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主轉頭,震驚的看着無名,鳳凰玉佩,竟然有靈識,可以與產人共鳴,玉佩不是死物嗎?
隨着無名的唸唸有詞,青色鳳凰玉佩一顫一顫的抖動,似乎想飛到無名手上,而隨着青鳳玉凰的焦燥,掉在地上的三塊玉佩,陡然也跟着光芒大盛,四塊玉佩,四個顏色,將略微黑暗的山洞照得光華璀璨。
“咻”的一聲,三塊玉佩竟然自動飛了起來,與青鳳凰一起,呈一個圓形,自動旋轉起來。
一圈又一圈,每加重一圈,光華就璀璨一倍,顧輕寒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玉佩,眼裡閃爍着驚奇。
僅僅只是四塊玉佩,衆人就感覺到玉佩裡散發着磅礴的威力,若是七塊玉佩合在一起,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境況。
無名也停止動作,驚訝的看着四塊旋轉的玉佩。琉璃玉佩青鳳凰是自小跟着他的,從他四五歲起,就一直帶在身上,他有什麼話都會跟青鳳凰說,久而久之,跟青鳳凰有種一特別的感情,所以他能夠催動青鳳凰。
可是現在這三塊玉佩,分明與在跟青鳳凰嬉戲玩耍,甚至對他也是充滿着一股善意。
這是四塊玉佩,久未相見,激動欣喜嗎?會對他和善是因爲青鳳凰的原因嗎?
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看着青鳳凰,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親切包容。
幾塊玉佩只是盤旋在一起,不斷旋轉,並沒有其它動作。
突然,姑蘇城主握着橙鳳凰的手掌灼熱,像在油鍋炸過一般,連忙鬆手,這一鬆手,橙色鳳凰也跟着加入衆玉佩中,與衆玉佩一起嬉戲玩耍。
這下子就是五塊玉佩,五個顏色了。
姑蘇城主看得眸中一片熾烈,五塊,整整五塊,居然五塊……三塊加上千屍大?法就可以救塵塵了,現在居然有五塊,那是不是代表着塵塵可以復活了?
欣喜,欣喜若狂,欣喜的她都笑不出話來,甚至想痛哭一場,欣賞得她連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最後放聲大哭。
“塵塵,我找到玉佩了,我終於找到玉佩了,我找了十幾年啊,整整十幾年啊,我終於找到啦,哈哈……我們就快見面了,就快見面了啊,我們一家人就要在一起了。”
顧輕寒看着瘋狂的姑蘇城主,忍不住搖搖頭,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即便屍體保留完好,死去十五年的人,也不是說能復活就復活的,又不是玄幻世界。
姑蘇城主看到五塊鳳凰玉佩,眼裡閃過一抹貪婪,身子一動,就要欺身上前奪過玉佩。
顧輕寒也跟着身子一動,想阻止姑蘇城主,無名不知什麼時候,一拐一拐的走到顧輕寒身邊,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別去。
顧輕寒一個思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姑蘇城主靠近玉佩後,就被玉佩上的磅礴之力反震了出去。
顧輕寒不知道那塊玉佩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她卻清楚的看到姑蘇城主靠近玉佩後,被震開數米,最後直接“砰”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瞬間蒼白。
顧輕寒忍不住勾脣諷笑。她以前似乎聽若離,還是鍾長老說過,只有心懷天下的人,纔可以得到玉佩,才能夠與玉佩產生共鳴。
而姑蘇城主,殺人不眨眼,十惡不赦的魔頭,又怎能得玉佩。
只不過顧輕寒此時卻偏頭看着無名,爲什麼無名會知道那麼多?他到底是誰?
姑蘇城主一次不成功,爬了起來,又衝着玉佩衝去,企圖奪到鳳凰玉佩,卻沒想到,又是被反震過去,原本就身受重傷,此時又被連震兩次,姑蘇城主不由冷汗淋漓,咳嗽不斷。
望着鳳凰玉佩,升出一股無力,再撲上去,也是被反震罷了。
扭頭,將目光望在雙手環胸看好戲的顧輕寒身上,沉聲道,“怎麼拿到這五塊玉佩。”眼看着就可以復活塵塵了,絕對不可以半途而廢。
顧輕寒冷冷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顧輕寒好笑的看着她,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剛剛或許我還怕你,現在我還怕你做什麼,我身受重傷,你也身受重傷,我們兩個人的傷勢,半斤八兩,最多就是拼個魚死網破罷了,你說,我什麼要怕你呢?”
姑蘇城主變色,是的,顧輕寒的武功很高,雖然沒有跟她全盛時一斗,但僅剛剛那幾招,她就可以肯定,如果兩個人都沒有受傷的話,顧輕寒肯定略勝一籌,現在,兩人雙雙重傷,她確實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這她遍尋數十年的玉佩,如今就在眼前,難道要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嗎?不,不可能,她必須得到這五塊玉佩來救塵塵。
想到這裡,姑蘇城主的眸子瞬間陰沉下來,帶着一抹陰厲與決絕。
看向顧輕寒與無名,略微一想,將目光放在無名身上,顧輕寒她或許打不過,但是這個男子她還怕打不過嗎?
想到這裡,姑蘇城主手掌一翻,數根金錐暗器陡然射向顧輕寒,身形一閃,就想將無名抓過來。
從看到姑蘇城主的陰冷目光時,顧輕寒就一直注意着她的動向,此時看到她射了暗器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往無名身邊一閃,拉着無名往旁邊退去,並反手用自己的軟劍,將她射過來的暗器盡數反擊過去。
姑蘇城主見自己非旦沒有抓到無名,反而射出去的暗器全部反彈過來,急速收住自己前進的身子,並往側頭,躲過那些暗器。
暗器剛剛躲過,顧輕寒的軟劍就欺身刺了過來。
姑蘇城主接連躲閃,身形有些狼狽,等到緩了一口氣後,才從自己的金錐不斷射向顧輕寒。
運氣掌上,一掌接着一掌,橫劈過去。即便受了重傷,但那勁風卻一點兒也不落下。
顧輕寒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軟劍扔掉,厲喝一聲,“哼,不需要軟劍,我也能把你打得你爹媽認不出樣子來。”
姑蘇城主嘿嘿一笑,“愚蠢,沒了那把軟劍,我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啪啪啪……”
“轟……”顧輕寒二話不說,一個渾天印就印了過去,簡單而粗暴,沒有任何人技巧可談。
無名根本看不出她們兩個人的身影,只是暗暗吃驚,兩人都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有如此精力。
輕寒太冒險了,她的五臟六腑都傷到了,如何能夠動真氣,不由暗自焦急,眉宇間都染上一抹深深的焦慮。
“轟……”
最後一聲對掌聲,山洞都隆隆作響,一陣顫動。
卻見他們兩個,各自倒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無名連忙走到顧輕寒身邊,擔憂的看着她。顧輕寒回以一笑,忍住翻涌的氣血,嘲諷一聲,“還打嗎?”
“噗。”姑蘇城主,再也忍不住,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這種情形,一看就知道姑蘇城主傷得比她還重。
但顧輕寒卻絲豪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將衛青陽推開,讓他遠離戰圈,警惕的看着姑蘇城主。
姑蘇城主,捂着胸口起身,看着顧輕寒,森冷的眉目間,染上一層層陰狠,看了一眼堆積在一起的骷髏骨,嘴角陰笑一聲。
只是看她輕輕一招手,那羣骷髏全部應聲而起,一具一具的骷髏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動組成一具具,“咯吱咯吱”抖動着身上的骨頭,移動腳步,朝着顧輕寒走去。
許多碎掉的骷髏,蹭的一聲,自動癒合,加入大部分中,也朝着顧輕寒嘎嘣嘎嘣而去。
原本一座山似的骷髏,只是轉眼間,全部如同有了生命,整齊的站成一排排,甚至還在不斷形成骷髏。
無名與顧輕寒看得毛骨悚然,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感覺。
在這裡,她們感覺到了無盡的怨恨與煞氣,這些怨念都是從這些骷髏骨裡傳出來的。實在不知,這些人死的時候有多麼不甘,纔會有這麼重的煞氣。
姑蘇城主看顧輕寒與無名,發瘋大笑,“哈哈,你絕對不知道,千屍大?法不僅可以讓塵塵復活,還能控制千具骷髏吧。”
姑蘇城主本來就長髮披散,此時一狂笑,髮絲全部都舞了起來,根根豎起,狀若顛狂,黑色的眸子裡,佈滿了血絲與嗜血,黑色的脣角,越發濃黑,就連身上的煞氣也蹭蹭的往上漲。
“我真該感激你啊,讓我找到這麼多塊玉佩,要是沒有你,或許我還在苦苦尋覓第三塊鳳凰玉佩呢,不過,你卻該死,你發現我的秘密,還讓陌寒衣毀我勢力,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把命留下來。”
顧輕寒腳尖一勾,將軟劍勾起,握在手中,應了一聲,“來吧,怕你不成,不過是隻幾具骷髏罷了。”
姑蘇城主冷哼一聲,“不自量力。”手掌一翻動,那些骷髏骨就像有了意識一般,嘎蹦嘎蹦的往顧輕寒那裡跑去,從小跑到最後的急速奔躍,僅僅眨眼間,骷髏骨就將顧輕寒團團包圍住,根本看不到她,只能看到外圍密密麻麻的骷髏一具接着一具暴碎,卻又重組起來,又加入戰圈。
無名蹙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便打得過,也耗不住車輪戰,何況是死物的車輪戰。
無名將眸子放在五塊鳳凰玉佩上,要怎樣才能讓玉佩相助呢。
“砰砰砰……”
“嘎蹦,嘎蹦”
顧輕寒舞起朵朵劍花,凌空而起,將這些骷髏骨全部毀滅,復又落地,微微粗喘一聲,臉色有些蒼白。
然後還未等她緩口氣的時候,那些碎掉的骷髏又開始組合,彷彿殺之不盡。
“砰……”一腳連踢幾個靠近的骷髏骨,手中的軟劍橫砍過去,瞬間數十個離得近的骷髏骨橫砍而斷,骨架散烈。
眼睛卻盯準姑蘇城主,也不知她是不是打了雞血,只見她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直接衝入骷髏堆裡,所向無敵,一劍過去,就將數批骷髏骨打散,打飛,骨架破碎一地。
“嘶……嘶……嘶……”
隨着每一劍過去,這些骷髏沒有一具能夠攔住她一劍,此時透過密密麻麻的骷髏可以看得到,顧輕寒纔是那個煞星,惡魔,因爲她身上的煞氣絕對不會比姑蘇城主還低,手起劍落,揚起一具又一具屍骨。
卻見顧輕寒最後竟然掄起骷髏骨,“轟”的一聲,朝着姑蘇城主砸了過去。
一具兩具,三具四具,彷彿沒有她的體力用之不完。
姑蘇城主臉色很是蒼白,運氣將她砸過來的骷髏擋了出去,但持續運氣,也讓她身內消耗內大。
若不是今日受傷太得,無法啓動真正的千屍大陣,哪能讓她如此欺負。
運氣,催動骷髏骨,迅速重組,比剛剛更快一倍的朝着顧輕寒攻擊過去,抓住她身上的死穴,洞穿過去。
顧輕寒“咻”的一聲,再次凌空而起,一招“千幻術”如行雲流水般展示而出,一變二,二變四,四變作……到處都是顧輕寒,到處都是軟劍,轟的一聲,轟在衆多屍骨身上。
斗大的劍力,貫穿每一具屍骨,讓衆骷髏骨紛紛散架,半天重組不起來。
而姑蘇城主因爲顧輕寒這一招,嘴角再次溢血,身子震了一下,面色慘白。
然而還不等姑蘇城主重新催動真氣,就看到顧輕寒緊抿着一張脣,人劍合一,以閃電般的速度,橫卷而來。
姑蘇城主驚恐,這一招她是接不住了,只能趕緊往旁邊散去,卻沒想到,顧輕寒似乎早已料到她會逃跑,方向一動,直接改變方向追了過來。
“哧”
饒是姑蘇城主跑得快,肩甲骨上也捱了重重一劍,直接貫透過去,鮮血順着劍尖冉冉而出。
而正當這個時候,衛青陽不知如何動作,竟然鳳凰玉佩發出一陣陣的霞光,“轟”的一聲,朝着骷髏骨轟擊而去。
只是一轟,這些骷髏骨就徹底解體,骨架到處飛揚,嘎蹦而裂,最後變成粉末,消失塵埃。
姑蘇城主一看,心裡一沉,趁着顧輕寒一腳將要踢過來之際,自己拔出肩甲骨上的軟劍,身子一閃,抱起她夫郎的屍體,衝着洞口跑去。
顧輕寒原本想一舉想將她殺了,免除後患,卻沒想到,姑蘇城主居然放了一個煙霧彈,再想去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姑蘇城主一走,顧輕寒腿上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氣血不斷翻涌,粗聲喘着粗氣。
剛剛在打鬥中,不過是撐着一口氣,如今敵人已敗走,顧輕寒只感覺四肢無力,渾身發軟。
無名手一伸,朝着青鳳凰一笑。
青鳳凰立即“咻”的一聲,飛到無名手中,上下顫了幾顫,表示激動欣喜。
無名清冷而憂鬱的眼睛,閃過一抹溫柔與暖意,像是闊別已久的老朋友相識相逢,互訴情義。
伸手,拿起玉佩,細細的撫摸了一下,獎玉佩從頭到尾撫摸了個遍。
玉佩還是以前的玉佩,即便之前被自己摔成兩半,也絲毫看不出裂縫。想到風老頭,想必,他修補這塊玉佩,費了很大的功夫吧。
握住玉佩,看向顧輕寒,卻見顧輕寒不知何時一直盯着他看,那眼裡滿滿的都是探究與打量。
一拐一拐的走到顧輕寒身邊,蹲下身,閉上眼睛,讓自己靈識與青鳳凰溝通,再次發出璀璨的光芒籠罩顧輕寒。
青鳳凰光芒大盛後,垂直接飄浮在空中,璀璨的霞光盡數朝着顧輕寒身上射去,修復着她受傷的臟腑。
半柱香後,青鳳凰的璀璨與光華漸漸暗淡,最後掉落下來,變成普通的一塊玉佩,毫不起眼。
而顧輕寒卻感覺周身精氣澎湃,神清氣爽,似有使不完的力。
看着無名的躲閃的眼睛,顧輕寒再次蹙眉,以前,她聽持簫男子說,有內力的話,將內力注入一縷到鳳凰玉佩上,就可以治傷,沒有內力的話,則以心靈跟她溝通。
無名懂的也太多了………他到底是誰?是他嗎?
知道無名很排斥這個問題,顧輕寒也沒有傻到去問這些,只是很真摯的說了一聲,“謝謝。”
無名搖搖頭,指了指飄浮在半空的其它四塊玉佩。
顧輕寒微微一笑,“我來。”說罷,小心的靠近玉佩,將手伸了出去,努力讓自己變得和善,暖暖一笑,“回來了,主人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無名莞爾,鳳凰玉佩,又不會吃東西,這不是明顯坑人……坑玉佩嗎。
卻見四塊玉佩,抖了幾抖,光華又是大盛起來,“咻咻咻……”四塊玉佩,爭先恐後的跑到顧輕寒的手心裡。
一到顧輕寒的手心,璀璨的光華就隱了下去,只有陣陣流光瀲灩的七彩霞光。
顧輕寒一個一個撫摸過去,很是霸道的道,“以後,你們就是我的玉啦,乖乖跟着主人,主人不會虧待你們的,嘿。”
無名清冷的眼裡迸發出一抹暖意,眼含溫情的看着顧輕寒在那裡愉悅的把玩玉佩。
突然,顧輕寒回過神來,“不行,我們得趕緊下山,趕緊去找楚逸他們。”剛剛聽姑蘇城主說,路逸軒出事,也不知是真出事,還是假出事,還是趕緊去看一下比較好。
想到這裡,顧輕寒就一陣緊張。
無名點了點頭,想將鳳凰玉佩收在身上,又害怕自己沒了武功後,會將玉佩弄丟,萬一再落入歹人手裡,可就不好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纔得到青鳳凰,難道就要給別人了嗎?
“鳳凰玉佩關係重大,而且這塊玉佩的原主人,是我的一個……夫郎的,當初是我間接將他的玉佩弄丟了,一直想找回來還給他的。”顧輕寒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這塊玉佩她要。”
無名聽到她說夫郎,卻是嘴角一勾,憂鬱的眼裡也出現了一抹光彩,一拐一拐的走到顧輕寒身邊,將已經暗淡下去的青鳳凰送到顧輕寒手中。
顧輕寒雖然接過了玉佩,但她總感覺,這塊玉佩,與無名有某些不爲人知的感情,他纔是玉佩的最好主人。
可是,還沒有調查清楚他的身份時,這塊玉佩還是衛青陽的,何況,鳳凰玉佩關係太重大了,也不可能讓他隨身攜帶。
“你若是喜歡玉佩,到時候我命人送你一堆,供你挑選,許多玉佩,色澤款式還是很新穎的。”顧輕寒道。
無名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在意這些。
顧輕寒一笑,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將五塊玉佩,收入懷裡。五塊了,只差兩塊,就只差兩塊就可以集齊七塊鳳凰玉佩了,上官浩的命有救了。
拉住無名略顯冰涼的手,一步步的離開山洞,往山下而去。
因爲無名腳跛了一隻,以及道路不熟,兩人生生折騰到了入深才下了山,到來姑蘇城。
一回到姑蘇城,顧輕寒飯都顧不上吃,直接奔往別院。
來到別院的時候,打開門,這裡除了一片狼藉,連個人影都沒有。
不止看不到段鴻羽,楚逸等人,連下人都看不到。
顧輕寒將他們住的屋子全部翻了個遍,除了東西散落破碎一地外,什麼都沒有。
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別院裡的一切,她走之前,這裡還好好的,歡聲笑語,就在這個屋子,她還跟段鴻羽一夜溫存,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無名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別難過,慢慢找。
正在這時,空中飄來一道白影,朝着顧輕寒跪了下去,語氣有些激動的道,“主子。”
顧輕寒猛然擡頭,看着眼前那個平凡卻剛強的白衣女子,暗白。
“屬下可等到主子了,幾日前,姑蘇城主率人偷襲別院,清風閣人,也來胡攪一通,幸好陌家主與路大人挺身而出,才倖免於難,如今陌家主將人安排在她的別院裡。”
顧輕寒鬆了一口氣,重重的呼出一口所氣。
“各位侍君沒事吧?”
“回主子的話,各位小主子都沒事,但是……。”暗白應了一聲後,臉色開始蒼白難看,吞吞吐吐。
顧輕寒松下去的心又是一緊,低聲喝道:“說。”
暗白低下手,雙手抱拳,“屬下護主不利,路大人,去了。”
顧輕寒腦子轟的一聲,差點暈眩過去,腳步踉蹌了幾下,差點栽倒。
無名連忙扶住顧輕寒。
顧輕寒顫抖着道,“你,剛剛說什麼?”她很怕,很怕聽到路逸軒不幸的消息。
“路,路大人,被姑蘇城主重傷後,又被清風閣閣主重傷,他們兩人合力擊打路大人,等陌家主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拳手,死死握緊,目赤欲裂,重重的深呼吸幾口,忍住心裡的火氣,“她在哪裡,馬上帶我去。”
暗白知道顧輕寒指的她是路逸軒,不敢耽擱,連忙將她帶了過去。
無名猶豫了一會,也跟着一拐一拐的小跑過去。他也不相信,路逸軒就這麼去了,她可是一個傳說,一個流傳各國,甚至可以名揚千古的傳奇人物,文韜武略,運籌帷幄,決策千里,流國的大半江山都是她在鎮的,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而且,而且路逸軒的身份,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流國的左相,她背後的勢力那麼大,怎麼可能會死。
如果她真的死了,只怕這天下要開始變色,血染千里了。
心中揣揣不安,路逸軒即便要死,也別在死在流國,她若死在流國,只怕這筆賬又是記在輕寒的頭上。
陌寒衣的別院離白若離的別院雖然不遠,但也要拐好幾條街道。
走了近一柱香多的時間,才走到陌寒衣的別院。
她的別院依舊如同她的人一樣,淡泊無爭,清靜優雅,各種綠竹環繞,小橋流水。
不知是不是受路逸軒逝去的影響,別院裡異常安靜,連僕人都默默的做着手中的活,不敢多發出一些聲音。
暗白領養顧輕寒一路朝着擺放路逸軒屍骨的屋中走去。
途中,段鴻羽,古公公,以及上官浩,看到顧輕寒緊抿着脣,面色肅然,皆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只是默默的跟隨在後。
陌寒衣也聽到傳報,顧輕寒回來了,放下手中的書,也跟着往路逸軒屋中而去。
路逸軒死了,任誰都開心不起來。誰都知道,路逸軒跟帝師,就是顧輕寒的左肩右臂,帝師辭官歸隱,而今連路逸軒也去了,顧輕寒哪裡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
而且路逸軒向來用自己的能力,維持朝中關係,如果讓朝中的人知道路相去了,只怕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造反了吧。
段鴻羽想上前勸顧輕寒,請她別難過,他們也會幫她的,楚逸連忙將他攔住,現在這個時候去,都是觸眉頭。
上官浩抹了一把淚,左相那麼好的人,年紀輕輕就走了,實在天妒英才。
暗白將顧輕寒帶到路逸軒的屋子後,就閃身退了出去,眨眼間不見蹤影。
顧輕寒一步步朝着路逸軒屋子而去,推開屋子,還能看得到路逸軒安靜的躺在牀上,身
穿白衣,腰束寬邊錦繡腰帶,樸素的不能樸素,卻給人白衣如仙,飄逸雅美。
腦中彷彿才能看得到她的溫文淺笑,似乎她的嘴邊一直都噙着一抹淺笑,即便知道被她坑了,眼裡也有一股溫暖的笑意。
不知不覺的,眼角溼潤,坐在她的牀邊,看着好蒼白而俊美的臉孔。
依然美得讓人自卑,依然美得讓人嫉妒,即便緊閉着眼睛,還能讓人感覺到,那雙烏黑的眼睛,有着風華自信,才高斐然,運籌帷幄。
“路逸軒,醒醒,別睡了,再睡就把帝師的兒子許配給你了。”
牀上的人沒有反應,一動不動,靜靜的躺在牀上,蒼白的面容,嘴脣,無一不在顯示着她已經去了。
“朕叫你醒來,你聽到沒有,再不醒過來,朕讓你回家種菜去。”
還是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彷彿亙古就橫呈在那裡。
顧輕寒心裡一緊,仍然不相信,前幾天還在比武招親的路逸軒,今天就去了。
顫抖着手,摸了摸路逸軒的手,卻沒想到,摸到了一片冰涼與僵硬。
她的身體全部都僵硬,分明早已死去多時。
痛苦的閉上眼睛,眼眶一紅,雙拳死死握緊。
楚逸擔憂的望着顧輕寒。
段鴻羽卻不管那麼多了,跑過去,就抱住顧輕寒的腰,哽咽道,“輕寒,你別難過,你難過,我們也好難過的,人死不能復活,我們都會陪着你的。”
顧輕寒一直呼深吸,連續深呼吸幾口氣都沒能隱住內心的憤怒與悲傷。
拳手死死握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再睜開眸子的時候,眼裡出現了一抹血色,目赤欲裂。
古公公連忙也上前一步道,心疼的哭泣道,“小姐,人死不能復生,路逸軒去了,我們同樣難過,但是……”
顧輕寒地將眸子望向悲傷中的楚逸,“是姑蘇城主跟清風閣的閣主合力殺了她嗎?”
楚逸一怔後,連忙點頭,“恩,是的,姑蘇城主,想奪上官的玉佩,路相阻止,與姑蘇城主大戰,姑蘇城主被重傷,本來也沒有什麼事的,但是清風閣的閣主,突然過來,張口就要你出來,我們說你不在,她不相信,就欲出手殺了我們,替藍少主出氣,路大人爲了保護我們,以一已之力大戰清風閣主……後來,姑蘇城主卑鄙無恥,暗中偷襲……路大人重傷後,兩個人合手……我們想阻止,但沒有人是她們對手,她們帶了很多人過來……等到陌家主趕到的時候,路大人已經筋脈盡斷,只剩下一口氣,迴天無術了。”
楚逸講的時候,斷斷續續,泣不成聲。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裹,“這是路大人臨死前,要我們交給你的。”
顧輕寒接過,打開包裹,拿出一張羊皮畫卷,正是各國的兵力佈陣圖。
腦中一道記憶浮上心頭,當初在東城的時候,她染上瘟疫,也在畫這幅兵力分佈圖,以及地理位置圖,她說,她八歲開始,就在畫這幅圖了……
小心的將畫卷收起來,有些無力的道,“你們都退下吧,讓我靜一靜。”
衆人雖然擔憂,卻也只能退下。
陌寒衣一直站在外面看着她們,默不吭聲,此時看到衆人都走了後,才進了屋子,將門反鎖起來,淡聲道,“想爲她報仇?”
顧輕寒看着陌寒衣,眼神閃了幾閃,淺聲道,“怎麼,你害怕?”
陌寒衣倒了杯茶,動作瀟灑的搖了搖杯子,遞在顧輕寒面前,語氣淡得讓人聽不出她在想些什麼,“你覺得呢。”
顧輕寒接過她的茶水,仰脖喝下,“一起嗎?”
陌寒衣這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自然。”
顧輕寒嘲諷的淺笑一聲,“你倒不怕惹麻煩。”
陌寒衣動作怔了一下,秀雅的眉目閃了閃,有些低沉的道,“自從遇到他後,麻煩就已經來了。”舉杯,喝掉手中茶水。
顧輕寒心裡嘆了口氣,有些沉默,轉頭,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路逸軒,與陌寒衣相視一笑,連訣而出。
遠處,衆人只能夠看得到一白一黃兩道身影如離弦的箭一般飄飛而去,再一眨眼,人影人就不見了,只留下一道殘風。
暗道,見鬼了,居然會看到兩道人影。低頭,繼續做着自己的事。
只是第二天醒來,整個姑蘇城,整個流國,甚至整個天下都在流傳,清風閣被人一夜挑掉八個分部,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活下。
第二天,又是十個分部……
第三天,十二個分部……
第四天……十四個分部……
短短四天,清風閣幾乎在江湖銷聲匿跡,除了總說,分部竟然全部被挑,一個不留,而是誰挑了他們分部的,卻沒人知道。
除了清風閣,還有姑蘇城,姑蘇城主負債累累,徇私枉法,攜款潛逃,流國的女皇陛下,下令追繳。
而她的兒子,以及家人,全部被押入大牢,等待處置,罪行若立,當九族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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