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身死,剛剛肆虐起來的柳家兵將很快便遭到了重創,從四面八方涌來了很多五行島島衆,將柳家軍分割包圍,猛殺猛打,當先領頭的正是易長老,他自離火死去之後沒有跟着少年和賒長老來柱基峰,便是因爲一時的傷心和失落。
少年宮主手段太過狠辣,曾滿懷希望的他此番未免失望,而離火最終坐實了反叛,就表明離雲肯定牽扯其中,這些都給了老頭很大刺激。
可是,很快就有更壞的消息接連傳來,最讓易長老心焦的便是防禦大陣被攻破了,五行島內已經出現了聯軍的身影,他們四處亂竄,見人便舉刀屠殺,易長老勃然大怒,立刻組織人手反抗。
最初有點亂了方寸的易長老在與小股聯軍的搏鬥中發現不對勁兒,沒有遇到強悍的對手,也沒有遇到有組織的大隊人馬,五行島這邊的組織更爲不堪,他才意識到翠微峰和柱基峰纔是重點,暗罵自己老糊塗,如此一耽擱便錯過了之前柱基峰下慘烈的搏殺。
短暫的交鋒,柳家軍便支持不住了,沒有主將統領,形同一盤散沙,所以很快崩潰,四散奔逃,易長老無心掩殺,匆匆收兵後查看祁、賒二位長老,以及大陣中樞的戰損,不看不知道,看了倒吸一口涼氣。
經過此番叛亂,五行島的折損已經傷筋動骨,核心戰力死傷一大半,離雲兄弟,還有反叛的金長老都殞命當場,而祁長老傷勢過重,即便被全力救治也難有迴天之術,只靠丹藥吊命,也爲滿足他再見少年宮主一面的心願,而少年的情況也不好,重傷未愈的情況下再遭重創,基本也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偏偏少年身邊的五名貼身侍衛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少年,也擺明了對易長老的不信任,護着少年回了別院,將院門一關,從此沒了聲息。
易長老也沒時間計較,很多大事等着他來處理,首先進入大陣中樞,重新開啓大陣的防禦和預警功能,這樣,即便是大陣被攻破了一個大洞,也有一定的防禦能力,其次安排人手維修破損的大陣,好在祁長老的下屬都倖存,他們當中有很多是防禦大陣方面的專職匠人,即便沒有祁長老指導,維修起來也能很快入手。
再次,易長老讓吾炬等一幫年輕的中堅力量組織小股隊伍在島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務必快速找出殘存或者遺落在島上的聯軍加以驅逐,凡負隅頑抗者,一律格殺,不許投降。
三件重要的事情料理停當,易長老才稍稍鬆了口氣,佈置儘可能多的人手在陣門處日夜堅守,然後才便馬不停蹄的探望賒長老。
賒長老的傷也很重,他被金長老砍掉了一隻臂膀,元氣大損,也無法主持島上事務,回到住處療傷,二人談及此番事件,均是唏噓不已。
給二人心裡震撼最大的便是金長老,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相交多年的老友竟然是聯軍埋在島上最大的一根暗樁,這麼多年來完全沒有察覺,這是何等恐怖?這豈非說明在很久以前,聖皇一方就有了對五行島下手的意圖?
不但衆位長老沒有察覺,相信火天尊和秋克儉也沒有察覺,否則早就將其清除了,另外一個問題也令人費解,金長老成功潛藏這麼久,爲什麼在此時突然被啓用,難道了聯軍已經很不耐煩了,還是說離火叛亂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這恐怕與少宮主最近的做派脫不開關係。”易長老明言。
“少宮主的做法固然不妥,但若沒有這般霹靂手段委實無法平了此次禍端。”
“不完全是。”易長老搖頭,“老朽感覺離火突然間叛亂,事出蹊蹺,但親眼目睹離火被殺後,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老易,你我雖然之前總有些磕磕碰碰,但老朽一直很敬重你的爲人的,但這次你有點過於婆婆媽媽了吧?”
賒長老不爽,離火那德性遲早要出亂子的,早出比晚出好,跟少年又什麼關係?還有,既然你老易把話題點出來了就不要吞吞吐吐,敞開了說不好麼?怎麼跟那金長老一般陰陰陽陽的,總讓人很是着急。
“你當時走的匆忙,未看到離火被焚後的場景,老朽感覺那天火是真的,而非他信口開河,少宮主的確是奔着天火火種而來,否則也不會下此死手吧?”
“這事兒要問老祁了,聖火殿的事情很奇怪,天火爲尊,此火種怎麼會落在離火手裡?是什麼時候的事?火天尊知不知情?這些都沒搞清楚,豈能妄下結論?”
“說的也是。”易長老嘆了口氣,他也是因爲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想通,所以心裡總是不舒服,“這裡面的秘密恐怕只有離火和少宮主他們自己知曉,但老朽還是覺得怪怪的。”
其實少年也不清楚,他無意殺掉離火,但絕不可能允許離火利用天火火種做文章,強行將火種從其軀體剝離,也是離火咎由自取,畢竟少年給過他機會。
這個秘密可能隨着離火的身死而暫時沒法揭開了,除非少年強大到可以堂堂正正的擊敗李坦,進入皇庭十二峰將困在其中的天火火靈救出來才能弄明白。
但此番搏殺後,只要少年醒來,便會變得強大無比,五行聖火火種至此全部聚齊,這是聖火殿衰落之後從未有過的事情,即便是火天尊也沒有辦法辦到,他雖然熟知五行聖火的所有功法,但並沒有掌控過任何一枚聖火火種,卻是憑藉強大的戰技和神能感悟入聖,而不是五行聖火真正的繼承者,少年纔是。
可是少年這番沉睡到了十日之後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五行島所有人的心態都從焦灼變得失落,再到麻木,甚至絕望,祁長老終於沒有熬到少年醒來便與世長辭了,他留下了一個小瓷瓶給少年,但沒人知道這個瓷瓶還會不會交到少年手中。
最奇怪的是,聯軍此番行動之後便沒了動靜,仇恨最大的柳家人連番叫陣數日後就偃旗息鼓了,東方瑞清也沒有再拿郝長老的性命說事兒,他與少年之間的生死約似乎無限度擱淺了。
韓聰爾倒是來過兩次,在大陣之外並非叫陣邀戰,而是想與少年談一談,被拒絕後也不生氣,施施然離去,隔了兩日又來,再度被拒絕後,說了一句話,“替我代言你家話事的,少年若是能夠在半月之內醒來,大家可以坐下來談談,若是醒不來,五行島便滅了。”
這番話十分囂張無理,但也很直白自信,五行島現在除了防禦大陣已經沒了任何依仗,五行壘甲被廢,若是聯軍真的不計代價的強攻,大陣不出數日便會再度被攻破,五行島的高端戰力已經沒什麼人了,如何抵擋聯軍?唯一的希望是少年,確切的說是被所有強者所忌憚的烈日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