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喜出望外地走出洞外,陳瀾馴突然想到一件事,說道:“水月妹妹,練習日月無光劍法需要一對男女,這一點我們的條件倒是具備。不過,人家創出的這套劍法,本就是一套夫妻之間練習的劍法,而你我只不過是朋友,倘若有些劍招……”
獨孤水月臉上一紅,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是仁義夫妻,我們就是仁義朋友吧!倘若有些招式不適合我們練,我們就不練吧!”
陳瀾馴說道:“這一套劍法若真是天下第一,那麼豈不是在你們幽靈派的劍法之上了?我聽爹曾經說過幽靈派的劍法乃是當世一絕……”
獨孤水月說道:“其實‘天下第一’這四個字,只不過是一個名詞而已,看你如何去想。普天之下,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天下第一,無論是多麼厲害的武功,一定可以找到與之相剋的武功,也一定可以找到其中的破綻。世上根本就沒有一門武功是毫無破綻的。所以,你別真以爲日月無光劍法就是天下第一的劍法,也許……也許……還有更厲害的劍法呢!”
陳瀾馴聽得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水月妹妹說得不錯,所以世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下第一……日月無光劍法又算什麼呢?”
獨孤水月見並沒有表現出十分贊成自己的觀點,又道:“我聽你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你並不十分贊成我的觀點,你的心裡仍然認爲日月無光劍法是世上最厲害的劍法。”
陳瀾馴說道:“我什麼時候反對過你的觀點了?”
獨孤水月說道:“你若真以爲日月無光劍法是世上最厲害的劍法,我也沒有什麼意見,好吧,我們來具體看看這套劍法吧!”
※※※※※※※※※※※※※※※※※※※※※※※※※※※※※※※※※※
日月無光劍法總共有十式,由第一式“隨心出劍”到第十式“日月同輝”,每一式劍招和口訣都不相同。
第一式爲“無心出劍”,第二式爲“日月飛奔”,第三式爲“日月如梭”,第四式爲“日月經天、江河行地”,第五式爲“忠貫日月”,第六式爲“壺天日月”,第七式爲“日月重光”,第八式爲“日月無光”,第九式爲“破月殘日”,第十式爲“日月同輝”。
從第一式到第十式,每一式劍法越來越厲害,到了最後一式,雙劍合璧,日月同輝。劍招中將輕功和內力融入到裡面,在加之破月劍和殘日劍本身的威力,使這套劍法看起來大開大合,集無數劍法之長,成爲武林中獨樹一幟的絕世劍法。
於是,獨孤水月將殘日劍給了陳瀾馴,自己拿着破月劍,兩人便在洞中練起劍來。兩人一邊看着仁義夫妻留下的劍法口訣和畫出的圖像,然後從第一式“隨心出劍”開始慢慢練起。
這“無心出劍”的劍招,精要之處便在於“無心”二字,陳瀾馴情不自禁地把它理解爲“隨心所欲”,隨意使出殘日劍後,便能感覺到一種漫不經心,而這種漫不經心,就是所謂的“無心”,想到這裡,他便依照劍譜上的圖像比劃着。
由於從小沒有學過武功,陳瀾馴練起劍來非常吃力,不到半天時間,使劍的右手便又酸又麻,讓他苦不堪言,使出的劍招也絲毫沒有威力。即便是殘日劍這樣的神兵天器,在他手裡,也不過像個玩具似的。
獨孤水月手中的破月劍卻是練得“呼呼”作響,她的內功和劍法本就不錯,此刻本想將體內元陰真氣灌注在劍身上,但破月劍本身就含有元陰真氣,根據“同性排斥、異性相吸”的道理,獨孤水月剛一使出元陰真氣,就被破月劍上的元陰真氣給排斥過去。
於是,兩股巨大的真氣一觸,獨孤水月只覺得丹田處一陣劇痛,嘴裡竟然“哇”地突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然後,她的人便倒在了地上。
陳瀾馴看到這個情景,大吃一驚,趕緊丟下手中的殘日劍,跑到她身邊,將她扶起,說道:“水月妹妹,你怎麼啦?你怎麼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獨孤水月體內仍是劇痛不已,她也沒有想到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只得強忍着劇痛,說道:“陳公子,我們修習石壁上的劍法,可是根據上面的口訣和圖像而來,但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難道……難道這種劍法是仁義夫妻故意陷害後人的麼?”
陳瀾馴心裡無比的擔心,柔聲問道:“水月妹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獨孤水月躺在他的懷裡,一點也不能動彈,體內丹田處猶如萬箭穿心般疼痛,她的額頭上也滿是汗珠,只得苦笑着說道:“我體內的元陰真氣突然逆流,讓我的丹田受到重創,我……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陳瀾馴抱着她,見她疼痛到如此樣子,眼裡竟然流下了淚水,大聲說道:“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死的。水月妹妹,你說你體內的元陰真氣倒流了嗎?”
獨孤水月點了點頭,她的面色無比的蒼白,說道:“是的……”
陳瀾馴輕輕將她放在地上,若有所思地說道:“是不是破月劍裡的元陰真氣傷到了你呢?”他似乎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將殘日劍遞給她,說道:“你忘了‘陰陽相吸、兩級連理’的道理嗎?快拿着殘日劍,你體內的真氣便不會逆流了。”
獨孤水月雙手握着殘日劍,說也奇怪,這一握,體內的元陰真氣和殘日劍中的元陽真氣立刻相吸,她體內逆流的真氣一下子改變了方向,然後順流而出,與殘日劍裡的元陽真氣融合在了一起,她感到全身無比的舒服,丹田處的疼痛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獨孤水月大喜之下,忍不住讚賞地說道:“陳公子,你真的好聰明!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道理呢?”
陳瀾馴見她臉色開始紅暈,喜道:“水月妹妹,現在感覺如何呢?”
獨孤水月無限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溫柔地說道:“還多虧你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一定會因爲全身真氣逆流而死。現在我一點也不疼啦,真的很謝謝你!”
陳瀾馴擦乾了眼睛裡的淚水,說道:“剛纔幸好我突然想到這個道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救你。我以爲你要死了,我便流下了淚水。”
獨孤水月說道:“現在我終於沒有事了,只是經過剛纔的那一着,我現在感覺好睏……陳公子,你……你爲什麼要爲我流淚呢?”她似乎知道陳瀾馴心裡無比的喜歡她,但她只是想隨便問一問他。
陳瀾馴說道:“因爲我真的怕你離開我,我怕你拋下我……水月妹妹,我很喜歡你……”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從來沒有喜歡上一個女孩,他只是玩弄了許多女孩的感情,到後來這些女孩便如他眼裡的雲煙,經不起輕風的一吹……但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子,自己被她的氣質和容顏所迷惑,似乎再也不能喜歡其他的女孩子了。
獨孤水月心裡一陣感動,卻想到她和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又何必強求這份感情呢?爲了復國,她決定在復國沒有成功之前,一定不能有絲毫兒女私情。所以,她表面上對他總是冷冰冰的,內心深處卻也有那麼一絲喜歡他。畢竟,兩人在患難中生活了這麼久,說一點感情也沒有,誰能相信呢?
過了幾天,獨孤水月的傷勢沒有了大礙,兩人再次來到洞中,繼續練劍。這一次,兩人交換了劍,獨孤水月拿着殘日劍,陳瀾馴拿着破月劍。說來也奇怪,兩人如此將劍一交換,練起劍法來,真是如魚得水。
陳瀾馴本來是個毫無武學根基的人,此刻拿着破月劍使出那一招“隨心出劍”時,破月劍竟然能發出“呼呼”的聲音,不知不覺中,他體內原本沒有任何一絲元陽真氣,卻被破月劍裡的元陰真氣激發出來。久而久之,他便有了一定的內功,倒也能和獨孤水月拼個三五招。
獨孤水月和他比劍之時,發現他使出的破月劍竟然已經有了幾分威力,不禁喜道:“陳公子,想不到短短几天時間,你的劍法竟然練得有了如此威力,你的進步實在是太快啦!”
陳瀾馴聽她誇獎自己,心裡自然是喜不自勝,笑道:“我不是說過嗎,雖然我對武功不是很感興趣,但是能和你一起練劍,就激發了我對武學的興趣,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練劍的,爭取練得像你那麼高深。”
獨孤水月點頭說道:“以你的天賦,要達到我現在的水平,似乎並不遙遠,你只要肯下功夫,一定會達到的!”
陳瀾馴說道:“這仁義夫妻真是折騰人,幹嘛不先註明誰用破月劍誰用殘日劍呢?那樣的話,你就不會受傷啦!”
獨孤水月笑道:“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要想學會某種高深的劍法,自然要犧牲許多東西。而我不過只是受了一點傷,有什麼大不了呢?”
陳瀾馴一本正經地說道:“可是我不這樣想,在你看來是小傷,但在我看來卻是大傷。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水月妹妹。”
獨孤水月聽得一陣感動,說道:“陳公子,多謝你一番好心,我以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儘量不受傷好麼?”
陳瀾馴點了點頭,說道:“這還差不多!”他想了想,突然問她:“這兩天我感覺體內似乎有一絲微弱的氣流在不停地流動,難道我有了一些內功嗎?”