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潤還是沒敢上。把關羽叫過來,交了幾句話,關羽就又迎了上去。關羽道:“董卓殘暴,有其幫兇呂布。而呂布,則正好是你們的同夥。你口口聲聲說興義兵,清君側,安知不是去幫呂布?”
“唉,”張遼嘆道,“遼忠於漢室之心,天日可表。想不道卻受了那個三姓畜牲的連累!”長槍一丟,跳下馬來,束手就擒。
接下來,田潤就安排佔領幷州的事宜。士兵太多,田潤也沒有那麼大的嗓門,就沒有進行什麼戰前動員了。僅僅是在戰前會議上,對將領有過那麼一次講話。
“這是一場必勝的戰爭,”田潤道:“這樣的戰爭,自古很多出名的將領都不願打。打勝了,是理所當然的,是水到渠成的;如果一不小心打敗了,一世的英名就付諸流水了。
“我不知道各位是不是喜歡打必敗之仗,總之這世上確實有人喜歡。必敗之仗打起來很輕鬆,敗了,是理所當然的;萬一勝了,就有可能成爲英雄。
“其實,那樣的所謂轉敗爲勝的大英雄,根本就算不上善於用兵的人。就像能看見日月之光不能算眼睛很好,能聽見雷霆之聲不能算耳朵聰慧一樣。真正善於用兵的人,在打了勝仗之後,既不會顯露出足智多謀的聲譽,也不會表現出孔武有力的戰功。他們之所以能取得戰爭的勝利,是必然無誤的。之所以必然無誤,是因爲他們前面所採取的策略早就爲必勝打下了基礎,他們戰勝的是在預料中早就已經失敗的敵人。這就像我軍目前所面對的幷州一樣。
“也許有人會認爲,‘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纔有輝煌壯麗的境界,就算失敗了,也是悲壯的。就像江湖好漢心中所想的,只有打敗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敵人才能顯出英雄氣概,對手過於弱小,反而興趣大減那樣。但是,戰爭不是爲了顯示精神的偉大,也不是爲了炫耀英雄的風姿,戰爭從根本上說是爲了利國安民,爲了自保,爲了全勝。只要能夠實現這一最終的目的,任何平凡的戰爭都是偉大的,每一位參戰的士兵都是英雄。
“因此,我希望各位心中不要有顧慮,要激勵兵士,振奮軍心,我們就是要打必勝之仗,我們就是要打敗必然會失敗的敵人。我們無愧於心。”
幷州,因爲雁門、雲中、九原三郡與烏桓接壤,河西、上郡、朔方三郡與匈奴接壤,在黃巾起義之前,常規兵力就在五萬左右。黃巾之後,各地招兵買馬,幷州兵力達到二十萬左右。丁原率部進京時,號稱帶兵十萬,實際上帶了十二萬人馬。幷州兵力尚餘八萬。後來又再次徵招,此時的兵力是十三萬。而這十三萬,又分爲雁門、上黨、朔方、九原、雲中五郡各兩萬,定襄、河西、上郡三郡各一萬。如今,雁門、上黨、定襄三郡的五萬士兵全部被俘虜了。三郡共三十五縣只有少許衙役,而沒有軍隊。
除穆順被殺之外,所以將領均爲活捉。搜查之後,就得到了相關印信。田潤所部,拿了這些印信,以絕對優勢兵力,加上城中內應,很快,就佔領了雁門、上黨、定襄三郡。這三郡是幷州的主要產糧區。而且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可以說,佔領了這三郡,就相當於佔領了整個幷州。
河東郡被俘士兵三萬人。以一個郡來看,兵力算多的了。想來,河東郡也應該幾乎是空城了。哪知,佔領河東郡二十五縣並不順利。其中,新豐縣的戰鬥最爲慘烈。縣令楊濟率衙役和民衆進行了頑強的抵抗,最後英勇殉城。
拿到控制權之後,緊接着就是具體的治理。田潤可不是打了就跑路的搶劫者。這些年,田潤這邊培養了大批低級官吏,這些人被田潤派去分別擔任所轄六十個縣的縣令。四座郡城一座州城,亦由這些官吏出任。這些官吏,在培養之初,針對性就非常明確。就是培養來治理地方的。因此,雖然總體才能並不突出,但好歹也算專業對口,能夠跟靠身份地位做官的韓馥之流一拼吧。
原有的衙役,只要是活着的,統統帶到長治小平原。兵力佈置上面,田潤效仿毛城縣城的做法,一般的縣城駐軍三百人。三百人中,一百人轉爲衙役。靠近河西郡的縣城駐軍六百人,照樣轉一百人爲衙役。三座郡城一座州城各自駐軍一千二百人,各轉兩百人爲衙役。雁門關駐防三萬士兵。
就要到臘月了。開春之後,就是春播。人口登記造冊的時間是相當充裕的。而改水改田的時間卻未必充足。以往,別人佔領一個地方,往往開倉放賑。田潤不然,實行以工代賑。田潤有的是糧食,但是要吃到田潤的糧食,就得幹事情。改水改田開荒等等,不一而足。
當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田潤到幷州做的“生意”就算做完了。下一步修建道路之類的事情,田潤就不管了。
見到韓馥的信使之後,田潤欣然領命。關東諸侯戰虎牢的好戲,是一定要去看的。自己不是還在滎陽開了個礦嗎?那個礦也該發生作用了。
打發了韓馥的信使之後,田潤還耽擱了半個月。這一方面是爲了表明自己並不是很迫切的意思。另一方面,是田潤還有一些其它考慮。
田潤考慮的是,能不能趁着關東諸侯齊聚虎牢的機會,把他們的後路抄了。
幽州就去了公孫瓚。幽州兵力還不見空虛。冀州諸侯去了元紹和韓馥。韓馥帶的士兵一定不多,留守的兵力依然相當充足。冀州亦不可取。虎牢關前,到得最多的,是河南地區的諸侯。抄這些人的後路倒是比較可行。但河南一帶處於四戰之地,不容易守住。
元紹帶去的人馬較多,還分了兩次。顏良、文丑是在破關之後纔到達的。如果抄冀州渤海郡的後路,倒是可行的,但中間偏偏還隔了個冀州。
不想了,再想就要掉頭髮了。由於關東諸侯的嘴臉,是在虎牢關戰役之後才逐步顯現的。這個時候抄其後路,很容易引起人們的指責和反對。辛毗,在自己佔領幷州這件事情上就是持的反對意見。
田潤只是毛城縣令,跟着韓馥去虎牢,是跟着去,而不是自己去。因此,田潤帶的人馬就不應該多。最後,田潤帶了兩千名弓箭兵上路。將領方面,帶的是王越、高順和陳康。斬華雄的關羽、戰呂布的張飛都沒有帶。
田潤先到廣平郡去走了一圈。見了一下郡守許攸。沒有太多耽擱,又轉北上,最後見到了韓馥。
韓馥還是第一次見到田潤。一見面就親切地問長問短。有什麼需要州府支持的,讓田潤僅管開口。田潤心道,怎麼領導都是這個德性?還好,韓馥沒有拉着自己的手並且一個勁地撫mo。
韓馥僅僅叫田潤參軍,並沒有委任田潤實際職務。田潤也沒有說什麼。
選了個吉日,韓馥點兵兩萬,攜潘鳳、田潤,浩浩蕩蕩地一路南下。不一日,到了陳留。兵馬原地待命,韓馥帶着潘鳳,尋找曹操而去。兩個時辰後歸來,將人馬轉移了個地方,安營紮寨。
演義中,聚集了十七路諸侯。這裡,第十三鎮諸侯西涼太守馬騰,因爲地域偏遠,矯詔沒有傳過去,沒到。第十五鎮上黨太守張揚,被田潤俘虜,沒來。田潤是跟着韓馥來的,田潤不能算一路諸侯。所以,就來了十五路諸侯。十五路諸侯的名稱,請讀者參見演義,不再一一列舉。
演義中,一關變兩關,照變不誤。但演義說:“虎牢關,這關離洛陽五十里。”又說“且說孫堅飛奔洛陽,遙望火焰沖天,黑煙鋪地,二三百里,並無雞犬人煙”,因此,調整距離爲兩百里。
演義中還說,曹操追擊董卓,追到滎陽遇到埋伏。這裡將地名改爲洛陽以西的澠池。
公孫瓚也到了。諸路軍馬,有一兩萬的,有三五萬的,各自安營下寨,綿延兩百餘里。曹操宰牛殺馬,犒賞三軍。
接下來,商議進兵之策。首先是選盟主。這個,由於田潤沒有資格到會,就沒有親眼看到選舉的過程。
接下來,是修建一個臺子。說是要在臺子上面祭天祭地,宣誓什麼的。人多力量大,臺子修得很快。兩天之後,一個豆腐渣工程就完成了。
修好了臺子,還不行,還得裝修一下。裝修,就用旗幟好了。各種顏色的旗幟一插,迎風招展,就有點喜慶的意味了。然後,相關人等又把桌案香燭弄到了臺子上面,還插了白旄黃鉞,擺了兵符將印。一切就順,剛剛洗完澡的元紹登臺。哦,這個時候,應該叫壇了。
元紹整了整衣冠,慨然而上,焚了香,向天拜,向地拜,向洛陽京城方向拜。最後宣誓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鑑之!”讀完之後,元紹拔出一把小刀,割破手指。鮮血滴入酒碗。曹操等人也緊跟着上去割指滴血。韓馥也去了。田潤沒資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