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愍宗的寢宮裡,此刻只有他和鬼力赤兩個人。
鬼力赤看着龍牀上的元愍宗,冷冷地說道:“皇上,今晚我不想吹我的口哨,但是你一定要實話告訴我問你的問題,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元愍宗戰戰兢兢地躲在牀上,全身顫抖着,滿臉冒着汗水,顯然是被鬼力赤嚇得魂飛魄散,他說道:“哈什哈,你有什麼問題,就只管問我吧!我不會撒謊的,我一定實言告訴你。”
鬼力赤說道:“今天佟瀾與你一起打獵,他問了你什麼問題?你們聊了些什麼話?”
元愍宗說道:“他就問我一個問題,是要我教他箭法,他想學射箭,問我答不答應。”
鬼力赤說道:“他再也沒有問你其他的問題了嗎?”
元愍宗說道:“沒……沒有了。”
鬼力赤取出哨子,說道:“真的沒有了嗎?皇上,你應該知道欺騙我的下場。看你說得吞吞吐吐的,就知道他絕對不只問你一個問題。”
元愍宗嚇得大驚失色,說道:“我……我求求你別吹哨子。我說……我都說出來。佟瀾還問了我一個問題,是關於呼汗巴託的問題。”
鬼力赤說道:“他居然沒有問關於我的問題嗎?”
元愍宗這一次不再吞吞吐吐,他搖了搖頭,說道:“他沒有問你的問題。”
鬼力赤說道:“他問了呼汗巴託什麼問題?”
元愍宗說道:“他問呼汗巴託是不是箭法很好,要不然不會那麼快就得到一隻小鹿。”
鬼力赤送了口氣,說道:“這佟瀾的真正來歷,你知道嗎?”
元愍宗說道:“他不是西域車遲國的人嗎?”
鬼力赤搖了搖頭,說道:“皇上啊皇上,你真是糊塗,據我觀察,這個佟瀾,絕對不是什麼車遲國的人。”
元愍宗大驚道:“不是車遲國的人,那麼是哪裡的人呢?”
鬼力赤想了想,說道:“也許是中原人士。”
元愍宗更是大驚,說道:“怎麼可能是中原人士呢?”
鬼力赤冷笑道:“我現在也只是猜測而已,他很有可能是大明國派來這裡臥底的。不過,請皇上放心,我一定會暗中查出他的身份,若他真是大明國派來的臥底,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元愍宗暗想自己今日將父皇的真實死因告訴了陳瀾馴,若是他真是中原人士,這可不得了了,他若將這個消息告訴大明國,大明國就會突然派兵來侵犯蒙古,他心裡驚恐萬分,說道:“哈什哈,你一定要留意他的行動。”
鬼力赤笑道:“皇上只管放心,只要有我在你的身邊,普天之下,就沒有任何人能傷到你的。”
元愍宗點了點頭,說道:“哈什哈說得是,哈什哈說得是。”
鬼力赤笑了笑,說道:“皇上,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啦!”
元愍宗說道:“你回去吧!”看着鬼力赤走出他的寢宮後,打開的大門竟然自動關上,也不知鬼力赤使用的什麼功夫。
元愍宗暗道:“我的天啦,但願這個佟瀾不是中原人士就好了,以後我一定對這裡的所有事守口如瓶,千萬不能透露給他了,要不然我會沒命的。鬼力赤啊鬼力赤,你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呢?我寧願現在由你來做皇帝,我只想安安心心地過一輩子,找個地方隱居算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冰涼無比,覺得普天之下許多人夢寐以求的這個皇位,竟然讓他寢食難安,他現在多麼嚮往一個平民百姓的生活。但是,歷史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是他左右不了的。
元愍宗只得祈求上蒼讓自己能多活幾年,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隱居起來。這麼一想,他竟然再也無法睡着,全身冒着虛汗。
汗水淋溼了他的衣襟,淋溼了龍牀上的被褥,他嘆了口氣,說道:“父皇,也許……也許不久的將來,我們就要見面了。”
兩人到了北靈殿,正巧看見鬼力赤在這裡。
鬼力赤見陳瀾馴和莫其妙來到這裡,冷冷一笑,說道:“先皇的遺體被人盜走了。”
陳瀾馴迅速跑到棺材旁邊,揭開蓋子一看,棺材裡空空如也,元康宗的遺體已經不翼而飛,他大吃一驚,動容道:“誰幹的?”
鬼力赤說道:“我正想問問你們。”
莫其妙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被衛士的叫聲驚醒,說有飛賊,所以就出來看看,沒想到你會在這裡?先皇的遺體被人盜走了,只怕與你有關,就算與你沒有關係,你也擺脫不了嫌疑。”
鬼力赤怒道:“莫其妙,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若想盜走先皇的遺體,還用得着這樣做嗎?”
陳瀾馴說道:“你難道懷疑是我們盜走先皇的遺體不成?”
鬼力赤說道:“王府重地,能來去自如地盜走先皇遺體的人,一定是對皇宮的地形非常熟悉的人。而且這人的輕功之高,幾乎讓我大吃一驚。”
陳瀾馴說道:“那人爲什麼要盜走先皇的遺體呢?他將先皇的遺體盜走,到底有什麼用呢?”他實在想不出一具死屍到底有什麼用途。
鬼力赤看着陳瀾馴,冷冷地道:“佟大俠,你和莫其妙來到王府之中,到底有什麼目的?”
莫其妙說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懷疑他,就是懷疑我,你知不知道?”
鬼力赤笑道:“莫其妙,你不要以爲你曾經是魔教的教主,你父親爲蒙古國的發展立下汗馬功勞,你就依仗你父親來壓我。”
莫其妙怒道:“哈什哈,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我莫其妙從來不喜歡用我爹來壓任何人。”
陳瀾馴笑道:“前輩,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這一天,我佟某做事一向光明正大,來到這裡,並沒有任何目的。你若懷疑我,大可試探一下我的武功就知道了。能在蒙古國皇宮中來去自如,普天之下,只怕不超過五個人,況且還要抱着先皇的遺體飛掠上那麼高的城牆……”說完,看了看外面高約四丈的城牆。
鬼力赤想了想,說道:“聽你這麼一說,看來是我誤會了你。不過,盜賊竟然有這麼高的輕功,就一定是個武林高手,你們一定要注意,今後無論這裡發生什麼事,晚上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在皇宮中亂自走動!”
陳瀾馴說道:“多謝前輩提醒。”
陳瀾馴和莫其妙又回到了房間中,兩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是無比的緊張。
莫其妙說道:“是誰盜走了先皇的遺體了呢?他爲什麼要盜走先皇的遺體?難道……難道是中原武林中人乾的?”
陳瀾馴想了想,說道:“這有可能,但是他將遺體盜走,對中原武林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
莫其妙說道:“真的好奇怪!現在鬼力赤竟然懷疑是我們乾的。”
陳瀾馴說道:“他只是懷疑,沒有抓到把柄,沒有找到證據,他不敢在皇上面前說是我們乾的。況且,本來就不是我們乾的。”
兩人正說着,忽然“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了。
莫其妙問道:“誰?”
門外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是我,銀冰,來找陳大俠的。”
陳瀾馴一驚,說道:“請進。”
銀冰便推門而入,進了房間中,看着陳瀾馴,說道:“陳大俠,幾天沒有見你,你爲什麼不去找我呢?”
陳瀾馴怔住了,良久,他才說道:“請你記住,在這裡稱呼我的時候一定不要稱呼錯,我不是陳大俠,我是佟大俠。”
銀冰笑道:“是啦,我叫你佟大俠好了。”
莫其妙看着陳瀾馴和銀冰,故意咳嗽了幾下,說道:“你們聊吧,我要出去方便一下!”說罷,走出了房間。
陳瀾馴苦笑道:“莫兄,你就不能呆在這裡嗎?”
銀冰看着陳瀾馴,說道:“自從上次我們見面以後,你似乎故意迴避我,這些天我們都沒有見面,我很想你,所以就來看你了。”
陳瀾馴說道:“銀冰,你想我幹什麼呢?”
銀冰臉上一紅,說道:“我……我喜歡你。”
陳瀾馴說道:“你上次不是告訴我了嗎?”
銀冰氣得直跺腳,說道:“你真傻,你難道不能爲我想一下嗎?”言外之意,是要陳瀾馴給她一個答案,是接受她的喜歡還是拒絕她的喜歡呢?
陳瀾馴只能在心裡暗笑着,口中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傻子,你喜歡一個傻子幹什麼呢?”
銀冰神情地看着他,說道:“陳大哥,我叫你陳大哥好嗎?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一天看不到你,我的心情就不好。”
陳瀾馴笑了笑,說道:“如果你天天看到我,只怕你的心情更不好。有句話不是叫做:距離產生美。你難道沒有聽過嗎?”他實在不忍心拒絕一個少女對他的喜歡。
銀冰竟然主動摟着他,問道:“你……你喜歡我嗎?”
陳瀾馴又怔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銀冰搖了搖他的身子,說道:“你難道是啞巴嗎?”
陳瀾馴嘆了口氣,苦笑着說道:“銀冰,喜歡一個人,是不能隨便說出口的。我若真的喜歡你,就不會說出來,你又何必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