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61章 黯淡星光

劉備自從被皇甫嵩要過去之後,勤勤懇懇,認真做事,很快就得到皇甫嵩的賞識。再加上其宗室的身份,更是得到皇甫嵩的禮遇。但是,田潤太耀眼了。而且田潤的光芒來得太快。僅僅三日之後,盤踞在廣宗城的黃巾賊寇就被田潤調出了城外。十萬黃巾被殺了六萬。剩下四萬不僅兩天沒有吃飯,而且還被關羽、張飛、李建率領的騎兵趕得東奔西跑。可以說,就算皇甫嵩的大軍不到,僅僅靠田潤手下的騎兵也能夠取得勝利。

在田潤耀眼的光環之下,劉備取得什麼樣的戰功都變得微不足道了。不過,皇甫嵩並沒有忘記劉備。戰後上表,仍然濃墨重彩地提到了劉備。因而,在田潤封官還是封賞問題僵持不下之時,劉備纔會封爲安喜縣縣尉。

縣尉的職位是比較低的,但總比沒有的好。尤其重要的是,好像可以離開田潤了。於是,劉備帶着孟恩,欣然赴任。殊不知就任之後,凡取得什麼成績,縣令誇獎的時候還是會說,不愧爲田澤坤的屬下。劉備離開了田潤,但仍然生活在田潤的影子裡。

劉備的心裡,是有點大男子主意的。如果田潤不是女人,也許劉備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是女人了,劉備便覺得處處都不妥了。所以,這些日來,劉備總在設想,如何才能真正脫離田潤,然後去幹屬於自己的事情。

殺督郵,確實是劉備的主意。犯法之後逃竄,這是劉備想過的。只不過劉備是個講情意的人,對安喜縣內的人,還真的有點下不去手。正好,督郵是外人。而且督郵是來清理僅靠戰功當官的人的。還有一定的出手理由。

老宦官倒是信守諾言,沒有爲難劉備。提都沒提劉備靠戰功當官的事情。劉備心知,必然又是因爲田潤。於是劉備就更加不高興。劉備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把殺督郵的事情栽贓到田潤等人的身上。劉備願意背上殺欽差的惡名。

好友公孫瓚,雖然出身貴族,但因其母地位卑賤,少年時代也多經磨難。相信公孫瓚是不會在乎自己殺欽差的事情的。

這時候,縣令之下,是縣丞和縣尉。縣丞管文事,縣尉管武事。劉備身爲安喜縣縣尉,縣內的捕快、巡城兵丁等,正好在其管轄之下。安喜縣原來只有捕快,黃巾之後,組建了一個軍營,這纔有了巡城兵丁。而這一部分,就是孟恩負責的。因而,對於巡城兵丁來說,先知道的是孟恩、劉備,然後知道的纔是縣令。

當然,巡城兵丁當中,也不可能全部都是隻忠於劉備、孟恩的。裡面自然也有忠於縣令、忠於朝廷的。這好辦,把後者調去把守其餘的城門就行了。

於是,孟恩帶着忠心的二十幾個巡城兵丁在前面跑,劉備帶着七八個忠心的捕快在後面追。一追一跳,出城十餘里。然後兩股人馬合會一處,繼續往高陽進發。行不遠,夜幕降臨。由於準備的時間較長,攜帶的東西較多,光馬車就有十多輛。速度不快。爲了避免真正的追兵,劉備、孟恩沒有停歇,而是乘夜趕路。

行了兩個時辰,忽一騎攔住去路。最前面的捕快由於心中有鬼,僅僅勒住了馬匹而沒有問話。劉備見前面停了,打馬上前。一看,朦朧中一騎攔在道中。劉備道:“這位兄弟請了。在下等人急於趕路,還望兄臺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

攔路之人正是趙雲。趙雲問道:“你們自南邊而來,可是來自安喜?”劉備一怔,想到,殺督郵的事情不會這麼快就傳到高陽了吧。正躊躇間,孟恩打馬過來,道:“玄德,有人追來了。”

趙雲一聽,問道:“尊駕可是劉備劉玄德?”劉備一咬牙,承認了:“不才正是劉備。敢問尊駕攔路意欲何……”正說着,卻見趙雲把馬帶離了道路。趙雲道:“玄德趕路要緊,我替你擋一擋追兵。”

劉備待要問其姓名,孟恩一鞭子抽在劉備的馬後。一行人立即重新啓程,走了過去。

田潤、關羽、張飛和安喜縣縣令一起,率領二十三名督郵衛士和十名隨從乘夜追蹤。由於是輕裝,行進很快,逐漸就趕了上來。上了一道坡之後,看見了劉備一行人所執的火把。衆人精神一振,更是加快了速度。

忽然一騎從暗中衝出,往這邊而來。張飛道:“來者不善。二哥保護姐。”然後策馬迎了上去。兩馬越跑越近,張飛手走一矛,刺向來人咽喉。來人將身一扭,讓過長矛,長槍攔拿,槍頭紅纓顫動,刺了過來。

刺過來的槍頭,因爲紅纓的顫動,很難看清來勢。張飛只得回矛一掃,把長槍架開。然後兩馬交錯跑開。張飛跑了幾步,勒轉馬匹,卻見來人沒有迴轉,而是直接衝向了田潤。張飛顧不得追趕劉備,只得打馬跑了回來。

這邊的關羽,眼見張飛與來人過了一招,竟然沒有討到一點便宜。鳳目微閉,便射出了兩道寒芒。戰馬原地不動,極可能抵抗不住,於是打馬迎了上來。

關羽這時與前面的張飛不同。張飛出擊,後面還有關羽。關羽出擊,後面就沒有猛將了。因此,關羽定不能讓來人衝過自己。所以,關羽只是讓戰馬小跑起來,而且牢牢守在道路的正中央。

來人接近關羽,將戰馬偏向右面。要從右側繞過。同時攔拿長槍,左手前右手後,幻化出一團槍影,向關羽刺了過來。

長槍刺出,本無一定之規,但若有充裕的時間,能夠謀定而後動,第一槍定是攔拿扎。攔,如攔對方上面劈來之刀。拿,即端槍欲刺。一攔一拿之後,槍頭即會抖動,槍頭紅纓便如一朵盛開的牡丹一般。手愈穩,花朵愈大。可令對方摸不清來勢,不知你的槍將從何方刺出。剛纔張飛就是因爲看不清來勢而被迫改攻爲守的。

關羽用的是刀。槍扎一條線,棍掃一大片。刀砍的是什麼?當然也是一大片。關羽眼見來人策馬拐向自己的左方,自己也照樣策馬轉向左方,不惜與來人相撞,也要阻住來人。對於來人刺來的詭異槍影,關羽刷地一刀下去,刀下的槍影頓時消失不見。

刀下的槍影確實不見了。但那槍影又翻到青龍偃月刀的上面來了。關羽只得將身一仰,讓過。同時,關羽的雙手正在舉刀。右手微鬆,左手一轉,青龍偃月刀刃口朝上,划向來人戰馬的馬腹。

來人正是趙雲。趙雲槍法奇快,關羽一刀,實際上趙雲刺出兩槍。第一槍趙雲先出,還沒有刺着關羽,便看見關羽一刀劈下。於是趙雲收槍,待關羽的刀下去了,再次刺出。關羽這一仰身,讓過了趙雲的第二槍。假設趙雲不顧戰馬破腹的危險,硬傷關羽的話,只需將槍頭一沉,再往後拖就行了。但那樣的一拖,最多也只能讓關羽受點輕傷。自己如果失了戰馬,就麻煩了。於是,趙雲回槍,然後左手下右手上,長槍一翻,點向關羽的刀柄。

一聲輕響,點着了。趙雲力小,被震得虎口有些發麻。趙雲感覺自己討不了好,便往斜刺裡跑出,不想打了。“呔,哪裡逃!”原來是張飛回轉,擋住了趙雲的去路。

噼哩叭啦一陣響,趙雲跟張飛又過了幾招。響聲很密,是因爲趙雲的槍快。有響聲,卻是因爲張飛謹慎了。不僅每一下都防住了,而且以力碰力,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所以,儘管這幾招趙雲在攻,張飛在守,但幾招過完,張飛氣定神閒,趙雲卻氣喘吁吁了。

趙雲換個方向,再要跑,關羽又攔了過來。趙雲此時非常後悔,自己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小覷了天下的英雄。

田潤沒有什麼武藝。穿越以來,就憑着蠻力殺了幾個人。總共算起來,僅跟王越學過一套劍術。但那套劍術,卻是專門編來讓靈帝學的,屬於騙人的花架子。因而田潤是夠不上單挑資格的。

田潤的武功不高,夜晚視物的眼力也不怎麼好。但是這並不影響田潤的見識。突然鑽出一個使槍的人來,跟張飛、關羽拼了幾招,那麼這人是誰呢?於是,田潤高聲問道:“來人可是河間張郃張儁乂?”

趙雲一聽,居然爲首之人是一員女將,於是顧不上漸漸逼近的關羽、張飛,揚聲問道:“那邊可是澤坤英雄?”關羽、張飛一聽,這人稱田潤爲英雄,一時之間便沒有進逼了。

田潤道:“不才正是田潤田澤坤,改問壯士……”趙雲滾鞍下馬,道:“我是趙雲趙子龍。”田潤一聽,趙雲?趙雲的武功應該更強一些纔對吧?一時沒有答話。關羽、張飛見趙雲下了馬,這應該是放棄敵對的表示了,於是便驅馬走近,陪着趙雲走到田潤馬前。待趙雲走到田潤馬前,田潤一看,啊,原來此時的趙雲才這麼小,還是個孩子,打不過關羽、張飛,就不足爲奇了。

趙雲跪倒下拜,恭恭敬敬地向田潤磕了三個頭。田潤因爲走神,沒來得及阻止。就聽趙雲說道:“常山趙雲,感謝澤坤英雄爲我做的大媒。”話音一落,砰地一聲,田潤栽下馬來,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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