲過去幫助上官浩,納蘭文身邊的侍衛看到了立馬將他攔住。
小林子大叫,“文王,您不能這樣,公子是陛下的人,您怎麼能做出這種亂倫的事情,求求您了,饒了公子吧。”
“啪啪”納蘭文甩了還在不斷掙扎的上官浩兩巴掌。
“文王,求求您了,公子有病在身,經不起您的虐打,求求您了,饒了公子吧,嗚嗚……”小林子極力掙扎,奈何雙手被兩個身強體壯的侍衛按住,根本動彈不得。
任由小林子極力哭喊,文王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隨着上官浩的掙扎而加快速度,迫不及待的就想將上官浩給吃了。
上官浩不從,即便處於弱勢,依然沒有停止過掙扎。他的掙扎使納蘭文的動作受到阻礙。本就迫不及待想將他吃了,如今又碰到種種阻攔,納蘭文不由大怒。
“啪”的一巴掌又甩了過去,“給本王老實點,再不老實,休怪本王不客氣。”
小林子氣憤,公子怎麼說也是堂堂的貴君,你不僅亂倫,欲對公子下手,還當着這麼多侍衛小侍的面,讓公子以後如何做人,陛下雖然虐待公子,卻從不曾讓他在侍衛面前光了身子。
再一看納蘭文帶來的幾個侍衛,個個都流着口水,用猥瑣的眼神看着公子。
小林子火氣蹭蹭直上,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她們甩開,而後衝到納蘭文身邊,推開納蘭文,將自家公子拉了過來,再從地上胡亂的撿起衣服,替公子套上。
納蘭文暴怒,“來人,給本王打,狠狠的地打,一個小小的狗奴才,也敢對本王下手,不要命了是不是,打。”
隨着納蘭文的話落,納蘭文帶過來的四個侍衛一股腦的往小林子身上下死手。
她們也很氣憤,就要看到自家王爺扒了他的衣服,卻被這個混蛋阻止了。害得她們想看都看不成。
想到這裡,拳頭揍了得更猛了,如雨點,密密麻麻的揍了過去。
小林子看到她們揮舞過來的時候,就放開了上官浩,生怕上官浩被她們傷到,此時被她們毫不留情的揮奏着,不由吃痛,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抱着頭,任由那些拳頭落在他身上。
“小林子。”上官洗大喊一聲,急忙就要上去拉住他們。納蘭文一把又將他壓下,攔住他,手上不規距的遊離着。
上官浩只覺得陣陣恥辱蔓上心底,欲掙扎卻無用,想反抗,又沒能力。
側頭過去,看到那幾個侍衛還在對着小林子拳打腳踢,小林子不知哪裡受了傷,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流了出來。
眼裡一疼,心裡一急,“文王,別再打了,饒了小林子吧,小林子不是故意的。”
“行啊,只要你乖乖從了本王,本王就饒了他,如何。”
上官浩只覺身上一涼,眸子越發驚慌。身上的遊離的手,讓他忍不住陣陣顫慄,很排斥這種感覺。
擡頭只能看到納蘭文急切的目光掃在他身上,眼裡冒着紅心,嘴角還掛着哈喇子。
側頭,看到攬月閣的男男女女,個個都低着頭,漠然不理。而小林子還在不斷被拳打腳踢着。
眸子,聚集着一股熱淚,卻倔強的不讓它滴下來,哽咽道,“饒了小林子吧,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
納蘭文一喜,“此言當真。”
“嗯,只要你放了小林子,你想怎樣便怎樣吧。”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次數多得去了,哪一次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無論他如何求饒也沒有一絲用處,只會讓身上施暴的越加興奮。
他沒有能力掙脫,他只能祈求身上的人盡興後,能放了他。
“行,只要你肯乖乖的,本王也不會爲難了你,如果你不肯合作,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帶着鼻音“嗯”了一聲。
“來人,放了那個狗奴才。”
幾個侍衛聽到納蘭文的話,恨恨的又踢了小林子幾腳後才放手。
侍衛退出後,上官浩纔看到小林子倒在地上,哀嚎着,因爲是拳腳傷,看不出有多少傷口,不過頭上去冉冉流頭鮮血,看得他陣陣心疼。
“嘶啦”
身上又上一涼。
上官浩頹然的閉上眼睛,手腳放直,不敢掙扎。
他不知道這次要持續多久,他只盼望着文王能夠儘早解決。
他可以死,但小林子不能死,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沒嫁人,他的人生纔剛開始。
不敢睜開眼睛去看身上的人是如何動作的,更不敢看旁邊的人是怎樣圍觀他的。他只想早點結束,他很髒,很髒……髒得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文王,求求您了,饒了我家公子吧,求求您了。公子是陛下的人啊。求求您了。”
“求求您了,如果文王想找人出氣,可以找小林子,您怎麼打都可以,小林子不反抗,求求您饒了我家公子吧,嗚嗚……”
耳邊除了衣服的嘶啦聲,猥瑣的笑聲,以及小林子的哭喊聲外,再無一絲聲音。
許是小林子哀求地厲害,侍衛又在他身上補了幾腳,便再未聽到小林子的聲音了,應該是重傷昏迷過去了吧。
身上的人呼吸越來越重,上官浩極力忍住即將要溢出的眼淚。
他有尊嚴,他還是裴國的皇子,卻被人以這樣的方式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這是一份莫大的恥辱,只是他無力反擊了。只能在心底無聲的哭泣。
“本王受不了。”
心裡一驚,手掌緊緊的抓着地面。
終於,到最後一步了嗎……
眼淚,不爭氣的滑了下來,驚懼地等着最後那撕心裂肺的一步。
“嘭”大門被狠狠的踹開。
原本火辣的場面瞬間靜止。
所有人皆瞪大眼睛看向一襲明黃衣袍面帶怒意的顧輕寒,包括上官浩。
那門口氣勢洶洶,黑壓壓一片,這……
所有人皆感覺末日將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