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爺?!”
雀姐兒眼角一陣抽搐,咬牙切齒道:“臭小子,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呃…”
天罪的額頭一陣冒汗,十分無奈啊。
這個‘姑爺’的稱呼,說實在已經摺磨他很多年了。
小露,如今的幻海森林除女王外第一人,霎那槍主人,雖然變了樣貌,變了性情,更是少了之前那股柔弱與乖巧,但天罪依然很喜歡她的。
發自內心的喜歡,並非是一個雄性對於雌性,而是接近於家人,那種夫妻之情。
天罪不是因爲身邊有人才接受不了她,正相反,因爲他現在身邊沒有別人,纔不能接受。
如果,僅僅是如果,小劍此時就在天罪身邊的話,那麼……天罪絕對會接受這兩個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愛的女人。
可惜,也僅僅是可惜。
嘆了口氣,天罪悠然說道:“我這輩子總共加起來愧對了三個人,巧合的是,這三個人都是女人。一個女人我答應她給她一個完美的世界,我食言了。一個女人因爲我一時的失誤,影響了她的終生。還有一個女人,就是我之前已經對她有了承諾,卻無可奈何的食言了。”
他轉頭看着小山鶯,苦笑道:“我應該知道你和她的感情,這樣說,也許顯得我太過殘忍,不過這就是我,一個頗爲自私的人。”
小山鶯眨了眨眼睛,一臉失望的從他身上下來。
扭捏幾下,隨後說道:“只怕你躲不過的……”
天罪啞然一笑,問道:“躲不躲得過,還要看她舍不捨得追,哎,算了,先不說她了,話說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必要吧?”
小山鶯眼睛一亮,興奮道:“怎麼能沒有必要吶?女王大人她說了,這世間所有國主中,她修爲最高,在所有國家中,她佔地最大,她就好奇這世上怎麼就會有一個討厭的組織,非要幫助那些散修,並把他們都拉走,影響女王大人的統一大陸的大計劃,所以就把我派來這裡當個臥底,可誰能想到,還沒等我們幻海森林準備好,那些更加討厭的仙人就來了,這還是……讓人無語吶。”
天罪笑道:“你說是無語,可是你的眉眼卻在笑。”
“我當然要笑啊,師傅不是曾經說過嘛,這叫什麼……對了,驅虎吞狼之計!雖然這老虎不是我們驅使來的,可是它們確實是虎狼相鬥,我們佔據高位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剛好?”
天罪搖頭苦笑道:“數十年不見,你這個小妮子還真是變壞了。”
“什麼變壞了?分明是變得聰明瞭,你看看,就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還不是得了那顆天級丹藥?而且還把這所有逆天閣的人耍得團團轉,按照師傅的話來說這叫什麼?對了,智慧!”
天罪看着她在賣萌,眼角帶笑。
看着看着,就把小山鶯給看毛了。
小山鶯趕忙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擡起頭嘿嘿笑道:“那個……師傅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啊?人家怪害羞的。”
天罪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到底……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就是在臥底的啊……沒錯啊……就是這樣的啊……”
“還敢說謊?”
“呃……”
小山鶯眼睛滴溜亂轉,隨後突然又撲到天罪身上,撅着嘴撒嬌道:“哎呀,師傅既然這樣問了,那就是說你肯定已經知道了,明白了,就不要讓我說出口了吧,以後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還只當時我出賣了他們吶,到時候肯定是我倒黴的,師傅也不會捨得的呀。”
天罪哈哈大笑,搖頭苦笑道:“你這小丫頭啊……你就一句話說對了,你確實是來當尖細的,還是個小奸細!哼!說吧,到底是那個女王大人,還是你的那位現如今只知道磨槍的姐姐讓你來的?”
兩人對話,全然不顧旁人。
這讓旁邊的天樞門閣主和雀姐兒十分不高興。
尤其是閣主,他何止是不高興,根本就是怒火中燒。
好傢伙,原來自己招攬進來的女弟子,奪了自己天級丹藥的女弟子,在內門大比中拔了頭籌的女弟子,竟然是一個尖細?!
而且還當着自己的面說自己有多聰明,這不就是在抽自己的臉嗎?
可是隨着兩人對話的深入,他卻聽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便忍不住繼續聽下去。
他想要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會比毀掉逆天閣從而統一大陸這樣的事還要重要!
至於雀姐兒的心思,那就簡單多了。
她一方面很氣憤,自己看中的男人,並且已經默許的男人,竟然跟其他的女人擁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這根本不能忍。
但另一方面她又極爲高興。
因爲自己‘勉爲其難’‘陰陽巧合’之下所看中的男人,竟然是一個深藏不漏,彷彿有很多秘密的男人,就像是自己只要去挖,就能挖出一些新奇事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無疑是最讓人着迷的。
聽到天罪的最終問話,小山鶯再次吐了吐舌頭,然後用極小的聲音在天罪的耳邊說道:“後一個……”
隨即她便從天罪的身上下來。
而且氣質也陡然一變!
一瞬間,她就不再是那個看起來天真有趣的小女孩,而是一個殺伐果決,佔地一方的真正王者,那種自信的會讓別人誤以爲是驕傲的氣場,瞬間就感染了周圍那至今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旁觀者’。
天罪點了點頭,正色道:“只要掛在我身上跟我撒嬌,我便不會真的動氣……這件事是小露教你的吧?”
“是。”
平靜淡然,一個是,透着讓人無法反駁的霸氣。
天罪又問道:“大陸四大險地,幻海森林除外,這南明要塞之底,無盡海洋之中,須彌神山之上,她都已經派人去了,是嗎?”
“是,也不是。”
“爲何也不是?”
小山鶯道:“姐姐臉薄,即便有意找你,但卻不會說出來。這是女王大人的意思。”
“哼,果然是這個愛管閒事的老女人。”
天罪忍不住撇了撇嘴。
小山鶯卻搖頭道:“你明明知道的,女王大人想要找你,明着是爲了姐姐,實則……她真的不必要對一名手下做這麼多,也不需要做這麼多,你明明懂的。”
天罪聽到這話便是一滯,眼角微微抖動兩下。
便趕忙將這個話題拋開。
繼續道:“她派你們這些精銳,可謂是左膀右臂,冒生命危險潛伏在三大險地之中,便是就爲了等我出現?”
小山鶯道:“前段時間,整個大陸都找不到你的身影了,也沒有人能找到你了,這足以讓她做出任何事來。”
‘她’,指的是誰,小山鶯卻沒有說。
“哎……”
天罪又長長嘆了口氣。
幻海森林的女王,那個強壯到讓天罪一看到就牙疼的女人,在世間一直就留有一個最大的懸疑。
她……爲什麼還不成親?
如若不成親,不生子,那幻海森林的繼承問題又該如何解決?
這個疑問看似荒謬,看似八卦。
若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這也無非就是個八卦而已。
但放在女王大人身上,卻是關乎着整個幻海森林未來命運的最重要的大事。
傳承!
作爲皇帝,這世上是沒有任何事比沒有子嗣來的更加可怕的了。
可偏偏女王大人卻從來不提這個事,而她所有的親信,也從不敢問這件事。
因爲那些親信不傻。
包括小山鶯,這個曾經看似傻傻的女孩子,也都看的真切,看的明白。
甚至曾經的‘逼婚’,在有些人看起來,看到的不是喜慶和搞笑,而是看到了女王大人身上那深深的悲哀。
幻海森林中的人挺恨天罪的,並不是因爲他偷走了幻海森林的積蓄,還有悔婚,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他的離去,帶走了一顆原本強大的心,女王大人的心!
天罪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就是不想撇開這個話題,好吧,說吧,我來這裡的消息,你什麼時候傳出的?已經有幾天了?”
小山鶯道:“你來的第一天。”
天罪的眉頭猛地皺了皺。
說實話,他真的沒有想到,在他自己還沒有發現對方存在的情況下,竟然被別人給發現並且瞭解了動向。
小山鶯能做到這件事,已經證明了她的能力之強。
起碼,這一點就連十方之主都是勉強才做到的,但也逃不過被天罪‘偶然’找到的命運。
機緣,運氣,本身就是天罪的實力之一。
“這麼說來,他們已經往這裡來了?”
天罪問着。
小山鶯笑道:“這裡距離幻海森林真的很近。”
天罪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麼?
隨後他又有些費解。
爲什麼,自己一旦發生什麼危機,或者遇到什麼事情,就總會出現這種所有人差不多都聚在一起的事來。
仙人來了,逆天閣也浮出水面,而緊接着,幻海森林便來了!
誰贏誰輸?
反正天罪是不希望幻海森林中的人出現什麼損傷。
他可以偷他們的錢,戲弄他們的女王大人,但別人卻不可以。
因爲是朋友,也正因爲是朋友。
若是其他人,謀財害命的事情雖然天罪做不出來,但我偷了你的錢,你若敢反抗,說不得要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起碼的。
“哎,來就來吧,也好了,光是你們來,我倒是還有辦法保你們周全。”
天罪點頭道:“不過千萬不要有其他人也來纔好。”
但所謂怕什麼來什麼,人生便是這樣讓人無語。
就在幾人互相亮出底牌的時候,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在衆人後方很遠的地方,傳出了一聲幾乎可以震破耳骨的巨大響動。
隨後,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
那是整個大地都在震顫的聲音。
而那個方向天罪記得,不正是這逆天閣的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