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又弟子答道:“龍嘯大師的骸骨已經火化,埋在了塔林處。”
龍巖禪師嘆了口氣,說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看看如何?”
於是,衆人來到了塔林處。
由於龍嘯大師下葬的時間不長,便沒有爲他立一座石塔,隻立了座小小的墓碑。
龍巖禪師看着眼前的墓碑,有些老淚縱橫,說道:“方丈,你走得太過匆忙。我們已經知道殺你的兇手了,他們就是龍翔禪師和龍湖禪師,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殺了這兩人爲你報仇的。龍翔禪師和龍湖禪師兩人根本就不是少林寺中的人,他們的真是身份,竟然是魔教中的人。當年莫無敵爲了瓦解中原武林,竟然派了許多魔教弟子臥底在中原武林的各大門派中,想以此統治江湖。”
龍木禪師說道:“龍巖師兄說得不錯,莫無敵雖然死了,但他派去各大門派中的臥底卻仍然還在這個世上,還在破壞中原武林中的各大門派。”
陳瀾馴聽到這裡,驚道:“莫無敵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要在短時間內通知江湖,而是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逐漸過渡,然後一統江湖,眼下之際,就是要號召其他門派的人將魔教中人趕出中原武林。”
龍木禪師說道:“少林寺如今遭到如此浩劫,但願其他門派不要像少林這般就好。畢竟,蒙古大軍就要大舉進攻中原,而魔教,正是他們進攻中原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也是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少林寺的一些年輕弟子聽得熱血沸騰,紛紛大喊道:“剷除魔教,剷除魔教!”
衆人喊得正自興起時,塔林對面的石崖上突然傳來一聲蒼涼的冷笑聲。
陳瀾馴順着聲音看去,就看見莫其妙獨自一人,站在石崖上。
少林寺衆弟子驟然見到一個黑衣人站在對面的石崖上,無不心裡一驚,紛紛厲聲問道:“什麼人?”
莫其妙說道:“本座就是魔教教主莫其妙,今日前來少林,乃是爲了一個人而來。”說到這裡,看了看陳瀾馴。
陳瀾馴見他看着自己,說道:“姓莫的,你來少林寺,不會是爲了打架吧!”
莫其妙說道:“陳瀾馴,本座今日前來少林,正是爲了你而來。”
陳瀾馴心裡一奇,笑道:“你的陰謀被我破壞,難道是想找我一決死戰?”
莫其妙笑了笑,說道:“本座要殺你,也不會讓你活到今天。本座今日前來少林,乃是爲了其他的事。”
陳瀾馴有意調侃他,笑道:“莫其妙,你莫名其妙地說找我爲了其他的事,到底是什麼和尚趕道士,就說來聽聽吧!”
莫其妙也不說話,從背上取出一柄劍,將劍扔給陳瀾馴,說道:“你看到這柄劍,就知道本座找你所爲何事啦!”
陳瀾馴接過寶劍一看,正是獨孤水月的殘日劍,他大吃一驚,想了想,說道:“在下明白了,你來找我的目的,難道就是爲了她?”
莫其妙笑道:“十天過後,我在江南風雨樓等你的光臨,希望你能按時到達。”說罷,身子突然沖天而起,一下子消失在雲霧之中。
陳瀾馴見他展示這一手輕功,不禁動容道:“好厲害的輕功,好卑鄙的小人!”一想到獨孤水月在他手裡,他的心就冷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十分愛她,但卻不知道怎麼去就她,現在莫其妙竟然主動來找他,他心裡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畢竟,獨孤水月是生是死,他還不知道。獨孤水月到底喜不喜歡他,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去救她。
江南的風雨樓,就建在秦淮河畔的一個地方,陳瀾馴對秦淮河畔的環境,無比的熟悉。
對他來說,少林寺的事暫時告一段落,至於清理門戶之事,他覺得有十八個護法長老,便已足夠。
不過,令陳瀾馴吃驚的是,莫其妙怎麼知道他還留在少林寺呢?而且,莫其妙如此明目張膽地說十天過後,他會在秦淮河的風雨樓等陳瀾馴。那麼,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呢?他到底要對陳瀾馴幹什麼呢?
陳瀾馴看着手中的殘日劍,嘆了口氣,說道:“莫其妙呀莫其妙,我陳瀾馴這一生免不了要與你一決死戰了。十多年你的父親便是死在日月雙劍之下的,十多年以後,同樣的情節,只是角色不一樣,還會重演嗎?”
※※※※※※※※※※※※※※※※※※※※※※※※※※※※※※※※※※
六月的雨,在江南大地飄然而下。
從嵩山到了金陵,陳瀾馴已然身心疲憊,他想,以這樣的精神狀態去對付莫其妙,自己必輸無疑。還不如先回到陳家莊,休息好以後,再去風雨樓。反正莫其妙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
回到陳家莊之後,發現林小七沒有在莊園內,他心裡一奇,暗道:“小七,上一次你與我一起去嵩山,後來你比我先回到江南。現在,你去了哪裡了?”
到了第三天,正是莫其妙約定的日子。
早上,陳瀾馴起牀後,帶上自己的破月劍和獨孤水月的殘日劍,便去秦淮河畔的風雨樓。
天空中陰雨綿綿,白色的霧靄罩着秦淮河畔,兩岸青樓林立,富賈雲集,煙柳如畫。
河中,槳聲櫓影,畫舫凌波,輕舟盪漾。
秦淮河自金陵城中穿過,是京城最美的河道之一。
平日裡,秦淮河畔遊人很多,尤其是到了晚上,兩岸的青樓裡,更是紅塵滾滾,輕歌曼舞。而河上,穿梭者大小不一的畫舫。
現在是白天,陳瀾馴想到風雨樓那一段河道遊人稀少,十分寂靜,便搭了艘小船,吩咐船伕載着他去風雨樓。
秦淮河畔的亭臺軒榭衆多,而高樓卻很少,風雨樓卻是其中最爲著名的一棟。
小船盪漾在略帶渾濁的河面上,緩緩向風雨樓駛去。
陳瀾馴看着兩旁美麗的風景,聽着那些從青樓裡傳來的縹緲的歌聲,不禁想到一首詩,是杜牧的那首《泊秦淮》,內容如下: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陳瀾馴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爲何會有一絲淒涼,看着眼前美麗的景色,他嘆了口氣,暗道:“紅顏薄命,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不知道現在水月妹妹怎麼樣了。她是不是已經成爲莫其妙的女人了呢?是不是已經忘記我了呢?莫其妙約我去風雨樓,能不能見到水月妹妹呢?”
想到這裡,他平靜的心裡,竟然有些緊張起來。他覺得自己此番前去,註定不會輕易脫身了。但爲了自己心愛的女子,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和她永遠在一起,死又有什麼可怕呢?
小船在河面上行駛了很久,轉過幾道彎,終於到了風雨樓下。
陳瀾馴擡頭一看,河畔邊的樓閣上,掛着一塊牌子,牌子上面寫着“風雨樓”三個大字。
他付了幾錠銀子給船家後,對船家說道:“多謝老伯!”說罷,雙足一點甲板,人便一下子躍上了風雨樓。
陳瀾馴一到樓上,就看見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子坐在桌子前面,但是卻恰好背對着他,他一看到這個女子的背影,心跳便突然加速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如此緊張,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走上前來。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獨孤水月!
女子背對着陳瀾馴,雙手撫弄着桌上的古琴,正在給每一根弦試音,然後調準琴絃的音,她雖然一直沒有轉過頭來,卻知道陳瀾馴到了這裡,口中淡淡地說道:“你來啦!”
陳瀾馴心裡一奇,覺得獨孤水月到了這裡,那麼莫其妙就一定會出現在這裡的,但是現在卻不見莫其妙現身,他忍不住問道:“怎麼是你一個人在此呢?”
女子冷冷地說道:“如此美景,若是再多一個人來欣賞,豈不是大煞風景。”
陳瀾馴嘆了口氣,說道:“他爲什麼不來呢?”
女子說道:“他不來,自然有他不來的原因,你何必要問呢?你過來坐下吧!”
陳瀾馴只得乖乖地走到女子身邊,輕輕地坐了下來,擡頭一看對方,發現對方並不是獨孤水月,他大吃一驚,口中說道:“姑娘……你是……”
女子訝然一笑,不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你就是陳瀾馴?”
陳瀾馴見對方不是獨孤水月,心裡失望至極,一顆火熱的心似乎一下子掉進了冰窟,冰冷就就要死去,只得點頭說道:“是的。不知姑娘又是誰?”
女子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見的人,她……她……”
陳瀾馴心裡一驚,失聲道:“她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她爲什麼沒有來?”
女子嘆了口氣,說道:“你不要激動,她……她已不願再見到你!”
陳瀾馴驚道:“爲什麼呢?”
女子說道:“今天,她本來是很想見你的,但後來卻不知道爲什麼,她又不肯來見你了。於是,她纔要我打扮成她的樣子,在這裡接待你。”
陳瀾馴心裡一片黯然,他傷心地說道:“你竟然不願意來見我,真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水月啊水月,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呢?”
女子見他一陣傷心,便安慰他說道:“陳公子,你也不要傷心,感情這個東西,是不能勉強的。”
陳瀾馴說道:“看來我是見不到水月妹妹了。”
女子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們……你們只怕永遠不能相見啦!”
陳瀾馴聽得更是大驚,厲聲問道:“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