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還沒好,老實在家呆着】
似是前天晚上的一碗清粥賜予許鬆了不少睡覺的力氣,一覺醒來時天已大亮,旁邊早已沒了某位小助理的身影。
許鬆試着從牀上坐起來,沒發覺身體有什麼不適,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他的身體不會那麼嬌弱。
陶陽榮正巧做完早飯準備叫人起牀,見許鬆自己從房間內出來,說了句,“去洗漱,吃早飯。”
許鬆:“……”難道你不覺得應該先過問一下我的身體狀況嗎?
連着端了兩次飯菜,見許鬆還站在臥室門口沒有離開,陶陽榮問他,“怎麼,還是沒有胃口嗎?我做了粥,多少吃一點。”
又是粥……
“吃,爲什麼不吃。”許鬆賭氣一般坐在餐桌旁,對陶陽榮讓他去洗漱的眼神視而不見。
陶陽榮不管他,他自己覺得沒有口臭,咽得下去就行,反正昨晚也沒洗漱,也不差再多加這天早上的一回。
許鬆拿着勺子在盛粥的碗裡戳了兩下,沒再聽見陶陽榮讓他去洗漱的話。難道就這麼算了,不再多說兩句了?
許鬆忍不住擡頭去看陶陽榮,卻在不經意間瞅見了陶陽榮身後牆上貼的一張紙,紙上最上面寫着四個大字,合租條約。這不是讓許鬆震驚的地方,這份合租條約最開始還是許鬆起草的,上面有什麼內容他再清楚不過。可是當初兩人說好的在下面留出空隙的地方上現在增加了新的文字。
只見上面用紅色大號字體寫着“未經房東允許,房客不得將陌生人帶回家”,重點是後面還有三個更大號的感嘆號,鮮豔的色彩生怕許鬆看不見一樣。
“我什麼時候帶人回來了?!”許鬆撂了勺子,一下子拍在桌子上,高聲質問陶陽榮。不要亂給人戴帽子好不好,他可委屈了。
“上週六。”陶陽榮頭也不擡地說道。
許鬆:“我解釋過了,那不是我帶回來的,是他自己來的。”
陶陽榮終於斜了許鬆一眼,意思是在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一個MB,沒有許鬆的召喚,能跑到陶陽榮的家裡來了?
許鬆自己當然也不信,又小聲說道,“我都說了我喝醉了,這事不是過去了嗎?怎麼又拿出來說事……”翻舊賬什麼的最討厭了,而且還翻了不止一次。
“讓你以此爲戒,同樣的錯誤不要再犯第二次。”陶陽榮對許鬆的尿性再瞭解不過,只看許明知對他實施家-暴的次數就能看出來,對待某些問題上,許鬆屬於屢教不改的類型。
一大早許鬆還沒吃飯,先被陶陽榮氣得都氣飽了。
“吃不下先去洗漱,過會孫醫生會過來爲你檢查身體。”沒多少功夫陶陽榮就解決了早飯,端着碗筷去廚房,竟是不再管許鬆的樣子。
“你……”許鬆一聽他說起孫醫生就知道昨天這人肯定爲自己檢查過身體了,八成在許明知那裡也留了檔,可眼下陶陽榮的動作竟是有甩袖子走人的打算。
“你,你要出門嗎?”許鬆見陶陽榮又回臥室取了衣服,連忙問道。
陶陽榮擡頭示意許鬆看牆上的時鐘,“總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
“可我……”許鬆想說,可他還病着啊,陶陽榮怎麼能把他一個人在家裡不管了呢?
“我會幫您請假的。”陶陽榮將胳膊套進大一袖子裡,說着話就往門口走。
“哎哎……”許鬆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去追他,“鑰匙,你不給我鑰匙,我怎麼出門啊。”
正在換鞋的陶陽榮擡眼瞅他,“你出門幹什麼?”
許鬆被他突然這麼一問,後退了兩步靠在牆壁上,又覺得自己這樣很沒骨氣,擡擡下巴說道,“我中午要出去吃飯吧,還能讓你再跑回來給我做飯嗎?”
許鬆心裡更想說的是,你一個小助理還能管我要去哪裡了?
“上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下來,你哪來的錢出去吃飯。”陶陽榮輕聲笑了一句,又丟下一句,“你身體還沒好,老實在家呆着,中午我帶飯回來。”之後就把許鬆關在門裡。
許鬆想追着他出去,被迎面關上的大門激得又退了回去,心裡罵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具體罵的是什麼。
勉強喝了兩口粥,收拾碗筷端去廚房的時候,許鬆還把陶陽榮走之前沒來得及洗的碗給從案板上碰了下來,碎瓷片灑了一地。
陶陽榮還在路上堵着車,接到許鬆打來的電話,還在納悶難道是孫仲燁這麼早就來給許鬆做檢查了?
接起電話來一聽才知道是許鬆闖禍了。
“放着。”還能怎麼辦?讓總經理給他收拾廚房?不開火也能把陶陽榮家的廚房給搞得天翻地覆。陶陽榮突然有些後悔把許鬆一個人放在家裡了,公司總經理的辦公室也有休息室,早知道就帶着他照常上班,說不定他今天下班之後還要去超市買兩個新碗。
一到公司陶陽榮先和木清寒就華潤資產重組的問題商討了半天,梅絲雨和諸昊也在一旁。
“就我瞭解到的消息,之前走的翟晗經理前一段時間有向公司員工打聽我們是否有針對華潤的意圖。”梅絲雨說道。
兩家公司鬥了這麼多年,彼此都有幾個線人在對方的公司,不過有的人在明面上做樣子,有的人埋得深別人不知道罷了。
梅絲雨來公司已有一段時間了,有些事情可不一定要通過面對面的途徑來了解,有的時候在茶水間不知道誰隨口說的一句話被有心人聽到了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這事可大可小。”梅絲雨見衆人都已經見怪不怪的樣子,又提出自己的看法。“據我所知,翟經理在離開之前是被董事長剛剛提撥上來的,還未來得及施展拳腳便迫不得已離開翔飛。但是他很快就出現在華潤的中層管理團隊中,想來是被委以重任的。這重任不用說也一定是和翔飛有關,這個時候翟晗是最希望通過一個大動作來得到高層關注的人……”
梅絲雨的話,大家一開始還覺得很是平常,再往後聽就聽出味道來了。
梅絲雨看了辦公室內的幾位男士一眼,又說道,“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陶陽榮的手機突然響了。
陶陽榮低頭一看,是許鬆打過來的,連忙對幾人說了一句,“是總經理的電話,我出去接聽一下。”
三人紛紛表示理解。
“陶陶,孫醫生剛剛走了。”陶陽榮從辦公室出來,聽見許鬆說了這麼一句,連忙拐到了旁邊的總經理辦公室中。
“他怎麼說的?”陶陽榮問道。
許鬆從冰箱裡翻出一個蘋果來,咬了一口才說道,“沒什麼事了,讓我再休息一天。”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
許鬆翻了個白眼,“沒意思。你家裡有什麼好玩的嗎?”
陶陽榮想了想說道,“你可以玩遊戲,客廳有遊戲機。”
“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呢。”
陶陽榮想說,三歲小孩可不會玩電子遊戲。
陶陽榮重新回到辦公室,示意梅絲雨可以繼續說。
“既然是誘拐翟晗上當,要做就做得真一點。表面上我們死守消息,重要的事情只讓幾個人知道,但又透漏出一點要收購華潤的跡象,讓外人看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諸昊同意梅絲雨的建議,“這麼做雖然麻煩一點,不過更爲保險。”要是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翔飛要收購華潤的話,事情做起來是不難,拿大喇叭在公司喊一聲就沒人不知道了,不過這麼做太明顯了,便是他們擺出陣勢來,也沒多少人會相信。
反倒是遮遮掩掩的,會讓人感覺更可信。
諸昊和梅絲雨都等着聽陶陽榮的回覆,沒想到擡頭一看陶陽榮正在低頭擺弄手機。
木清寒輕咳一聲,讓陶陽榮擡起頭來。
“嗯,挺好的,我也覺得不錯。”陶陽榮忙說道。
木清寒在心裡鄙視了陶陽榮一番,裝,接着裝。
陶陽榮正在給許鬆回覆短信,就諸昊說話的時候,許鬆來電話被他按掉了,剛回來不到一分鐘,他再出門說不過去。只好用短信的形式問許鬆怎麼了。
許鬆發短信回來問他怎麼開機。
陶陽榮跟他說了遙控器在哪裡,遊戲手柄在哪裡。
之後的事情許鬆就不用陶陽榮教了,愉快地玩遊戲去。
這邊四人達成一致,決定藉着這次機會好好整治一番,說不定還能給予華潤重創。
正在商討人員名單的時候,許鬆的短信又過來了。
“遊戲不好玩,我要買最新的。賬號,密碼。”
真是個敗家子。陶陽榮深深地覺得自己早上放在家裡沒帶着出門的那個傢伙是個一秒鐘就能把家給敗光的大少爺,再次爲自己沒帶着許鬆來上班的決定深深地後悔中。
賬號密碼發過去之後,沒過一分鐘的功夫,手機再次接到短信提醒。這次不是許鬆的短信,而是銀行那邊發過來的消費記錄賬單,而且是一連五六條短信,差點沒把拿着手機的陶陽榮的右手給震麻了。
陶陽榮看着屏幕上一條條提示,一次七百多,一次四百多,還有好幾個一百多的,這一眨眼的功夫,兩千大洋沒了。
兩千大洋就是往水裡扔打個水漂還能連着打好幾分鐘呢,許鬆這倒好,花起錢來直接一點都不心疼的,讓只能拿着手機咬牙切齒的陶陽榮心裡那個氣。
“陶助理?陶助理?”
木清寒連着叫了兩聲,終於把馬上就要神遊回家把許鬆按在地上脫了褲子狠狠揍屁股的陶陽榮拉回來。
“啊,就這樣吧。”陶陽榮連忙掩蓋自己剛剛什麼都沒聽見的事實。
梅絲雨體貼地說道,“陶助理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太好,是前兩天的事情太多累着了吧。身體要緊,工作上的事情不着急,我們改天有時間再說不遲。”
前兩天就是許鬆突然訂婚的事情,這事讓公司上下多少小姑娘的心都碎了,幻想了一年多的總經理一直沒有女朋友,沒想到昨天突然就訂婚了,真是讓人眼淚嘩嘩地流。
“不用,不用。”陶陽榮覺得許鬆在家裡也折磨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再有電話短信過來。
可惜陶陽榮總是那麼天真,許鬆過兩分鐘就要給陶陽榮發一條短信,一會說遊戲太幼稚,一會又嫌棄陶陽榮的遊戲手柄不好用,後來覺得打字太麻煩,直接給陶陽榮發語音留言。
當梅絲雨聽見總經理在手機裡叫陶陽榮“套套”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着陶陽榮突然變紅的臉,梅絲雨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