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使完,小靈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香汗淋漓的喘着粗氣,臉上卻盡是喜色,還有一點小驕傲,費力的拱手道:“師尊,徒兒已經練至四成了!”
其他四名弟子眼中冒出陣陣火光,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都在用眼神問着‘這是什麼招式?!’
燭火聖君滿意的撫須點頭道:“恩,不錯,確實不錯,這招‘燕歸來’你竟然只用一個多月就練至四成,天資也算不錯了,想當年爲師習得此招也是用了三個月吶。”
小靈一臉的驕傲,好不容喘勻了氣息站了起來問道:“那師尊三個月練到了幾成?”
燭火聖君呵呵笑道:“十成。”
“呃……”
小靈臉上的小驕傲一下就凝固住了,隨後撅着嘴滿不是心思。
天罪在一旁看着卻覺得有趣,不光這招式很妙,關鍵是燭火聖君的教導方式也是不錯,先肯定,讓弟子建立信心,再讓他們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讓他們虛心,單此一件事,便能看出平時大概。
燭火聖君又道:“你們看到爲師傳授給小靈這招‘燕歸來’是不是覺得爲師偏心?”
四人趕忙說道:“徒兒不敢。”
說是不敢,但卻沒有說‘不會’。
燭火聖君笑道:“其實此類秘法我們器宗也是不少,雖說不上極多,但九式總是有的,可現在即便教給你們,你們又能運用幾成?好比現在小靈雖然能施展一式,但施展過後吶?卻耗盡體力連站都站不穩,如今這是演練尚沒有什麼,倘若他日行走大陸遇到強敵,敵人會給你們喘息的機會嗎?”
五名弟子還有夏留皆是一愣,低頭想着,確實……這一招很厲害的樣子,但體力消耗也很大,不到萬不得已還真的不能使用,即便使用了,如果不能消滅敵人的話自己也會陷入被動,還真是……雞肋啊。
誰知燭火聖君彷彿看透他們心理一樣說道:“你們是否覺得這些秘法僅僅是可有可無之物?呵呵呵,其實小靈之所以只能練到四成,還會在施展完畢後全身失去力量,全是因爲身體的強度不足!”
天罪疑惑道:“強度不足?”
燭火聖君點頭道:“對於能量而言,身體是容器,對於秘法神技而言,身體卻是施展者,身體便成了‘兵刃’,這些招數雖然各有不同,但萬法歸宗,都是利用能量的瞬間爆發和身體的速度!不管哪一個,都需要身體的強壯,不光是筋骨的強壯,還有經脈、精神、氣力。本門功法,以招式入門,看似無用,實則是從各方面打熬你們的氣力,磨練你們的精神,強化你們的筋骨經絡,天資決定你們擁有能量的多少,但這些秘法卻決定你們能將自己的能量運用到何種地步,其作用更重!”
這樣一說六個人就全明白了,這也解答了天罪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那就是這世界上難道修爲高低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強弱嗎?那還用打什麼?拼鬥什麼?每個國家把自己的高手羅列出來,看誰的多不就完了?少的人就服從唄,還抗爭個什麼?
原來除了兵刃不同會造成極大差距外,功法和秘法也會造成極大不同。
怪不得但凡人都要有個師傅吶,他老人家一句話,倒是抵得過天罪自己去摸索好幾年。
燭火聖君見衆位弟子眼神都明懂堅毅起來,便笑着說道:“只要你們勤加練習,將自己的身體強度提高上來,爲師便會根據你們的特點將最適合你們的功法傳授給你們,你們是爲師的入室弟子,爲師在這世間活了百年,便只有你們九名入室弟子而已,又豈會私藏絕學而不授?你們只要安心練武,日後這天下必有你們的一片天地。”
隨後擺了擺手,便讓五名弟子自己去演練了,轉身看向天罪,朗聲問道:“小天吶,你可有什麼想學的?”
天罪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這得看師尊大人會什麼了啦。”
燭火聖君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好好好,爲師此生雜學無數,其中能拿得出手可以傳授的卻只有四種。一爲‘祈天之術’,可觀星辰、知天時、明天道。二爲‘御劍之術’,可成含劍吞天之勢,一口寶劍,便可踏於腳下來去自如,一日便去萬里。三爲‘鑄造之法’,此爲我們器宗千年傳承,包括大工三十六門小工七十二門,技法精通可爲千萬之數,成就至高者便爲大宗師,受萬人景仰,不分國界。四爲‘醫術’,爲師早年偶遇鬼谷仙人得三方醫書,具爲甲骨雕撰,字數雖少但一理百通,爲師精研數十載也不能融會貫通,但也足以教授於你……小天吶,你看看這四門你想學哪個?”
五名弟子雖然都在自己演練,但其實都未走遠,豎起耳朵在那裡偷聽,一聽到師傅直接說出這四個東西,尤其是第三個‘鑄造之法’,便一個個心裡不是滋味起來,原來……還有更偏心的事吶!
原本燭火聖君所有的弟子裡面,也只有那個天賦異稟的七徒弟纔會傳授了大工小工共一百零八門的天機門器宗不傳之秘,其他人?只一句‘天賦不夠’就根本沒有給他們學習的機會。現如今放在天罪面前,竟然還可以自行選擇了?
……
就在燭火聖君準備教授天罪技藝的時候,在這器宗萬里之外的地方,還有一座極爲恢宏的城邦,裡面並沒有閒散居民,人口卻達到了百萬級別,這裡就是天機門的總壇!
一座幾乎直插雲霄的宮殿之中,大約數百人圍坐在裡面,大殿內燈光昏暗,除了中間的一條過道十分清晰外,所有的地方都讓人看不真切,所有的人也都僅僅只能看到個剪影,甚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辨不出。
大殿正首一位蒼老聲音朗聲說道:“器宗宗主可已經回來?”
下首立即站出一人,拱手低頭說道:“啓稟門主,燭火聖君早在昨日便以歸來。”
蒼老聲音說道:“如此甚好,天機門一年一次的門內大比即將召開,他能及時趕回來也是不錯,文書可下達了?”
那人繼續道:“已經命人送去了,聽聞老聖君此次回來還帶了個孩子,說是出外辦事的時候撿到的,這平調子的做派跟以往可是不同,按理說老聖君倒是要來這先跟門主回稟一聲的。”
門主哼道:“你這不經事偏頗的小子,倒是平白的看器宗宗主不上眼,不過都是本門的支柱,如此小家子氣倒是對本門不利了,若是有諸多偏見,此次大比中你們物宗拔了頭籌壓他們一下便是,總好過無謂的在這裡使些心機,讓大家看了笑話。”
下首那年輕人撇了撇嘴,仰起頭來說道:“請門主放心,此次大比我物宗定要那器宗好看!”
卻正在這時,一道金光閃過,年輕人直接被旁邊陰影中的人給‘拉’了回去,還傳出呵斥的聲音:“如此場合哪有你這孩子說話的餘地?也就門主寬懷大量纔不與你計較,你到卻還來勁了?速速退下,那器宗與我物宗係數同門,怎能如此仇視?等回去老夫倒要好好教訓一下你!”
語言是呵斥,但語氣卻聽不出來,完全的帶着一種溺愛。
門主輕輕一笑,揮手道:“好了好了,做這樣子是誰看的?都散了吧,至於此次大比的獎賞,還要讓老夫再斟酌斟酌。”
“謝門主!”
呼啦一聲,大殿中所有人便都離去,一時間這裡就變的悄無聲息。
一道微光打盞,門主蒼老卻威嚴的臉就呈現出來,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擔憂,嘆了口氣嘟囔道:“衛莊這孩子是老夫看着長大的,也是大傢伙太過溺愛,讓他如此放浪形骸,早晚……會惹出事端吶。”
正這時,下首閃出一個一身勁裝的老者笑道:“門主不要擔心,有衛宗主當活寶一樣護着他,量來也沒人敢動他分毫,只是這小子……呵呵,倒是調皮了一些。”
門主嘆了口氣道:“如此最好,我們都老了,未來的天機門還是要交到這些年輕人手裡……衛莊這孩子雖然修爲不高,但在鍛造之術上卻有驚人天賦,倒是個值得培養的孩子。”
……
衛莊,物宗宗主衛鸞的親孫子,也是唯一的孫子,生來毫無資質,白色天賦,衛鸞用自己數十年珍藏的各種法寶親自到西來國換來兩顆彌足珍貴的‘轉元丹’,硬生生把他的天賦修爲提升到藍級五星,卻因爲天賦實在太差,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提升分毫。
而衛莊之所以天賦如此之差,一點都沒有遺傳他爺爺金級的修爲,全因爲他是個早產兒。二十幾年前,衛鸞的兒子和兒媳身負六甲卻因爲一次與衛鸞的爭吵而到大陸上游玩,不巧的很,兒子的財富和兒媳的美色惹來了江湖上某些歹徒的覬覦,一路拼殺連續轉戰幾個城郭,纔等到得知消息的衛鸞趕到,但他來的太晚了。
兒子重傷不治,兒媳也躺在兒子的懷中,早已沒了生氣。衛鸞爲給衛家留後,生生將兒媳小腹破開,將還未到臨盆的嬰孩給取了出來,再用大功力加持,才幸得保住小命。
兒子兒媳慘死,衛鸞自覺是自己的過失,終日鬱郁不得歡,便對這唯一的孫子更覺虧欠,更加溺愛。再加上衛鸞地位崇高,便是門主也要給他幾分薄面,整個天機門又有誰敢動他的禁臠?久而久之,衛莊變得更加無拘無束,總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樣。
此時,衛莊離開大殿,馬上找到自己的幾個童年玩伴,聚在一起商量道:“那個老不死的陸老頭竟然提前回來了!真該死!”
其下一位年輕人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衛莊冷哼一聲道:“走!現在咱們就去給他們找點麻煩,哼,就……先拿他那幾個不爭氣的弟子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