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其妙無奈地說道:“我們下去吧!”
陳瀾馴苦笑道:“雖然這裡與下面的水域相隔甚高,但是我們不這樣下去,又怎麼能到達下面呢?看來只有這樣下去了。”
莫其妙看了看前面一直延伸出去的水域,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下去之後,就要沿着水域一直往前走?”
陳瀾馴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沿着水域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處,就是一個斷崖,斷崖下面,就是魔鬼湖啦!”
莫其妙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現在我就來數‘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我們就一起跳下去。”
陳瀾馴點頭說道:“好!”
於是,莫其妙開始數數:“一……二……”數到“三”的時候,兩人身子同時一閃,就像兩支利箭一樣,向下面的茫茫水域跳了下去。
兩人的雙足剛一觸及到水面,他們便同時提足運氣,藉着雙足一點的那一點力量,兩人的身子便又騰空而起,如此在水面上施展“蜻蜓點水”的輕功,他們的功力相當,竟然一時瑜亮,難分伯仲。
就這樣前進着,在水面上飄了一個時辰左右,終於到了水域的盡頭處。
這裡,就是一片斷崖。
兩人的身子停留在水中的一塊凸起的小石上,過了一會兒,陳瀾馴飛掠到岸邊,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對莫其妙說道:“莫兄,你仔細看看斷崖之下,那裡就是魔鬼湖啦。”
莫其妙走到斷崖邊,向下一望,見斷崖下面薄霧冥冥,隱隱有些看不清,斷崖之高,幽谷之深,讓他有些吃驚,他看了一會兒,口中動容道:“好深的幽谷,魔鬼湖難道就在幽谷之中?”
陳瀾馴點頭說道:“是的。”
莫其妙繼續問道:“那日你們是如何下去的呢?”
陳瀾馴笑道:“那日我在水中睡着了,被大水直接衝了下去,水月妹妹爲了救了,竟然直接從這裡一下子跳了下去!”
莫其妙動容道:“她這樣跳下去,竟然完好無損,當真是運氣好到家了!可見她的輕功一定是很好,再加上她的運氣也不錯,便沒有受傷。如此說來,我也想一下子跳下去,但不知道有沒有你們的運氣那麼好?”
陳瀾馴笑道:“你不妨試一試。”
莫其妙說道:“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斷崖下面很深,我的輕功雖然不弱,但要想完好無損地到達魔鬼湖,不是那麼容易的。”
陳瀾馴說道:“除了這樣下去,你才能想到其他的辦法嗎?”
莫其妙搖了搖頭,嘆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陳瀾馴也跟着嘆了口氣,說道:“魔鬼湖,其實就是索命湖。莫兄,我們不是天空中能飛的鳥兒,我們沒有翅膀,除了硬跳下去,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
莫其妙仔細地看了看斷崖下的地形,突然瞧見幾棵小樹,他心裡一喜,說道:“我有辦法下去了。陳兄,你陪我一起下去吧!我們可以一直不停地變換身法,然後抓住斷崖上的小樹,慢慢地飛掠下去,保證會沒有事的。”
陳瀾馴聽他這麼一說,走到斷崖邊,看了看下面,恍然說道:“那天,水月妹妹好像也是這樣下去的。”
莫其妙點了點頭,說道:“照着我的方法下去,一定會順利到達的。”說罷,身子向前一傾,人便飛掠了下去,正好落在一顆小樹旁邊。
陳瀾馴喜道:“莫兄,我來也!”跟着莫其妙飛掠了下去。
兩人在斷崖之間變換了七八種身法,一連藉助了十幾棵小樹,終於到了谷中。
莫其妙看着腳下的湖面,說道:“什麼魔鬼湖,這個湖泊如此美麗,怎麼會叫魔鬼湖呢?這個名字也太不靠譜了吧!”說完,身子再一閃,人就到了湖畔邊。
陳瀾馴則是直接落在自己曾經練習內功的那塊巨石上。現在回想起曾經在這裡的日子,他竟然有些陶醉了,竟然有些戀戀不捨,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中,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和獨孤水月在這裡生活的日子。
莫其妙看着美麗的湖面,說道:“陳兄,你說我的父親既然死在這裡,那麼他的屍骨會在何處呢?”
陳瀾馴笑道:“他的屍骨,我們倒沒有看見,我和水月妹妹也找過,可是沒有找到。但是仁義夫妻的屍骨,我們倒是見過的。”
莫其妙忍不住問道:“仁義夫妻的屍骨,你們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呢?”
陳瀾馴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只是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帶着莫其妙到了一家垮塌的洞口前,說道:“仁義夫妻的屍骨,曾經停放在石洞裡,現在石洞已經垮塌,我們是永遠也無法進去了。那天在少林寺裡,天地二煞死的時候,他們要我將仁義夫妻的屍骨運回天山,我當時便答應了他們,現在想來,要挖掘出他們的屍骨,是永遠不可能了,只能讓這兩位俠客永遠沉睡在這裡了。”
莫其妙想了想,說道:“我爹的屍骨,會不會也在這個洞中呢?”
陳瀾馴搖了搖頭,說道:“你爹的屍骨,自然不在這裡。我們已經仔細找到了,這個洞裡沒有你爹的屍骨。不過,你爹住過的洞穴,倒是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莫其妙聽到這裡,心裡一奇,說道:“我爹住過的洞穴?……在哪裡?你快帶我去那裡吧!”
陳瀾馴便帶着他到了另一個洞口。
莫其妙看着眼前的洞口,說道:“這就是我爹住過的洞穴嗎?”
陳瀾馴點頭說道:“正是。”
莫其妙走進洞中,仔細地看着洞穴裡的一切,他在尋找父親的屍骨,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卻仍是什麼沒有找到。
當走到石壁前面時,他無意間看到了石壁上的字,心裡隱隱一驚,忍不住問道:“這些字,難道是我爹留下的?”
陳瀾馴點頭說道:“是的。”
莫其妙便仔細地看着石壁上的字,越看越是心驚,看到後來,竟然失聲地說道:“原來這些人突然死亡,竟然是我爹下的毒手!”
陳瀾馴平靜地說道:“要不然,我們也不會知道這些的。你爹的字跡,你應該很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本人留下的呢?”
莫其妙仔細看着石壁上這些字跡的筆畫,看了很久,說道:“這些字,的確是我爹留下的。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教我念書寫字,而我對他的字跡實在是太瞭解了。石壁上的這些字,一定就是他留下的。仁義夫妻既然已經與我爹同歸於盡,他們的屍骨尚且留下洞中,我爹的屍骨又去了哪裡?”
陳瀾馴說道:“也許……也許你爹根本就沒有死!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莫其妙說道:“如果我爹沒有死,那麼他爲什麼一直不出現在江湖中呢?爲什麼一直不露面呢?如果我爹真的死了,這裡也該有他的屍體啊!”
陳瀾馴說道:“如果如仁義夫妻所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他們就一定比你爹後死。如果你爹真的死在他們的劍下,那麼這裡就該留下他的屍體。”
莫其妙看完石壁上的字,說道:“我爹原來揹着中原武林幹出這些事來,確實不應該。不過,爲了興復北元,他自然也管不了那麼多。”
陳瀾馴說道:“你幸好是回頭得早,要不然還不是和你爹一樣,想要以這種方式瓦解中原武林,無疑是最卑鄙的,也是不可行的。”
莫其妙見他竟然教訓起自己的爹,心裡隱隱不悅,說道:“如此說來,你認爲我爹的做法卑鄙了?”
陳瀾馴嘆了口氣,說道:“每個人看事情的立場不同,你有何苦要這樣問我呢?也許在我看來你爹的確卑鄙,但是在你們蒙古族人看來,你爹卻是英雄。”
莫其妙說道:“不管怎麼說,我爹既然已經死了,無論他生前犯過多大的錯誤,我們還是不要去追究他好啦!畢竟,魔教曾經也被中原武林中人瓦解過的。雙方之間,也算是扯平了。”
陳瀾馴說道:“好吧,我們現在要儘快找到你爹的屍骨,然後回到幽靈谷,水月妹妹一個人在幽靈谷中,是多麼的危險。她現在一點武功也沒有了,我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去。”
莫其妙說道:“那好吧!我們分頭去尋找。一會兒在斷崖旁邊會合。”
陳瀾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於是,陳瀾馴和莫其妙分頭尋找莫無敵的屍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幾乎找遍了這裡的任何一個地方,仍然是一無所獲,仍然是沒有發現莫無敵的屍體。
陳瀾馴心裡不禁苦笑道:“要在魔鬼湖畔找到莫無敵的屍骨,只怕比在大海里撈針還要困難。”說到“大海”,他心裡一驚,暗想:“我和水月妹妹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也沒有發現莫無敵的屍骨,看來他的屍骨一定不是在岸上,既然如此,那麼他的屍骨,會不會就在湖中呢?”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看魔鬼湖面,這一看,他竟然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